自与月一别之后,不日司马乘风便寻到府上。花府按着其吩咐,置酒为药,为乘风与花夫人治疗怪症。次年初,司马竹轩入赘花家,同年冬月得一女,依旧复花姓,唤作忆雪。
“昔日长卿乱生杂念,送信与卓文君,其文便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这一十三字,暗示‘无忆’。所以我们便要反其道而行之,姐姐与我们二人名中各有‘风’、‘花’、‘月’,便少了妹妹这‘雪’。师傅觉得是否恰当?”
司马竹轩欣然同意,无忧听后一声欢笑,转身便拉着乘风逃了,引得花府上下阵阵哄笑。
二人一路奔出小镇,此时天色已晚,又是冬月,片刻后竟下起了小雪,无忧不时的把手放在面前呵气取暖。乘风见状,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口袋中。二人没有再说一字,只是细细的听着雪花落下的悉索声。
积雪约为一分左右,踩在上面吱吱咯咯的响。无忧蹲在地边,用食指轻轻写下轻灵的九个字: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姐姐当日明明说事情会有转折,却故意没有说破。后来你我想了好久,谁曾想到她说的转折会是师傅。”无忧语气调皮,如嬉戏时的孩子。
“司马家、花家、满家,皆被这离奇的怪病所困,代代相传,直到叔叔得以幸免。大概这个怪病,是属于性别染色体的显性遗传病。”
“所以妹妹会和师傅一样,不会再受此病困扰,只希望天道垂怜,不会再让后人为之所困。”无忧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那,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也会有妹妹那么健康的孩子么?”乘风故意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哦。”无忧气恼的白了他一眼,“事情刚有转机,便那么没正经,虽然今后盘玉之事可由妹妹代劳,但你我所生的孩子,就算是男孩,也有一半可能染上此病。而且...如果我是...”无忧还没有说完,便被乘风掩住了口,女孩一时忧愤无处发作,竟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提就是。”乘风怀抱着娇小的知己,不住的道歉。
“人家又不是一定不能有宝宝,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先问过姐姐为好。不过你我若真不能有结果......”无忧的害羞的声音几不可闻。
“那我们就去找姐姐,然后三人周游世界,又有何遗憾?”乘风安慰她道。
“哼。谁知道你是真心如此,还是另有私心。”无忧故意别过头去,眼中却是满满的微笑。
“姐姐既将明玉送与你我作定情之物,便自有她的深意,乐儿不用挂心,待过了新年,我们就去找姐姐去。”
无忧自衣间取出那块古玉,风雪之间,宝玉却更加清冷,如遥在天边的月光。
二人携手归去,仅在雪地上留下两串清晰的脚印。
花府之中,满江阙正在翻看一部薄书,自一年前古月之事后,他也渐渐对书籍产生了兴趣,还时不时向竹轩讨教。与做其他事时不同,江阙读书极其费时,有时一句话甚至要读上几个小时。今日他一卷方休,又细细的品味了一边,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看看表,时间已是不早。
——该是接无忧和乘风回来的时候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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