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睁开眼时,只觉得天地一片混沌。不远处粘稠的血迹,只几根枯草的土地,以及分不清昼夜的天空。她试图从地上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连翘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切。这样的自己,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可就丢大了。
吉尔伽美什心里默默地想。不过,这种顾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人的地方。
不甘心地尝试了几次后,吉尔伽美什才不得不接受自己无力的身体的事实。于是她干脆放弃,就这样身着战甲平躺在荒凉的地上。她看着眼前浑浊的天空,从刚才到现在丝毫变化也没有,云没有移动,风没有吹过。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她才低下眼帘,稍稍扭动脖颈,打量不远处的血迹。
与平常司空见惯的红血无异。吉尔伽美什感到无趣,只好猜测那血的来源。是自己的吗?她不确定,她现在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但也许是身体麻痹了也说不定;那是敌人的吗?——这有极大的可能。
那就是敌人的血了吗?她为自己这么快猜出的答案感到无聊,这么一来她又要无事可做了。于是她强迫自己再想出其他的答案。世界上,除了自己和敌人,还剩下哪种人呢?
她为自己编造了一个问题,一个难住她的问题。她绞尽脑汁,猜想到大概还有自己的子民吧。但是自己的子民是不会站在战场上的,为保护他们而站在战场上的,从来都只有她自己——和恩奇都。
她猛地睁大了眼,突然想起的那个人让他心里为之一振。那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还有朋友。但这个答案不够完美,“朋友”这个词太过笼统,还是直接改为“恩奇都”的方便。毕竟那是她唯一的挚友。
那么那个麻烦的问题就有了答案了——世界上,一共有四类人,吉尔伽美什,敌人,子民,恩奇都。
吉尔伽美什悲哀地发现自己其实不该想起恩奇都的。那只会引起她的悲伤。但思绪却如何也止不住。她让自己想想别的,例如触手可及的那几根枯草,或者这是什么地方。但那些都不能引起她的关注,她的注意力只被那三个字吸引,只要逐渐变化嘴形,他就能轻易地念出它们——
恩,奇,都。
恩奇都,该醒了。
恩奇都,吃太多就跑不动了。
恩奇都,这件衣服更适合你吧。
恩奇都⋯⋯
他是少数几个能让他不称为“杂碎”的人。至今,在他死后多年的现在,他的一颦一笑仍存在于她的脑海中。浅绿色的瞳孔与同样颜色的头发,不经意间渐渐清晰。他手持武器与他对立站在沙场时,他们还没有像之后的那样熟悉,他们互相试探着。当她终于忍不住口出狂言之后,他也只是温和地说到:
“那么请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尾音落下后,一阵卷着尘沙的风吹过两人,恩奇都的长发随之飘起,在风中不规律地舞动。然而他坚定的眼眸是比他的长发更能吸引他的存在。他很快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在发丝飞舞之时冲向了她。
那还是在她不可一世、给子民带去暴政的时期的事。她在自己的国中为所欲为而又没有尽到君主应尽的责任,她日复一日地玩乐吃喝,修建各种宫殿,给子民带去疾苦,而自己只顾欣赏宝库中的宝物。没错,那段时期她十分快乐,她所做的每件事情都不加是非判断,但内心却异常空虚。她不知那是什么,于是企图用更多的玩乐去填补那些空虚。
人民更加疾苦了,同时她的空虚也越来越大。
痛苦的子民们无可奈何,只好向天神申诉。善良的女神安如回应了痛苦不堪的子民,她创造出了第一个神造之人——恩奇都——去对抗暴君吉尔伽美什。因此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恩奇都就是为吉尔伽美什而存在的,就像夏娃一样。
他们都强烈地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深知总有一天两人会狭路相逢。然而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为此作任何准备。她是不会输的,她一直深信这一点。
她们相遇的那天总算到来了,说到底两人其实都为此松了一口气。恩奇都站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她听到他的声音。
“问汝,可是暴君吉尔伽美什?”
她大笑了三声,笑得恩奇有些不知所措。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他阐明自己与她对战的原因,并将人民的疾苦告诉于他。时日已久,她早已忘记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反正就是表达对此的不屑,以及自己必胜的信心。
恩奇都皱起了眉头。然后他说请不要手下留情,便冲向了她。
吉尔伽美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看走了眼,恩奇都的实力很强,强到能与她大战好几天而屹立不倒,强到能逼迫他用完自己的宝具。当她终于再无武器,身体因疲惫而倒在了同样倒下的恩奇都身边时,她听见他说:“可曾后悔用完了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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