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不出意外的话,她们马上就到了。
"库里,库里,你听到了吗?"
蜷缩在一角整理书籍的男孩以一句清晰明了的听到结束了老人的唠叨。老人留着白发白眉白胡子,坐在一张几乎掩没了他那矮小身躯的扶手椅上,拿着一个放大镜,贴着一个破旧的石板瞧个不停。
车轮磨擦地面的沙沙声,马蹄踩踏的厚重声伴随着尊贵客人的到来。从那隐约窥探的帘幕走出一名年约17的少女。她有着摇曳的紫发,紫色的瞳眸洋溢着少女特有的野性魅力,一身清爽利落的紫白相间制服没有将她无与伦比的美艳掩盖,反而为她的美增添了一股英气。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穿华美白色洋装的可爱女子,面容纯净如天使,眼眸荡漾淡淡笑容,一抹艳红的唇齿浮现令人心醉的成熟女性魔力,举止间优雅可亲,趟若一般人遇见恐怕自惭形愧而又不得不竖起钦慕的心态去偷瞥几眼。至于年龄,对于女性来说确实是个恼人的话题,对于这位而言,却并没有那么厌烦,在她身上你找得到10几岁女孩的纯贞,也惊喜地发现迷惑成熟的女人味竟能同时蕴藏在一具渺小的身体内,可以说这种奇迹让我们相信造物主确实存在。
马车的前面是一栋座落在森林中的房子,藤蔓缠绕,青翠欲滴的不知名巨大植物毗邻而居。巨大的树木成为了屋子的最好遮敝,惟有那鳞鳞如海面波光的叶缝下的阳光给予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
两位少女仿佛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驻足不前。聆听了一会儿鸟兽的混合鸣奏,绿发少女打破沉默,"你确定你外公住在这里吗?瑟菲洛。"瑟菲洛拉了拉制服袖口圆绒绒的白色团状物,细微的吱吱声和咚的落地声表明了一个生命体的存在。
球体约有一半手掌大小,两只嵌在毛发底下的小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以小身体难以想象的迅捷身影跳到类似于入口的附近,发出急促不连贯声响。
"丝黛拉,看来是没错了,我们去见见我那久未谋面的爷爷吧。"
破旧的木门在她们走近后缓缓打开,刺耳难听的声音直入双耳。明媚的少女们毫无犹豫地踏进了幽暗的房间。倾刻间,后面的门缓缓关上,面前的走廊两边亮起昏黄的光芒,沿着光影的走向往前走了不知多久,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门显现在眼前。
"欢迎你们的到来。"门开启的片刻,苍老低沉的声音已从里面传来,清晰柔和如耳语。
瑟菲洛带着抑止不住的情感向扶手椅移动,紧紧抱住了矮小体胖的身躯。
"外公,我敬爱的外公,你怎么忍心这么久远离我呢,你可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说着说着,少女的眼中涌现了几滴泪光。
"孩子,你对我的爱远不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好了,别摸了,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特意换了套简洁的服饰,让我们聊聊你最近的生活吧。"
紫发少女的身体僵硬了一会,放开了紧紧环绕的双手,抹了抹已止住泪水的双眼。脸上的泪痕在烛光下显得楚楚可怜。转眼间,瑟菲洛的脸上一下子展现耀眼星辰的笑容,温柔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你,让我过于激动了,你知道我⋯"
"哦,莱昂斯国的公主,我可爱迷人的瑟菲洛,我唯一的外孙女,对于你的一切,我是多么的了解,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视着你,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多少让我喜悦,你蹒跚走路的样子也刻印在我的记忆里,现在请让我们除去虚伪的面具,以外公和女儿的身份渡过短暂的重逢吧。"
"我知道你宠爱着我,从我出生的时候,总是给我各式各样的宝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珍惜它们,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我的生命。"
老人的额头瞬间青筋暴起,闭上了眼睛一会儿,重新以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双眼发亮的瑟菲洛,"我的孩子,我在寄信给你的同时已经给你送去了最棒的礼物,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了解它的价值的。现在来为我介绍你的朋友吧。"
瑟菲洛的眉头挤出了一道皱纹,看起来极为难受,指着身边的少女不耐烦地说道:"丝黛拉·本,和我一样是比尔学院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
丝黛拉拘谨地向老人低了一下头,"贤者,感谢您不吝于见我一面。"
贤者似乎很满足别人的尊敬,欣喜地说:"初次见面,瑟菲洛的朋友于我而言就是我的朋友,我看看能有什么好东西能放松一下你的情绪。"举起右手一闭一合,一枚指甲片大小的深红鳞片闪现,整个房间温度骤然升高,空气在其四周都被灼烧似的噼啪作响。
瑟菲洛早已忘掉先前的不愉快,不自觉伸手向前挪去。而鳞片拖着红色的尾光直冲着丝黛拉奔去,隐没在手腕下方。
贤者对即将吐露谢意的少女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发言。满脸的笑意转为严谨,将两手交叉放在桌上,以极为认真的口气讲道:"我今天邀请你们,是为了请你们照顾一个人。库里,库里,快过来打声招呼。"
烛光微弱的角落阴影处抖然站起一个人,少女们被这突然的情形吓了一跳,或许一直以为房间内就只有3人。莫名出现的黑色短发小男孩身着白色长袍,手里端拿着两本书籍,要说奇特之处惟有长年不见光而惨白的肤色和漆黑有神的眼珠。
