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丑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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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德系列凶杀案的第二桩凶案是位于新突尼斯老区的一处住宅中，日期为2072年3月10日，死者名为安吉尔·婕拉·李，是一名华裔。家世显赫，但却是个叛逆的问题女孩儿，18岁便离家出走，与家人断绝关系。
我站在死者的床边，检阅着死者的档案。在我旁边的，是4具美貌的尸体。宛如洋少年般，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像是睡着般。无法让人相信她们已经死亡了。
这里“渡鸦馆”，一个外表看上去类似于旧洋房的建筑。这里是警视厅的重要部门——尸检机关。所有由警察势力查办的尸体都被运送到了这里。整栋房屋黑漆漆的，内部的装潢非常诡异，外墙和室内都被刷成了黑色，边缘的地方有一些洛可可式的华丽金色浮雕。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就像成群的渡鸦簇拥在一起一样。
这里的机关成员清一色穿着白色制服，与这黑漆漆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有些晃眼。在我身旁的是我的老熟人，“渡鸦先生”。可笑的是无人知晓他的名字，而他是这里的总监督。他总是带着一个中世纪的鸟嘴面具遮掩的脸。他也是唯一一个在这里穿黑色工作服的机关成员。
“又有何贵干？不会只是来看报告的吧？奥兹。”他是个懒惰又不敬情谊的人。即使是对于自己相识的熟人也不会卖任何人人情，给任何人帮助。除非迫不得已。
“啊，是来确认一些事情的。”
“和这4个女人有关？萨德的事情？”他手指着我面前的4个女尸。
“连你这种不关心时事只知道解刨尸体的人都知道了？”
“就是因为解刨尸体我才知道的。”
“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他一把拿过我手中的报告书，翻了几页给我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上面写着一些我不太懂得东西，渡鸦透过古朴的面具用眼神数落我的无知，又用拖拖拉拉的语气，吊儿郎当的对我说。
“看不懂吧？好吧，我来告诉你，省得你开口问我了。这是药物的药检报告，是阳性。”
“为什么之前的上交的报告里都没有写到？”
“因为根本检测不出来啊！一开始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使用了多种方法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药剂成分。直到2072年3月29日，最后一个被害的死者尸体的送到这里来。啊，就是那个花魁，我们发现她怀有身孕。”说到这里渡鸦稍作了一个停顿，然后用一种诡异的口气继续说，“我们从尸体的腹中取出婴儿，发现是个畸形儿。”说完，他给一旁他的下属打了个响指，下属连忙从另一个房间里推出来一辆小推车，上面盖着白色布头。
“这是？”
渡鸦抬手将布掀开，隐藏在白色遮布阴影底下的是一个球形物体，我走进两部在看，瞬间一阵麻痹感从脚指散发到头皮，胃部开始翻腾。这个球状物的正体是一个畸形婴儿，它根本就是个扭曲肉球，手脚的位置完全偏移到了身体的其他地方，并且还多了几只手脚。充满血丝的眼球外凸，没有鼻子。浑身上下的青色血管暴露在表皮之下。
渡鸦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伸手在装着死婴的盘子里不断地挖寻着什么，然后像是抓到了什么，停下了。他慢慢掏了出来，是一个发黑发蓝的奇怪肉球。这个肉球上连着根带子通向糟糕不堪的死婴——这是个胎盘。
“这就是一切的源头。经检测这个胎盘里含有大量的药物物质，”说着渡鸦拿起手术刀就在胎盘的表层划了个口子，里面流出一些蓝黑色的粘稠物。
“然后我们又一次给另外3具女尸的子宫做了此药物的检测。检测结果都为阳性。于是我们调查了这种成分，发现这并不是市面上可以随随便便搞到的普通药物。微量使用也可能会造成依赖性，但是对人体的损伤很低，几乎没有，但似乎只对胎盘有影响。所以只有一种情况才可能使毒性发作，那就是怀孕。感觉上来说，就好像是专门为女人研发的一样……”
渡鸦在解释完长篇大论后，伸了个懒腰，好像是在对我说，“就是这样，其他的你自己解决吧。”等我再要向他询问时，他早就溜地没影了。
“女人的专利吗？”我意味深长的复述了一遍。我反复揣测着，这对案情有什么关联。稀缺的药物……女人……？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打破了我的思路。
“喂，是德雷克警官吗？”
熟悉的声音，是下午的小女孩儿！
“是利亚吗？”
