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文同学,简文同学!”
一个略带焦急和不满的声音将我从幻梦中惊醒。我忽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小房间里,四面是洁白的墙壁。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得很,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有一盏灯。我对面坐着一个身穿警服、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女警。
“简文同学,看来你在询问中睡着了。”
“不……不好意思,我已经大概有两天没合过眼了。”
女警面色稍缓。
“也是。发生了那种事情,谁都睡不好觉吧。”她敲了敲桌子,“但是没办法,我必须要询问你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哪件事情?
我觉得头昏沉沉的,一丝精神都提不起来。思维沉重得像是个巨大的石磨。
“怎么了?需要我提醒你么?”女警毫不客气地说,“就是你的大姐、简爱涉嫌杀害你的二姐简烟衣的事情。”
一股烟雾般的恐惧从我内心的深渊里升腾出来。我的眼睛、舌头都木住了,只有心脏像是要逃离胸口般鼓动着。从指尖开始、传递到心脏的震颤叫我发慌——我像一个中了风的病人那样,说不出话,动弹不得,被巨大而无形的恐惧死死地摁在了椅子上。
那晚的场景像是要把我吸入般压了过来。尽管我怎么逃避、无论我怎么逃避,那恐怖的场景都牢牢地蒙住了我的眼睛。
记忆的残屑是笑起来圣母般温柔的大姐脸上溅到的几点鲜血;那个狰狞恐怖、几乎全是眼白的眼睛;一把闪动着寒光的匕首;一声不敢置信的、令人牙酸的尖叫;像是要灌满房间、灌满眼眶、灌满心脏的鲜血;以及、以及——
以及平常一直面无表情的二姐、倒下去时那个温柔留恋的微笑。
这么说,那个可怕的夜晚是真的?那毫无征兆、一切幸福化为泡影的夜晚真的是现实生活中的事情,而不是我一直以来在潜意识里恐惧着会发生的噩梦?
“……用这个擦擦吧。”女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知道现在什么安慰都是徒劳的……但你至少可以为你的二姐报仇。”
“报仇?”我声音沙哑地说,“报什么仇?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左手砍掉右手么?我已经……已经失去一个姐姐了!”
“镇定,镇定!”女警拍了拍桌子,“你的意思是说,你原谅简爱的杀人行为?即使她杀的是你的二姐?”
我沉默了。我可以原谅大姐的一切行为,因为我爱她,正如她深爱着我;可是毫无疑问,二姐对我的爱丝毫不差于我对她们两个的爱。这要我怎么原谅呢?为什么我至亲至爱的两个人,竟然会遭致这样的命运呢?
“我听说,简爱之所以会袭击简烟衣,完全是因为你。你们之前存在着超出正常姐弟之间的关系,对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么?”女警把上半身探了过来,“那我就说点儿你能听的懂的。如果你能证明你的大姐,简爱有着精神方面的疾病,那很大程度上她的量刑就会减轻。我们十分怀疑你们之间不正常的、远远超过一般姐弟关系的感情就是简爱精神疾病的体现。你有可能救到你现在唯一的姐姐。现在,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我能救到爱姐?可是她的确——”
“精神疾病是客观的。法院也要依循法律定罪。只要你能证明简爱的确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那她就不会面临死刑。”
“死刑?!”
“当然了。那样恶劣的杀人案件,公诉人为了社会稳定一般会提出死刑的。这样既不是失手、也不是防卫的杀人,很大概率会被处以死刑。毕竟简爱对犯罪行为也是供认不讳。能帮她的人只有你了,简文。”
“……你问吧。”
“好,”女警绽开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那么,你和简爱之间的确存在着过于亲密的关系,是么?”
“我不懂什么叫‘过于亲密的关系’。”
“就是正常姐弟之间绝对不会做的。”
“接吻,算么?”
“当然算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六七岁左右。有一天,爱姐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弟弟,你喜欢我么?’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回答。
‘证明给我看。’爱姐高兴得脸蛋通红,语气却很强硬。
‘那我亲你一下吧。’我说。那时候我以为亲一下就是最能表达亲密与爱恋的方式了。因为母亲去世之前,总是会亲我的头发和脸。
‘亲哪里?’她问。
‘头发?脸蛋?啊,我可以亲你的额头哦。’
‘那些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啊?’
‘因为不够爱。只是亲脸蛋、头发、额头,都不是最喜欢的表现。’
‘可是我最喜欢爱姐了啊?那我要亲哪里呢?’
