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个时代,教育,总是人们最关心的地方,更不用说在旧世界后以实力为基准的新世界了。可以说,新世界学校所教导的知识就等于走上社会以后的实力。
学院!就是这么一所在大陆上能与实力,权利,势力划上等号的机构。
学院的历史?没有人知道这所庞然大物的来历,只知道当京都那片传奇的城墙建立之时,学院便屹立在了京都的中央,遥对着皇宫。
学院对大陆上所有的人类而言,只是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传说。因为关于学院的故事实在太多太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清楚学院到底是什么,到底学院是怎样一件东西?
没有人知道,对于人类而言,学院不过是一个具象化了的概念,明明你就站在它的大门前,但你就是无法形容出学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学院渐渐地被人当成了一种信仰,而支撑着这些信仰的人,正是从学院中不断涌现出的人才以及英雄们。
于是渐渐地,这颗星球上出现了除人类,精灵,兽人,宗教以外的第五种势力——“学院”!
哪怕你是大陆上穷凶极恶的通缉犯,哪怕你是被神殿所审判的异教徒,只要你来到了学院前,而学院也的确愿意接收你成为他们的一员。那么,无论你背负着什么,都没有任何人会来找你的麻烦,至少,你在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是如此。
曾经,精灵王庭上坐在黄金世界树的枝条编制而成的王座上的精灵王同样知晓了学院的存在。
于是他派遣了一位精灵特使来到了京都,来到了鲁道夫院长的面前。
精灵特使傲慢地说道,“我们精灵有着古老的历史,悠久的文明,还有整片大陆最出名的工艺品,你们呢?!”
白发苍苍的老人温和的笑道“我们只有学院!”
“我们有着成千上万的秘银和瑰丽的珠宝!”
“我们……只有学院……”
“我们拥有着大陆上最优秀的战士,最先进的科技!”
“都说了,我们……只有学院啊!”
……
最后,没有人知道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只知道当精灵特使坐着远洋舰返回王庭时,他只是跪倒在精灵王的脚下低下头恭敬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人类可欺,学院……不可辱!”
在那一刻,学院的声势才真正的到达了顶峰,这也是学院第一次真正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于是学院的大门越来越金碧辉煌,门口卫兵的铠甲越来越光鲜亮丽。但是,仍然没有人知道那道大门之后的学院到底是一番怎样的风景。而那些每年从学院中出来休假的学院学生们也都拒绝对外告知学院的一切。
每每提起学院时,他们都会两眼放光般的说“那是一所真正的‘学院’!那是我的梦想所在!也是真正能够帮我实现愿望的地方!”
这就是学院的魅力。这就是“学院”二字所代表的意义。
京都,学院之中
老人牵着女孩慢慢地穿过了学院中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们,他带着女孩来到了一间办公室中。
老人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女孩,缓缓的说“黎,以后你会和我这个老头子住在一起,老头子我也会想你哥哥一样照顾你,但是,你不许对任何人说这一切,我很抱歉。但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和我生活在一起,你会很危险,而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陪在你身边,所以大多数时候,你需要一个人面对很多。知道吗?”
小女孩拽着袍子,她看着手中的那撮银发,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人笑了起来,牵着小女孩的手,笑着说“走,我们去看看你的班级,同学,还有可爱的老师们,我保证,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但其实,或许学院……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神秘……
华国,军营
华国的军队在所有人类的帝国军中算得上是最有名气的一支,不是因为他们的血性,也不是因为他们的作战能力,而是他们那准确执行到可怕的纪律性。
校场之上的新兵们受着太阳的炙烤,转身四顾,似乎除了他们,其余所有的部队都已解散由自己的指挥官带领着开始了一天的操练。
而他们,只能像个木桩一样呆呆地站着,队列前方的训话台上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很早就出现的指挥官直到正午,也依然毫无音讯。
这些怀抱着梦想的年轻人都是帝国的未来,可是,他们美丽的梦想尚未开始便被军队给他们指派的指挥官无情的折断。
队列中的年轻人们早已心生不满,不过军人天生而来的服从性让他们始终耐心的等着,没有出现骚乱。但是许多人已经在心中暗暗地打定主意,明天就申请调离这个连指挥官都没有的部队。
是的,他们都是华国各地的精英,他们能够容忍被人打败军队,但绝对不能容忍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失败的队伍。
终于,远方扬起了一阵烟尘,这只孤零零部队的指挥官终于姗姗来迟,队列开始了细微的骚动,他们拼命地伸长脖子想看看这位架子如此之大的指挥官到底是什么来头。
人影逐渐接近,一团黑炎从校场上咆哮而过,最后缓缓地停在了队列之前。
那银发在阳光下犹如流动的水银一般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他穿着和他头发颜色完全相反的漆黑军服,骑在黑马之上淡漠地看着身下的年轻人们,缓缓开口。
“你们……就是我的部队?”他的声音很清亮,像一条夏天酷暑中的小溪一般,静静地流淌进所有人的心中。
他下了马,拍了拍马腿,那匹犹如黑炎的骏马便嘶鸣了一声,像一团火焰一般席卷出了校场。
这时队列中的人才真正看清,他们的教官……或者说指挥官,竟然只是一位并不高大的少年!嘴上还未褪去的绒毛清楚地显示他还未满十六。
但同样的,他们也看到了少年那身漆黑的军服,以及那一枚枚或金或银的功勋章,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他们只是静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然后,轻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少年登上了那座训话台,面朝着对于这座军营而言还是新兵的他们慢慢的说“我不喜欢麻烦,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穿上今天这身衣服以及带上这么多的所谓勋章的原因!”
