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喝……,呼……。”长长的叹息声。有人在阴暗处盯着窗外,双眼滴溜溜地慌忙地扫着景色,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而他的眼神越来越呆滞,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挣扎地伸手要去抓窗帘。可是突然他停住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他认为声音在他身后,可他不知道这个声音实际在他的内心里,话语响着,十分的幽怨。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只见他嘴里似问似答地细语着,最后他十分清楚的说了一句:“如果能让我脱离痛苦,那就帮帮我吧,如果能让我更痛苦,那就……请带我走吧!”
如往常一样平静的白天,小镇的某中学同样如此,秦宇衡慵懒地抬起头,半眯的眼神扫视着四周,眼睛盯着一个个座位看着,看着看着眼眯得更窄了,好像感到无聊了,他低下头又睡去了。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都在神采奕奕地聊天、打招呼。时间一到,早会的铃声响起了,教室渐渐安静起来,同学们有序的坐下,跟往常一的早会,班主任进来除了发布有人缺席的消息,就又是千篇一律的絮叨了,大家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有秦宇衡没抬起头。即使在班主任讲话的时候秦宇衡也还在睡觉,也许是腰躬着累了,他坐起身子呆呆地望向前方。同学们也并非像表面这样安分守己,过了一会开始有人私底下聊起其他话题,安静的教室里出现了小嘈杂,没到几分钟,正坐的秦宇衡又睡下去了。
又到了下课的时候,身体俯卧得有点僵硬的秦宇衡出去活动身体,他平日里在教室经常睡觉,但睡得次数太多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吐出了几口浊气,秦宇衡盯着教学楼外的树发呆,眼睛一转,不经意间又撇到了那个景象,两个女生在拐角处探出头对着他议论纷纷,秦宇衡皱了皱他的秀眉,那两个女生的表情很夸张,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议论的东西一样。最近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秦宇衡无论走在哪里都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而在教室里更甚,视线不止一两条,好多女生都盯着自己。秦宇衡感觉很困惑,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连男生也开始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秦宇衡没有太在意,想到了什么一样在发呆,不过他好像发呆太久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但秦宇衡的眉头却皱了一下。到了下午放学,秦宇衡利索地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他若有思绪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看到了路边的小公园。那个小公园实际占地小的可怜,因为离住宅区有一段距离,所以这里平时没有人,除了地面上的铺砖,就是它的边缘竖着的红色斑马线涂装的栏杆,秦宇衡有一点恍惚的望着,夕阳的光射下来在小栏杆上,投下模糊的影子,有几个小孩追着打闹穿过了这个小公园。秦宇衡就这样呆呆的待了一会他微微一转头就走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连续好几天的日常,秦宇衡也在规律的生活着,他依旧喜欢在早会上睡懒觉,也会每天路过小公园时发一下呆,直到某一天他的奇怪举动。
那是平静的下午放学,秦宇衡在座位上睡觉,而几个学生在为了某件事不停的争吵。
“我很忙诶,不能叫他人去吗?”
“其他人也都说很没有时间,你们再说很忙就没人去了。”
“这个好麻烦啊,没意思!班长,不好意思,今天我找朋友玩了。”
“今天我也不行,我还要找男朋友唱k。”
“对不起,我也推掉。”
“这样我会很难做耶。”
“所以说我开始就叫你把事情教给那些闲着的人做,现在好了,事情多起来了。”
“班长你可以自己去啊!”
“我要是很闲就不会推给你们了,我也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耶。我已经够头痛了,偏偏这件事还要马上解决,你们平时闲着没事,离他家又近,就想拜托你们容易一点。”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拜托我们这种事啊,我们跟他又不熟。”
“啊……,头痛死了!算了,不靠你们了,我自己去了。”
“喂,你要自己去吗?”
“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你们不去我有什么办法。我要好好负起班长的责任。”
“就是这样你也……。”
声音吵得很,这时有个身影靠近了正在说话的班长的背后,谁都注意到了班长身后的那个人,有人用手肘示意班长,班长不耐烦的回应。
“干嘛啦。”
“你……,那个……,就是……那个啦!”一个女生小声提醒。
“什么嘛,我身后有什么吗?”班长无力地转过头。
“谁啊,啊……!”班长看到秦宇衡惊得叫不出声来。也许秦宇衡被他们的大吵大闹吵醒了。
所有人没有说话,因为秦宇衡今天主动到他们身边,他们还在猜秦宇衡是不是生气了,因为他刚才还在睡觉。
他们盯着秦宇衡。秦宇衡问:“刚才你们一直在争执什么?”
