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没有正确答案的。
但是，这个问题，是她给她的孩子们留下的，重要的问题之一，也就是，一个课题。
所以，现在，少女仍在思考着。
……
十个孩子，其中九个出生之时被母亲赋予了名字，唯独最后一个孩子……最后，也是最弱的孩子，没有名字。
那个孩子是少女，没有名字的少女，同时，也是十个孩子之中，唯一的『人类』。
“你是人类，人类是没有名字的。不过，你可以去找到自己的名字，人类的名字都是取得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想一想我给你、你们留下的问题，然后……”
――“『无名』，得到属于你自己的名字吧。”
母亲，是这么说的。
……
少女没有任何力量，只是得到了各位姐姐的一些礼物。
大姐送给了她战斗的意识与意志。
三姐送给了她装有魔戒的匣子。
四姐送给了她对世间万物的知识。
五姐送给了她青春永生的祝福。
六姐送给了她超脱空间与时间的理解。
七姐送给了她能够驱使的两位侍从。
八姐送给了她开心乐观的心。
最后的姐姐送给了她永不屈服的意。
然后，无名的少女带着母亲的问题和姐姐们的惠赠，开始了旅行。
……
然后……
――人类是什么呢？
少女的名字，连同这个问题的答案，至今仍未得到。
……
“你……在，做什么……”
“啊，一不小心杀了他们，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把他们复活了。”
“复活？你……那是……”
“怎么了？我跟你说过我会魔法吧？”
“那……对你而言，我们……只是玩具吗？”
“不，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随随便便杀人！然后……轻描淡写地复活……我们……你……只是……在玩吧？”
“没有啊。我是认真的哦。”
“少骗人了？！你……分明在笑！！”
“为什么不呢？令人伤心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不是吗？一切都成功挽回了不是吗？”
“你……不是人……”
“……”
……
微凉的晚风吹动少女的白发，黑色的斗篷也随风舞动……
面前是墓碑，另一位少女的墓。
白色的少女没有犯同样的错误，学习了一些人类的知识后，她有些理解了，死去的人，是不应该复活的。
尽管她并没有完全理解，但至少，她现在认为逝者安息是好的结果。
白发少女从斗篷下拿出一束白色玫瑰，将它放在墓前，与先前的花卉放在一起。
她闭上眼，沉默祭奠。
每次这种时候，都会让无名少女想起那位少年――自己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接触的第一人。
那时的她还什么都不懂……
最后，无名少女在晚风中起身：“那，再见了呢。”
然后，巫师长袍随着她转身而翻飞，如艳丽的罗裙。
……
回去的路上行人很少，不仅是因为入夜了，还因为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城市，不知道去了哪里。
寥寥无几的路人与少女擦肩而过，好像根本没看到她那与现代服装差异很大的长袍……或者说，直接忽略了少女整个人。
少女保持着微笑，抬头仰望基本没有星光的夜空，略有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这又是第几次因为这夜空而叹气了呢？
前一段时间，无名少女感觉到了，有两位姐姐在东方大陆那边降世，然后一股黑暗强大的气息也在那之后不久在同一个方向降世……
然后……
看来，在那块大陆上正在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相隔太远，少女无法得知情况，不过是因为降世的反应太大，所以让她身处这里也能有一些感应罢了。
那么，那就是他、他们要赶回去的原因吧？
青少年们欢呼的声音将少女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将目光从无尽宇宙中收回，看向前方。
在白色围栏的里面，火光和灯光交织，在电源已经是不能随意使用的资源的现在，火焰是另一种照明手段，不过，这个时间在院子里生火，另有原因就是了……
“哦！娜娜回来了。”
“诶？好慢啊，干嘛去了？”
“该不会……”
无名少女的服装变为现代的少女衣裙，出现在热闹的烧烤晚会上，立刻引来了很多视线和声音。
论外貌，她自认比不过自己的任何一位姐姐，但是，在这群和自己一样是人类的群体中，她是最美的，无关国界审美，而是作为人类，都会承认她的外在美很突出。
“真是的，发条短信就不见了，再不回来我们所有人都要去找你了。”
头上戴着圆锥形的生日帽，已经迈入成人的青年走过来向她抱怨，不过脸上却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很抱歉，但是，我有一个走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见的朋友。”无名少女拿起手机，在上面打字道，然后又补充了两个字：“女生。”