他看了看天空中间的太阳,松了松军领,然后坐在了训话台上,犹如一位王者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上。
“因为我总觉得你们这群人里面可能总会有那么几个愣头青会来质疑我的权威,所以我把这堆破烂带了过来,不得不说,这堆玩意儿真的很重啊!”他看了看挂满胸前的功勋章,边说着边把它们解了下来。然后拿着面向队列说“现在,有谁想要这东西吗?”
队列依旧鸦鹊无声,少年似乎像是个失去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没了兴趣,他撇了撇嘴,把那一堆彰显着荣誉以及鲜血的功勋章丢到了一旁。
“好了,听着,你们很幸运,我是第一次带兵,你们将会被我注入无数心血,所以,欢呼吧!趁着你们还有力气发出声音的时候……至于训话?嗯……我觉得用勋章来甩你们会让你们更加记忆深刻吧……不过……毕竟你们是我的第一波兵,所以呢,我很大慈大悲的打算给你们留上那么一点自尊心。”说完,他站了起来,没有给自己的队列下达任何操练的指令便打算转身离去。
“哦!对了,要是现在有谁想要那堆破烂都可以随便拿哦!当时我对迟到的赔礼吧,记住了哦!我可以迟到,因为我有足够的勋章来抵消,但是你们要是迟到……就只能用命来抵消了……”少年在走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头对着这支队列这么说道。
而在少年走后很久,队列中的所有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每一个人都像虚脱了一般坐了下来。
“他……到底是谁?”有人这么轻轻地问了一句。
“如果没错的话……在这座军营中,只有一个人会穿黑色的军服……应该是‘他’了……”当有人这么回答时,整支队伍的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凉气……明明是盛夏,但是他们却像掉入了冰窖一般,手脚冰凉……
而就在此时,军营的一栋大楼之中,一个犹如暴熊的男人正站在窗前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过身看向身后,又化为苦笑,无奈的对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道“喂喂,他回来了,你就不打算去见见他什么的?”
少女藏在沙发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面容,“反正肯定又是什么交易吧,你们这些人只会不断的压榨他,你认为他回来我会开心?不,相反,我很难过!”少女的声音充满了不满,她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好好!你真的不去见见他?你们可是三年没见了哦!自阿斯得佳保卫战以后,你们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了吧,我想他应该也是很想你的吧……”男人无奈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讪讪的笑道。
“是……是吗?他……会……会想我吗?呵呵……”少女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突然娇羞起来,不过她仍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今天我在他那里睡,不回来了!再见!父亲大人!”说完少女转身便走,丝毫没有任何留恋的样子。
男人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啊啦啊啦,这还没出嫁呢,就不要我这个老爹了……真是……算了算了,你这妮子,好自为之吧!”
当少年打开自己住所的门那一瞬间,他实在没想少女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之中。
他摇了摇头,将身上漆黑的军服缓缓褪下,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之上,坐在了少女的对面。冷下脸看着她,开口。
“你为什么在这里?前线战事不吃紧吗?”
少女满脸不在乎地缩在沙发里面,摊开了双手眼神望着别处道“有什么关系,如果吃紧,上面也不会把你派下来当个什么狗屁教官了。”
少年看着少女,皱了皱眉头,“你也是到这里训练新兵的?”
