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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而复生

第二章:死而复生

菲斯特追向钻入森林的克莱顿,留下长剑继续吸收莱亚的血液。

血液大量减少,莱亚逐渐迈入死亡的怀抱。

……

“你并不孤僻,也不冷漠,你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

“你为大家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看见。”

……

“你要相信,你有接受一切的能力。”

……

似乎已经遗忘或埋藏于内心深处亦或是时刻无法忘记的话语。

“好了,今天你们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去玩吧,记得要玩得开心点!”艾丽莎老院长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满意并且脸上浮现着慈祥的微笑。

所有小孩一哄而散,向救济院外跑去。

除了一个小孩,始终站在孩群外的一个小孩。

艾丽莎院长注意到了小男孩,如同以往,单膝蹲下,直视小男孩的眼睛,问“你怎么不去玩呀?今天的任务你已经完成的很好了哦。”这句话艾丽莎院长每天都会问,尽管她总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我还可以做些什么?”摇了摇头,小男孩问。

“已经没有了哦,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去和其他伙伴们去院外玩一会。”艾丽莎院长依旧微笑着。

再一次摇头。

无法拒绝小男孩的请求,依旧和以往相同。艾丽莎院长起身牵着小男孩的手,“那就和我来吧,孩子。”

二人向院内厨房走去。

厨房内,小男孩站在矮凳上靠着水槽,那双纤细的手掌在水中轻柔地来回于蔬菜之间,双眼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水槽。

正午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射在不大的厨房内。

余光照在小男孩身上,乌黑的头发反射出浅浅的红棕色,细密的汗珠分布在额头上。

放下菜刀,默默注视着小男孩,艾丽莎院长不由得笑了出来。

……

夜晚,所有小孩卸下一天的的疲惫,沉沉地进入梦乡。

手提煤油灯,艾丽莎院长进入小孩们的睡房,检查就寝状况。轻轻合上房门,艾丽莎院长缓缓走向下一个睡房。

暗黄的煤油灯照在童稚的面庞上,胸口不断起伏,呼吸均匀,确保每一个孩子都进入了熟睡,艾丽莎院长走向睡房最里处,小男孩的睡床。

被褥整齐叠放在床头,小男孩并没有在睡房中。

小男孩的消失让艾丽莎院长慌了神,控制步伐的力度,尽量不打扰其他小孩的睡眠,艾丽莎院长快步走出房门。

厨房里,餐厅里,院外,甚至打开每一个衣橱,都没能找到小男孩。提起煤油风,艾丽莎院长向阁楼走去。

阁楼并不狭窄,但堆满了杂物,只有几个落脚点。阁楼入口的正对面,皎洁月光透过敞开的天窗洒落在昏暗的阁楼内,一架木梯正靠在天窗边。尽量做到不发出声响,不断走向木梯不断停下不断轻轻挪动地上的杂物,艾丽莎院长不想惊扰独属于小男孩的寂静世界。

将煤油灯放在木梯旁,艾丽莎院长跨上木梯。

将头探出天窗,不用再寻找,小男孩就坐在一旁,抱着膝盖,仰着头,目光落在遥远天际的皎月上。云层飘过,遮住月亮,银白月光减弱几分,小男孩不为所动,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男孩仰着头,老人只看着他。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迷人,对吧?我的孩子。”艾丽莎院长微笑着轻声说。如果时间允许,她不愿打扰他,如果有永远,她只想让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时间不允许,也不存在永远。

“我们下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好吗?”

如梦初醒,小男孩点了点头。

二人下到阁楼内,艾丽莎院长单膝蹲下,平视小男孩,粗糙的双手抚摸着小男孩的脸颊,脸上如同沟壑一样的皱纹就连煤油灯也无法照亮,脸上止不住温和的笑意。

“我的孩子,也许其他伙伴不喜欢你,但是我知道,你并不孤僻,也不冷漠,你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为大家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看见。我为你的行为感到骄傲。”

“你很强大,我能预见你的力量,因为你有接受一切的能力。”

“你要时刻记住:我一直深爱着你。”

艾丽莎院长搂过小男孩,而小男孩却不知道如何应对,但他却享受着院长怀抱的温暖,忍不住搂紧了她,只想融入这温暖之中。

……

第二天是大晴天,因此解决早饭后,艾丽莎院长和所有小孩在院外晾晒被褥和床单。

几个调皮的孩童不断穿梭在晾起的床单,追逐着,欢笑着。

微风吹拂,乳白色的床单被扬起,轻扬地飘荡着。

所有床单被晾起后,艾丽莎院长吩咐所有小孩集合在院内大厅,所有人一哄而散,向院内大厅跑去,她也与小男孩走在最后。

“艾丽莎院长,打扰一下!”声音从背后响起,艾丽莎院长看向后方,院外门口站着三个人,小镇镇长,一名骑士装扮的中年男子,一名灰袍男。

“孩子,你先去吧,我很快就来。”艾丽莎院长轻声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点点头,继续朝院内大厅走去。

确认小男孩进入院内,艾丽莎院长走向院外门口。

“请问三位有何吩咐?”