“嗯……我……我有些事情刚刚没能完全说出来，我被吓坏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再听我说些其他事情……是关于毕业的杨学姐与奥利弗学姐之间的事情……”话筒里，女孩儿用带着惶恐的语气，感觉像是经过了很多思想斗争后才想来找我诉说实情。
“好的，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家。”
“不！不行……我怕我父母会……我并不想让我父母知道……这样，我给你一个地址，那里是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一会儿晚上10点，我会偷偷溜出来和你见面的。”
10点？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晚了？即使是偷偷溜出来家中不会察觉吗？
“好，我知道了。”
“还有！请……请允许我提出一个请求……就您一个人来，好吗？我，我害怕其他人……”女孩儿像是要哭出来了。“求求你了！”
“我知道了，放心，就我一个人！”
于是，对面挂断了电话，一条带有地址的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中。
根据利亚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新突尼斯的富人区，这里与学校所在的地方仅仅相隔400米。天很黑，我顺着路灯打出的光寻觅到了目的地——一个废弃的教学楼。我知道这栋建筑，这是圣玛利亚学院的原址。如今已经空无人烟，只有几个保安在校门口偷懒。
我很惊讶，为什么看似柔弱的少女要选择这样的见面地点……但是既然都来了，也没有理由回去了。
我很轻易的就溜进了教学楼。
夜幕下的废弃教学楼显得格外的寂静，寂静到简直让人窒息。虽然学校里空无一人，但是我还是很小心。我尽量压低脚步声，防止自己的脚步产生回声。我穿过教学楼，一路上我隐约的感觉到一丝丝诡异的气氛，我环顾周围的环境，教会的气息异常浓重。很快我就走到了会面地点——体育馆。
偌大的体育馆，空荡荡的，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是个漆黑的巨大骨灰盒。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少女如何能忍受住这里的阴森，选择在这里与我见面。
哒哒哒，轻易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我能隐约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黑影中想我靠近。
“是德雷克先生吗？”娇小的少女发出稚嫩的声音，那是利亚的声音。
“是的。”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悄悄的走到我的跟前。
她跪在地上，然后出人意料的把我的皮带解开，拉开了我的拉链。
“喂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我一把将利亚推开，这实在是令我惊讶。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行吗？我很喜欢德雷克先生的，请不要多顾及什么……”说着，少女又用肌肤贴近了我。
“难道说，你也是……”
“是的，就如我之前所说，奥利弗学姐曾有教唆其他少女加入了一个卖春团伙，而我也是其中一员。德雷克先生，我们能不管那些了吗？我只想你安静的抱我……然后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吧。”少女的眼神异常空洞，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我努力的回想着家人的笑容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境。但是利亚依然纠缠不休。
“你给我清醒一点啊。”一个耳光扇在了利亚的脸上。我挣脱她的拥抱往后退了几步。
“德雷克先生……”
“你清醒一点，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要分清对错！”
“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没有用意识过来，少女飞快的冲进了我的怀里，然后……
一阵剧烈的麻痹感和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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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一片恍惚，最后我隐约听见了少女的声音，“对、对不起……对不起……”
大脑一片空白，究竟怎么了？
眼皮好重，睁不开眼。
眩晕。
头好晕，该死！怎么搞的？
我能听到声音，但很微弱，我听不清。
