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直的射进房间。眼睛被早晨依稀的阳光刺激,稍稍紧闭片刻后才缓缓地睁开。她用手撑在地板上,看似是希望站起。长长的黑发顺着身体滑下。小腿不争气的颤抖片刻后,手臂的力量便完全松懈掉,沉沉的坐在地上。看的出来,她已经精疲力竭,地板上,衣服上全都是黑紫色的污渍。
少女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白色的连衣裙裹着干枯的躯体。那躯体如同墓地旁缺乏营养的老树,干瘪零落。
突然,就像被严冬的寒气包裹一样,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唇翼翕动。她闭紧双眼,喉咙里颤抖着痛苦的呜咽……
“咳……咳!”
猛烈的咳嗽之后,黑色粘稠的体液突然从她嘴角流下。顺着脖子,将衣领浸透。
虽然缓解了很多,但她始终能听见到来自身体深处的呜咽。四处张望,艰难的将这幅枯瘦的身体支撑。四周以及安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实质上已经发生了什么,而且,情况有些糟糕。
为什么?这个问题反复的在她的脑海里翻滚。最后一步,就快完成了,但结果却是这样……很难接受,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内心。
或许上帝就是如此的薄情,明明口口声声说要为每一个罪恶的灵魂洗礼,最后还是创造了一个名为地狱的地方,让罪人接受折磨。上帝或许是累了,罪过的人太多。寰古至今,罪孽深重的人,几人曾真正获得洗礼?
从未去过教堂,每天徘徊在阴暗凋零的领域和冷冷清清的房子中,何谈洗礼。
既然已成定式,现在就应该想想怎么处理那家伙,虽然对那家伙,自己什么了解都没有就是……
但是得去找到它。这个想法使她就像抓到是悬崖上的一支树根。现在必须得去做,无论最后会如何都得接受。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绝不可以放弃,绝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蜷着身子抽泣,绝不可以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华丽的幻想。是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其实是那么的残酷,那么不近人情。
她长长地叹息,慢慢地脱下那件大片被沾染的连衣裙,打开房门。阳光灌入了房间,将房间点亮。书柜里,陈旧厚重的书籍整整齐齐的一排排排列在原木的书柜里,柜旁的书桌上,一张张白色的纸张与羊皮纸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橱柜里的试剂瓶,试管等仪器在光的抚摸下流动着光彩。
她蹒跚地走出房门,轻轻地握住把手,将门带上。咔嚓一声,房间再次进入了黑暗的空间……
0.2
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放下。这个窗户旁的座位真是个美妙的地方,让钟羖可以每天轻松地靠着窗台,享受一下初秋清晨明媚柔和的晨光和清晨凉爽的微风。
这种闲暇的时光总是短暂而奢侈的。清晨的闲暇过后,便要开始跟着钟表盘上的指针开始长达一圈半多的奔波。
看似辛苦的生活实际上是为我们多数人习惯了的日常。这世界上总有无穷无尽的事情等着解决,总会有人对你说“翻过这座山便是大海”,总会有人告诉你“前面就是阳光与春风”……
而这些都是实话,因为看见了大海意味着你下一步需要乘船航行,春光的一下一步便是炙热的酷暑。我们总是接受着奖励,然后为之后的奖励继续付出代价。
他感觉阳光在我脸上有些刺痛,似乎感觉有些眩晕。看来是困了。每天熬夜是一件很辛苦但是无可奈何的事。必须要需要活动一下,振奋一下精神才行。钟羖抽出那个表层的漆已经有些褪去的水杯,踉跄地站起,准备走向走廊尽头的直饮水机。
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昂首阔步,尽量保持我的脚步稳健,上身也尽力的直立,肩膀断断续续地向外拉伸。阳光迅速占领了教学楼后面那座小山丘球的树林,阵阵鸟雀不知为何来回地啁啾,微风挤压环抱的树叶发出的婆娑之音,宛如天籁,更衬一股深刻的寂静。
但是寂静的打破总比喧闹停止要容易。正当他把水瓶拿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旁边,同样拿着水瓶,在一旁等待着热水烧开。
那是一个套在小号校服里面的女孩子,黑色的皮筋扎着一把干枯的头发,深陷于眼窝的瞳孔毫无光泽。她看见了钟羖,微微低了头。钟羖扬了一下下巴,示意让她先打。她没有抬起头,只是蹑手蹑脚地走到直饮水机旁,一边小心翼翼地拧开龙头。
钟羖已经不是第一次关照李栖这个同班同学了。就像看见垃圾堆旁边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一样,内心中会有一股莫名的怜悯。李栖打满了水,没有多余地对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轻退了两步,然后迅速的跑开了。
真挺像家附近的流浪猫。
上课的时间总是很快,个人而言是这样的。老师们如同流水线上的工人,而学生就像产品。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游荡在标准附近的产品,认真上课,写作业,不拔尖,但至少不落后。
“钟羖,你笔记抄完了没?”这是一个日常的会话,就像日常的早起与日常的课程。说话的人是陆鸿兴,一个被油腻脂肪包裹的家伙,班上唯数不多的不戴眼镜人。已经长成葫芦的身躯歪歪扭扭的朝他这里跑来,把手撑在我的书桌,不,应该是摊开的书上。
“跟不上,擦得太快了根本反应不过来。”钟羖无奈的回答。这是句实话,实际的不能在实际的理由。这一刻,低头写字,下一刻,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边已经重新更新,只能听懂,然后下课再回忆,写下。
“就知道。我是从后面开始写的,只要前半段就好。”陆鸿展二话不说拿起钟羖摊在桌上的笔记本站在走道上得意的笑着,“可以可以,我正好从这里开始。谢啦!”
