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奈!”
“吵死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懒觉?”
“啊,抱歉...你不回应我,我很紧张,所以..”
“知道了。叫我干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们正式成为朋友整一年了!”
“啧,就为了说这个,你就敢打扰我睡觉!?”
“怎么能说的这么随意,这可是件大事啊,毕竟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啊、啊,好可怜啊,和俊这么可怜的孩子成为朋友的我真是太伟大了。不仅每天要看着消极的神情、感受凄惨的氛围,现在连个觉都睡不好了!”
“哈哈哈,奈总是这么尖锐。”
“唉,为什么你在别人面前就不能这么活跃啊?”
“别人怎么行,只有奈才是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是你不先接受别人,怎么...”
叫赵俊的青年显得有些失落,因为常年佩戴高度眼镜的缘故,本来就失神的死鱼眼现在更加黯然了。
“算了,懒得说你。”
教室外传来脚步声。
“奈,有人来了,先不说了。”
“嗯,快别烦我了。”
坐在窗边最后一排的俊看了眼时间,盖上怀表放入胸前的口袋里,阅读起课本。其他同学也都陆续走进教室,直到全员到齐也没有坐在俊前面和右边的位置上。
无聊的课程,无聊的校园,无聊的社会,无聊的人生...唯独奈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多姿多彩。
俊总是这样想着。
最后一节课结束前五分钟,俊就开始整理书包,就算他尽量做的很慢,还是在安静的课堂中发出了频繁的声响,授课的老师十分不悦,但是也懒得理他。
而俊丝毫没有察觉,满脸期待的等待下课的铃声。
“今天就讲到这里。”
老师说完这句,教室立马嘈杂起来,俊猛的起身,迅速走出教室向楼下跑去。
俊用平时一半的时间赶到车站,和往日放学后立马回家窝着的行事风格不同,今天打算乘车到学校邻近的商业区。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商业区买过任何东西,一是贵,二是这些东西对俊来说毫无意义。然而今天他却径直奔向一家古典钟表店。
“奈、奈!”
“又怎么了?”
“你看这些,有没有喜欢的?”
“哇,都好漂亮!”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想要哪个?”
“你要送我吗?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买得起?”
“我攒的,你快选吧!”
“不,我要你选给我...”
“那就这个吧,怎么样?”
“这么快决定?早就自己挑好了吧,还假惺惺让我选,哼!那就将就它吧...”
奈实际上非常兴奋。
“您...您好,我想要这款。”
“这款心形的吗?”
“嗯。”
“好,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店员拿着一个粉红色的典雅小盒子走到俊面前,打开让他确认商品。
“没问题吗?”
“嗯。”
“现在店里有工匠师傅在,您需要安装服务吗?”
“不用了。”
“好的。”
店员将小盒子放入纸袋交给俊,俊把袋子抱入怀中不自然的走出了钟表店。
“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啊,都已经18岁了耶。”
“可是和陌生人说话真的好恐怖,我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快回家吧,你不想快些吧礼物给我戴上吗?”
“嗯!”
俊回家后简单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急匆匆锁上门,把怀表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粉色小盒子,打开后取出了买给奈的礼物——表针!?
“我要开始拆喽。”
“嗯,你、你最好给我轻点!”
奈好像有些害怕。
俊用专业的工具谨慎的拆解怀表,他的爷爷生前是优秀的钟表工匠,怀就是爷爷给他的准备成人礼物,并且想将制表工艺传授给他,然而却在半途离世了,怀表也是从爷爷的遗物中发现的。但是更换表针这件事对于俊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之所以如此谨小慎微,是因为这块表意义非凡,不仅是出于对爷爷的思念,同时这块怀表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奈。
“嗯...嗯”
“弄痛你了?”
奈细微的喘息声打断了俊。
“没,只是有点痒...”
“那就好。”
“...”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俊的脸好像有些泛红。
“啊!你再想什么啊变态!”
“我我我,没想什么!”
“呸,你分明是听懂了!你竟然对一块表有这种想法,没救了!绝对!”
“可是奈不是普通的表!”
“别解释了,变态青春期H男!快把我按好!”
“奈,我...”
“俊,怎么了?”
俊的母亲一边敲门一边急切的询问,看来刚才两人,不对,是一人一物的争吵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当然,母亲只能听到俊一个人的声音。
母亲早就知道俊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之前爷爷在的时候还能有人让他敞开心扉,如今儿子对自己好像也有防范感,她的内心充斥着无奈与担忧。近段时间经常能听到俊自言自语,从她的视角来看,俊可能已经疯了。
“我没事,我在打电话。”
“哦。”
母亲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她害怕带俊去看心理医生会刺激到他,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情,俊的父亲又被外派到国外工作,现在她也只能独自啜泣。
由于母亲的干扰,刚才尴尬的对话结束了,俊恢复了冷静,利落的组装好怀表,看它能正常运作,松了一口气,捧着怀表躺到床上。
“奈带上新表针真好看啊!”
“你是在夸耀自己的眼光吗?”
