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点点头。
对于星辰王气能力的代价,因为乘风是亲眼见证了那让人永世难忘的一幕,所以星辰就毫无隐瞒地将自己已付出四十年寿命为代价的事相告。
几乎就是从那时开始,乘风就有了要改写星辰命数这么离谱的念头,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在旁人看来是天方夜谭的事,而当青龙的占星血统二次觉醒后,乘风的念头也开始成型。
等知道了自家五哥的困扰后,很多原先杂乱无序的细节都让乘风串联起来,他开始针对目前整个国家的现状以及自己的处境,再根据自己所设想过的千万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最终得出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为天马行空以及无比庞大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出发点是三个:星辰、青龙、凯风。
乘风要借这次计划,将这三个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人的命数尽数改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后的结果甚至能改写飞鹰国的国运。
不过乘风只是在说完星辰王气能力代价的事情后,青龙四个人就一扫刚刚才转好的心情,让任何一个现在见到他们的人都不想也不忍上前打扰,而乘风也就没法说下去了。
朱雀先站了起来,但他没像以往那样风火流星地行动,反而看上去很平静地说了句:“过会再说吧,我想出去一下。”顿了下,问青龙,“你要一起来的话,我背你。”
朱雀背着青龙出去后,白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也出去了。
最后,玄武看看乘风,又看看星辰,然后毫无预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乘风刚要说话,他大声打断:“我也出去了!”便冲出了门。
乘风如虚脱般靠倒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屋顶,无力道:“星辰,答应我,陪我白头。”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偶尔吹过的风声,良久良久,星辰的声音才响起:“我尽力。”
浪涛最汹涌的西海岸,青龙靠在背风的一个礁石下,看着前方蹲在崖岩上的朱雀背影,因为海浪声实在太响了,所以青龙觉得自己肯定听不到朱雀的哭声,但他错了,哭声像是顺风踏浪而来,响的他都要抬手捂住双耳了。
从小到大,他们五个里,感情起伏最小的是乘风,最大的是朱雀,几乎喜怒哀乐全都会立即表现出来,小时候,最能哭的也是朱雀,因为他总是还没来得及让理智来管理情感前,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了。
年纪小的时候没什么,但随着年岁渐长,男孩子固有的自尊就让男儿有泪不轻弹变得理所当然,而朱雀因为本身性子的缘故,这一点困扰了他很久,有一段时间,他还故意避开乘风四个,自己躲起来强制自己控制情绪。
当然,最后不了了之,主因自然是要控制一个人的天性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外在因素自然是,有一个顺应天性到走火入魔的乘风在,怎么可能让朱雀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而且乘风给朱雀出了一个看上去也不怎么靠谱的点子:只要朱雀速度足够快,那么在自己情绪即将崩溃前就立即转移到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那么就不怕别人见到自己哭了。
朱雀付诸了行动,然后就因为这个奇怪的点子而练就了如今如风般的速度。
虽然看不到朱雀正面哭的样子,但看着这家伙的背影,听着哭声,青龙就知道自己肯定受不了朱雀哭的,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一样。
小孩子的时候,一般有个人一哭,其他人就会莫名被感染,开始一起哭,但因为他们五个里,乘风从来不哭,而且还会变着法的立即哄笑哭的人,所以除了朱雀外,其他三个没什么机会哭。
但是偶尔也会有那么一次两次,乘风不在的时候,朱雀一哭,玄武往往就会跟着一起哭,然后白虎会手忙脚乱地学着乘风去安抚他俩,但能安抚下来最好,一旦安抚不下来,白虎也就跟着哭了,这时候青龙就会无比惶恐,因为他其实拿哭的人最没辙。
青龙是五个人里除了乘风外,感情最内敛的人,性子也最平和,虽然对奇异的东西有着天性的难以抵抗,但对人反而有种天生的疏离感,说的直白点,青龙对人没有兴趣,所以在人情世故的情感方面反而很淡漠。
青龙的这个性格,乘风发现的甚至比青龙父母还要早,所以为了让小小年纪的青龙不至于因为这个性格的原因被世人的眼光所敌视,他引导了青龙对奇异事物的喜好,一个人一旦有一样特别突出的好恶之情,人们就会被吸引注意力到这些表面的八卦上面,从而忽视这个人内在与世人的格格不入。
再加上十年的朝夕相处,青龙对人淡漠的性子也渐渐被隐藏于五人好的不像话的兄弟之情中,因为就算青龙自己的性子再不愿意,他的骨子里对乘风四个的情感都是实实在在,没法割舍的,这一点,其他四人也早就知道了。
现在,青龙没法像朱雀那样发泄自己心中的难过,也许即使大哭一场,对青龙来说也毫无意义,但青龙很清楚,他胸口也发闷地很难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星辰的原因还是因为看着朱雀他们四个难受而难受。
所以他定定地望着朱雀的背影,脑中一直回响着乘风刚才述说的话,想着星辰和他们一路走来的种种,直到朱雀眼睛红肿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说了一句:“你的份我帮你哭了,眼睛好痛。”
青龙眼泪下来了,却不知道是哭是笑:“笨蛋,哪有帮人哭的。”
这个世上,很多事做出来很煽情,说出来却很可笑,而有时候却正相反,或许正是因为人总是很复杂,没法像那些奇异事物一样那么简单纯粹让人心生欢喜,不过对青龙来说,他喜欢朱雀他们的复杂,远远胜过奇异事物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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