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我可是听说了,你昨晚可是在那女孩房间里待了一晚上对吧。过的怎么样?孤男寡女,在夜晚共处一室,看你的样子还这么疲劳。一定发生了。。。。。。”
“哈~。。。。。。抱歉,虽然是很累,但是是精神意义上的累啊。”
面对着露出一脸猥琐笑容的葛兰,鲁卡打着哈欠从楼梯上缓步走下到餐桌旁就坐。
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鲁卡感觉还是有点茫然,不知道之后该怎么面对那名少女。
他在地震发生之后,立刻冲到少女所在的房间,不出所料,房间为了便于护士照料并没有锁上,房间内的油灯已被人熄灭,本应躺在病床上的那位病人此时却不见踪影。
还未来得及适应屋内漆黑的环境,腹部就受到了一阵猛烈的冲击,鲁卡身体本能地缩起,紧接着更强烈的冲击在下巴处传来,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把鲁卡意识拉回身体的是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冰冷的触感,房间的主人此时正跨坐在自己身上,她的呼吸急促,发丝濡湿贴在显出绯红脸颊上。
这种香艳的事情放在每一个男人身上估计都会让人化身失去理性的野兽,但鲁卡却表现的平静似水,至少脸上是的。这并不是说身上的少女完全没有魅力或者是自己的某些部位功能有点问题,只是因为脖子那闪着冷冽光芒的凶器和少女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的眼眸正提醒着自己所处的状况。
屋内一片寂静,在喧闹的旅店内这里仿佛是被隔绝于外的一片孤岛,谁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连空气都像是实质化了一般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情况下,鲁卡只能开口了,应该说接触部位带来的潮湿感觉越来越明显让他不得不开口。
为什么在病人的房间会有刀子这种危险品啊?!这种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当务之急是先告诉她目前的处境。
“我不是什么坏人,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放心吧,这里是安纳斯城里的旅馆内,你被调查团的人救了。那个。。。。。。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你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妙。”
少女身上的伤口因那激烈的动作被撕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被那渗透出来的鲜血染红,鲁卡感到的那潮湿感正是少女那不断流出的血。
也许是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吧,脖子上的那冰冷的触感缓缓远离了自己,鲁卡正想舒一口气站起来,衣领就被提了起来,视线相对的是少女愤怒的面容。
“什么没事啊!为什么不早点来啊,明明早点来爸爸和妈妈就不用死了!既然能够打倒那种怪物的话为什么不救爸爸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面对少女疾风怒涛一般的发问,鲁卡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任何的言语在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和她都明白,这种愤怒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但是若是不能宣泄出来,那么它将会把人压垮。
一直被压抑着的情感在这时倾泻而出,少女的啜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清晰,可能是终于放下心来,抑或是太过疲倦了,少女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伏在卢卡胸口,不再回应了,耳边残留的是最后那句的“对不起。。。。。。”
那句话究竟是对鲁卡的道歉还是对自己无力拯救双亲的悔恨,无人可知。
鲁卡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用手轻轻拍着少女的背部,怀中的这个人身体如同一团火一样热。
在把护士叫来换上新的绷带已过半夜,少女还是有点低烧,护士嘱咐过照料的事项后也离开了房间,因为放心不下,鲁卡决定留下来,在少女轻微的鼻音中,久违地睡了一次好觉。
鲁卡在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时候已是9点多钟了,床上的少女还在熟睡中,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已经好很多了,把窗帘拉上后,鲁卡离开了房间。
“明明受了那种伤害,昨晚居然还能做到那种事情,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彪悍了吗?话说回来,为什么她房间里还有刀子啊,很危险的啊!”