看到她突然补上的两个字，青年笑出了声：“没事，来吧，才刚刚开始，歌还没唱，不算你迟到。”
然后，青年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晚会中心的位置，这里围了有四十个人，其中一半左右是和青年差不多年龄的同学或邻居，本来会有更多人的，但是，有很多人都离开了，联系不上。
青年的父母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和无名少女待在一起，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
是中文的生日歌。
这里的唐人只有青年和他的父亲，但是其他人都为了今天而特意学习了中文生日歌，只是，文化程度的不同导致声音参差不齐。
但是，这也并不重要。
青年的名字是柳柯，烧烤晚会没有蛋糕，因为白天已经吃过了。
蹩脚又欢快的生日歌结束后，就是热闹的烧烤晚会了。已经没有人会管这种事了，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只是一些在别人家做客的道理还是要懂的。
不过……
“来来来，满上满上。”
“再多吃点，还有很多呢。”
柳柯的父母对此完全没有阻止……甚至提醒的意思都没有，大概也是想在离开之前放开手脚开心一下吧。
是的……柳柯一家即将回国，就在明天。
而无名少女，将会同行。
她的手与柳柯相握，其他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夜，他们的欢声笑语充斥天地，因为柳柯这一纽带，许多没什么交际的人联系在了一起，拥有了新的喜悦。
无名少女巧妙地融入其中，她的无声欢笑，为他们展示了美好的画卷。
这一次，很不错呢。
……
无数次邂逅，无数次离别，无数次失败。
至今仍未找到名字的少女学会了看人，也学会了作为人的处事方式，这让她更容易融入进去。
这一次，她扮演着自己设定的角色，命运坎坷，但意志坚强的少女。暂且，被称为娜娜。
无名少女躺在柳柯怀里，带着笑，迎来晨曦。借着光，轻轻抚摸他的胸膛。
结实可靠――这是直观的感受。
但是，意外地，并不温柔。
没有急着起床穿衣服，而是等待着他与自己一起“醒来”，无名少女将脸看了上去，轻柔地吻落在他的坚实有力的胸膛。
似乎，听说他在学校被找麻烦的时候撂倒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黑人……
明明没有任何特殊力量，依靠技术弥补了体格的差距吗？
但是终归是有极限的，也是那个黑人的体格做不到碾压他吧？
少女看下下方，并不是那个东西……
而是他匀称的六块腹肌。
并非为了力量而去锻炼，而是为了外观而去做的健美。一个打三个……当初他就是那样救下她的。
“怎么了？还想要吗？”
柳柯毫无征兆地醒来，看着她的视线，挑挑眉。
无名少女摇了摇头，但手机并不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她自己也并不是很想动，那种事比预想地要……糟糕。
因为诸多原因，即便是她，这也是第一次。
在混杂的感受结束之后，她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但没有表现出来。
柳柯翻身，尽全力伸长手臂，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差不多到时间了，起来吧。提前做准备。”
说着，柳柯坐了起来，然后手臂环过她，慢慢地将她抱了起来。
体重只有42kg的少女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轻盈，像这样，比发泄欲望时更能获得拥有她的满足感吧？
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两人就穿着衣服提起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出了房门。
桌上有早餐，很多东西已经不见了，父母正在外面忙活着什么。
“先吃早饭吧，娜娜。”
柳柯的笑，如冬末的春风。
这是喜欢的感情吗？
无名少女歪了歪头，和她对那位她接触的第一位少年产生的感情，好像并没有多大区别。
和他身体接触的时候，精神会受到影响，就像受到了精神攻击一样有些神志不清。
但是……
这就是喜欢了吗？
这就是爱了吗？
今天，依旧思考着的她一如既往。
……
临行前，仍然有很多人来送行。
几个华国人离开这片土地回国，而这个国家的人们则不舍地过来祝福他们……
对于无名少女而言，这副光景很少见。
祝福的对象也包括她。
她的中指已经戴上戒指，尽管不是婚戒，但份量也很重，本来打算就在这里结婚的，但突然……
人们说着道别的话，流着泪。她也，不禁有些不舍。
