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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七日终曲

012七日终曲

妖怪内部正在产生巨大的分裂,这是翠子这五个月通过自己与忍者萝莉收集的各种蛛丝马迹得来的消息,被称为妖怪贤者的间隙妖,企图诓骗一群强大的妖怪去进攻月亮。

月亮上有什么谁也不清楚,但既然是进攻,那么必然会产生巨大的伤亡,这非常符合翠子的想法,尽可能地削减妖怪的数量来维护人类的生存空间。

而另一群妖怪,似乎把翠子视为了必须铲除的眼中钉,因为太多的同类遭到了翠子的净化,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些族群之中领头的强者,每一次都是对于妖怪族群的大放血,自然不可能这么放任下去。

但因为相当多的妖怪被妖怪贤者吸引去参加了那个不可靠的攻月计划,导致了目前袭击翠子的计划久久没有办法进行,有着神社结界支撑的翠子很难被杀死,除非愿意付出数不尽的妖怪的生命,把对方活活耗死。

或许再纠集一个月,吸引集合更多的妖怪,组成最为强大的集合体,有机会铲除翠子这个危险的巫女,但最近突然冒出的白发武士,同样给妖怪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近乎没有任何一个妖怪能够从对方的刀下逃生,而对方又从不在没把握的时候贸然出手,所以直到现在对于白发武士的认知都是一片空白。

不过,妖怪们已经快要等不及了,越来越多的妖魔集结在一起引发的混乱愈演愈烈,每日所需的血肉都在压榨着附近所有的生灵,甚至连具有相当规模的城郭被尽数屠杀吞噬的事情都发生两次了,再拖下去,必然会引起诸侯的警觉与围剿。

已经等不了了,烦躁而混乱的妖魔因为聚合而缺乏统一理性的思维,一边召集着还在赶来路上的妖魔,一边如同乌云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武藏国翠子所在的神社席卷而去,一路上所有的生灵尽数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弥漫的瘴气肆意弥漫,所过之地全部变成了荒芜,浓烈得近乎窒息的妖气不断刺激着所有除妖人的神经,催促着他们为了活命而快速远离这是非之地。

察觉到了妖魔的来势汹汹,也明白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翠子闭眼盘坐在正殿中,心中依旧是如湖水般平静。身后童男一脸忧愁,坐立不安地在殿门口走动,即使是隔了遥远的距离,那扑面而来的妖气依旧如此地浓烈。

而撤离了村庄内所有村民的忍者萝莉与童女,也回到了神社,童女也如同哥哥一般焦躁,但更多的是恐惧,显然这种数不尽的妖魔集合体把她吓坏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积累灵力的同时也不停地为了钱财完成着委托,忍者萝莉通过技能书学会了血雾,忍义手增加了金刚铁壁的伞状模式,获得了一次回生状态,药水葫芦的次数也增加了一次,买了两个药丸、一颗月隐糖、一颗刚躯糖,一枚成赤之玉和一个噬神。期间因为特殊的鬼怪死了一次,但因为回生的效果,出其不意地杀死了对方,其余的委托几乎都执行得非常顺利。

但因为获得钱财一直不是很充足,所以难以得到足够强大的提升,就连佛珠也一直只保持着一颗,更别提提高攻击的战斗记忆了。

“忍者。”背对着门口的翠子轻轻唤了一声。

作为回应的,是忍者萝莉敲了敲门框发出的响声。

“我将面临一生中最为艰难地试炼。”翠子的声音依旧沉稳而轻柔。

翠子缓缓地转过身,秀丽的面容微微上扬,带着和煦的微笑,如同阐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么神社和村庄,就拜托你了。”

忍者萝莉郑重地点头了,五个月的悉心教导与帮助,足够她做出自己的回报,更何况自己的鬼佛还在这里,作为自己的复活点和传送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丢弃。

“多谢了。”翠子缓缓起身,在童男童女近乎恳求一般的眼神之中,微笑着说道:“对不起了,童男,要麻烦你与我一同到黄泉走一遭。”

“不,翠子大人,感谢您给予我这最后一次追随您脚步的机会。”童男声音哽咽地垂下了头,颤抖着跪伏在翠子的面前。

童女哭喊着跪在翠子的脚边,声音呜咽,含糊不清地喊着:“翠子大人不要......不要去.......我不要翠子大人和哥哥离开......我们逃走......不管那些妖怪......一起活下去......呜呜呜——”

谁也没有回答童女近似绝望地哭喊,面无表情地忍者一把揪住了哭得泪涕横流的女孩,阻止了她企图抱住翠子小腿的动作,水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身着华美长衫,站立在殿门前,张开双手仿佛享受阳光沐浴一般的少女。

“哥哥——哥哥——求求你......你也劝劝翠子大人!讨厌鬼!快放开我——我不要翠子大人去.......”泪水完全模糊了双眼,童女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断断续续,不断地用翅膀拍着忍者抓着她的手。

童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起身,倔强地仰视着忍者萝莉,哭红的双眼下挂着明显的泪痕,但依旧做出了最为严肃而郑重地表情:“忍者,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我一直都讨厌你。”

吸了一下鼻涕,稚嫩的脸上满是不相衬的成熟:“但是,现在我不能讨厌你,我的妹妹,和翠子大人珍视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忍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但童男却突然释然地笑了:“我知道为什么讨厌你了,但也只有我讨厌的你,才能守护好神社与大家。”

“记住,如果你没有做到!违背了你允诺的誓言!即使是死了!我也会在地狱里诅咒你!记牢了!”恶狠狠地咬着牙,大声喊了一句,如释重负一般,带着如常般的淡然,走到了沐浴着阳光的翠子身边。

“你听到了吗,嬉戏在枝头间鸟儿的鸣叫,微风拂过耳畔的绵软,流水躺过小巧细石的潺潺......”

“自然在呼唤着我,人们在呼唤着我,妖魔也在呼唤着我.......”

“灵魂将得到净化,一切都将重回永恒的宁静........”

翠子闭合着双眼,仿佛在拥抱这世间的一切,尚是少女的她,有着数不清的遗憾,或许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努力是否值得,或许再受伤孤独之际陷入过深邃的迷茫,或许羡慕田间自由奔跑嬉戏的孩童,有太多太多的或许.......

但终究需要有人站出来,自己必须站出来——

这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必须去做——

“带上需要的器具,我们走吧。”

“是,翠子大人。”

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留恋,宛如踏上了前往美好未来的康庄大道一般,带着和煦的微笑,一步一步,沿着这布满岁月痕迹的台阶,走过无人的村庄,穿过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美景,驻足在远处无人的荒野,等待着命运的降落。

童女彻底哭绝了眼泪,伏在殿门前,用木然的眼神绝望地看着自己日夜陪伴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狠狠回头瞪了面无表情地萝莉一眼,用嘶哑地声音喊道:“我恨你!讨厌鬼!”

说完便腾腾腾地跑进了自己的房中,重重地拉上了房门,逃避整个世界一般躲在自己的房内。

只余下忍者一人寂寥地站在空荡荡的殿内,低头拔出了腰际沐浴了不知凡几的妖魔鲜血的利刃,银色的刀身反射着自己那张令自己感到厌恶的冰冷面容。

望着天空尽头那乌云般的妖气,忍者明白,自己不该去送死,不该去惹麻烦,但名为正义的心却一遍遍让自己感受到煎熬与拷问。

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着,直到夕阳西斜,深沉的妖气彻底遮蔽的旷野,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肆意弥漫,忍者终于收起了自己腰际的刀冲了出去。

此刻,忍者拔出她心中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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