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腐臭气的脏水中,我凭着那飘转在身边的魂火,推开朝我飘来的杂物随着落竹向下方潜游。黏糊糊的东西和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残块在我们身边飘来飘去,让人感到十分恶心。
河并不算太深,只是游了两三米,就差不多到底了。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扇门。
护城河的底端,竟然会有门——那门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与河底泥土的颜色完美契合,被掩盖在了河底的垃圾之中。如果不是落竹向那边游去,我都不会发现。门上面已经是污渍斑斑,沾满了泥土和各种不知名的垃圾。它的上面被一根锁链封住,锁链上硕大的锁已经布满了锈迹,让人怀疑这门到底还能不能打开。
落竹不缓不慢地游到那门旁边,轻轻拨开了门上的垃圾,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起了那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他手指的敲击,那锁上的斑斑锈迹竟然慢慢脱落开来。在最后一声“咚”响起之时,那锁猛地绽放出金光,崩散成细小的微粒,飘散在水中。锁链随着锁的崩裂,无力的散开,门整体的样子完完整整显现在我们的眼前。
落竹凑近了那门,挥手示意我也跟过来。我拖着因为沾水有点沉重的黑斗篷,慢慢游到了这门的旁边——魂火流转,这扇门的样子在我眼里浮现出来。
这是一扇普普通通,甚至有点破烂的门,没有装饰,没有花样,没有彰显主人身份的门牌,甚至没有把手,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绳子被钉在了门上,代替把手存在着。
落竹朝我点了点头,对着那绳子伸出了手——就在我以为他要用那绳子拉开这门的时候,他突然一拳向着这门打了过去!
这拳可真够重的,虽然在水里不是很明显,但门显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悲鸣”——破烂的它并不能经受这拳的力道,直接被打出了一个大洞,肮脏的河水透过这个洞,直接向门内灌去。
“你这个老王八蛋猫头娘娘腔搞事佬!说了多少次了,死猫!敲门,敲门就行了!不要砸门!”门里传出了一阵尖利的怒骂声。随着这声音,门上那根绳子突然伸长,勾住了落竹和我的胳膊。
“放松,不是敌人。”我听到了落竹那沉稳的声音,放松了身体。在下一瞬间,我眼前一晃,那绳子将我们直接“拽”向了这扇门,而在我们的身体接触这破了个洞的门的时候,却没有撞到任何东西——而是直接掉落进了一个房间。
身体从水中脱出,骤然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我神情为之一振。稳住了魂火,我向四周看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可以看出主人并没有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长椅子上散落着书籍,桌子上是还没收拾的剩下的晚饭。一边的床上更是一片散乱,半张被子都被拖到了地上,可以看出主人是多么慌张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床边的柜子被撞倒了,里面装的书和上面放的衣服掉了一地,我甚至看见一条胸……唔,一条不可描述的东西被压在了柜子底下,露出了一角。
而这屋子的主人……正气呼呼地插着腰,在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听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黑猫头的剑士。而后者却根本没听,只是歪着头,拿着主人的毛巾清理着自己的猫耳朵——猫耳朵里进了水,估计也是挺难受的。
我将注意力转向了这屋子的主人——女主人。没有来得及打理的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妩媚动人的脸,暗金色的卷发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灰绿色眸子——虽然现在这双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她穿着一件深黑的蕾丝睡衣,十分性感的睡衣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最引人注目的,其实还是她那在怒吼声中,一上一下不断起伏的两座巨大的山峰——这个大姐姐,是一位标准的**美女。
[到底……是怎么会这么大的?]在和如平原一般一览无余的两位少女相处多日后,我盯着这两座山峰,感觉不是一般的晃眼。
也许是骂的累了,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一巴掌将落竹打得转了三圈——那巴掌声可真是脆响脆响的——将脸庞转向了我这边。
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她脸上写满的愤怒就尽数换成了精致的微笑,这变脸的速度让我不禁暗暗咋舌。望着我还在滴水的斗篷,斗篷下漆黑一片的眼眶,以及我身边流转的魂火,她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没想到啊,落竹这猫头混球,竟然会认识你这样有意思的家伙。”
有意思?这个形容词本身倒是很有意思。我愣了愣神,她却自顾自接上了话,自我介绍道:
“我叫伊迪丝,是个魔法师。”女主人微微一笑,展露出了无尽的风情——不过我骨制的内心倒是没什么波澜。
“啊……我叫达斯马尔,算是骨龙吧。”我回答道。她凑得太近了,我感觉她那两座雄峰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有点晕。
“别听她的,她是个魔女。”似乎从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巴掌中缓了过来,落竹也走了过来,加入了话题。他眯着暗金色的眼睛,轻轻一个旋身,用细剑挡住了伊迪丝迅捷的一脚,“哎呀哎呀——脾气还特别坏。”
“还不都是你这混球害的!”