"我叫库里,请多多指教。"
少女们转过身,打量着眼前这位普通小男孩,短时间内交换了一下眼色。
"他是我的助手和学生,跟随我很久了,人有点特殊,我希望他能和同龄人正常地生活,不是埋没在不见天日的研修中。怎么样,你们认为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知道幻影岛竞争激烈。就算这样,还是不断涌入⋯"
贤者含笑打断:"我的孩子,你知道我随身携带的吊坠,我愿拿它做赌注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
瑟菲洛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却深感疑惑。吊坠的珍贵,她是最清楚的。按她的意愿是希望在爷爷身上拿点好处,毕竟带一两个侍卫入幻影城是容易的。可是她天生就有内在的傲慢,假使他人挑衅,必会给予打击,何况是自己主动出击。
贤者在她开口答应后站起,领衔走出屋子。一切皆照着他所预想的进行,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接下来的都是不可预测。
决斗在森林内的一块空地进行。
"瑟菲洛出手不知轻重,以防万一,由丝黛拉和库里决斗。"
紫发少女燃烧到极点的战意一下子被浇灭,忿忿不平地在一旁走来走去。
"姐姐会尽量手下留情的,请务必施展全力。"娇媚的口气听来宛若游戏。
"那么开始。"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同时,库里手执一柄匕首鬼魅般闪现至其面前。少女颇为惊讶那异于常人的速度,手一挥,佩戴的手环红光隐现,一道火墙突筑在两人中间。下一刻,连发火球从里面激突而来。少年侧身避过,疾步后退。一柱柱红焰犹如火山爆发从地面腾起,紧咬着对手不放。
两人互换着进攻与防守,一时间难分胜负。魔法虽稍胜一筹,却无法有效击中目标。少年擅于进攻,手上的匕首却很难造成实质的打击。一种微妙的气氛扩张开来,先露出空隙的一方势必将受到猛击。
"这个库里好像不懂魔法啊,单凭肉体和本能竟能拼成平手,不愧是爷爷推荐的。"
"你的朋友不也一样没使出全力,不过库里不是不懂魔法,他没有魔力。"
"真可惜,现在的他大概已是极限了,这样是赢不了的。"
战斗中的少女低吟起赞歌,五色的光点缭绕。少年疾驰向前,向着毫无防备的脖颈刺去。
"来不及了。"
匕首相隔毫厘,四围的温度急速上升,巨大的火焰漩涡淹没了两人。
火星四散,少女呈大字形躺倒,凌乱的秀发扑散在地上,黏湿的汗珠点缀在嫣红的两颊。不由得令跪在地上制住她双手的少年出神。
"小弟弟,你弄疼我了。"
男孩有点害羞,放松了力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兀的笑声响起。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哪有比斗时听对方请求的,你真可爱,可是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说着少女的脸色凛然一变,诱人的唇齿间吐露出细小的血珠,血珠一接触到空气,急剧膨化燃烧。金色的火焰以逼人的温度凝聚成利箭。
男孩翻身后移,利箭长了眼睛似的追击过来,与手上的匕首触碰,融化。触及少年的刹那,爪子轰然崩散,化为点点火花,只余下未冷却的热度证示着它曾有过的痕迹。
丝黛拉站起身,拂拭了一下衣饰,淡淡地说道:"我认输了。"
瑟菲洛很生气,在她看来,明显是丝黛拉最后故意收手,不然胜者是显而易见的。
"不能就这样结束,我决不认同。"
"清醒下吧,在贤者面前,我是不会有所隐藏的。"
这句话压得瑟菲洛接下来想要发泻的话语挤回胸口,面庞绯红,张着一双恶鬼般的眼神瞪视着男孩,看得胜利的库里低垂着头,颇为难受。
比斗结束后,贤者拉着瑟菲洛细声细语聊了一会儿,不断嘱咐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又慎重地要求她好好对待库里。
丝黛拉趁着空闲,抓住库里的衣袖,像密友交谈般靠的极近。香甜的气味点点扩散,红唇香舌交织的话语少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时不时肢体上的触碰更让他僵若木人。
有趣的反应大大激起了少女的捉弄心,行为举止变得越发亲密,双手已交叠在一起,虽然是单方面强硬地握住另一只手。而那摇曳的发丝偶尔滑过少年肌肤,一种摄人心魂的酥麻更是直入心底。14岁,青春萌动,既使没有受过那方面的教育,身体依然清楚诚实地表现出了期待。
丝黛拉似乎有些厌倦了,拉开彼此的距离,小手还是紧拉着另一只手。但库里周围甜香的芬芳减弱了不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戒备,贪婪地呼吸了一会儿森林的气息。
"姐姐美吗?"
"⋯美。"微弱如虫鸣。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简明扼要却不好作答。丝黛拉一脸随和的神态直视前方,眼角的余光却瞄着库里发窘的面庞,闪过一丝快意。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完整的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又闷声不响起来。
"我摸着你的手,觉得难受吗?"
"⋯没⋯有⋯"
"那手心里为什么这么多汗?"
"我⋯"
纤细的小手抚上脸颊,手心的温热传递过来,止住了库里喉咙里的话。
"想要我吗,如果是你,也可以的哦。"
流动的时间停滞,瞬间的永恒驻足在了少年心底。
"你们怎么这么慢,还不快跟上来。"瑟菲洛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库里转过身,狼狈地向前跑去。
仅留下少女用余温尚存的手指摆弄着耳边的发丝,望着离去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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