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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十字 part4

复仇十字 part4

距离到达意大利,还有4天——

白夜今天起得非常早,昨晚用过晚餐后便早早入睡,他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饱的觉。

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吊床上,嘴里叼着雪茄烟,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漫画书《血腥骑士》。

“‘与野兽斗争的人也要谨防变成野兽,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想不到作者也喜欢尼采诗句。”白夜感叹道,“说的不错,但如果连做野兽的觉悟都没有,那该如何对抗强敌?血腥骑士,你我两人的敌人都是违背常理的怪物,在我们踏上猎杀怪物之旅时,其实我们早已成为怪物。但也因为如此,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咚、咚——

白夜的房门被敲响了。

白夜放下漫画书,随手拾起身边的黑色水手帽,戴上。

“进来。”白夜喊道。

门打开了,吉塔端着白夜的早餐走进了房间里。

“打扰了,白夜先生。我,我给你送早餐过来了。”吉塔支支吾吾说着,将早餐放在桌子上。

“辛苦了。我说这次不会再给我下毒了吧?”白夜拉低了帽舌,哼着鼻子说道。

白夜虽然嘴上抱怨,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老实的跳下吊床,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拾起刀叉便要开动。

“等等!白夜先生!”吉塔突然制止了白夜的进食。

“真是受不了,难道这食物有毒吗?”白夜放下刀叉,抬起头朝吉塔翻白眼。

“不,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您真的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试吃。”吉塔拍着胸膛,坚定的说道。

“我开玩笑的。”白夜笑着回应,“我想船上没有人会傻到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暗杀的方式有很多种,下毒并不是什么好方法。吉塔,要我教教你暗杀技巧吗?”

“还,还是算了白夜先生。”

“开玩笑的,你怎么那么容易当真呢。”白夜微微一笑。“吉塔,坐下来吧,我们两人可以聊聊。”

“白夜先生又要捉弄我了吗?”

“你这家伙还真是记仇啊。对那赌博的事还耿耿于怀吗?我不会捉弄你的,放心吧。”

“那好,那好吧。”吉塔在房间角落找了个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下。

白夜倒是一点都不拘谨,在吉塔面前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哦哦哦——这个三明治超级好吃的。我喜欢这小番茄,里头的黑胡椒鸡肉也不错,味道腌的正好。”白夜一边往嘴里塞着三明治,一边称赞。“我爱死那个做三明治的厨师了,他一定是个天才!”

吉塔有点搞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像恶魔,危险分子,有时候又像一个无拘无束的小孩子。

“那,那个,白夜先生,我想向你道歉。关于昨天的事情......”吉塔红着脸,开口说道。

“昨天的事情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承认呢?”

“诶?”

“这件事并不是你干的难道不是吗?”白夜说着,打开了一瓶啤酒,仰头咕噜喝了起来。“嗝——啤酒没冰吗?有点苦啊。”白夜晃着空啤酒瓶,抱怨道。

“白夜先生。有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为什么大家的一举一动你都如此了解呢?”

“诶?哦哦!你说这个啊!对了吉塔,你看过尼采的作品吗?在他的《善恶彼岸》一书中,有这么一句话。‘当你远远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策划着如何谋害他人时,他人的刀子早已架在你的脖子上。不要耍小聪明,明白吗?”

“是,是!”

“恩,好吧其实《善恶彼岸》这部作品我压根就没看,句子也是偶然记得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引用的话,会比较有逼格。句子是按照我的意思翻译的啦,如果再结合上一句‘与野兽斗争的人也要谨防变成野兽’的话,句子的意思又不同了。”白夜说着,无奈的耸了耸肩。“很可惜啊吉塔,尽管昨晚你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站出来替他们顶罪,但到头来这帮懦夫不也还是没承认自己的罪行吗?你会恨他们吗?这群出卖你的人。”

“不,一点都不会,白夜先生。有一点你搞错了,其实我跟他们一样,也想过谋害白夜先生,我也是个罪人。”

“人拥有贪欲是理所当然的事。正因为不满足,人类才会超越所有的生物进化至今。但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而导致他人不幸这种事,是残忍,错误的,这点希望你记住。”

“我保证我不会了,白夜先生。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是被金钱冲昏了脑袋,我保证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了。”吉塔起身,连连鞠躬道歉。

“我原谅你。”白夜点头淡淡一笑,“哦,桌上还有很多三明治嘛!作为和好的证明,你也一起吃吧。”白夜说着,拿起一块三明治递了过去。

“啊,是,是的!”吉塔接过了三明治。

白夜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

“对了,几把唔瞎无瞎......”