来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与柳柯邂逅……
感觉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算一下，不过两周而已……
长达十几分钟的告别结束了，四人坐上面包车。回归祖国的道路，这里是起点。
跨国飞机几乎停运，行礼没办法空运，因此，略有关系的柳柯父亲联系到了回国的轮船，情况不明的现在，几乎所有长途工具都是单向的，回去一次就少一个。
父母不在孩子们面前讨论这些――尽管柳柯已经二十一岁。
刚上车，柳柯就一脸难受地趴在了少女的腿上。
晕车是柳柯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其实，这种事说不上缺点吧……
还是十一月，而且太阳高照，少女仍然穿着清凉夏装。
他的脸直接贴上了她的大腿，难受的表情瞬间缓解。
少女有些宠溺地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这样要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安静地睡着了吧。
对他而言，这是幸福吗？
能看的出他很开心，但是……
如果他想陪伴她一生的话，就需要获得长生的能力，而有了那样的能力……他还能保持自身的人性吗？
或者，他最终与她离别？
少女想着未来的事，回忆着过去，试图预备他的选择，但是，还有一个她应该考虑的事。
这一次，她得以迈出那一步，也就是说，这一次她会成为母亲。
该怎么做呢？
柳柯睡着了，车内安安静静，无名少女的目光投向了远方。
……
“嘟！！！！！！！――――――――”
城市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柳柯随之惊醒。
“起来一下。”
少女催促他。
柳柯的父亲已经下车，母亲则从自己那边的车窗望向天际。
柳柯也起来，拉开自己那侧的车门走了下去。
这个警报声……
空袭？不……火警？不……
这就像是，把所有的警声混合在了一起一样，这样怎么分得清是什么状况啊？
不过……视野中出现的状况，的确……搞不清楚。
在一个方向，那边……
天际一片赤红。
压过了太阳的光芒，属于火焰的红色染上了天际，就像无尽的大火盘踞在那边……而且，是光芒盖过阳光的烈焰！
而那赤红，似乎还在膨胀，不断地靠过来……
“那是什么？”
“警报怎么回事？”
“有谁给警察局打个电话问一下？”
诸如此类的声音从周围传来，此时他们正在出城的路上，前面的路段似乎出了车祸，所以堵在了这里。
人们神情略显焦急、疑惑和好奇，但并没有这混杂的警报和奇景而惊慌失措。
柳柯看了一会儿，可以确定，那赤红正在靠近，这样下去，恐怕会将整个苍穹染红，但是问题是……那赤红是什么造成的？
然后，警报声戛然而止，路边广播杆发出男人惊慌的声音：“通知全市民！重复！通知所有市民！现在，带上所有方便携带的东西……只带生活必需品！然后，尽快逃离！重复！只带上生活必需品！逃！”
最后一个字说完，就是一阵刺耳的麦克风鸣叫……
最终……消失了。广播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啊！！！！！！”
一位小哥惊恐地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座。
随后，恐慌迅速蔓延，在尖叫的浪潮中，原本有疏通迹象的道路又一次变得拥挤，喇叭声和叫骂声不断。
其中也有没被紧张的气氛带走保持着基本镇定的人，但因为搞不清状况，也显得略有急躁。
其中就包括柳柯的父亲。
他迅速回到车里以免被其他车辆撞到，目光与自己的夫人相遇。
“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冷静，冷静。”
他尽力平复柳柯母亲的心情，目光也看着那天边的赤红。
少女没有回到车内，而是第一时间爬上来车顶，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娜娜？别站在上面，太危险了。”
柳柯向她喊道。
“嗖！――――”
破空之声震荡了每个人的心底。
他们向天空望去。
数枚拖着尾巴的导弹向着赤红的方向极速飞去，只几个眨眼就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有些常识的人都能看出那是导弹……
一瞬间，恐惧与不安瞬间放大，混杂着失去理智的尖叫与哭嚎，这里已经变得一片混乱！
“上车！我们得离开这儿！”
柳柯父亲大喊。
柳柯闻言，见叫不动少女，便身手矫健地爬上车顶，不由分说地将其横抱起来，抱着她钻进了车的后排。
“系好安全带！”
柳柯父亲提醒道。
见少女还在沉思着什么，柳柯迅速给自己和她系上了安全带，他知道自己老爹的车技。
下一刻，面包车最大马力启动，撞歪了前面的轿车，一个扭头进了小巷，沿着另一条只勉强允许面包车通过的小路向城关前进。
“那个方向，是北方。”