“嗯,差不多,不过我可不是来训练他们的,我是来要他们命的!与其到时让他们死在那群该死的兽人手上,还不如死在自己人手上。”
少女把脸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少年清亮的眸子,轻轻地说“倒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当少年时隔三年后再次看见那道脸庞之时,反倒是少年开始不自然起来。
原因无他,这张脸实在太美了,少年第一次上战场那时接受的一次任务便是从兽人大军中救出因美丽而被挟持的少女。
结果还算不错,至少,在少年见到她之时,她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仅此而已……
“雨晨,战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少年突然说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不该去?明,难道你认为,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不足以与你相提并论吗?!难道是现在的我!也不配站在你身边吗?!”少女的眼神终于凌厉起来,她站了起来,双手捧着少年的脸,仔细的看着少年那双清亮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
“我……只是……唔……”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女孩便已经亲吻了上去,她似乎显得很紧张,少年能够感受到她的手在轻轻颤抖,紧闭的双眼中突然有了一抹晶莹。
少年没有拒绝,他知道,少女承担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对于眼前的她来说,他可能就是全世界。
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短发,直到少女逐渐平静下来,想只小猫一般趴在少年的腿上,轻轻地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知道吗?昨天学院开学,京都可真是热闹啊!”少年对着少女讲着昨天京都人们的狂欢。
少女只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继续接受着少年的抚摸。
“然后呢,我的妹妹啊,黎!你知道的,这丫头从小就想去学院看一看,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没办法啊,只能去找了找鲁道夫,和他谈了谈条件……”少年又满脸笑容的谈起了他的妹妹,以及学院的院长,不过他的语气之中似乎对得高望众的鲁道夫院长并不是十分尊敬。
“所以你就被迫回来了?”少女终于睁开眼睛,抬头望向少年说。
少年摇了摇头,“不,我和他的交易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只不过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罢了,所以,我回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来做打算罢了。”
少女听了,枕着少年的大腿想了一想,发现自己那堪称可怕的大脑在少年的面前根本完全无法发挥,于是想只猫一样甩了甩头,继续闭上了眼睛,不出声。
“对了,三年不见,雨晨,你都去哪了?”少年似乎是不打算在自己身上纠缠太多,低下头问着少女。
“嗯!没去干什么,就带着那群软蛋在兽人边境骚扰了一下,烧了几个边境村落,抓了几百个俘虏,杀了几千个而已,你知道,毕竟和平条约现在还有点用,至少不能光明真大的和他们把军队拉出来打,所以我都快无聊死了!”少女闭着眼睛,毫不在乎的说道,甚至从她的语气中还能隐隐听出几丝不满来。
“明,今天我住你这里啦!”少女发现少年没出声,抬起头说道。
“嗯,好啊,你睡里面吧,我睡沙发。”少年倒是没有表达什么反对的意愿,起身去准备了。
……
军营宿舍之中,白天的那队新兵此时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自己未来的指挥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喂喂,你们说的那个‘他’,是我们今天来的那个新教官吗?他是什么来头啊?那么年轻就有那么多功勋章,不会是从家族里偷来糊弄我们的吧!”黑暗中,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嘿,软蛋!白天的时候你怎么不自己去确认一下那玩意儿是不是假的啊?现在在这马后炮,我看,你就是个怂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粗粗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传来嘲笑着前者。
“我……我只是想想嘛!教官身上的气势可不是骗人的,你……你白天不也给吓趴下了嘛?我看,那种气势,教官绝对去过真正的战场!但是他那么年轻就有那么多功勋章……”稚嫩的声音不服气的辩解了几声。
“好了,别吵了,小子们,那些功勋章……都是真的。”一道明显比所有声音都要沉稳的嗓音传了出来制止了“新兵”的吵闹们。
等寝室逐渐安静以后,那道嗓音清了清喉咙,缓缓地说“华国的军队中有很多传说,不败军神啦,灭世的天才啦,嗜血的暴熊啦……很多很多,而正是这些传说,让华国的军队始终震慑着他国的军队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刚刚所说的传说更多的只是单纯地提升华国自身士兵的士气,要是说真正让西边那群该死的兽人胆寒的,恐怕还那个……”
