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柏木气喘吁吁地来到饭店。
她累得趴在了凳子上：“不行了不行了，动不了了啊！噗嗤噗嗤噗嗤……”
过了好长时间，苏小生才慢悠悠地走来，坐在了她对面，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个菜。然后摆上两只杯子，倒上水，自己捧起杯子。
“哼虫子……”
她红着脸，嘴里碎碎念念，最后还是拿起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我又不会吃了你，而且刚才我也想过了，那点钱呢就算做投资吧。对了，你听说过头牛效应吗？”
柏木摇摇头。她猛得喝了一大杯，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灌了起来。
“在所有的牛群中都有头牛，其他牛都听头牛的，如果把小说的粉丝们比作群牛的话，你就好比是那头牛了，他们看到你疯狂往里面砸钱后也会拼命效仿。”
她灌完第三杯后，一抹嘴巴，长长地喘了口气。
“我也了解过，一些作者为了保持人气，会出现刷月票的行为（#作者自己花钱或买通人给自己的小说进行打赏的行为）。其实我是非常反对的！那些人破坏了小说行业良好的环境，他让真正优秀的作品失去了公平竞争的机会。所以柏木，你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知道吗？”
她嘴一歪，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好在饭馆的分贝盖过了她的声音，如果被苏小生听到的话，可能又得吵起来了。
不一会儿，菜端上来了。
“土豆炖牛肉？”柏木感了兴趣，“这不是你给韩莲做坏掉的那道菜吗？你怎么突然想到点这道菜了？”
苏小生举起筷子，随口道：“我喜欢。”
“什么？就因为是你自己喜欢的菜所以就一定要写在小说里吗？你有没有考虑过韩莲的感受？也许她更喜欢烤鱼呢？”
“烤鱼的话，他们两个人在工作的餐馆里一定吃腻了吧。”
啪嗒！柏木把筷子摔在桌上，嘟着嘴巴。
“我要吃烤鱼！”
“钱都给你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你吧！别以我不知道虫子！在小说里写亲妹妹是大反派什么的，简直大跌眼镜啊！你是想让别人都觉得苏小生的妹妹是个拿着刀的邪气病娇，然后让读者都咒我是吧！”
报仇的阴谋这么快就被揭穿了啊，不愧是擅长侦探推理写手的妹妹。
苏小生往嘴里送了块土豆，然后摇了摇手指。
“非也，如果你说苏小颖是大反派就为之过早了。其实每个人在成为社会动物之前都是个矛盾体，小颖也是这样的。她身为贵族人家的大小姐，却因为家庭性别歧视关系享受不到贵族该有的待遇，还因为天生体质孱弱，甚至连做普通女孩都很困难。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身体健康又是家族长子的哥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梦想般的存在，所以那种又爱又恨的矛盾心理早就埋藏在了她的心底。”
“加上小说里主角不但不珍惜他拥有的幸福，偏偏把小颖想要又得不到，那最最奢侈的东西视为粪土般抛弃。这和当今社会一些穷人连饭都吃不饱，而那些暴发户却整天炫富一个道理。家族企业股份的转让成为了整件事的导火索，同时也让小颖忍受到了极限。对了，我应该提到过的吧，其实小颖是知道的，主角在外面交女朋友的事情，对从小就没有朋友的小颖来说更是火上浇油哇。所以说她才拿起刀对着哥哥的。”
苏小生娓娓道来说。
“事发有因，不能简简单单就定性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其实读者阅读小说的过程就和雾天看山是相似的，乍一看你会觉得面前的山峰是所见的形状，可能它只是块石头，但随着剧情推进，烟消云散，一切真相大白，真正的美景才会展现在眼前。而且就和苏轼的《题西林壁》一样。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柏木听得更加窝火了，头上都冒出了热气，眉头一皱：“就你知道的多。”
“哈哈，正好期中考试的时候有复习到。”苏小生笑着，又往嘴巴里送了块土豆。
其实写这段故事还有个私人原因。
因为小说里的富二代又是耍帅，又是把妹，一切太风平浪静了，而且那混蛋一边念叨着“好想开后宫”一边洒脱的样子已经夺走好多小女生们的好感。
该是时候让他尝尝小说世界里的三体星人，那强相互作用力宇宙探测器（#科幻小说《三体》中，三体星人率先抵达地球的探测器形，形似水滴。原作中“水滴”摧毁了人类所有的太空舰队和所有的地面引力波发射台）的威力了。
“不理你了。”
柏木端着盘子和杯子，换去了隔壁的空桌子，然后招来了服务员。
“来条烤鱼！”
她大声吩咐，好似是有意说给苏小生听的。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烤鱼。”
“铁板鱼呢？”
“额，我们这有清蒸的红烧的，要不小姐你看看菜单。”
“……”
哈哈！快看呐！柏木那一脸死鱼的表情，简直要逼出尴尬症来了。
苏小生心里偷笑了阵，也招来了服务生：“一碗米饭。”
“来了。”
他大口扒拉着饭，吃着香喷喷的土豆炖牛肉，想着苏小生、韩莲、苏小颖，以及故事里每个人的命运，一边继续编织第二时空中的概率网络。
这是多么闲适的人生啊！
“啊好爽，服务员买单。”苏小生把手伸进口袋。
糟糕！钱都在柏木那里了。
再看刚才柏木待过的桌子，空空如也。
狡猾的她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鬼地方逍遥自在去了。
混账的三体星人！
周围人都听到了苏小生指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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