“是的，不管那是什么，总之肯定很麻烦。”
柳柯判断了赤红的方位，而父亲则是这样回应道。
母亲做着深呼吸，没有出声。
柳柯皱着眉头，突然问道：“爸，我们这次紧急回国，是不是和那东西有关？”
几天前，是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这才决定了立刻回国，用了很胡扯的借口。
父亲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不，和那东西无关。是国家那边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
“……超自然灾害……”
“超自然……灾害？”
“这个，不好解释。”
“是魔法吧？”
柳柯与父亲说话间，结束思考的少女突然插话道。
“娜娜……你……能说话了？！”
柳柯震惊地回头看她。
“来不及的，他很快就到这里了。”
少女对着驾驶座的男人说道。
“他？你知道什么吗？”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不是知道什么，而是知道了什么。停车吧，我有办法保住你们。”
少女的声音同样十分平静。
“凭什么信任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
闻言，视线再度转向窗外。
那耀眼的火光如太阳一般直射大地，赤红占据半壁天空，那东西到这里的距离无法判断，但是，它一定在高速接近。
这光，让人不敢直视。
“喂，娜娜，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什么吗？”
柳柯急切地问道。
父亲再次虚眼看了一下北方，那边，能看到燃烧的大地……空气变得无比燥热，即使坐在有空调的车内，几人都感觉自己快要出汗了。
最后，父亲一咬牙，踩了刹车。
“希望你是对的。”
他淡淡说道。
少女点了一下头，没有理会柳柯的目光，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热浪涌入，瞬间让几人感到呼吸困难。
柳柯连忙看向窗外，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随后，车顶传来人的脚步声，隐隐有少女的低吟。
“交给她吧，你出去只是送死。”
在柳柯的手搭上车门把手时，他的父亲严肃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
柳柯急切地想要搞清楚状况，现在外面已经变得绯红，如将车置于烈焰之中，但这火却是从地平线蔓延过来的，这……难道是世界末日吗？
此时，柳柯这才注意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变了。
原因不明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火焰的蒸腾逐渐靠近……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股清凉包裹住了他们。
就像盛夏外出归来，走进空调房中一样。
温度的改变让父亲稍稍松了口气，但这并不代表安全，那“太阳”已经接近了……
“孩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现在……整个世界正面临危机。”
父亲以带点玩笑的语气说。
柳柯被强光逼得眯起了眼睛，但还是说：“怎么……回事？具体点，这么说我听不懂啊。”
然后，如爆炸的冲击一般，巨响袭来冲散了声音……
……
烈焰席卷大地，高温压榨着一切，似有将地面化为液态的趋势。
愤怒的火焰将一切化为灰烬，是火，是光，是热……也是死亡。
“轰！！！！”
它以极速掠过天空，一切都只能跟随在它之后。
此时的无名已是巫师装扮，她抛开斗篷：“托莉迪亚斯！”
漆黑的斗篷化为蠕动的黑雾，延伸成一个黑暗的护罩挡在无名前上方。
她的双手各有一枚发光的戒指，右手的漆黑与左手冰白，层层结界展开，魔法在上下同时启动。
“轰！！”
火焰浪潮势不可挡地撞击在结界上！
如海边的礁石，火焰无法吞没这辆渺小的面包车，甚至无法碰到它。
魔法不仅仅是阻挡，也是在削弱，就算被突破……
爆炸般猛烈的冲击最终被那黑雾全部挡下。
火焰的攻击持续着，无名咬紧牙关，尽全力阻挡着。
导弹飞向空中那团不知名的火光，却在远远的距离就直接爆炸了，冲击波被完全隔绝无法到达那团火光周围。
但是，那团火焰突然偏离了原定路线，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向反方向飞去。
高温的冲击趋近最后，黑暗的色彩染上了周围的空气，随后，一道苍白的魔法阵迅速扩大，将高温驱赶到很远之外。
火焰消失，高温褪去。
能看到远处一片狼藉……
不过至少这里安全了。
而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更强的烈焰冲击从相反的方向袭来！
