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尽全力才说服小夜和美莎小姐不跟到家里来。从出门去编辑部到被迫选女装,整个人身心俱疲。现在心里想的只有立刻洗个澡上床睡觉,然后第二天醒过来发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恶梦。
热水冲刷在贫弱的躯干上,似乎要洗刷掉所有不快和阴霾似的。闭上眼睛防止洗发水流进眼睛里,滴答的水声在空荡荡的家里回响。
头上耷拉着浴巾的我走出浴室,被我随手扔在床头的那顶假发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地上的好几袋衣服在我不大的房间里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电脑微微闪烁着,桌面上还存着我没完成的画作,主机橙色的待机灯提醒着我还未攻略完的游戏。换做在往常,洗完澡的我通常会百无聊赖地切换到工作模式,尽管很多时候会被游戏或者漫画打断,但至少还是会象征性地涂上几笔。
很遗憾今天完全没有握住鼠标的动力,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尽量不去想今天发生的或者明天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这样八成会立刻睡着。但似乎事并不遂我心愿,不管过了多久也仍然睡意全无。一直开着小灯睡觉的我试着把灯关上,可一旦闭上眼各种扰人的思绪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夜色潜入房间,走进床屉之间,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我仿佛听到黑暗在血管里悄声悸动,在太阳穴和手腕处默数着时间。
屋里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重复了不下数十次。我直起身来看到时针正对着十一点,埋怨着时间流逝缓慢的我只好继续躺下,可怜的小灯又开关了几十次。终于,我放弃了睡眠,至少把买来的衣服放进衣橱里,我这么想着。
我从纸袋里把小夜挑选的衣服取出来,洁白无瑕的裙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凝视着衣裙,感觉到它正在消融,汇聚成活物,仿佛要再次穿到我身上一样。我定了定神,拉开了不怎么使用的衣柜。衣柜是妹妹出国留学前帮我选的,尽管我反复说着自己没有什么衣服要放的,她还是固执地念叨着“哥哥也应该学会打扮打扮了,不然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这样的字眼,硬是把这庞然大物塞进了我狭窄的卧室里。
常年被我冷落衣柜里只有寥寥几件衣服,大概是每个季节的衣服各两件,只要能够轮着换就行了。而如今似乎有一大批衣服即将住进这可怜的衣柜里了,角落里还放着不少全新的衣架。撑开裙子,塞入衣架,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对于这些衣服自己的保存方式是否正确。
柔顺的裙摆划过手边,衣柜里内置的穿衣镜映着我执着长裙的模样,回想起美莎小姐和小夜对我女装的夸赞,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恍惚,或许女装也不是一个太坏的主意。
毕竟现在有如此之多的女装大佬,或许,我是说或许,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手上的裙子仿佛是要将我吸进去一样,它就像一扇窗扉,一扇门扉,打开它就能看到一个崭新的,琥珀般的新世界。皮肤上好像还篆刻着美莎小姐的触感,她的温度似乎还未褪去,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穿衣镜里的已然是一个陌生的自己。
第一次,我认真端详女装的自己,我大概能开始理解到美莎,小夜和路人的感受了。完全无法相信镜子里是自己的模样,要形容的话,过去的自己大抵是泥土,是凡尘,而眼前的自己好似是月华,是星辉,如果,如果我分为一心二体,说不定我就自嫁了。
我缓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像或许是忠实地做出我的动作。夜里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偶尔有一辆不合群的车鸣着笛飞快地驶过。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通常最容易激发人类的背德感,现在我应该就是这样,镜子里看是呈现那些只有写真集里才能看到的动作。
「我在干什么啊?」
突然回过神来的自己开始后悔,时针默默地指着十二点。
「我居然对着镜子自我陶醉了整整一小时。」
我开始褪下乳白色的丝袜,柔顺的质感缓缓传来,我好像无意中打破了背德的供给罐,它似乎是沿着丝袜的痕迹淌下去。
我们经历无数的分分秒秒,但总是只有一瞬,唯一的一瞬使我们的整个内心世界沸腾。在这一瞬间,心中那朵浸润了各种汁液的花朵在刹那间结晶,这一瞬是有魔力的一瞬,就像生殖的一瞬,像它一样深藏在自己身体温暖的内部。看不见、摸不着,感觉不到,只是个人经历的秘密。(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就是拤了一管,顺便这段话来自茨威格的《情感的迷惘》)
我缓缓站起身来,不去想刚才的事,把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橱里,衣橱瞬间就被填满了。如果妹妹回来看到填满的衣橱会说些什么呢?
算了,不去想象了,分针刚刚摆过了六。
我再次躺回床上,这次没有折磨我床头的小灯,我似乎有预感自己会马上睡着。而事实也恰是如此,大概是最终接受了某些东西,意识渐渐飘远了。
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可能醒过来发现只是一场梦,不过不一定是噩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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