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
曹言换上秦家家丁“制服”离开肖巧音家，向着秦府的方向走去，今天是家丁报道的日子，他可不能迟到。
秦府门口现在是人山人海，全都是“面试”成功的家丁。
曹言站在最外围，苦恼了，这么多人，怎么进去啊，用力气把人推开？‘小爷才不想这么做，太没素质了，。’（真不要脸）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家伙，和曹言一样，一身崭新的青布小衫，左胸口袖着一个“秦”字，咦，这家伙莫非是秦家大院里的院友？
“兄台——”两个人一起迎了上去，同时大声叫了起来。
那家伙脸上流露出一脸的惊喜之色，抱拳道：“兄台，是否也是秦家今年新晋家丁？”
“正是，正是。”曹言脸上堆笑，装作热情的说道。
“我也是唉，如此看来，咱们也可以算的上是同榜进士了，失敬，失敬。”这家伙就是一个真的书呆子，说了几句话，不断的掉文。这位应该就属于昨天那三个老头所说的极为老实、可以去守仓库的那种人了。
同榜“进”士，这可是一点不假啊，曹言从来都有着结党营私的强烈愿望，眼见在路上也能碰到同党，心里自然也有几分高兴，急忙也是抱拳道：“好说，好说，但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啊。”
老实的家伙谦虚道：“不敢，不敢，在下贱姓小名，进门之前就姓杨，单名一个桧字。入门之后，蒙夫人赐姓秦，所以在下现在叫做秦桧。”
‘秦秦秦…秦桧！我勒个去，这个形象和历史上那个大奸臣完全不一样啊。他妈是怎么给他取名字哒？’
“原来是秦桧兄，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进了秦家大门之后，大家就都姓秦了，喊秦兄实在无法分辨，所以就称呼秦桧兄了。
“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秦桧兴冲冲的问道。
“我叫曹言。”曹言笑着说道。
“咦，曹兄你莫非不知道，进了秦家之后，咱们都被赐姓秦，你应该叫秦言才是。”书呆子秦桧一本正经的说道。
见这书呆子还挺可爱的啊，曹言便讲了自己的合同制员工身份，书呆子秦桧一拍大腿道：“哎呀，曹兄，你糊涂啊。”
“我哪里糊涂了？”曹言奇怪的道。
“你可知道，这秦家家丁身份，有多少人抢都抢不到？一旦进了秦家，就相当于捧上了一个金饭碗，终身不用发愁了，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呢。不行，不行，我去帮你向管家大人求求情，让他跟夫人小姐们说说情，把你改成终身制。”
‘这秦桧虽然是一个书呆子，倒也有几分义气，不错，以后在秦家大院，我罩着他了。’曹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秦桧兄，无妨，无妨，我这般做，只求个快活无事，自由自在，其他的都不是我想要的，这可比你们灵活的多了。这样吧，以后你在秦家大院中，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哎！现在是好机会，人有点散了，秦桧兄同我一起挤进去。”
秦桧见曹言如此洒脱，只得惋惜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他了。
两个人趁着人散一齐往这秦家大门挤去。路上曹言才知道，这秦桧是金陵城东的一个贫穷子弟，他父亲却是一个十榜不中的落第秀才，所以教出来的儿子，也是这般的迂腐不堪。
不过，这秦桧心眼好，为人实在，不会打小报告，这点倒也颇为符合曹言胃口。
曹言二人来到秦家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曹言经验丰富，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家丁在给新家丁们下马威，就像新生报道，老生总要耍耍威风立立威一样。
曹言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做新生的时候还没见任何老生在他身上占过便宜呢。他拉着秦桧，往那正门而去。
秦桧急忙拉住他的手道：“曹兄，你要到哪里去？”
曹言道：“还能到哪里去，当然是进门了。”
“不是的，曹兄，我们是新人，第一天报道，应该从那个门进去。”秦桧指着旁边一个极为低矮的门说道。
曹言看向小门，随后脸都气白了，那哪里是门，分明是个狗洞！
“狗洞？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钻狗洞进去？”曹言睁大了眼睛，心里雷霆大怒。
秦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曹兄，这是哪里话，这门这么大，都可以并排走进两条狗了，比那狗洞强多了。”
可以并排走进两条狗的狗洞？秦桧说者无心，曹言听者有意，他心头无名火起，正要发作，却听秦桧接着道：“再说了，曹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做家丁的规矩。新家丁第一天进门，到哪一家一户，都是这样的。”