“你先把食物吞下去再说话吧!”

“唔.......吞下去了。我是想问,这船是运送什么的?”

“诶?为什么白夜先生问这个问题?”吉塔咬了一口三明治,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白夜。

“事实上我在调查一些东西,跟意大利黑手党有些联系,所以我想知道,这艘船跟黑手党之间,是否有往来。”

“噗......哈哈哈,白夜先生你在说什么啊。”吉塔听到白夜这番话,把肚子都笑疼了,下巴紧贴着桌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这又不是犯罪电影。哈哈哈......”

“哈......”白夜懵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白夜先生,我们船长才不会接黑手党的生意。走私、拐卖什么的我们可不会干。噗啊哈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再笑了。你的一举一动看上去就像在说我是个**一样......”白夜噘着嘴,拉低了帽舌。“当我没问好了。”

(这艘船难道真的跟黑手党没有关系吗?)

白夜虽然没有再问什么,但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艘船一定跟自己的目标有一定联系。

(我应该直接告诉他们真相,再询问他们,还是干脆亲自调查一下?我并不想打草惊蛇,给自己惹麻烦,但如果不行动的话就不会有任何结果。船只剩下4天时间到达意大利。)

想到这些,白夜的内心便感到十分纠结,有些不愉快。

两人吃完早餐后,吉塔脸上堆着笑,一边收拾好盘子,一边说着打扰了,飞快的退出房间。

吉塔退出房间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这家伙,果然是国际警察。已经察觉到船上的东西了吗?以防万一,我必须告通知船长。”吉塔说着,朝着驾驶室走去。

但在前往驾驶室的途中他被莫名绊了一跤,盘子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他低过头,想看看脚下到底是什么绊倒了自己,但他只看到了一道黑影从脚下一闪而过,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明明刚才好像踢到了什么。”吉塔摸着后脑勺一头雾水。“不管这些了,我必须把这人的身份告诉船长。”说着,吉塔加快了脚步,跑向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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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驾驶室里,吉塔将白夜的身份告诉了维塔克。

“船长,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怎么办?”吉塔问道。“这些货物绝对不能出错。”

“我知道,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国际刑警那就麻烦了。他敢一个人上船,要么是附近有同伴可以支援他,要么......这个家伙拥有能够打败船上三十多位水手的能力和自信。但不管是哪一方面,只要被他盯上,我们都逃不了。船上的货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维塔克皱着眉,连连摇头,“实在是头疼,没想到会救起这么一个麻烦人物。”

然而,就在维塔克说完这番话时,驾驶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白夜双手插在口袋立,站在门口,脸部阴沉得可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维塔克号果然跟黑手党有联系。”白夜的目光扫视着驾驶室说道,“维塔克先生,这艘船是在走私某些东西吧?到底是人口,还是毒品......或者说是不可告人的东西?”

“你这家伙!”维塔克的脸上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后的吉塔与另一位同伴急忙打开保险箱,从里头搜出了手枪,回头将枪口对准白夜。

“不要动!”吉塔咬着牙,虎视眈眈的看着白夜。

“你伤不了我。”白夜拉低帽舌,平静的说道。

“白夜先生,难道说,你刚才利用了我?你知道我会第一时间来找维塔克船长。”

“不,我并没有利用你,硬要说的话,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我只是稍微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会直接去找船长。厨房跟驾驶室的方向是相反的,你的举止让我起了疑心,所以我便偷偷跟过来。果不其然,让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艘船确实跟黑手党有些关系。吉塔,是你先对我撒谎的。”白夜冷冷说道。

“住口,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因为你,我出卖了自己的船长,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恨你,大骗子!”吉塔咬着牙愤怒的说道。

“冷静点吉塔,听听他怎么说。”维塔克上前劝道。

但是,因为白夜的引诱,吉塔出卖了最尊敬的人,现在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

“我要宰了你!这是你欺骗我的代价!”