“哎,那女孩啊,她叫艾琳娜。父亲是护林员,母亲在周边的村子里做裁缝。至于刀子,这可不怪我啊。那可是人家的私人物品,毕竟她住在艾德那地方,现在也不安宁。她的父母也是因为如此。。。。。”
说到这里,葛兰喝了一口水,压低了声音。
“关于这个,经过城里的商人协会辨认,死者都是安纳斯周边近期出没的山贼,因为下手够狠,那些商人可是印象很深啊。虽然其中有像是头领的人物,但是这只是一部分人而已。这城市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鲁卡慢慢消化着这些话背后的信息,还是开口道。
“那个,昨晚地震了,在安纳斯这边应该还蛮罕见的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还蛮善于观察的嘛!的确我们也没听说过安纳斯有地震的记录,所以我们队长一早就去拜访祭司了,我倒是想睡晚点就留在这里了。我再提醒你一下,要是你在安纳斯没什么要事的话还是赶紧离开吧,之后有一队停留挺久的商队要前往塞勒斯的村子,你就和他们一起出发吧。”
葛兰的神色有点赞赏,对鲁卡语重心长的说到。
“那女孩。。。。。。艾。。。。。。艾琳娜怎么办?“
对葛兰的这份劝告鲁卡不置可否,想起楼上的那个女孩在这之后的情况,鲁卡还是有点担心。
“这么关心小艾琳娜呢,果然昨晚那么之间发生了点什么。。。。。。放心吧,她康复后我们会让她和前往村子的商队一起回去。之后的事情,就是她的人生了,在这个时代,也是常事吧。”
葛兰感叹着,与此同时,旅店的大门被打开了。艾特脸色严峻,迈着文件的步履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人也陆续现出了身影,分别是鲁格、西琳和莎拉,看来他们是一大早跟着艾特前往神殿了。
艾特的眼光捕抓到葛兰后向鲁卡他们那桌走来,同时也看见了旁边的鲁卡。
“早上好,葛兰,鲁卡。昨晚过的还好吗?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怎么好吧,也是,毕竟发生了地震呢。很抱歉我们不能继续陪你参观一下安纳斯了,我们准备一下就要出发了。你也。。。。。。不,没什么事。希望你在安纳斯能够有一份美好的回忆。”
艾特的表情有点苦涩,很快结束了这次礼貌性的对话,在他离开前,他给葛兰打了个手势。
“哎,小子。就是这样,我就先失陪啦。有缘再见吧,希望下次是个能畅快喝酒的地方啊。”
“等等,我还有事情想问。。。。。。”
“哎呀,你真是死脑经,哪那么多问题。。。。。。”
葛兰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里间走去了,只留下有着一堆问题的鲁卡在原地。
对艾特的态度和言语都十分在意,但是更令人值得深究的是葛兰的情报,虽然整理当前情报后得到的结论是听从他们建议早点离开安纳斯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还是有令人在意的东西。
“还是先去看看那女孩的情况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急嘛。”
在享受完店员送来的早餐后,看来是葛兰他们为鲁卡点的,鲁卡怀着各种想法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依旧是那间屋子,因为窗帘已被拉开,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的缘故,鲁卡的感受也和昨晚截然不同。
少女此时已经醒来,背靠着床头坐起了身,她脸颊已经有了血色,虽然目光迷茫但却不损她的美丽,阳光穿过空气中浮动的微粒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鲁卡只感觉自己是误闯了某个大小姐的闺房的冒失鬼。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少女扭过头来确认来人,看到鲁卡的身影后,她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神采,示意来人可以坐在床边的木凳上后,她收回视线,不再言语。
鲁卡感觉有点尴尬,经过昨晚的事情,他这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节哀顺变吗,感觉提起这种事情只是揭人伤疤。那不然是“天气真好啊,你饿不饿,要不要我下去给你拿吃的?”怎么想怎么尴尬。
“那个,你饿不饿,我下。。。。。。”
权衡利弊过后,鲁卡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发言。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很感激你们救了我。真的,十分感激!”