“规矩，什么规矩？”曹言没好气的道：“难道钻狗洞也是规矩？”
秦桧讪讪笑了两下道：“凡是新晋的家丁来报道之时，都要钻这小门，取意为入此一门，便为下人，永远都要低人一等。你别看那两位大哥站那门口威风，他们当年进门时也必定是从这里进去的。不但是秦家，所有的高门大户的家丁都是这样的。不过也只此一次，以后便可以从侧门进出了。”
原来这狗洞是专门教训新晋家丁牢记自己的身份而用，虽说是仅此一次，可是只有这一次，便可以让一个人一辈子打上耻辱的烙印。
曹言心里火大，‘老子是来打工的，可不是来钻狗洞的。’他眉毛一挑，拉着秦桧道：“兄弟，你别走那儿了，跟我一起走正门吧。”
“不行，不行，曹兄，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来去自由，无牵无挂，可是我不能学你那样洒脱，这份工对我很重要，我家里高堂都要靠我挣钱养活的，再说天下的豪门大户都是如此，到哪里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曹兄，我，我这就进去了。”
他说完话，便摆开曹言的手，跑到那矮洞之前，缓缓钻了进去。然后转过头看了曹言一眼，眼里满是泪水。
曹言并没有鄙视秦桧，他能体谅秦桧的心情，他们和自己不一样，因为从小就生长在这个世界，他们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就多了许多束缚，行事只能按照规矩来。对于秦桧来说，这样的生活，也许他会活的很累，但这是他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曹言理解秦桧的做法，便对他友好的笑了笑。
秦桧见他并没有看不起自己，急忙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泪，在门里面叫道：“曹兄，你快也进来吧。”
曹言摇了摇头，钻狗洞？开玩笑！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腰杆是用来顶天立地的，怎么可以为了三斗米折腰？
他朝秦桧做了个安心的眼神，便迈开大步，朝那正门处走了过去。
那两个肥头大耳的家丁早就盯住了曹言，此时见他过来，立即拦住了他道：“干什么的？你懂不懂点规矩？好生没教养的小子。”
曹言道：“规矩？什么规矩？鄙人是秦宅新晋的家丁，特地来报道的。”
见这个新来的小子如此的不上道，两个家丁嘿嘿笑道：“果然是没有教养的东西，今天就好叫你得知了。入我秦家的门，就要遵守秦家的规矩。凡新丁与狗者，请从矮门进府。”
这两个家伙一脸的幸灾乐祸，他们当初进府时，也是受过那种心理摧残的，自此之后在人前便都低人一等，如今看见别人步了自己的后尘，心理上难免有点变态的**。
曹言冷笑道：“是门都要有人踩的，今天小爷我就要从这正门进去，你们两个给我滚开！！”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下等家丁，竟敢如此和我们说话，我，我有你好瞧的——”这两个家伙气急败坏的道。
“我是下等家丁，那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东西？”
“你看好了，老子拥有中级职称。”那两个家伙扯了扯胸前的徽标，那上面果然写着两个字——中级。曹言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也有个徽标，上面也写着两个字——下等。
曹言哭笑不得，‘靠，这什么玩意儿，做个家丁还要弄个什么职称，难道还有职称晋升考试？那娘们，既然装仙子托梦，就不知道叫秦家给我个上等家丁吗…’
曹言心里不爽，嘿嘿笑道：“我不管你们什么职称，我只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合同制员工。”
“河童制员工？”这两个家伙一愣，显然不明白合同制员工是个什么玩意儿。
曹言懒得浪费口水对他们解释，当下也不理他，双手推开二人，大步向门里走去。
两个家伙愣了一下，显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下等家丁，敢应闯秦府。
这还了得？两个人一起发力，向曹言胳膊拉去，大声道：“站住，你不能进去，低等下人与狗，不得——”
“下你***——”曹言抬手就是一拳，砸在那家伙鼻子上，同时飞快的抬起一脚把另一个家伙踢飞。打架，他是从来不会吃亏的。
他这一溜动作极快，两个家伙显然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有人敢对自己动拳，两个人在台阶上连打了几个滚，哎哟哎哟的乱叫个不停。
曹言狠狠的一口痰吐在地上，然后缓缓推开那两扇朱漆大门。
‘秦家，老子打进宅了’，曹言心里畅快无比，缓缓迈了进去。
“打人了，低等家丁打人了，低等家丁打人了。”