“冷静点!那玩意很危险的,快放下!”白夜慌慌张张的举起手做投降状,“吉塔,我不是你的敌人,也无意戏耍你。我承认我是试探了你,但我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可以发誓!”白夜咬着牙说道。“你忘了吗?我们是朋友。你还吃了我三块三明治!”

“已经太迟了,白夜先生!”

砰——

吉塔扣动了扳机,子弹旋转着脱离枪口,笔直的朝白夜脑门飞去。

然而,白夜没有因为丝毫畏惧而躲闪开,而是站在原地,准备接受子弹的制裁。

再然后,哐的一声响,就好像是铁棍撞击在石头上所发出的声音一样,白夜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倒是天花板的铁管被子弹打破了一个洞,黑色的油物顺着动管道缺口,滴落在地板上。

“怎么可能?我明明瞄准了。”吉塔惊愕的看着平安无事的白夜。

“我刚才说了,你杀不了我的。”白夜放下手臂,再次平静的说道。“你们伤不了我。”

“不可能!”吉塔不甘心,又连连开了几枪。

子弹再次朝着白夜飞去,现在,所有人瞪大了双眼,都看清楚了。

在子弹飞向白夜的那瞬间,白夜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朝着子弹挥动着拳头,将所有的子弹接住了。

啪啦——

四枚子弹像在空中失去惯性一样停住,随后纷纷落下,掉落在地板上。

众人的反应完全跟不上黑影的速度,毕竟那只是一瞬间的事。黑影在他们的印象中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但有一点是存在的,射向白夜的子弹,确确实实的掉落在了地上,白人本人则一点事都没有。

手枪的八枚子弹用完了,吉塔打不出子弹,气急败坏的朝白夜摔枪。

白夜敏捷的伸出手,轻而易举的接住。

“哎,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杀不死我的。”白夜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呢?好了好了,我希望大家冷静一下,先来瓶冰啤酒压压惊。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恩,暂且不是,我只是想调查一些事而已。我发誓,我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我不是国际刑警,我们的相遇,纯粹只是偶然。”白夜努力解释道。“没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吉塔哭了,这男人杀也杀不死,骂也骂不过,心还那么黑。

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绝望,这么心痛过,他捂着脸,哭着跑上前,在白夜的胸口锤了几拳,随后逃离了驾驶室。

“哼,顺带一提,这种拳头同样伤不了我。”白夜拉低了帽舌,语气听上去有点像在嘲笑。

“白夜先生,你一来就把整艘船搞得鸡犬不宁,你到底想做什么?”维塔克不满的说道。

“先生,我听了你与吉塔的对话,现在已经知道这艘船跟意大利黑手党有一定联系,所以我想请问船长先生。你们.......有没有听过菲尼克斯组织?。”

“菲尼克斯?我不清楚,没听过。”维塔克肯定的说道。

“那么,船上的走私货物,是哪个黑手党家族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商业机密。”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维塔克先生。”白夜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我用手提箱里的三百枚金币来跟你交换情报。拜托了,我真的需要情报。”

“白夜先生,你认为我不愿意告诉你情报,是因为我小气或者是贪财吗?不要小看我维塔克了。白夜先生,我认为你是个好人,正因为是个好人,我更不能告诉你任何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

“看来你是清楚的,能说下不能透露的原因吗?”

“告诉你也无妨。在四年前,曾经也有一个美国人在码头上向我打听关于菲尼克斯的情报,我没有告诉过他任何关于菲尼克斯的事情,但同他聊了一会儿。第二天,这家伙的脑袋出现在了我的床边......”维塔克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那件事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这就好像是一个警告。在意大利,菲尼克斯是禁词,既不能打听也不能交流,甚至连政府都将菲尼克斯的相关档案消除了。”

“真扯。”

“你根本不知道菲尼克斯的可怕之处。我们的国家意大利,正被不知名的可怕组织监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组织的掌握之下。”

“那还真是可怕啊。不过,恕我直言,维吉塔先生,菲尼克斯的可怕之处我已领教过。”

“什么?”