我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声音更清晰了。
“德雷克警官，该醒醒了。”
我逼着自己猛地睁开双眼，视线非常模糊，我还看不清楚。我只能隐约看出这里是一个黑色的空间，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上的白炽灯，可能是在某个类似禁闭室般的地方。
“看来是醒了，呵呵，还认识我吗？”
我辨认出来了，是个老人的声音……是亚历克斯·中山。
“是中山吗……”我努力地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
“哦，很高兴你还能认出我。看来脑袋没被电坏。干的好哦，利亚。”
利亚，我想起来了，是利亚。于是我努力的用视线搜寻着这名少女。
她呆呆的蹲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空洞和恐惧，手中拿着一把电击棍。我想，那就是把我击晕的罪魁祸首吧。利亚的脸色无比的惨白，比我刚见到她时更白，毫无血色。她看着我，慢慢的摇头。颤抖的嘴唇只是一味地在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啊呀，已经傻了吗？真是没用的棋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单纯地……”边说着，中山边用手托起少女的下巴，“请她欺骗你罢了……”说完，一把拿走少女手中的电击棒。
“畜生……”
“威廉他，威廉他……”少女无助的看着中山的眼睛。
“放心吧，我留着他的小命。喂，把他带过来。”
中山对着漆黑的阴影里下来命令，仿佛这个空间的黑暗在此刻都受他支配般。不一会躲在阴影中的下属带着虚弱的威廉来到了白炽灯下。一个踉跄，少年跌倒在了少女的怀里。
“你看看我已经说了，你们警察是无能的，无能的人就会做出无能的事情。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在调查了，可惜你们不听……呵呵，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他蹲在我面前。用凶狠双眼等着我，此时我完全看不出他是早上我遇到的那个老人，他的神态让我觉得这就是个疯狂的恶魔。“你这是自找的！”
此时，少年用微弱的声音，对着中山说，“你会付出代价的……你知道你对谁下了手吗？”
老人听到这些威胁的语言毫不动摇，只是在白炽灯下来回徘徊。
“哦哦哦，我当然知道，你们的父母都是政界的高层。但是，那又如何？”
说完，中山拿起电击棒，狠狠的砸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发出骇人的惨叫。
“啊啊啊，快求你们伟大的父母就你们啊，啊！求救啊！我告诉你，这里是我做主！你以为你还能回去吗？啊？只要我做些手脚就可以把你们的死归咎于意外，你的父母们根本不会来救你们！”中山露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凶狠，他将电击棒使劲的按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的身体如起舞般上下抽动。
“快住手啊！你个畜生！”我激动地挤出全身的力气，想站起来，但我发现我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一个椅子上，向前的挣脱的惯性将我摔了个脸着地。我感觉到热乎乎的血液从鼻腔中流出。阴影中两个身影靠了过来，将我和椅子扶起，然后给了我一拳。“老实点。”
“哦，好吧。”说完中山的电棍重重的戳在我的腹部，一阵电流使我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然后中山关闭了电击棒，将它扔到一边。
少年趴在地上，吐着白沫，无力的抽搐着，看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呀啊！”嘶吼着，尖叫着的少女猛地扑向中山，但是中山完全不受影响。少女爆发出了刺穿耳膜的尖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威廉？你答应我的！只要按你说的做，你就不会伤害威廉的！你个混蛋，你个恶魔！上帝是不会放过你的！”
“滚开！”亚历克斯·中山一脚把利亚踹开。然后从怀中掏出手枪。嘭的一声枪响，少女的背后开出了一个黑红色的洞，然后少女如落叶般飘落，躺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随后一动不动，任凭那些黑红色的液体渗透她的衣服流淌到地上。
“看到了吗，警察先生……我记得你的女儿也和这些孩子差不多大，哦，还有一名贤良淑德的妻子，说不定不就的以后也会和这两个小鬼一样呢！”