“托莉迪亚斯！”
无名少女的巫师帽脱落，化为一头狮子外形的黑雾，双手的戒指再度启用……
“轰！！！”
这一次，火焰完全覆盖大地，一切都被熔化混合在一起，天降的烈焰之中，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了地上……
火焰很快散去将这里围住，无名少女抬头看去，在火焰的风暴中，一双骇人的金色眼眸显现。
“哦――『双恶』，复制的魔戒。你是托莉迪亚斯的小公主吧？”
覆盖天空与大地的火焰中，传出厚重的声音。
“纯粹烈焰，独特的血统气息，你为什么在这里？”
无名少女依旧保护着车内的三人，但没有遮挡视线，这种火焰下，人类不可能睁开得了眼睛。
“我在找一样东西，我感知到它就在这个世界，但是我到这里之后就感知不到了……那么，同为人类的你，知道那群爬虫把我要找的东西藏在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你这样做是会惹祸上身的……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无名少女的语气中没有愤怒，只是单纯的疑问。
“人命？”
嗤笑声音传来，从火焰中露出一个巨大的头颅，赤红的鳞片覆盖，蜥蜴一样的脑袋，但充满威严与傲慢……是龙。
它金色的眼眸盯着少女，从头颅的大小就可以推测出这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在战争中，杀戮，是功绩。况且，我还没有多愁善感到会把……这种玩意儿的价值抬高。”
它俯视着眼前的少女。
“你还在介怀过去么？”
“人类没有机会向我证明什么，因为我已经有了结论。”
它说完便再次隐入烈焰，随着剧烈的冲击与震天的声响，火焰离去，被带去远方……
无名再次施展魔法让周围冷却下来，车内应该是从头到尾没有受到影响的。
无名看着它离去……蔑视人类的它，无名无法责备，因为很多事，她自己都还没有找到答案。
“呼――”
她叹了一口气。
此时，柳柯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无名看向他……
那是很多心情混杂在一起的神色，想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现在有些混乱吧……
柳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那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有些超出他的认知，想要向她询问，但是又感觉……
自己与她产生了距离……
下意识地开始胡思乱想，不敢接近她……
无名露出一个微笑，跳下车顶，走到柳柯面前。
“啊……我……你……这是……”
柳柯手足无措，声音含糊不清，神情犹豫。
无名没有回应，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枚金色光辉的戒指，牵起柳柯的手，取下了那枚誓约的戒指，将金色的戒指戴了上去。
一股神圣的力量涌入身体，直达脑海，奇妙的感觉充斥身体的每一处。
随后，在柳柯反应过来之前，少女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留下深深的吻。
“我先走一步。你给我取的名字，暂时还不能让你收回。在你的国家，似乎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先找到我吧。”
说完，两团黑雾承载着少女飞上天空……
“等等！”
柳柯向她伸出手去，想要挽留她。
但她最后只是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什么都没有说。
她离开了。
……
人类都想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会遇到好事，每个人都会想活下。
但是，人生活在世上，总会犯错。
而人类的生命又如此脆弱……
少女的母亲曾说过“人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连存在意义都是自己给自己强加的自我满足，只是，这种生物只能这样生存下去罢了，我有讨厌的人，但我不认为那样的人活着是个错误”这样的话。
所以，少女想要拯救他人，也只是她本能地想让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们能活下去而已，谈不上对，亦谈不上错。
毕竟，她也是人类，只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人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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