“黑白死神!”突然间,宿舍里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讲述着故事的那个“新兵”突然感觉宿舍中的气氛改变了,似乎变得有点炙热……
他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说着“据说,从一开始,只有黑色死神一人出现在五年前的爱因斯德救援战之中,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谁引荐的。但是,他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最前方的救援队列之中。那时还没人知道他的年纪,只是感觉这个沉默的‘战友’似乎太过矮小了一点。他披着黑披风,在入城之后便切断了后援部队的一切支援。那一场战役十分艰辛,先锋队遭到了最猛烈的打击,基本上没有一个人从那里活着回来,除了……他!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堆兽人当中,他用绳子把数量多达几十的兽人活捉,紧紧地捆在了行政大厅的柱子之上,他身上的披风丢在了身后一个年岁和他差不多的女孩身上。直到那时,人们才看到他那在火光下流动着的银发,以及被血污涂满了的,稚嫩的脸庞……他挥舞着两把犹如流光的细剑,他也不去伤害那些被捆住兽人们的要害地方,而是专门往它们的……大腿中间刺去……每一次下手便会有一道哀嚎响起,在那一天,行政大厅犹如炼狱一般,兽人的惨叫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到来之时,男孩才背着满身伤痕的女孩从大厅中一步一步走出。他随便找了一个医务兵,微笑道‘现在你们可以去给它们收尸了,至于多出来的‘东西’,你们可以炖了,和牛鞭效果差不多的’。说完,他便渐渐远去。后来有人问那个医务兵那时的感觉,医务兵是这么回答的‘我只感觉当时的我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住了,那时的他简直就像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般!’于是,在那场战役之后,他活跃在每一处战场之上,每次的每次,他都完成了一个强大的装甲连所不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因为每次到达任务地点以后他总是切断与后方的一切联系,导致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行踪,在任务地点干了什么。更为关键的是,在每次完成战役后,他都会像来时一般,毫无踪迹的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来历,他的身世。但因为他在战场上超出常人想象的表现,以及永远披着黑袍,穿着黑色军服的习惯。渐渐地,有人把他叫做……‘黑色死神’!”
讲故事的人讲到这里,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第二段的故事。
“至于白色死神,她来历则更为传奇,她……是个女孩子……而且年岁和黑色死神差不多,有人猜测她就是当年爱因斯德救援战中被……救出的女孩。她没有黑色死神那么神秘,但他的功勋却一点不比黑色死神要差,如果说,黑色死神是单兵的传奇,那么白色死神更像是统兵一界的神话,最有名的那场战役,恐怕就是那场……三年前,黑色死神最后出现的阿斯德加保卫战了吧!毕竟,那可是黑白死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联手,那场战役,也真正的让兽人们记住了‘黑白死神’……三万,那时候,华国的军队只有三万,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强兵,但他们面对的……可是足足十五万兽人大军啊!最后,整整十天的保卫战,华国只剩下了三千人,就算是黑色死神在那时也处于濒死状态,他的身上布满了数不清的伤痕,当救援队赶到的时候,他的嘴里只念叨着一句‘快!先救伤员!那群狗娘养的兽人爬上来了……’只于原本的兽人大军也被彻底打残,直到后来收拢俘虏之时,人们才计算出兽人的残存量——五万三千四百人……后来,黑色死神便消失了三年,这三年间,白色死神因穿衣风格与黑色死神完全不同。有人便将他们两一起称作……”
“黑白死神!”宿舍中所有的人再一次共同说出了这个曾让无数兽人胆寒的名字,不过这次,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肃穆……
“你们……这是怎么了?”少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下一群明显睡眠不足的年轻人们。
“报告!没有事情!”一名稍微年长的人站了出来,看着少年,眼中充满了炙热的回答道。
“没事?好啊,挺好的,那么……现在!每个人都去马厩牵匹马来!”少年似乎知道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对了,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名字了,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在我眼中,你们只是一群死人而已,所以我没必要去记住你们的名字。那么,在场的三十二具死尸,你们的编号便是将陪伴你们接下来三年的‘名字’,知道了吗?!”少年在队列打算散开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大,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听见。
但年轻人们依然兴高采烈的回了一句“是!长官!”
