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天花板接二连三的被炸开,碎石子与碎土块夹杂着大量的岩石碎片如同暴风骤雨般向下泼洒。
“该死!我就知道不会只有一对!”
天花板被爆破过得地方白炎冰之所以能有所防备,是因为他在刚才观察到那里的天花板上有很多细小的碎洞,阳光顺着那里照下,自然也是爆破的最佳之选。
那么现在爆破的地方白炎冰虽然料想到,也做了一定的准备。但他没想到对方的力度会如此之大,接二连三地几乎把天花板掀飞了一半。
一些高空坠物触发到了他扔在边角的红色矿石,一时间本就嘈杂的战场变得更加的混乱。
三三两两的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出现在头顶天花板的边缘并且伸出手默默的念着什么,好的,这些都是法师,白炎冰也不管那些直接从上面跳下来的敌人。抓起了一把爆炸矿石对准上空就是一通火力压制,战争期间白炎冰只有渗透到后方才有机会遇见那些屁股朝着自己的魔法师,像现在这样主动找上来的还是第一次。
如此短距离的交火如同战争中的绞肉机巷战一样,双方能用肉眼看到对方的时,就是有一方人必定倒下的时候。这也为什么是,一两百米的交火距离是最为血腥的原因了。
爆炸矿石甩光后,白炎冰也来不及抽出新的爆炸矿石,一边向纯殷和赛恩所在的掩体跑去一边拿出了自己的匕首。
穿过烟雾,白炎冰刚好看见纯殷用太刀砍开一名手持巨大盾牌的人,厚重的头盔以及几乎把面部遮住一半的战术斗篷让叶千联想到和以前见过的某个部队。唯独让他有点不太理解的是,那人手中紧握着的刺刀以及亮眼的双马尾发型。这到底是男是女?
依照纯殷之前爆发出来的力气,一刀下去怎么也应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打倒了。但实际只是让对方后退了两步,可见那人身上穿着十分抗打的装备,近距离肉搏想必也是非常擅长。
白炎冰握紧匕首想都不想地就冲上去帮忙,在接近那人时,他下意识地弯下腰做出了一个滑铲。漆黑的盾牌带着一股劲风从他头皮上擦过,若是没有这个规避动作,估计他早就口鼻喷血地飞出去了吧。
白炎冰狼狈地翻滚了一圈,躲过接下来的盾击,起身的瞬间,两只手牢牢地抓住那人的两条马尾辫,用力向后扯去。
优秀的防护也注定了在面对多个单位灵活攻击时体现的笨拙。门户大开的主防御盾兵下意识想要用防爆盾保护自己的身体,同时用刺刀攻击面前给它带来最大威胁的纯殷。但很可惜,纯殷挥刀的速度要更快。
骤然翻滚袭来的黑色太刀无情地搅进那人脆弱的脖子与脸颊上,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好,歪着脖子,双膝跪在地上无奈地倒下。
“别停下!”纯殷接过白炎冰丢给她的矿石,跨过那人的尸体。
“还有最后一百米,你们两个人冲不过去。”大口喘着气的白炎冰掏出爆炸矿石,再次扔向了紧追在身后的那第一波人。
“好吧。”
白炎冰平稳着呼吸的频率,同时再次掏出了几块矿石(我就是喜欢爆破怎么了?),纯殷则把已经出鞘了的太刀握了握。
“走!”在向背后甩出一颗爆炸矿石后,三人也顾不上掩护,直接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冲在前面的纯殷时不时地制造出一些单手剑触发着白炎冰甩出去的矿石,稍微靠后一点的白炎冰则不断从赛恩手上的箱子里拿出矿石撇在脚下。
炙热的爆风从身旁飞射而过,头顶不断落下的泥土与巨石砸在地上轰轰鸣响。白炎冰回想起战争期间的战斗,只是前面和后面那些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与声音,早都已经消逝不见,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从白炎冰的身边离开,直到剩下他自己一人。
看着纯殷和赛恩的背影,白炎冰突然抿嘴笑了起来。
前方出现了一排看起来无法突破的黑色重盾,各种各样的攻击在烟幕之中乱飘。
白炎冰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人身后扔出了炸药,冲天的火光如同节日炫彩的烟花一般燃亮了三人的视野,燃烧的碎片与密集如雨的碎石纷纷打在它们的后背上,甚至几个人的身上都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
如果它们都是人类,恐怕身上早已经是鲜血淋漓一片焦糊,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发出着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可惜他们不是,他们的紫色的双眼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他们不是人类的事实。
“闭眼!”白炎冰向前投掷出炸弹。三人下意识低下头紧闭双眼,但身体还在不停往前冲锋。
那些人们的后背结实地抗下无数矿石,又因为正面的爆炸而失去视觉听觉。顿时,固若金汤的防线松垮下来。
纯殷放慢步伐,提刀砍倒三四个受伤的人。白炎冰单手握着矿石,从袖子里拔出一直准备好了的匕首一马当先地突破盾兵们的防守。
一名重伤的盾兵刚想要举起手中盾牌,脑袋便被白炎冰一拳揍得扭转了九十度,它四肢抽搐着还想要爬起来,一柄对于少女来说过大的太刀紧接着刺入了它的胸膛。
纯殷顾不上一一补刀,她踢开几把武器步履不停地冲向撤退点,而最后负责清理现场的是白炎冰抛出的一颗爆炸矿石。
因为白炎冰是老兵的缘故,与纯殷配合的相当默契,两人虽然只是认识了不到一天但好像是一同作战多年的搭档一般。不管是交替掩护撤退还是其他方面都做得十分熟练。
穿过甬道,地下通道尽头的角落不是平滑的墙壁,更像是崎岖蜿蜒的山岩。白炎冰按照记忆的指示,在斜上方接近二十米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四周被岩石包裹着的灰色铁板。
“就是这里吧。”赛恩紧皱着黛眉,他没想到这里的环境条件如此糟糕,想要离开的话只能一次通过一个人。
