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雪的局,总逃不过那些数量规模宏大的尸奴,他的目的是什么,唐龙却是不太清楚。要说唐龙认识乔一雪满打满算也五十多年了,那是战后刚刚不过十年,乔一雪在公共墓园偷偷搬运尸体的时候正巧被自己撞见,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尸奴,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像普通人一样立着。
那时的唐龙并没有一定要除去乔一雪的意识,那时的他还会陪着笑脸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唐龙并没有兴趣和这个玩弄死人的年轻人废话,但既然对方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打算,便是口头上说几句场面话,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城里死了人,是起源者动的手,异于常人的杀人手法总被归罪于起源者,多年来,唐龙出入于公务机关,这些事情早已见怪不怪。直到那具尸体被发现,那是一具全身没有血液的尸体,刀伤十二处,唐龙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动手的,便是他自己。
行尸出入于人群中,在城市中穿梭,终于给唐龙碰到了,他让那具尸体出现在警察们的视线中,有时候,借着普通人的视角,起源者们会更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所需要做的事情。
警察局的决定是绝不姑息犯人,那么,犯人是谁呢?唐龙终于下定决心除去这个不安定因子。城中每天都在有人死去,有人寿终正寝,也有人尸首分家,谁又能保证这之中动手的没有一个叫做乔一雪的人呢?尸体,永远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无月觉得是时候得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的答案了,从乔一雪那里。唐龙不是滥杀之人,这女孩儿挡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想要躲开的意思,在她身后,乔一雪奄奄一息,那浓烈的杀意蹂躏他多时,从伤口灌入的,不仅有这杀意的凛冽,更有唐龙独特的刀刃频振,这让他的伤口处疼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夜语楼在哪儿?”
乔一雪恍惚着神情,望着眼前这个少女,她面无表情,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自己。
“也许你明天能见到他。”
他低头,闭上眼睛,懒得去理会太多,两具铁尸早已千疮百孔,但依旧不怎么影响行动,可乔一雪却认命般不再去驱使它们。
“有什么脱离了你的计划么?”
唐龙皱眉,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乔一雪惜命,可担心的,却从来不是你唐龙队长来取走我的性命。”
唐一雪笑着,有种说不出的从容。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不是么 ?”
唐龙举刀,整个房间已经被两头铁尸和自己摧残得面目全非。
乔一雪摇摇头,不再多说一句,无月隔在两人中间,背对着唐龙,思酌着乔一雪话中的意思。
“我本来以为……他会亲自来找我,我做好了应对他的一切准备,可没想到,找上门来的,却是你们……”
唐龙斩下那颗脑袋前,这便是乔一雪的遗言。
唐龙没了审问乔一雪的心思,就像乔一雪自己一般,心如死灰。乔一雪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唐龙心里大致有了几分猜测,却终于没了兴致面对这一切。
无月的直觉告诉她,乔一雪的话值得一信,她打算回去等着,等着明天的到来,就像她这些年来呆在那老宅中等待着离开的那天一样,三月花家的女人,总凭着直觉做事。
沈灵武踢碎了门,看到了唐龙取下乔一雪的头颅瞬间。
三人成行,唐龙转身,望向了这个不速之客。却发现对方正阴沉着脸,小白和老孙已经不见了,门外有打斗的痕迹,却没有血和尸体。
“什么人?”
“沈灵武…..”
两人擦出了火药味,沈灵武双手血肉模糊,唐龙也体力消耗颇为剧烈。
无月没了继续留下来看戏的兴致,她希望早些见到夜语楼,下次见到他该怎么做呢?总是让自己这么操心,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去弄副锁来吧……”
就这么自语着,无月旁若无人地经过沈灵武身边,离开了这里。
沈灵武并没有阻拦那少女的意思,在她的身上,有一丝危险的味道。唐龙和沈灵武,都是高手,一个不必要的人物,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和意外的地点,最好的处理办法,无外乎忽略她的存在。
唐龙有职责留下沈灵武,而沈灵武,更有必要拿下唐龙,乔一雪的死,他必须给背后那人一个交代。
可显然,两人皆难如愿以偿,一战过后,双方都不在巅峰状态。
地宫,阿哲找到了我,十七并不愿意和这个不知深浅的少年有过多接触,同一时刻退出了我们两人之间。
如果硬要我形容阿哲现在的样子,那恐怕只有恐怖了吧?他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有些狼狈,正如十七所说,尸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好在还活着,在那样的怪物手里活下来,这也许是最大的幸运了,在我看来正是如此。
“你过来。”
当然,他真正恐怖的地方是他的表情,他冷着一张脸,就这么指着我。
我只感到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一般,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没事……”
他盯着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松口气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我有些不情愿地叹口气,想到自己可是因为这家伙才下来的,但又转而一想,好像在这里能遇到危险的也只有我而已,不由地憋了口闷气。
阿哲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于乔一雪的事,并嘱咐我尽量离他远点。这些事跟十七口中所说相差不大,只是有关于尸王和地宫,他告诉我,那地宫深处应该锁着什么东西,想要去探个究竟,我听后,坚决表示要同行。
但他坚持要我上去,我告诉他乔一雪一定不会放过我,与其我现在一个人上去,倒不如先跟着他。
阿哲左右思量,也只好答应我的要求,我们离开了这间石室,尸潮经过,被阿哲杀了个七零八落,留下了太多尸体,很难想象,阿哲是如何干掉这些尸奴的,而所谓的起源者,究竟又是何种异于常人?真希望能亲眼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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