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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虚妄】

第一百四十九章 【虚妄】

还以为自己会在杀戮中炼成铁石心肠,结果一见到你,心里只剩温柔。

将城门口的守卫全部赶尽杀绝,连那些早已经被药宗弟子制服的铁卫,我也毫不留情的杀掉了。

确认了现场除了药宗弟子,再也没有任何活人看到我们,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了。

胤清看着我一个个屠戮那些守卫,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他劝不了我,我也不会给他劝我的机会。

也许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我这一行为。对于从小听圣贤经长大的他,一定不会认同我的行为。即使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他们。

杀完守卫,我们开始收拾同门的尸体与伤员。

而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南方,遥远的南门方位突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仿佛有什么高大无比的东西坍塌了一般。

紫光顿时大盛。

刺耳的魔音传了过来,修为比较低的药宗弟子都难受的捂住了耳朵。

看来南门那边还是打起来了啊,没想到人魔这一战居然是现在才终于打响。而且动静比想象中要大的多。

我看了看现场的药宗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还能站着的也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他们都心有余悸的看着南门的方向,仿佛能听到在那魔音的背后,隐藏着人类的哀嚎之声。

我感觉得到他们心里的波动。

无论对方是不是玄雀坊,即使是敌人,但骨子里终究是同类,看着同类被异族屠杀,却不能站在他们身边同仇敌忾,确实蛮憋屈的。

但那毕竟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我可不允许他们做傻事。

我从一名血卫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擦干净我手中的剑上的血渍。随后在地上随便捡起一个剑鞘,将剑收入鞘中。

并对胤清和一干药宗弟子道:“带上伤员,该离开了。”

“那这些死去的师兄弟怎么办?”胤清神色痛苦的问我。

我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道:“不嫌麻烦的话,就带上吧,然后在路上找座好山,埋了吧。”

..........

骑着马,我们出了城,回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城门,刚刚杀戮时心里剧烈的波动此刻也平息了不少。虽然刚刚才打了场胜仗,但胤清和幸存下来的药宗弟子却开心不起来。

毕竟刚刚那一幕很有可能是他们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被杀。

他们把死去的同门师兄弟的尸体放在马背上,骑在马上,对着尸体,潸然泪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也许是在说一些生前没来得及说的话,也许只是希望他们死后能早登极乐而念的悼词。

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悲伤,还有那种无法保护伙伴的自责。

我知道,这一战颠覆了太多他们往常的认知,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就像当初第一次杀人的我一样。

所以这种时候,尸体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倾诉者了。

人活在世,总要有所承受,有所发泄的。

带着沉重的心情,我们已经到了跟静儿约定好的树林里。

只见远方,抱着魔人小孩的静儿和绿皮兽人阿穆隆在城外的树林中等着我们。

紫色的天空下,绿色的银杏叶变成墨色,银杏树下,静儿一身白衣素裙,身边白色的骏马悠闲的吃着草。远远看着静儿,她怀里抱着襁褓中的魔人小孩,像堕入凡尘的仙子般让人神往。

她在等我。

一看着她那温润如故的绝世美颜,一时间那些缠绕着我的烦恼,杀戮与争执,都被抛诸脑后。

此刻,我只想走上去对她说“我回来了”,然后将她高高抱起,在我有力的臂膀下,托着她在空中转圈圈,纵享重逢的喜悦。

然而,这些终究只是虚妄,我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敢将她抱起。

因为我们并没有分开太久,尽管我不想跟她分开哪怕一秒。而且她也不是我能抱起的人,我终究只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看着我们都周身浴血的走来,静儿似乎感觉到我身后的药宗弟子的悲伤,表情复杂的看着我们。

“上官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微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静儿,即使前一秒才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心里也会不自主的变得温柔,只想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而在一旁的阿穆隆见了我们这般惨状,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这种杀人与被杀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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