……
同样的事情也在校场的另一边发生着,当那个穿着白色军服戴着面具的女孩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之时,所有年轻人眼中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不过……在这光芒中,除了期待与兴奋……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
少女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不过与少年方法不一样的是,少女很认真地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然后带领着她的部队来到了校场最深处的一处仓库之中……
当被赋予各种编号的年轻人们牵着挑选好的马匹重新回到训话台下之时,少年正在抚摸着昨天震撼了所有人的那匹黑马,脸上还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过这丝笑容转瞬而逝,他翻身上了马,冷冷地看着身下三十二人。
“上马,我们走!”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催动缰绳,扬起一阵烟尘不断远去。
年轻人们相互看了看对方,眼中突然爆发出无限的强光,他们对着那背影兴奋的大喊了一声“是!长官!”
正在校场上训练的其他部队看到了少年的行动,眼中满是羡慕,只有他们的指挥官们见到这一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他们能回来几个呢?”其中一个人轻声这么说道……
……
“那么!既然你们分配到了我的手下,想必你们也是各个军团中的精锐,既然是精锐,那么我就不会让你们在战场上轻易的死去!你们和外面的那群混吃等死的家伙不一样,你们……必须赢!”少女在仓库前站定,看着自己身后的三十二人,大声说道。
“是!长官!”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呼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以及骄傲。
他们的确可以骄傲,披荆斩棘了那么久,最后站在传说中“死神”的面前接受她的称赞,他们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呢?
“很好!那么,现在,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精锐’的实力吧!”女孩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说道。她手中拿出了一台平板摆弄了一下,随后,仓库的门应声而来。
年轻人们在仓库中看见了足以成为他们一生恶梦的训练器材。当然,当时的他们还处于像看见了红布一样的公牛一般,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他们齐声高呼了一句,便涌入了仓库之中。
但少女则一直带着铁面具,年轻人们并没有看到她面具下宛如看待死人一般的眼神……
……
“长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新兵们看着前方那团火焰越来越接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他们终于好像明白了什么,终于,有个人鼓起勇气,大声喊道。
少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三十二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所乘的马匹口中不断冒出的白沫。他轻轻的俯下身对着黑马说“七月,慢一点,我可不想他们跑着进山,那样会浪费很多时间……”
黑马不满的嘶鸣了一声,但蹄下的火焰仍是变小了一点。
少年待队列的距离与自己缩短了一点之后,只是回应了一句“我们去长白山!”
……
直到这时,三十二人才真正明白,自己的指挥官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死人,不需要名字……”
……
一天的时间并不长,当夕阳渐渐下落之时,指挥官们打算将自己训练的部队开始整合带回宿舍的时候,人们却开始了骚动。
原因无他,大门口冲进了大约二十匹马匹,领头那匹黑马的更是像火焰一般冲进了所有人的眼眶。
二十多匹军马此时早已到了极限,不待骑士下马它们便倒了下来。在校场上挣扎着,扬起一阵烟尘……
至于骑士们,他们大多相互搀扶着,能够站直的人除了黑马的主人以外根本没有。
大多的人身上布满了伤痕,血渍染红了他们原本绿色的军装。他们没有出声,因为就连哀嚎的力气,也早就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所有人看着这群倒在校场上的新兵,面面相觑。沉默,降临在了夕阳照耀下的校场之上。
“不错,我以为会死更多人呢!行了,你们在这继续躺着吧,我保证不会有医务兵来救治你们的……”黑衣的少年看着只能喘息的三十人,冷冷笑道。
“要是不想死!就给我滚起来,然后像个军人一样,自救!”他的声音震入了所有人的耳膜之中。
当人们反应过来之时,他们能看见的,就只有那道漆黑的身影了……
地上的三十人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不过现在,他们的眼神中早已没有了早晨的期待与憧憬,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毒,还有……杀意!
当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时倒在地上的三十人中其一卧倒在华丽的病榻上之时,他身下无数来拜见他的人中有人这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当时难道不恨那个人吗?”
他年迈腐朽的声音颤抖的回应道“当然恨,恨到想要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魔然后杀了他啊……”
人们不解,“那你后来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忠诚呢?”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人们以为他已经死了,人们开始陆续离场,只有那个问出问题的年轻人还站在他的病榻前。
他终于出声“因为我在后来明白了一件事,他只不过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情而已,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来到了‘死神’的麾下,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过无能,他……没有欠我们任何事情……那战场上的硝烟啊……鲜血……烈火……还有那道在我们绝望之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黑色影子……真……真是令人怀念啊……”老人的话断断续续起来,他慢慢地将手伸向半空中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啊!我……还想为您效忠啊……我……”房间中终于永远的沉寂了下来。而那位足够稚嫩的年轻人也扭头走出了老人最后的房间,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嘛?真是无聊的原因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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