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琳总是能在上课铃响之前到达教室,而这时候她通常已经在体育生们专用的冲凉房里洗去一身的汗水然后换上干净的校服。她提着书包,手上拿着从教学楼后面的小卖部买来的矿泉水,从教室的后门进入,当她走到我身旁,放下书包准备入座之时,我就像往常一样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
“嗯。”
她点头致意,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托住下巴,然后望向窗外。
“刚刚在楼下我跟你打招呼来着……”
“嗯,我知道。”她摆了摆手,“不过我不能张嘴,那样会破坏呼吸节奏。”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对此并不在意。
在这之后,梁琳把课本从书包里掏出丢在桌面上之后,便趴着不再说话,而副班长也准时地拿着英语书走上讲台准备晨读领读,高友翼则和往常一样拎着她的茶壶压着早读铃声走进教室,并在副班长开始领读之后,慢悠悠地拿出英语书,非常敷衍地跟着早读。
早读并不整齐,但是基本上除了梁琳之外的绝大多数同学都会跟着。当然,也有少数只是拿着书张着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不过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在初中时我就早已见怪不怪。
我一边早读,时不时瞄一眼我的同桌,她在早读时一般都是趴着的,就算有时不趴着,也只是拿着书在那看,从不出声早读。
但奇怪的是,副班长从来没有来纠正她的错误行为。
这并不代表副班长不称职。当别的人在早读期间划水时,副班长也还是会去提醒。唯独对我的同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她是校田径队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在和梁琳同桌的这两个多星期的日子里,我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梁琳和班上其他人之前那奇怪的氛围,虽然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但是在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足以作为支撑我的猜想的主要线索。
此时我抬头看向前方,视线定格在前桌妹子的背影,怎么说呢……她就是线索之一。
或者说,在她和梁琳(可能也包括我)之间的关系,就很微妙,主要体现在不久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情上。
那是高中生涯中的第二个星期一……顺带一提,除了开学的第一天外,我就再也没有迟到过。但是我似乎从那一天开始就在年级里出了名。因为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无论是谁从我身边经过,都会背地里对我指指点点。但如果我朝他们那边看过去,他们便会别过目光,有的时候甚至是带着惊恐的表情快步走开,就像是不想和我扯上什么关系似的。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在开学第一天迟到了?
不。我自问自答。这明显不是充分条件。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幻想,难道是在这个学校里,也有关于二十六年前某个和我同名的、很受同学喜爱的、一不小心挂掉了的家伙的传说?
哈哈哈,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后面两点先不说,我很难想象这个国家还能有人和我木京椋的名字重合的?
这已经不是扯远了,简直就是扯到圣彼得堡去了!
而这一天下午,我就是在思考着这样无聊的问题,直到友翼在提着空水桶准备去打水拖地板时,提醒我“不要划水摸鱼,赶紧做值日。”
之后,我才驱散脑内的那些无聊妄想,清洗着教室后面的宣传用黑板。
而这时候坐在我前排的那个女生则是打扫好了讲台与黑板,端着水盆摇摇晃晃地走向教室后门。就在我想着她会不会把水撒了的时候,她果不其然地在经过我的座位的时候,一个晃荡让脏水从水盆里溢出,正好就落在我的桌面上。同时,她也惊讶地发出“呀!”的尖叫。
“对对对对对不起咿……” 她慌张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望过去,首先看到的是那摊在傍晚橙红色的夕阳下闪闪发光的、浑浊的撒在我桌子上的那摊脏水、沿着桌沿滴落到地面上的场景。
万幸!当时我的桌面上没有任何东西,而且书柜中的东西也因为整理的缘故转移到别的地方所以没有遭殃。
此时没有轮到值日的梁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撑着下巴,微微皱眉。而前桌的妹子则是在神情慌张地道歉。
向梁琳道歉。
但问题是,她水撒的是我的桌子,梁琳那边完全是全身而退,脏水落地也没有溅到她那边去,完全没有任何地损失。所以按理说,前桌妹子应该向我道歉才对吧?
不过,事实是,前桌妹子却满脸慌张、甚至是夹杂着恐惧在向梁琳道歉。
梁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她并不是因为那摊溢出的脏水而恼怒,在我看来,她纯粹是不晓得怎么应对眼前这个不停地道歉的女生,于是干脆就什么都不做。
神奇的海螺哟,这种时候除了微笑,还能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跟对方说“没关系,不要介意”啊!可是梁琳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桌妹子。这反而让前桌妹子更加紧张。
她一个劲儿地道歉,甚至还鞠躬谢罪……
“……不……你不用向我道歉……”梁琳似乎也是看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试着解决这个本质上非常简单的社交问题。
“你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总之先不要这样鞠躬了……我们是同学……等等!为什么突然下跪啊!”
万幸!教室中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然定是要弄出个大新闻!
在那之后那个妹子基本上是对梁琳敬而远之,甚至平时也不怎么愿意同坐在她身后的我打招呼,只有在梁琳不在的时候才敢和我搭话。
而这并不是个例,其他事情也不少,不过大多都不明显……而在某天我仔细地分析了一把之后,终于从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班上的人……或者说其他班的一些人,对我的同桌梁琳,是持以一种畏惧的态度,并且刻意地和她,以及她身边的人或事保持距离,而我则是正巧因为经常和梁琳结伴去上厕所所以被归入了保持距离的范围内。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论而已。
仅仅是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去支撑的一己之见罢了。我这样自我强调着,然后依旧保持着以往的态度。毕竟,梁琳是我的同桌。
这时候,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朗诵英语课文的声音迅速被班上同学嘈杂的人声取代。我看着那些或三三两两聊着天,或站起身来伸着懒腰的人,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埋着头打盹的梁琳。
或许是时候叫她起来了。
我这么想着,然后在第一节课的老师进教室前,在周围其他同学惊愕的注视下,轻轻地将同桌的她唤醒——
“喂喂,起来了,上课了喂。”
当然,我现在更是完全不需要在意他们的视线,还有他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毕竟……
我是异闻,不死的异闻。
“你才想起自己是异闻啊?”
到了中午的时候,莱茵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所以我一个人独自离开学校到校外找家店吃午饭,然后便再次遇上了那个三十来岁品味古怪的大叔——退魔师。
“真是巧合啊,阿椋小哥。”他依旧是嘴角轻浮地上扬,用所谓的巧合掩盖他的刻意为之。
“怎么样,有空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稍微,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退魔师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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