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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休整(上)

第五章 休整(上)

“你带了什么吃的?”欧阳将车单的包提到沙发上面,欧阳的家是两室一厅的,客厅的面积不小,可以让很多人活动。她拉开车单的背包拉链后,从里面拿出来车单吃到三分之二的硬饼干袋。

老兵坐到另一个沙发上休息,不过如果他想抽烟的话就要到打开窗户窗户,到窗口旁边吸。车单坐到包的另一边,等欧阳把那个硬饼干袋拿出来之后,就从里面掏出来自己找到的吃的东西。

车单依次掏出自己拿到的真空包装的熏肉、腊肉,然后就是各类耐放的蔬菜,和带了一路的各种豆类和米类。其他的就是自己的药品、消毒用品之类的东西。

准备的东西原本就不多,车单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跑到欧阳家需要五天五夜才能到。车单将自己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后说道:“一大堆硬饼干,几十包超市卖的压缩饼干,以及巧克力一包。剩下的就是从家里拿出来的可以放很长时间的豆类了,蔬菜直接烂在半路上了。”

“现在不坏的只有白菜,土豆这些了···不过你人到了就行,吃的东西哪里都有,现在应该是不会缺这种东西的。不过车单,你拿这些豆子,打算做什么?”欧阳看着一大袋豆子,“你带东西的时候太着急了?”

车单先问了一句:“在此之前,你家里的燃气灶,厨具都能用吧?”“当然,要不家里的蔬菜就没法炒,”欧阳说着,指了指厨房,“你要炒豆子?”

“把这些东西磨碎后炒制成炒面,不过我一般叫面糊糊,做好了可以放很长时间,而且不占地方,”车单提着里面放着各类豆子的袋子去了厨房,“我先去炒了,欧阳能先准备一下行动路线吗?有空缺的地方可以找老兵谈谈。”车单在谈谈这两个字上加了一下重音,欧阳猜想应该是可以参考,但是不能全信的意思。

车单把自己的大衣很随意脱到沙发上,走到厨房,先检查一下欧阳家的厨具有没有问题,车单总觉得天然气这种东西很快就要停了,到现在还没有停已经出乎车单的意料了,所以需要快点搞定。先把各类豆子,芝麻花生磨碎,然后热锅,将磨碎的东西倒进去,加入白糖和少量食盐,混入面粉,用文火炒匀。随后车单又回去找欧阳要了干净的空瓶子,在把炒面糊糊冷却一下后倒进去。整个工程量都很大,车单在厨房炒制了很长时间。

而呆在外面的老兵看着车单这么干脆的去炒东西,确实有些诧异:一般都是先抱头痛哭一回,然后在考虑一大堆事情后才行动的,至少老兵觉得这样的相逢确实结束的太突兀了,老兵虽然不知道车单前几天经历过什么,但是应该是吃了不少苦才对。但是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老兵想了一会也没理出头绪。

欧阳就坐在沙发上,用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似乎是在规划什么东西。老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想的是到这里后,几个身体健康的男性休整休整,商量好一个计划就出发了,但是事实上这里就只有一对奇怪的高中生男女和一个老兵,男生在厨房里不停的炒东西,女生则在这里做规划,老兵觉得这个身份应该倒过来才对。

老兵将自己的放下,试着到欧阳旁边,但是欧阳在老兵放下包的时候就猛的抬起头,然后将手中的笔记本收了起来。老兵叹息着这个女孩过于谨慎了,然后慢慢坐回沙发上。根据老兵的观察,这个叫做欧阳的女孩现在应该非常疲倦,这几天应该都没有睡好觉,这个老兵是知道的,一个女生在这种情况下没可能安安稳稳的休息,只有和信任的人一起休息才有安全感。而欧阳的症状可能比较严重吧,她对于一个人行动非常不安,她天生的警戒心会一直保持高度的注意力,而直到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旁边才能好好休息,另外大概她对陌生人是不会信任的,弄不好直接动手了也说不定。

“怎么了?”欧阳抬起头,僵硬而又冷淡的声音从她的口中飘出,“老兵先生,你有什么事?”欧阳的眼神划过老兵,虽然她保持着着相应的礼貌,但是老兵确实觉得欧阳正在一遍遍的观察和审视着自己。老兵虽然有些惊奇,但是以前并不是没有见过。

“那个行动计划,你们打算怎么走?我个人建议是先大量收集热量高,体积重量少,储备能力很强的食物,然后再计划好具体路线比较好,”老兵面不改色的说着,“而且武器,需要好点的才能支持长时间战斗。我之后带你们去那里看看吧,记得距离这里并不远。”

老兵笑眯眯的说着,他又不是一怒之下就能死伤无数的人,所以只能运用对话了,老兵对付脾气有些古怪的女生有不少的经验,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仅仅是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问题。

虽然欧阳对陌生人的信任几乎为零,但是因为自己先前同意车单带人过来了,所以欧阳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拒他人于千里之外。欧阳在外面和老兵交流了一会之后,才将自己的一部分打算说出来,比如先要收集什么,以及大致的方向。

