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日多愁,来去不可留。过往匆匆,朝花又从开,纵千篇一律,潮落终时。
“余梦你为何要在这个村子里办私学呢?”子洛有一日问道。
“这个村子宁静祥和,住在这里倒也修身养性。教书也算是为了做些善事,不负来这一世。”余梦的话语中有抹淡伤,很轻很久远。
子洛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不好再多问。
多年以后当再次提起此事时,余梦终于放下了过去说出了实情。
还记得那年我十六岁,师父派我下山捉妖,除暴安良。
师父让我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刚到时我便看见一只妖挥着刀正要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除了妖,救了人,然后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跪在地上满含着泪,放肆挺喧到:“大慈大悲的神仙啊快救救我们吧,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个村子,我本是村子里的村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了一伙妖怪,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我们都奋勇抵抗强敌,死伤惨重,可怎奈妖怪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被迫逃离了村子,村民们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神仙啊快救救你卑微的子民吧!”他说完又不停地磕头,不断的恳求我救救他们。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帮村民夺回了村子,可也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只妖。
可突然有一天有一只小妖拿着剑来刺杀我。我看他年纪也小,也没太和他计较,只是夺过了他手中的剑,将他摔在地上。
可他破口大骂道:“一个恶人,你杀了我全家,你会遭天谴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这时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出直接射杀了他。
我私下张望看见远处有个村民,手持着弓。他向我走来说:“上仙可算找到您了,我们特地为了感谢您办了一场宴会,还请上仙赏个脸。”
我的心当时很乱只简单应了一下,顺便吩咐道:“见他也可怜,找个好地埋了吧。”
我突然怀疑其自己做的事真的对吗?随后我留心观察发现这伙村民很奇怪,老弱病残少得很,似乎个个能打,他们喝酒吃肉,挥霍无度。
我私下抓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简单的威逼下知道了真相。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村民!他们,是一伙强人!这个村子本来就是妖的!
他们的老大想要延长寿命,却不知从哪听说:人可活百年,妖可活千年,人吃妖则可以吸取其精华,延年益寿。
那个家伙还说:“宴会其实是个圈套,目的是杀了上仙。”
我一怒之下杀了他,随后在宴会上趁机杀了头目以及一些反抗的人。
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以及师父曾经的教诲。
师父曾说:“这个世界黑白两道,妖是恶,人是善。我们修道之人应该一心向善,除暴安良,服务于民。”
现实似乎和我所认知的不太一样,我迷失了自己,不知怎的到处流浪来到此地。我见这里山清水秀,民风也较为淳朴,便住了下来。
余梦能说出这段过往也表明他真的放下了,放下了对自己的自责,勇敢的向前看,却也同样不会忘记尘封已久的回忆。
划转至今,子洛有意地说:“活一世不容易,要多想些开心的事,没事就笑一笑。余梦你还有些什么想做的事吗?”
“还没有。”余梦说。
“人生苦短,昨日如烟霞,清消云散,多笑笑,人要多往前看,有些规划,还是尽早做些打算的好。”子洛隐逸地随意说了些什么。
“在下受教了。”
…………
到了晚上,千寻漠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凝望着满天繁星。
突然间一些零星散落的弧线耀出光芒,拖着细细的小尾巴,划过寒冷的星空。
“哇,有流星呀!”子洛看到了一幕,便双手合十,闭上清澈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千寻漠有些不解。
“许愿啊,听说对流星许愿很灵的。”
“流星只是宇宙物质在大气圈层中摩擦燃烧所产生的光迹,普通的很,是不能许愿的。”千寻漠白痴地说了些。
“你就不能浪漫点吗,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子洛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什么东西不对。
“齐墨告诉我的。”千寻漠顺口一说。
“齐墨又是谁?”
“齐墨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曹旋礼的父亲。”
“你的朋友都是什么鬼?等会儿曹旋礼和齐墨为什么不是同一个姓。”
“齐墨可不是鬼而是天神。至于曹旋礼嘛,是义子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说我帅。”曹旋礼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
“哟,你怎么还在这,今天早上不是说还有要事要去处理吗?还不动身。”千寻漠话锋一转又聊了起来。
“你不懂,还有什么是比吃饭更重要的事。小玲做饭太好吃了,其它的事都算个屁,不管了,反正此行也挣了不少,我也要好好享受享受,然后我要在齐墨面前好好嘚瑟一把,让他老管我叫儿子,这次要好好气气他。”曹旋礼一脸的神气,大嘴巴咧着,不屑一顾地看着一切。
一番话语子洛都蒙了,于是琢磨到:曹旋礼一向不正经,我也是知道的。可直呼义父其名,似乎不妥吧。千寻漠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是我真的跟不上世界的变化了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子洛很久,直到第一次看见了齐墨与曹旋礼之间的对话,才想起了那句话:有父必有其子啊。他们俩就跟闹着玩似的,但子洛一开始却还是不能适应。
…………
流星划过天空的时候子洛许下了一个小愿望:流星啊流星,我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再次见到我的爹娘,还有那个不正经的师父,拜托了。
其实这个世界有着很多虚无的东西,但去执守与信念也没有什么不可,只要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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