白炎冰丢掉已经没有用处的矿石,他端起一块石头用力的扔了出去,可能是时间太长了吧,石头轻松的将钢板打破。一瞬间,温暖的阳光从长宽皆一米左右的洞口调皮地钻了进来。
赛恩正想要询问叶千到底是谁先走,只见叶千默不出声地把匕首插回去。
“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掩护你们。要小心,外面估计会有很多敌人。”
烟雾中嚣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两颗流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了点点碎屑。赛恩犹豫了一下,他端详着白炎冰那张冷静而又人认真地脸,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等你确定外面安全后,我再上去。”
“哦,还有这两个。”他紧接着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和他的狗牌,交给赛恩。
“这两个护身符一直在战争中伴随了我六年,我能活下来多少也是靠了它们。”
“那就多谢咯。”赛恩将戒指戴在手指上,没想到意外的适合。狗牌早就被纯殷抢去了。
“不过你的话可真多。”
“是嘛,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他侧坐在掩体后面,冲着纯殷和赛恩打了个手势。
后者收起太刀,放下只剩十几块矿石的箱子,手脚并用地向着出口费力地攀爬着。
二十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样崎岖光滑的山岩要比纯殷训练场上的障碍物好爬多了。
每爬行一米,外面的阳光就更温暖一分,炒豆般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赛恩下意识回头看去,越过身后的纯殷,只见白炎冰把剩下所有的十多颗炸弹都扔了出去,那些疯涌而出的白烟和尘埃一时间笼罩了这里的一切。
傻瓜,把炸弹一口气全用光,轮到你撤退时怎么办啊。
烟雾越来越密,能见度甚至不超过两米。在白烟彻底遮盖住白炎冰的时候,赛恩仿佛看见对方正扭过头来朝自己笑,嘴里念念有词地在说些什么。
赛恩回过头,咬紧咬着牙齿趁着烟幕的掩护向着光亮的地方爬去。膝盖和手肘被形状不规则的岩石硌得生疼,任凭那些锋利的石尖割着他的皮肤。
三分多钟的时间犹如三个小时一样漫长,赛恩回忆着和白炎冰的相遇,和他一起探索,和他一起战斗,和他一起聊天。虽然仅仅只有几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但他的面容和声音却在赛恩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伸出左手抓住洞口边缘的岩石,光线越来越强烈,她已经可以看到外面那长满青草的平原了。赛恩身体狼狈地扭动着,费力地爬出了地下工厂。
紧张地半跪在地上端起单手剑和盾警戒,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四周没有任何的敌人。他的背后是一个近百米高的山冈,地下通道在里面,敌人也在另一头。
“已经可以了吗?”白炎冰收起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坐在掩体后默默地点上了最后一支香烟。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然我还很想到外面看看现在的世界。”
背后,追兵压抑的足音越来越近。和十年前的那天一样,烟雾开始渐渐消散,脚步声也稀疏起来。
白炎冰手扶着掩体,仰起头来平淡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他咧嘴一笑,从箱子里掏出了一个有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矿石。
“祝好运,纯殷,赛恩。”
地下工厂中接连不断地响起了爆炸声压盖住了战斗的声音,犹如地震一般整个大地都在悲鸣地颤抖着。赛恩连续后退几步,他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地面正在逐渐崩塌,而那些塌陷下去的地方被山坡上的滚石与泥土很快又将这里淹没。
赛恩呆呆地注视着被封死的出口,整整五分钟除了他和纯殷之外再没有一个活人出现。
沉默良久,赛恩垂下无力的眼帘,看来白炎冰从开始就没想着要活着离开这里。
纯殷从赛恩的盔甲缝隙里面找到了什么,然后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了赛恩,上面留着短短的一行字:我总是希望倒下的是自己的战友,但当他们都倒下后,就该轮到我了。
红色的血液写下了最为坚定的字句。和胞泽死在一起可能是他最希望得到的吧.......
直到现在,赛恩都无法相信。白炎冰这名传奇般的老兵怎么就这样,永远地埋在了他的脚底下。本来撤退的如此顺利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他不是还想回自己家乡看看吗......
赛恩伸出左手,柔和的阳光下,那枚银色的戒指正熠熠发光。
或许白炎冰没有死,他只是太累了,便躲倒甬道下的角落里休息去。没准哪一天自己再重返这片废墟时,老兵会从甬道里走出来,面对着他们笑道。
“好久不见了赛恩,纯殷,你们这次来得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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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白炎冰没死!我是不会写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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