“不是,是奈真的好美。”
“拍马屁也还是色魔!”
“呵呵。”
“喂!你干嘛?”
“嘘...”
俊把奈放到耳边,闭上眼睛聆听秒针不变的节奏,仿佛在欣赏动人的韵律。
“奈的心跳声总是令人安心。”
“呕,真恶心!”
“...”
“喂,别睡啊!给我起来!俊!你要是翻身敢把那张没洗的脏脸压倒我身上,我就杀了你!”
无论奈怎么威胁他,也无法叫醒。
“俊,起床了,快迟到了!”
“嗯?我怎么睡着了?”
“俊?”
“知道了,妈。”
“早饭好了,快洗漱。”
俊换了套新衣服,把奈放入外套的怀兜,接下来15分钟内完成了洗漱和吃早餐,最后便上学去了。
这个时间奈还没有醒来,俊边走边感受着她的存在。
今日的课程结束后,回家的路上俊和奈同往日一样说说笑笑穿过行人稀少的小径,就在尽头的拐角处,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厄运。
“斩缘。”
随着这个声音,迎面一个身影袭来,一把利刃直击俊的胸口,俊慌乱中用手护住胸前。
“停下!”
惊恐万分的俊呆立在原地,一个通体全白的分不清男女的人用一把纯黑的单手剑抵住他保护着奈的手臂。实际上这个东西是不是人都不清楚,只能说是人形轮廓的白色物体。
“俊,发生什么事了!?”
由于惊吓过度,俊依然颤抖着说不出话。
“纯,你先退后。”
另一个青年走出来命令白色物体往后倒退,剑锋仍指向俊。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护着它,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叫出来吧。”
“你说什么?”
俊完全懵了,根本理解不了这个人的话。
“啧,难道你不是...别骗我!我跟明显的感受到你胸前的第二个魂!”
“胸前,魂?啊,你也能听到小奈的声音?”
俊还是恐惧,但是又有些小兴奋。
“快跑,这家伙肯定来者不善!”
奈急切催促着俊,但是他现在完全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跑,又该往哪跑。
“小奈?既然挑明了就别装傻了,呼出真名吧!”
“小奈就是小奈,它的名字就是奈啊!”
“你想激怒我吗!如果你叫的是真名,它为何还不现身?”
青年暴躁起来,怒目注视着俊。
“别理他了,快跑啊!”
俊冷静了些,转身想要逃走,刹那间,白影已绕到他的后方断了去路。
“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斩缘!”
白色物体应声抬起持剑的手臂,再次斩向俊的胸部,很明显这两次攻击的对象实际上都是口袋里的奈。
“易形者,斩击无效!”
就在白色物体快要砍到俊的危急时刻,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持同样利剑的白色物体挡下了攻击,俊这次没有犹豫,拼命的逃亡。身后武器交织的声响越来越远。
“哈啊,哈啊…”
俊跑不动了,靠着墙瘫坐下来,努力调整气息。
“逃脱了吗?你没被砍吧!”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俊闭上眼睛,不断咽口水湿润干渴的嗓子。
体力恢复后,俊绕了远路回家,一路上他不敢和奈有任何交流,生怕又引来那个人。
到家已是傍晚,踉跄着推门进屋,重重的砸在沙发上,抱起水壶猛灌。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快脱下来洗个澡。”
俊脱下衣裤才发现已满是泥土,汗重的部位都快变成泥了。洗过澡,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解乏,脑子里依然是那些危险的片段循环播放。
“你和人打架了?还是摔了?我看看伤没伤到。”
“没事,体育课上弄的。”
“那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都已经成人了,怎么还什么都问我?”
“我担心你...”
母亲差点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又生生咽了回去。
“好吧,你吃了饭早点休息吧。”
她认为俊一定是被欺负了。俊狼吞虎咽的吃完,带着奈回到房间。
“奈,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白色的家伙吗?”
“嗯”
“我也不知道,但绝不是人类!”
“我也这么认为,它的外貌、体征、动作都与我们大相径庭。”
“最奇怪的是那个和你同龄的男孩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但是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
“他好像是把你称为魂。该怎么办,他不会是要抢走你吧!”
“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很危险,感觉他像是故意在那里埋伏的。”
“天啊,我脑子好乱。后来救我们的另一个白色怪物又是哪里来的,那时光顾着逃命,对周围没什么印象了。”
“我也很迷惑,明天要不要请假,在家躲躲?”
俊陷入了沉思,他想既然那个人对他回家的路线那么了解,是不是代表着家的位置也已经暴露了,在家就能平安无事吗?
“躲可是躲不开的!”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背后长者翅膀的男生浮在空中隔着纱窗与俊对话。面对突然出现的奇幻景象,俊张大嘴巴马上就要喊出声来。
“分离,密闭空间!”
男孩的翅膀突然缩小了。
“啊!”
俊没能忍住,尖叫着从椅子上翻到在地,连忙抓起奈爬向屋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别挣扎了,没用的,这间屋子已经被我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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