“没……没什么啦,只是关于……某个同学……一直没来的问题,班主任要我去他家做一个情况确认,可是我稍微……有点事情……啦,吵的这么大声……,让你见笑了,呵呵……。”班长尴尬地笑着。
“貌似你们都有不便,……,这样吧我有时间可以叫我代劳。”秦宇衡搔搔头。
“真是很对不起我……,诶……!秦同学你要去吗?”班长睁大眼睛。她怔了一会,低下头来。
“是……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就谢谢你了。”
“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秦宇衡说,周围的人看着他紧张地呼不出气。
“对了,秦同学你一定不知道要访问的同学家在哪里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带路,秦同学要是嫌路太长我可以借辆自行车,我还在知道路边的几家小店,如果渴的话我们可以……你们干嘛……呜呜……呜呜。 ”突然多话的班长被众人架出去了,在秦宇衡惊异的目光下。
“够了够了班长,那样的话不就跟你去就一样吗?”
“小静我知道机会难得,可你太心急了。”
“别太丢人了快走吧。”
“我没有!我……。”他们切切私语地离开了,其中一个人回过头对秦宇衡说:“那个……谢谢你了,具体事项就找班主任谈吧,谢谢你了……,再见。”秦宇衡点头。
他离开教室,在教学楼找了很久,找到了老师的办公室,他缓缓地开门,期间又有好几个女生在用吃惊的表情私下议论他,秦宇衡又开始头痛了。虽然在办公室又遇到这种难堪,但秦宇衡还是硬着头皮把门开了,他对这种地方不熟悉,搜寻了好久才发现班主任。班主任一抬头就发现了办公室里的生面孔,眼前一亮,她看着秦宇衡走近她,问:“你有什么事吗,同学?”
秦宇衡看着老师,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而在外人看来他这个样子反倒别有神韵。终于秦宇衡挤出了一丝话语,班主任认真听着。“那个老师,”秦宇衡迟疑着,“有个同学同学这几天没有来,关于到他家做访问的事,班长说她很忙,于是我来代劳但我不知道他家地址,老师您能告诉吗?”
“哦豁……,这么快就有女人来勾搭你了……。”
秦宇衡不知所措。
班主任看他开不了玩笑,便转入正题道:“好吧,这小子好几天都说有病请假,我不信,他还把病例证明发给我了。可是我一直感觉这个证明很可疑,想要去证实,可是这几天太忙了,正想找班长去看望他呢,不过连小静都没有时间怎么回事?啊……烦死了,这个那个都是,动不动就说忙!不过你来真是太好了!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现在给你地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班级花名册去查找那个学生的信息,找到后她又抄写下来。秦宇衡抬着头目不斜视,而班主任低着头在抄的时候闲聊了一句:“秦宇衡同学你平时跟大家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远了。”听到这个秦宇衡目光低下朝着班主任,没有说话。老师已经预想到他会这样,接着说:“你不觉得与大家交流不是一件好事吗,作为老师我很担心秦宇衡同学你啊,建议你跟大家多说话吧,不会有坏处的!”
然后秦宇衡抬头平视说:“谢谢老师,我会注意的。”
班主任一听苦笑道:“我可不是来指责你啊,只是看着你这么索然无味地过着高中生活,觉得有点可怜罢了。”说完她就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关心。”秦宇衡回答。班主任把纸条给了他,转回到桌子上,自言自语道:“要是小衡同学变得开朗的话,会超有人气吧,那一定会马上有女朋友吧,如果女朋友太多,他会换几个呢,哈哈!”
秦宇衡听着就觉得无语,虽然刚才发现班主任是个好人,但是她的话也太随便了吧。秦宇衡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就直接说了“老师再见”后走了。他现在得到了住址,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终于找到了要去看望的同学的家。秦宇衡按了门铃,等到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秦宇衡在想这可能是他的母亲,他先开口说道:“阿姨你好,我是江小唯的同班同学,我叫秦宇衡,这几天他病假都没来,我是代表班级来看望他的,顺便问病情如何。”那个中年妇女好像没听清,秦宇衡又说了一遍,她才明白。“这几天?”中年妇女狐疑的问,“他就只请假一天,后来他就好好的出门上学了呀!他哪有病啊?”