“先斩后奏。”钟羖没好气的望着那个嬉皮笑脸的混蛋,趁他得意之际,迅速抬手,从他松弛的五指间抽回了属于自己的努力成果。他先是一惊,然后瞬间面孔平淡下来,很没礼貌的把手往桌角一撑,说:“好吧好吧。你想换点什么?请你喝瓶水?还是……”
“咖啡,老样子还是那家店,你请客。”钟羖没好气的望着那个一脸嬉皮的混蛋,把头依靠在手上。
陆鸿展两手一摊:“你真当我是土豪来着。”
“知道你最近缺钱,还跑去跟宋褒他办事是吧。”钟羖咧开嘴得意了两下,“帮他可以,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份,别搞出岔子。以及,能现在讲的事情,就不要留着放学讲,要不然咱就去咖啡厅聊。”
“眼睛挺厉害的。你怎么知道是跟你有关的?"
"你劫了给我的信还有脸说。"
"我这不是多了解了解情况嘛。行行,给你就是了。”
陆鸿展左摇右晃地把他堆满了脂肪的手伸进口袋,鼓捣了半天,夹出一团小纸团,扔到我桌上。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
把纸条塞进抽屉里,在老师眼皮底下悄悄地展开。这个纸条用的并不是什么不一般的纸,而是单纯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纸片,上面用黑色的水性笔潦草的写着一排排的符号,组合成了一段信息。
钟羖阅读了这一段简单的消息,感觉有些不悦,趁着老师转身写黑板时把头扭向陆鸿兴。陆鸿兴两手在桌面上一摊,耸了耸肩膀,然后用下颚指了指前面……
“钟羖!我在上面讲你就给我在下面讲是吧!”
0.3
秦笙迅速的解答了课堂练习上的习题,然后轻轻放下笔,长舒一口气。其他的同学似乎都还没有解答完的样子,埋着头,笔尖的速度始终跟着大脑飞速运行。她稍微放松了坐姿,看了一下窗外。
窗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而这所高中唯一给人留下的美好映像就是学校阔气的教学楼与公园式的布置。除此以外,秦笙似乎暂时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她赞赏的。
老师不厌其烦的四处溜达,金丝眼镜配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似乎是昭示着自己的博学与严肃。每当他轻轻的弯腰,就会有人放慢笔头的速度,紧张兮兮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低地更厉害,眼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秦笙满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整理了一下校服。这个学校的女生校服是白色的衬衣搭配一种类似苏格兰风情的格子裙。秦笙的发育明显好过不少同龄的女生,加之反复的小幅度扭动与拉扯让校服更加贴紧肌体,妙曼的身材让后座的眼镜男忍不住瞟了好几眼。
“做题不要给我东张西望,”老师一面拍打着后座那个一脸羞涩的男生,一面和蔼的询问秦笙,“做完了?”
“是的。”她扬起自信而干劲十足的脸庞,把册子推向老师。老师抚了抚眼镜,低头看了看她写出的近乎艺术品的解答过程,然后一脸满足的点了点头,继续昂首阔步地向前走。
接下来老师站上讲台,拿出答案抄在黑板上。这套题目的难度看似相当大,班上有不少没有做完或者第一题就错误的人。整个教室包充满了不甘心与焦虑,除了秦笙和教室另一边的宋褒。
作为顶级高中火箭班的高三学生,这个惨不忍睹的试题就像是利剑一般刺穿了几乎所有学生的自尊心。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拼命的讨论着答案,为自己的错误辩解。而秦笙无意加入,继续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下课后的校园回荡着青春与生机。阳光溅落的林荫道下,或匆忙而行,或三五成群,有熙熙攘攘,有紧锁眼眉……
“哎,嗯……秦笙?”后座的羞涩男突然轻轻点了点秦笙的肩膀,“那个……这个题把……为什么会选c来着?”
“哦,是这样的……”被打扰到的秦笙丝毫不拒绝羞涩男的提问,把身体转过来,温和地拿起笔,在羞涩男乱糟糟的草稿纸上写下了一串串整洁的公式,还不停地询问是否看懂。羞涩男一个劲地点头,不停地发出类似“哦”之类的声音。
“就是这样,其实很简单吧?”秦笙放下笔,朝着羞涩男微微一笑,起身。羞涩男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愣了半天,痴痴的望着,目送秦笙离开教室。
一出门,秦笙便感受到了来自一旁的目光。差不多就是前一两个月吧,这种目光时刻出现在自己身旁。不同于羞涩男的仰慕,也不同于金丝眼镜老师的和蔼,而更多的是莫名的恐慌。
"秦笙,"虽然这声音宛如和风,但秦笙依旧不寒而栗。
"嗯……贺小廉么……什么事?"秦笙用笑颜迎着面前的女生。
"啊……没事,就是打个招呼罢了。"
精心梳理的发髻温柔地搭在贺小廉纤细的后颈,细长的手指将鬓发后梳,对秦笙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来找……宋褒么。"
秦笙觉得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的烦躁,但是还是将这个名字挤了出来。贺小廉也露出无比尴尬的表情,猫儿一般地小心试探说:"那……"
"他刚刚被老师叫去了……估计,这个课间是回不来吧……"
"是么……那我就先走了……"
长舒一口气后,上课的铃声再次敲响。秦笙望着贺小廉的背影,轻轻的默念着: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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