曹言刚踏进一只脚，刚才还趟在地下装死的两个家伙，却风一般的飘过了他身旁，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低等家丁打人了，低等家丁殴打中级家丁了，低等家丁殴打中级家丁了。”
‘呵呵，瞧你们那衰样’，曹言觉得一阵好笑，这两个家伙也太没用了吧。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对这两个家伙的大声吆喝浑不在意，直接从这大门进去，缓缓漫步而行，好好欣赏这豪门大宅的美景。
这秦家豪门大户果然名不虚传，这院子占地极大，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放眼望去，满院的花草芬芳，树绿水清，端的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为数众多的下人丫鬟不断的穿梭其间，间杂着几声丝竹之乐，称得上是繁华似锦。
奢侈啊，**啊，曹言心里哀叹，看了这秦家的模样，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人的生活了，曹言顿时觉得自己以前泡的富家子女都弱爆了，与眼前的情景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边看边走，不断的有来往的家丁和丫鬟打量着他。看见一个低等下人像一个呆头鹅的东张西望，下人丫鬟们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下人：‘切，职称没我高，还敢不断的打量丫鬟小姐们的胸，真他妈一个土包子进城，菩萨保佑你碰到二小姐，让她好好收拾你。’
丫鬟：‘咦，这是今年晋的新丁么，身材好好哦，皮肤好健康哦，长得好有阳光气息哦。嗯，又是新人，那些小浪蹄子们应该还没有看到，有机会钓到手。’
成了男丁们眼中的钉子，丫鬟们眼中的凯子，曹言还不自知，他边走边看，对这园中的景色十分满意，虽然是来做家丁的，可是只有有了一个好的工作环境，才能让他更专心于工作。
“就是那小子，就是那小子——”刚才被曹言揍的不成样子的两个中级家丁，拥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走在最最前面的是一个瘦不拉稀，脸部煞白，好像抹了面粉一样…，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王管家，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打我们。”两个中级家丁一副小人嘴脸的告密道。
听那两个家伙的称呼，曹言便知道，眼前这人应该就是这秦府当中数百号家丁的掌门了，昨天看到的那个老管家应该只是一个高级家丁，不过老家丁不在人群中，看来今天“仙子”的面子可能会不太管用。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中级家丁。”王管家冷哼了一声说道：“说，你是受了谁的指派来殴打我秦家员工的？”
曹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这王管家分明是在借题发挥，将一盆子污水泼到他的政敌头上。不管是真是假，他先给别人一个印象，曹言是受人指派而来，而受谁的指派，则任人想象了，很容易的就把污水泼到了别人身上，端的是把又快又狠的软刀子。这王管家能坐上管家的位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别的家丁显然没有曹言这么机灵，一听王管家的话，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快说，你是谁派来的。”
“妈的，一定是城东老汪家，他们一向喜欢和我们对着干。”
“也不一定是老汪家哦，咱们这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有很多嫉妒王管家的英名领导的。”一个家伙恬不知耻的说道。
曹言看了说话的家伙一眼，他心里清楚，这小子这肯定就是一托。
果然，王管家含笑看了那家伙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赞许。
“谁，谁敢破坏我们秦家家丁的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我上去砍了他。”家丁们七嘴八舌，猛拍着王管家的马屁。
王管家面有得意之色，看着曹言微笑，这小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曹言有趣的看着这些家伙，有了这么帮子家伙，自己的家丁生活，应该不会太寂寞吧。
然后看着那个王管家，轻轻的喊了一声：
“阴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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