伊迪丝气道,她抓起身边的一本看起来就非常精美的书,朝着落竹投去。眼尖的我能看到,上面写着几个诡秘的深绿大字,还有一条毒蛇纹饰镶嵌在封皮之上。
猫头的剑客苦笑一声,一个后空翻避过了这袭来的书。书砸在地上——木质的地板居然被腐蚀了一片。
“我们来可不是来打架的”看到伊迪丝又抓起了别的书,落竹赶紧摆摆手说道,“有正事,有大事!”
“哼——有什么破事这么着急。”嘴上说着这种话,伊迪丝还是耸了耸肩,放下了书。她轻轻朝我一挥手。一道清风抚过我的身躯,将我身上粘上的污渍与水滴一扫而尽。即使是那件黑色的斗篷,也在这清风中被扫得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她横了落竹一眼,还是朝着那家伙扫出了同样的清风。在我们的身体都干爽起来之后,伊迪丝打了个哈欠,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长椅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说吧,这次又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要我这个下水道住着的穷苦魔法少女出面?”
“呵,少女……”落竹轻声咕哝着,伊迪丝眼睛一横,他不留痕迹地改了口,“——年轻貌美的伊迪丝魔法师大人,我们这次可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而来的。”
“哪那么多废话!嗯,夸老娘那句不是废话。”伊迪丝整了整头发,倚在椅背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说吧,这次要我帮忙做啥?”
“带我们进城——不,不只是进城,是帮我们进入【萨拉摩】。”落竹微微笑着说道。
伊迪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她放下了二郎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落竹的身边,瞪向了他的眼睛——落竹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暗金色的猫眼与灰绿色的凤眼,两股视线在空中交汇。伊迪丝似乎感觉到了落竹的决意——她别开了眼睛,揉着自己的额头,长叹了一声:
“你真是疯了——一次比一次疯。”
她又躺回了长椅内,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知道【萨拉摩】是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知道。”落竹又掏出了酒壶,开始细细擦拭自己的【月华】。这一次,他格外的用心。
一边擦拭,他一边慢慢地开始说明,似乎是在向一旁莫名其妙的我做解释:“【萨拉摩】……海姆戴尔最古,最大,最为庄严,最为神圣,也是最为凶险,守卫最森严的监狱。”
“有去无回。”落竹挑去了枪剑上的酒滴,又用手帕开始揩那枪剑的柄,“有去无回,有进无出,有死无生。大概是【萨拉摩】最好的解释了吧。”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伊迪丝不解地问道。
“要救人。”落竹理所当然地说道。
“救人你可以去劫法场啊!”
“不行哦。”摇了摇头,落竹苦笑道,“你真的认为他们会蠢到那种地步——把王女从监狱运到城外再杀头吗?”
“这种事情,在监狱里直接做就可以了!”他将擦拭好的【月华】在空中一挥,枪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绽开了一道银芒,“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几天他们已经从王女身边得不到什么信息了。”
“你和那王女有什么关系?值得以身犯险?”伊迪丝脸上的疑惑依旧没有消去。
“我没有——达斯桑有。王女和我没关系,和我有关系的人却也要因她而死。”落竹指了指我,解释道。
“啊!”伊迪丝好像恍然大悟一样,一拍自己的大腿,“是那个小女孩!你还没忘了她?”
“一日之恩,终生不能忘。”落竹叹道。
“我是搞不懂你们!管好自己才最重要。”摇了摇头,伊迪丝脸上重又展开妩媚迷人的笑容,“算了算了,作为独来独往的魔女,怕是我也不怎么合格吧。”
“这事我还就应承了。”一挥手,她招来了床边的一根魔杖,杖端巨大的蔚蓝宝石闪闪发光,“带着那俩家伙出来以后,你俩可得请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少女几十顿饭——”
伊迪丝闭上了眼睛,嘴中念念有词,右手竖起魔杖,左手则凭空画起了奇异的法阵。蔚蓝的魔法线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又一道繁复的图案,之后结合在一起,编织成更为巨大的图形。法阵逐渐膨胀,渐渐成型——而那蓝色的宝石中的魔力则不断释放出来,灌注在魔法线内,帮助着它成型。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伊迪丝吁出一口气——右手的法杖上的宝石化为粉末,整个法杖直接碎成几段,掉落在地。
“祝你们好运,有缘再会。”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我们哈哈一笑,“本来以为你只是拆了个门,没想到直接逼我搬家——你够狠,猫头混球。”
她微施一礼,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空气中。随着她身形的消散,整个房间诡异的开始缩小,渐渐消失。我看见,水又向我们涌了过来。
“走吧!”落竹身先士卒,先踏入了法阵之中。
ps:发的有点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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