“菲尼克斯欠了我一些东西,此次来意大利,我便是来清账的。”白夜说着,从大衣内摸出了一块黄色的布,丢给了维吉塔。

维吉塔接过布,才发现,这不是什么布,是一块人皮。

人皮上刻画着一只火红色的鸟,鸟的四周被火焰围绕。

“这是!”维塔克惊讶的看着这块人皮。

“这是从组织内的某位成员身上割下来的。”白夜平静的说道,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掏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菲尼克斯欠了我一笔账,一笔永远都还不清的账。”

“你想向菲尼克斯复仇?”

“我的弟弟、妻子、儿子、还有救过我命的恩人一家,全部都死在菲尼克斯手里。这六条人命,现在就刻在我的身上。”白夜说着,脱下黑色大衣,掀起背心露出后背。

白夜那白净的后背上,白皙的皮肤用红绿黑三色墨水刻画出了一个缠满绿色树藤的十字架,及树藤上挂着六个黑色骷髅头。

“这是?”维吉塔惊讶地看着这幅画。

“‘复仇十字’,那是我活下去的证明。”白夜穿好背心,拾起地上的大衣重新穿在身上。“维塔克先生,现在你能明白我有多憎恨这个组织,多想得到情报了吗?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开口,就算杀了你也无妨,我必须达到自己的目的。”

(果然,这家伙是个危险的疯子!不管答应他也好,拒绝也罢,这个疯子跟菲尼克斯双方都不能得罪。但眼下我没有选择,如果不告诉他情报,他便会杀了我。)

维塔克沉默了许久,这才重新换上一副笑容。

“我本以为被国际刑警盯上了,哈哈哈,这么看来,好不如被刑警盯上了好。”维塔克哈哈大笑,“好吧白夜先生,我接受你的交易。况且我也说过,我欠你条命,这就当还你了。你把箱子里的金币分给船上的水手吧。”

“我知道了。话说回来,维塔克先生,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还挺不错的。”白夜抚摸着下巴,坏笑的看着维塔克。

“先别急着高兴。我给你的情报可能会让你失望。”

“什么?”

“关于菲尼克斯,这个组织到底存不存在,这是连意大利政府都不敢确认的事情。”

“怎么说?”

“连政府都不能插手,不难想象这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有人猜测这与世界最大家族罗斯切尔德家族有所联系,但真正了解菲尼克斯的人并不多。”

“在来意大利之前,我已经宰了五个组织成员,这些家伙到死都不肯透露组织任何信息,要调查很麻烦,所以我才决定亲自来一趟意大利。”

“白夜,我认识一名黑帮中介。他或许可以帮你的忙,他清楚菲尼克斯的事,我曾救过他一名,你只需要拿着我的信去找他,我想他会帮你的忙。但需要一件信物,我在到达意大利后会给你。”

“谢了,维塔克。现在我钱没了,你们也清楚我的底细了,这样大家都公平了,可以互相信任了吧?”白夜笑道。

“当然。如果你要调查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货舱,既然你不是国际刑警,那我们也没必要那么警惕。白夜,承包这艘船的,其实是维尔若家族。”

“维尔若家族?”

“意大利有四大黑手党家族,维尔若家族、普缇比斯家族、美帝奇家族、梵迪家族。除此四大家族外,其他的黑手党家族充其量只能算是乌合之众。”

“这船运送什么?”

“军火,他们从美国军火商那采购大批军火武器,再由我们运回国内。对了,白夜先生,你可不能干涉我们的生意,这是条件。”

“我对你们的生意没兴趣,我的对手是菲尼克斯。”

“那就好。想调查什么的话,我带你去货舱,但没我的允许,不能随便碰。”

“我答应你。”白夜点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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