老兵则在旁边给出相应的意见,尽管欧阳对其他人不抱有信任,但是脑子还是没什么问题。哪些是合理的建议自己也会分析,不会完全否定——虽然老兵的建议有四分之三都被否定或再议了。等到车单在厨房内整完他的面糊糊后已经完全到中午了。车单想着干脆直接全办了,把自己带过来的不方便携带的蔬菜等全都炒了,只带着高热量食物和耐储备食物走。

电已经停了,车单在试着蒸大米的时候确认过了,欧阳家的大米还有一些,但是那只够只够欧阳自己吃个半饱,车单纠结了一下后,考虑做点馒头,大饼之类的东西。不过车单没有找到酵母菌,做大饼材料也不够了。而车单除了这几个外就不会做什么主食了,现实没有正好的东西让你去用,肯定总是缺点什么东西,导致做不出东西。

车单撇撇嘴,他习惯性的想到水龙头那里洗手,然后就听到外面欧阳幽幽的声音:“水库里的水有可能被感染,所以自来水管里的水应该是不能用了,我不知道煮过的水能不能用,但保险起见还是带足够的瓶装水把······”车单听到这里,他想了想前几天,就在救下欧石楠他们的那天,他有没有用水龙头里的水呢?车单有些记不清了,很久以前欧阳就给车单说过他的记性不是很好,很多细节的地方在当下会记得很清,但是隔几天基本上就会忘掉了,车单觉得自己应该是将那种记忆当作不重要的记忆了,所以很快就忘掉了,只记住那几天赶路和躲避病体的事情。

然后车单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欧阳把厨房门打开,一脸严肃的盯着车单说道:“你没有碰过水龙头里的水?碰过了我这里有酒精应该可以杀死表面的感染物···”

“额,我还没碰过···刚才架锅的时候也没用过自来水,锅看起来挺干净的,”车单有些尴尬的举起手,“水没有问题吧?要不然你这几天没有水是怎么做菜的?”欧阳指了指车单用来放面糊糊的瓶子,上面有矿泉水的字样。似乎她一开始就想到了自来水有可能被污染,所以这几天她是用瓶装的矿泉水做的。

“那些菜?”欧阳继续问,“你也没动?没洗过?算了,把手伸过来,消毒。”车单将沾了一些油的双手伸过去,欧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酒精,车单觉得这好像是工业酒精···

工业酒精是甲醇,医用酒精是乙醇,工业酒精用在人身上会出问题,这点车单知道的的。欧阳发觉车单的眼神有些奇怪,简短的说道:“乙醇。医用酒精。”车单“哈哈”的干笑了一下,把手放到洗手池上。欧阳在车单的手心里倒上一些酒精,车单将手来回搓了一会儿,让酒精充分涂抹在手上,就算是给手消毒了。车单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但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还是可以的。

欧阳收回了酒精瓶,还是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随后欧阳忽然说道:“我打算明天走,今天下午休整,说明行动计划,让徐老先生休息。明天上午将附近能拿的东西拿走,然后······”欧阳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就到监狱去。”

欧阳没有提到自己的父母。欧阳知道自己的父母应该是遭遇不测了,她并不是冷血动物,但是欧阳自从知道医院是爆发程度最高的地方之后,她就觉得父母应该是回不来了。尽管欧阳有时会想过他们两个人会突然冲进家里,虽然很狼狈但是安然无恙,然后一家三口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的情况,但是欧阳在六天前收到了一条短信,让她彻底失去了信心。

“别过来,躲起来。”是她的母亲发过来的唯一一条短信,欧阳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和车单通过电话知道医院是什么样子后。那里不会有活人能活着出来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但是医院唯独没可能。

欧阳在最初的几天熬了过来,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把悲痛的情绪给消化掉,她只是能把这种情绪压抑到身心深处,牢牢的锁死在里面,只有这样才能在之后的行动中不出问题,而车单也是如此,他表现的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不这样,他可能会直接死掉。

痛哭和咆哮是不允许的,那不会解除你的困境,只会让你陷入危难的漩涡。所以哭泣是不允许的,大喊是不允许的,所能做的只有捂住自己的口鼻,尽可能的小声抽噎着,只有这样才不会引来病体的追逐。

“那就到监狱去···”车单想抚摸一下欧阳的脑袋,但是手只是轻轻抬了一下,就放下去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可以抚摸欧阳脑袋的人,“我先把这几个装了米糊的瓶子拿到客厅去。另外,你说你准备好装备了?我能看看吗?”

欧阳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她回到客厅,老兵正看着欧阳制作好的行动路线,欧阳看着老兵,她的内心经过多次评估后,凭借直觉觉得老兵可以初步相信,于是让老兵先睡一会,待会在说行动路线的问题。老兵很干脆的躺倒在沙发上,他倒是不在乎欧阳和车单会不会袭击自己,也许是有自己的一台警戒手段吧。

欧阳打开的地方是自己的卧室,车单自从小学二年级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欧阳的房间了,以前来的时候欧阳都是不让车单进去的。但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欧阳很随意的让车单进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车单进去后立即就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到了。他没想到欧阳的涉猎范围居然有这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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