“院长,这位骑士大人是帝国骑士团第三分团团长,另一位是……”

“随从。”灰袍男回答。

“女士你好,我是帝国骑士团第三分团团长迪芬。”中年骑士微微颔首。

“为响应帝国号召,骑士团需要注入新血液,守卫帝国,因此我作为代表前来寻找有资质的孩童,由我们精心培养。以帝国骑士团第三分团团长之名,我向你保证他们能成为英勇的骑士。”中年骑士说出前来目的。

“能为帝国做出贡献是我们的荣耀,可骑士大人,对于帝国来说,不过十二三岁左右的顽皮孩子又能有何成就呢?骑士大人还是回去吧,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孩子被带走的。”艾丽莎院长表达拒绝的意向。

帝国与临国的战争爆发已久,成年男性多数被迫离开家人,参加前线的战斗。虽然只是局部爆发战争,但全面战争的趋势愈演愈烈。艾丽莎院长不愿这些孩子再一次遭受磨难。

“院长,我知道你真的心疼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但你做不到庇护他们一辈子,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帝国来培养他们,让他们成为人才,这有什么不好的啊?”镇长表现出急切的态度。

如果他没收下那袋银币,说不定他真的是在关心那些孩子。

“我的孩子们成人后会有自己的选择,当一位骑士,一个农民,一个车夫,或者和我一样在救济院生活,我都不会 有任何意见,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观念,而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一个成年人。但是,如果他们还没有成年,他们的思想还没成熟,只要他们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愿,我绝不允许有其他人来带走他!”艾丽莎院长强烈地抗议着,情绪波动让她面色潮红,呼吸紊乱。

“你没有选择,这一切早已注定。”灰袍男说出了第二句话。

灰袍男突然抬起手掌,覆盖在艾丽莎院长的额头上,同时低吟咒语。

一切来的太快,艾丽莎院长想拨开灰袍男的手掌却已经来不及了。

手臂垂下,眼神恢复平静,呼吸逐渐平稳。

“给你时间做好准备,明早我们会把人带走。”灰袍男发出命令。

“是。”“艾丽莎”院长平静地回答。

……

大厅内,“艾丽莎”院长向所有小孩宣布“我的孩子们,明天将有一名骑士团团长来我们院里从你们中挑选出部分人去接受帝国骑士团的训练,希望被挑选出来的人将来能为帝国效力,那将会使你们感到荣耀。”

“那我们不就是要分开了吗?”一个小孩问。

“虽然我们可能会分开,但我们的心还会相连在一起。”

“那当骑士有什么好的呀?”

“成为骑士将使你们能看到更宽广的世界,了解更多的知识,受人尊敬等等。”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

……

自那起,莱亚陷入了命运的漩涡。

……

“你有接受一切的能力。”

“我一直深爱着你。”

“你有接受一切的能力。”

“我一直深爱着你。”

“你有……”

……

意识一点一点回溯,脑海中只存有不断循环的两句话。

如同陷入长时间沉睡后突然苏醒般,全身流淌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菲斯特不见踪影,却留下了长剑,而融入剑格的圆珠也消失了。

窒息的感觉已经消失,但被紧掐过的喉管依旧生疼。

远处,小镇入口处的森林里传来轰鸣声响。不能再等待,莱亚直接抓起长剑,脚底浮现加速魔法的淡绿色光芒,飞速冲向入口处。

漆黑的森林里莱亚无法辨别方向,而此时正好在森林深处显现出火红的光芒。莱亚再一次向深处穿梭而去。

拖拽着被火球击中的左腿,克莱顿一点一点向后挪动。哪怕他为了打猎长年游走在森林,却依旧敌不过魔法的威力。

“猎人?既然看到了发生的一切那就不能放走你,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菲斯特一步一步走向克莱顿。

菲斯特每接近一步,克莱顿便越发绝望,心脏狂跳,似要炸裂。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克莱顿突然问起,或许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们只是走到了属于自己命运的终点而已,只有献祭他们才能成功使役恶魔!”漆黑夜色无法掩盖住菲斯特眼中的狂热。

“不要再废话,迎接死亡吧。”菲斯特随即低吟,手中浮现出泛着炽热红光的小型火球。

而就在火球即将被释放的那一刻。菲斯特突然中断魔法吟唱,并极速向后方跃起。

几乎在魔法被中断的那一刻,一把长剑从克莱顿右方被笔直掷出,撕裂空气,直到插入树干才停下。如果菲斯特不能及时中断魔法吟唱,那么他的手腕将会被长剑贯穿。

莱亚在最后一刻中断菲斯特,救下了克莱顿。

停住身形,莱亚的身躯挡在克莱顿前方。

“你先走,要快。”莱亚匆忙地对克莱顿嘱咐,莱亚不希望克莱顿再受到伤害。

按捺心中的震惊,愣住片刻的克莱顿立马拖拽着受伤的腿向山下出发。

现在是二人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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