秦宇衡很惊奇,问:“是这样吗?可是几天都没有看到他来,他还开了病例证明。”
中年妇女迟疑了一会,然后惊呼:“诶呀,这可出大事了!我现在赶紧打电话给学校去!”中年妇女匆匆忙忙进去,临走时还不忘招呼秦宇衡也进来。秦宇衡在江小唯家的客厅呆了片刻,中年妇女从别的房间走出来,一脸忧郁还掺杂了一些疲惫。她六神无主地走到沙发前面,瘫坐在上面,叹息道:“我问过老师了,果真他没有去过学校。还说病例证明真的有,他哪里得过什么病,只是有一天心情不好既然学校不在,那他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刚才打了电话给他爸爸,现在应该下班要去找他了吧!这小子到底去哪了!”中年妇女担心得想哭。秦宇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在那里。“谢谢你啊!同学,要不是今天你来看望他我们还真不知道他没去学校。”
秦宇衡回答:“没什么。”
秦宇衡和江小唯的母亲等了一个小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江小唯妈妈急忙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手中拖过来的正是那个叫江小唯的男孩。秦宇衡看着江小唯,江小唯也看到了秦宇衡,但疲惫的眼神里看不什么。
江小唯的妈妈忙问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微微叹口气说这孩子是在网吧里找到的,看他叹气的模样应该是江小唯的父亲。
母亲听后立即责问江小唯为什么不上学、为什么上网吧。江小唯什么都不说,母亲很生气开始大声呵斥他。父亲苦笑,却也只能跟母亲一起教训江小唯,身为外人的秦宇衡只得呆在那里。
“你干什么不好,竟然逃课,还连续逃了好几天,你是不是以为可以一直瞒我?”母亲捂着头叹息着,“你到底要想怎么样,一直这么逃课有意义吗?一个学生不呆在学校整天在外边瞎混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好啦好啦,我今天不管你了,给我准备好吃饭。”而江小唯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母亲一副儿子进入叛逆期了吗的苦恼的样子离开,父亲转身对江小唯说:“真有你的啊,还学会逃课了。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吓了一跳,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没想到你在网吧里,找到你的时候你竟然还在那睡觉。你到底在网吧把玩了多久?不会是一整天吧!我说啊,你既然不想去上学就直说好了,网吧那里也不是好地方,你既然有不想说的烦恼我不会逼问你,但你至少要呆在我们知道的地方,我会跟你母亲好好谈论这事的。”然后他转过头,不经意看到了秦宇衡。父亲疑惑地说:“这位是?”
秦宇衡作答:“伯父好,我叫秦宇衡,是他同班同学。”
父亲闹着头苦笑道:“哈哈哈,是这样啊,是你把情况告诉我们的啊。小唯的同学很有责任心嘛!如你所见,这孩子也让人开始头痛了。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不称职的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儿子出事了呢,这次因为情况特殊不能妥善招待你……”秦宇衡听到忙说:“怎么会。”父亲听了微微一笑说:“总之多谢你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了。
秦宇衡把小唯的父亲目送走,突然他感到一种不适的感觉。他转过头就看到江小唯冰冷的看着他,气氛很压抑。
“你为什么会来?”江小唯低声说。
秦宇衡急忙回应道:“我是代表班级来看望你的情况。”
“不要给我多管闲事,你这家伙。”江小唯恶狠狠的说,秦宇衡怔住了。
“但愿你以后不会来找我,这样被人看着很烦捏。”江小唯看着他说。秦宇
目无表情,没有说话。
秦宇衡受到了江小唯父母的招待,吃了晚饭,江小唯没来。
第二天,秦宇衡到班主任那里去汇报情况。班主任听到秦宇衡说的后身体搭在桌子上沉思,“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开始我就应该跟他父母联系,我太轻易相信他了。这么说来我也是失职了呢。也罢,青春期的少年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呢。咳……,谢谢你了,秦宇衡同学。”
“没关系。”
秦宇衡又沉默了好久。
“那个老师,江小唯会怎么样?”
“还能怎样,他父母担心他有什么事情,今天帮他正式请假几天。总之这几天他都不用来了。”
“原来如此。”秦宇衡说。
到了晚上,秦宇衡做好功课上床睡觉,刚进入睡眠,可是今天他做了梦。秦宇衡梦见一个地带,一个空旷的地带,天空是粉色和黑色缠绕的光芒,如混沌一般,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穿着睡衣。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后,秦宇衡惊觉地转过头,那个深藏在斗篷底下的人伸出青灰色的骨爪朝着秦宇衡,秦宇衡一看不由冒出一丝恐惧。那个人猛地抓向他,他机灵地一跳躲了过去,但也因此摔倒在地。眼看那个骨爪人要攻击他,可是突然天际一声大喝:“原来你在这啊!”秦宇衡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昏倒了,然后就从梦中惊醒。秦宇衡感觉一身冷汗,他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一点。这个梦只是一般的噩梦,可秦宇衡却仍然感到害怕,并且这个梦他记得清清楚楚。秦宇衡又再次躺下,他发了一会呆,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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