‘这里。’
爱姐点了点果冻般甜软的嘴唇,魅惑地笑了。
‘亲了这里,就代表姐姐是你的人,而且你是姐姐的人了哦。一直到永远都不会变,绝对不会丢下谁一个人。这就是最亲爱的表现了。’”
“所以你就亲上去了?亲自己的姐姐?”
女警察问。
“那时我并不知道接吻是这么一回事。我只当它是一种可以和我最爱的姐姐交流感情的一种手段,仅此而已。至于现在,现在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后悔过么?”
“后悔么?在那——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可又能怎么样呢?我爱我的姐姐,正如她们爱我;我怎么能不回应这份爱呢?至于现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吧,那之后呢?”
“在亲完了爱姐之后,我去找了烟衣姐。她和往常一样,在看一些难懂的书。那个傻了吧唧的我对她说:‘烟衣姐烟衣姐,我从爱姐那里知道了一种表达喜欢的方式了。’
‘她又叫你说‘我爱你’了?’
‘不是啦。比起那个,烟衣姐,你喜欢我么?’
烟衣姐看了我一眼,脸颊微红。
‘喜欢。为什么要问这个?’
‘有多喜欢?’
‘比起喜欢我自己、比起喜欢书、比起喜欢爱姐姐来说,我更喜欢你。满足了?’
她像喝醉了一样眯着眼睛。
‘那我们来玩亲亲吧!’
‘才不要。一会儿还要去洗脸。我还在看书呢。’
‘不是啦,是亲嘴巴。爱姐说了,只有亲嘴巴是最相爱的方式哦。’
烟衣姐看起来惊讶极了。那是她罕见露出的表情。当然,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时的我多么愚蠢和天真啊!”
“你后悔亲简烟衣了?”
“不,从来没有。我**姐有多少,我就爱烟衣姐有多少。我绝对不会为一件事我给爱姐做了,而没有给烟衣姐做而后悔。”
“哼……我看你小子病得也不轻。那么,之后呢?那个早熟的简烟衣怎么说?”
“烟衣姐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迅速恢复了理智。她放下了书,站起身抱住了我。
‘好,那就来亲吧。’她说。然后——”
“然后你们就理所当然地接吻了。”
“不,比那个更加——”
“我明白了。是舌头吧。”
“……对。她让我打开牙关。她的声音那么甜腻,像是在撒娇。我怎么能拒绝她呢?而且,那时只有一股好奇与幸福在我心头萦绕着,绝对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我感觉自己和姐姐确实变得更加亲密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亲密。那是说不出的安心与温柔。”
“‘弟弟,我爱你。’她说,‘比任何人都爱,爱得比任何东西都要强大。’
‘比爱姐还爱么?’
‘和她一样爱。只有爱姐姐,我在她面前说不出来‘我比你还要爱着弟弟’这种话’。
‘嘿嘿,那太好了。’我十分悲哀地高兴地说,‘我有这个自信,我对你们的爱是谁也超不过的哦。这样也算我赢了你们一次吧?’
‘你真是个笨蛋。’烟衣姐微笑着说完后,又亲了我一次。”
“我大概明白了。从那天以后,你就轮流和她们两个接吻?”
“到我十二岁吧。我上了初中之后,就抵制这种行为了。我知道,那不是正常姐弟表达爱的方式。尽管我的爱没有丝毫减少,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越来越多,可我却依然知道,我不能再随便亲她们了。”
“哼,看来你还算有些常识。”
常识?我苦笑起来。
“那么,除了接吻呢?”女警察又问。
“再没有了。”
“你们没有做过?”
“没有。在我十五岁之后,我就清楚地知道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碰触。而在那之前,我也不懂得那些东西。”
“那亲密的接触呢?你有没有碰过她们的胸部之类的地方?”
“警察小姐,你是在侮辱我么?我从来没有对爱姐、烟衣姐抱有过轻薄她们的想法。我只是爱着她们。也许这种爱超过了姐弟之间的爱情,但也和情欲没有什么关系。”
“是么?但你真的能忍得住?你今年十七岁了吧?正是这种年龄呢。”
“这和那些没有关系。”我斟酌着字眼,“爱——是绝对的。”
“看来——你是温床呢。”
女警察突然说。
“如果她们两个的弟弟不是你,也许事情不会到这一步。你是她们那疯狂的爱成长的温床。”
“说那些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了。她们的爱没有宣泄口。就像让洪水只能从吸管里排出一样。无论是谁,迟早都会疯狂的。”
“警官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我意识到了她话中让我难以接受的暗示。
“不,没什么。那么,至少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你们还是很幸福的吧?”
“……是啊。”
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那真是春樱繁花般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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