“啊啊啊！你这个畜生，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忍无可忍。家人的安危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使出浑身的力气背着椅子站了起来，用头冲向亚历克斯·中山的腹部。黑影中一个巨大的硬物打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那是枪托。我瞬间失去重心摔倒在中山的面前，我刚想站起来腹部又被重击，卧倒在中山的脚下。此时阴影中的人一步步向我靠近，看着他们的正身浮出水面时我惊呆了。
是少女，和利亚同龄的少女们，还有一两个教师、学校警卫以及修女。他们互相淫乐，**，释放着情欲。其中有两人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向我打着招呼，是那时我遇见的修女和女学生！
“怎……”
“你一定是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没错这愚蠢的问题正是你们这帮无能的警察该问的。但是抱歉，我并不想回答你，快死的人被必要知道这么多。”手枪抵着我的太阳穴，我能感觉到扳机被手指轻轻按压的声音。“不过我可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她们就是我们学校里的垃圾，她们就是我们学校里的臭虫，但是如今，她们已经是我的王牌了。”老人指着那些学生，但是他们完全无动于衷，还在那里相互**，释放着荷尔蒙，这里简直已经变成了淫欲地狱。他们真的是在那神圣的教会学院里读书的孩子吗？他们已经完全不正常了，是彻底的疯狂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老实点呢，明明副校长先生都已经给你活路了，可是你却还是要反抗。”修女边发出呻吟，边取笑着我的行为。在她眼里，我是愚蠢的。
一旁的女生也进行评论，“嗯啊，是啊是啊。都是你自己的错哦。不顺从自己的情欲，不自甘堕落的下场就是这样哦。”女学生放纵的摆弄着姿势。
他的脸色浮现出嘲笑的表情，接着说道。
“你当时要是向之前那个警官一样放弃调查或者接受了利亚，那么你也不会沦落到做我的枪下亡魂，利亚和那男孩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蠢猪！”说完中山伸手拉来身旁的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学生，往自己的舌尖上放入一颗白色药片，然后贪婪的和女孩儿热吻了起来，口水从嘴角边溢出，两人的情绪一下子迸发了出来，甚至有些翻白眼。像是得了癫痫一样身体不断抽搐。
“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我们。好了，那么现在我再给你一条出路，感谢我的仁慈吧。把你们警局目前所了解的信息都告诉我，这样我就饶你一命，然后加入我们！”
“做梦！”
**的人堆里冲出来一个女人，给了我一拳头。然后骑乘在我的身上，睁大那充满血丝的双眼，对我嘶吼。
“为什么不答应？难道你想保持清洁之躯上天堂吗？你就这么向往那全能全智的狗屎上帝吗？给我，堕落！堕落！堕落……”每喊一句“堕落”，她就给我一拳。我能感觉到血液从额头上慢慢流淌下来。
“我可是无神论者啊。”虽然我想这么回答她，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耳鸣泛起覆盖了外界传来的淫乐声，我已经神志不清。我的头耷拉在了肩膀上。
对不起，威廉。
对不起，利亚。
如果我能当机立断的话……
我最后所要做的……就是……
替你们报仇！
我对着自己的肩头的皮下通讯器下达了命令，“行动吧……”我长大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勉用肩头贴住耳朵。
正在中山还对我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轰鸣声已经贯穿所有人的耳朵，做了防护措施的我有效的防止了耳膜受损。屋子左侧的墙壁在轰鸣之后瞬间倒塌，烟尘从坍塌处冒出。骑乘在我身上的女人痛苦地捂住双耳，从我的身上翻滚了下去。
惊慌失措的男女提起衣裤，掏出武器。但是烟尘处已经先发制人，反抗者被迅速击毙。
“德雷克！”邓肯闯入室内随后几名武装人员也纷纷进入。
中山眼看形势急转直下想鱼死网破，向我冲来，想要挟持我。
危急之下，从瓦砾中冲出一道黑影。是梅根，突然出现在我和中山之间。从背后娴熟的掏出铁拐握住尾端，横向撂倒了中山，中山的小腿眨眼变了形。哀嚎声随之而来。
几秒后，整个现场就被控制了，而我亢奋的情绪也彻底放松了下了，昏了过去……
< 行动报告 >
< 行动时间：2072/4/1 >
< 行动结果：当场击毙3人，抓捕26人。2名被害者遇难。>
< 我方伤亡人数1人，奥兹德雷克——颅部受损，肋骨断裂，轻微灼伤。现已入院治疗，目前依旧处于昏迷。 >
< 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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