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城西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毫无默契的流动着。
我停下脚步,这里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霜华饭庄’。
“呦!这不是邱冬吗?”正当我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转头一看,是一个黑黑胖胖的男人,正是我的初中同学王芒。听说这小子托关系进了银行,现在应该混得不错吧。
“你好,王芒,好久不见了!”我将手伸过去,正打算跟他握手,却被他一把抱住。
“哎呦!邱冬同学,咱哥们儿可是好久不见了哈。”他一边抱着我,一边拍着我的后背,力道相当的大。
我赶忙推开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没轻没重,见谁抱谁。”我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怎么样?在哪高就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胳膊搭着我的肩。
“在一个小公司做游戏测试员而已。”我附和道。
“不错啊!带劲!比我在那个破银行强多了,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可惜不是自己的。一点都不自由,还是老兄你自在啊。”王芒一脸的羡慕。
“各有各的好吧,怎么说你也是个铁饭碗,五险一金又齐全。”
“唉!也是!不过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苦啊!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那个谁…哈哈!”
我们边说边走,进了饭店。
走到定好的包间门前,我缓缓的推开了门。
里面的众人正说得热闹,看门开了,一起看向我们。
“我去!兄弟姐妹们就等你俩了啊!不行,最后来的,罚酒三杯,快快快,给他俩薅进来!啤酒倒满!”其中一个瘦高个的人说道,他初中的时候是我们班的混混。现在看来还是颇有他当年的风采。
他们虽然闹得欢,但我却仿佛屏蔽了周围一般,只在寻找那个身影。
那一刻,我的心雀跃了起来。苏环环,她就坐在圆桌前,跟周围的女同学聊着什么。还是那么的文静,依稀有着初中时的影子。
她聊得很认真,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边。
我和王芒被几个男同学推到座位前坐下。他们马上开始给我们灌酒。
我并不喜欢喝酒,但是因为遗传的关系,所以酒量很好。很少被灌醉。看着他们的盛情,我也实在不好退却,只能一杯一杯的干了起来。
这顿晚餐很快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找到与她搭话的机会。
之后大家又去KTV鬼哭狼嚎了一番。
在包厢里,几个大姑娘好像也看出点什么似的,给我点了一首情歌对唱,然后一个劲儿的起哄,“邱冬!环环!合唱!合唱!”她们大声地叫喊着。
多年不见的陌生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几秒钟,我鼓起勇气走向她,“环环同学,一起唱一首…”话音未落,却被冰冷的声音打断。
“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歌,你还是选别人吧!”说完,她端起桌上的杯子,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样,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现场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说道,“那我来吧!”这声音十分清脆,也很好听,寻声望去,却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清澈的双眸,棕黄的发色,精致的齐刘海,两边留着长长的鬓发。后面绑着一个大大的马尾。休闲T恤配上七分牛仔裤,显得落落大方,可爱极了。
我略显尴尬的和她唱完了这一曲,然后坐在一旁发呆。脑子里乱成一团。
“喂!”还在发呆的我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想什么呢?”我转头一看,是王芒。
“没什么。”我随口说道。
“哎,兄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他一脸的神秘。
“说吧。”我看了看他。
“有句什么老话说的好,叫什么…曾经…哦,对!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是不知道你跟苏环环初中时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了,你啊,也别太执着!没准人家现在都有男朋友了。更甚,也许都结婚了呢。”他说道。
“承诺,真的不重要吗?”我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啥?”王芒没听清我在嘀咕什么。
“没事,或许你说的对。不过我依然有我自己的坚持。今天一定会有个了结。”我像是对王芒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恩,也好。对了,其实温饶也不错啊,人家刚才可是帮你解围了啊!”王芒神秘的凑到我耳边说道。
“温饶?”他提起名字的瞬间,我的心脏剧烈的起伏,仿佛要炸开一般。她!竟然会在这里!
“你说那个女孩是温饶?”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以平静。
“对啊!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刚才在酒桌上跟人打听到的。因为气质和相貌真的不错,但是对这个女孩就是没印象,所以才好奇问的。”王莽一脸的得意。
“原来是这样。”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她的容貌气质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人。因为在我的心里,她是一个比苏环环更重要的人。
“哎呦!你是不知道啊。我一问才知道,别说是你了,所有人都没看出她是谁!要不是她自报姓名,大家还以为她走错屋了呢。虽然这次聚会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但是一个人都认不出她,你说神不神奇!”王芒继续说着,表情变换的丰富多彩。
“当初被全班欺负的女生,现在变得如此出色,出现在大家面前。无论能不能认出来,潜意识都是拒绝承认的吧。”我感叹着,试着让自己平复下来。
“你是不是玩游戏玩傻了,还什么潜意识,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听我说啊,当时全班只有一个人在保护她,你不会忘了吧?”王芒急忙说道。
“怎么会忘呢。那个痕迹现在还留在我的左臂上。”我苦笑了一下,王芒赶紧拽过我的胳膊,研究了起来。
“唉,具体的情况我可不知道,就记得当时你看不过去她被他们欺负,挡在她面前保护了她。当时谁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保护一个浑身脏兮兮,满头杂毛的小乞丐呢。”王芒越说越兴奋。
“够了!贬低别人很有趣吗!”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几乎失去了冷静。他的话让我感到厌恶,也让我尘封的记忆变得清晰。
周围人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齐齐看向我们,包括温饶和环环。
“没事没事,我们俩闹着玩呢!”王芒连忙摆手示意大家继续,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当时大家都叫她小乞丐,真的是印象太深刻了。胖子我可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啊。”
“抱歉。”我沉默着。思绪一直徘徊在初中三年的那段时光里。当我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恨不得马上跑过去确认,确认那个如同家人一般存在的人。
“没事没事,都是兄弟,对吧,相逢即是有缘。胖子我不是个记仇的人,而且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故事!”王芒一脸的神秘兮兮, “喂!说正事!你看现在那帮臭流氓,有的没的就上去跟温饶搭话,真不要脸!不过人家温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让这帮人碰一鼻子灰,真过瘾啊!”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我没心思听他的话,一直犹豫着,找个什么时机去跟她搭话。
“靠!你可是个聪明人,追啊!没准人家就在等你表白呢。”王芒搭着我的肩膀嘀咕道。
我听着他的话,只是微笑了一下,拿起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果然,对于我来说,酒的味道依旧很苦,我一点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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