鲁卡的话语被少女打断了,少女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那一番话语,并向鲁卡低下了头。
“哎,没有啦。毕竟经过了那种事情,我也很抱歉,没有为你做的更多。要说感谢的话你倒是应该和调查团的各位说,毕竟这次事情他们可是出力最多的。”
面对少女如此郑重的态度,鲁卡也有点慌了,连连摆手。
“那么,方便让我和调查团的各位见一下面吗?我也想当面感谢他们。”
虽然很担心少女的身体,但架不住她强硬的态度,鲁卡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和她一起去找艾特一行。
然而来到楼下艾特一行的房间,那里已没有任何人了,向旅店老板打听后才知道他们在艾特回到这边一会后便已经结账离开了。看到艾琳娜能够下楼行动了老板也对她的恢复能力十分惊讶,他表示艾特在走之前已经把艾琳娜之后几天的疗养费用留下了,如果艾琳娜要离开这些可以拿走。
“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离开吧,毕竟艾特他们留下的费用也足够你这几天的生活了,而且商队要过几天才能出发。”
看着跟老板交涉一番后终于拿到了剩下的疗养费的艾琳娜,鲁卡的表情不禁变得和柜台处的老板一样无奈。
“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没事了。而且我的名字是艾琳娜。”
少女的语气有点冷淡,仿佛被人在身上开了一个口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好的,艾。。。。。。艾琳娜。完全不好,昨天你的伤口才又被撕裂,怎么可能没事啊!”
“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事。爸爸他。。。。。。他的遗体现在安置在哪里?”
无视掉鲁卡的那些话,艾琳娜询问起她父亲的所在地。
“还真是自说自话啊。我想想,你父亲,他应该在城里北边的墓地里。。。。。。哎,你等等我!”
还没听完鲁卡的话,艾琳娜就已经率先走出了旅馆朝着北方而去。
当鲁卡跟上艾琳娜的步伐赶到北边墓地的时候,碰上的是祭司所带领的一队人。在森林里不幸丧命的平民和山贼此时都平等地被放置在墓穴旁,身上覆盖着白布,粗略计算后大概有20多人。而祭司正在为死者祈祷。虽然都是鲁卡所不能理解的话语,但祭司虔诚的身姿和那富有感情的咏唱还是打动了所有人,周边的居民无不动容,人群之中能听到女性微弱的啜泣声。
结束仪式之后,就是由其他男性居民进行的安葬了。艾琳娜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地冲向那堆死者中,在一具皮肤呈现惨白色,肌肉萎缩得宛如被抽干了血液的干瘪尸体面前站住了。虽然之前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看了一眼,但鲁卡还有印象,那是森林中的那个怪物,艾特口中的来访者宿体,也是艾琳娜的父亲。这具尸体的墓穴处于其他城里居民的墓地中,这倒是出乎鲁卡的意料。
鲁卡之所以对这种安排惊讶是有原因的,鲁卡也从葛兰的口中听闻过,被来访者附身过的宿主会被其他人视为如同犯罪者一样的恶人,毕竟在人们的印象之中,被来访者附身的人基本都是走投无路的犯罪者,而他们所带来的只有杀戮和灾难。这类人通常是被人唾弃不会被葬在城里居民的墓地之中的。
“为他祈祷冥福吧,孩子。他是一名伟大的父亲,我们都为他的离去感到伤心。女神大人也会原谅他所犯下的过错,欢迎他成为新的子民的。”
祭司对于在这种地方看到艾琳娜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她走进看着父亲看得出神的艾琳娜轻轻地开口。
“而你,艾琳娜。我们对你遭遇的事情深表遗憾,如果你希望的话,也可以加入到我们神殿里面来,我们欢迎每一个迷途的羔羊。。。。。。”
“谁要去那种地方啊,神什么的,完全就不存在的不是吗!”
用饱含愤怒的语气说出的那句话打断了祭司的话语,艾琳娜站起了身,在周边居民的聚集过来的目光之中跑远了。
“对不起啊,祭司。看来她还没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我们会再来拜访的!”
向祭司和周边的人们鞠了一躬后,鲁卡走到艾琳娜父亲的尸体前默默行了一礼,没等祭司回应,就追赶着快要消失于视野中的栗色长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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