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被传得神通广大的家伙，不过就是庞大集合中的一项，九牛一毛，冰山一角。她们的死亡，就像人体擦破一点皮，掉下几根头发般无关紧要，根本不会给所谓的“塞壬”带来任何实质损失。
原因很简单：
“塞壬”并非一个单纯的个体，也不是由不同个体聚集的组织，而是一个演化海量分支的庞大生命集群。
千千万万的子系统构成“塞壬”，测试者、净化者、观察者正是万千子系统之一。
“塞壬”彼此关系类似蚁群，蚁后统率部落，雌蚁作为后备，雄蚁制造后代，工蚁维持运作，兵蚁负责战斗。人们所见满地的兵蚁，不过只是这系统最基础最末级的细胞。而这些出没最频繁的工兵，竟被人们误以为是“塞壬”的实体。
这种复合体的生命形式非常有效，简直有效到了令人深恶痛绝的地步。
如果只是将子系统一网打尽，没有重创主系统，不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反之，若将支配子系统的主脑彻底击溃，却有子系统的漏网之鱼。子系统苟且偷生后，只要有合适条件，又会死灰复燃为主系统。
只要在短期内，没有将所有存在彻底铲除，“塞壬”就能不断复活，直到能攫取的资源消耗殆尽。
一无所知的人类和舰娘，就是在和恐怖如斯的家伙为敌啊。
伊其然此类判断基于自皇家研究团体内部机密报告，以及自身积累的经验。机密报告里提到很多有关“镜面海域”之类异空间，还有出现其中的塞壬与敌对舰娘。
粗略推算，净化者和测试者都是战斗特化型，而躲在后边的观察者是数据特化型，专为“塞壬”这个庞大集群生命收集信息。
塞壬有过零散的发言，但似乎都没得到应有的重视。一些距离真相很近的猜想，很快埋没在众说纷纭间。
当然，伊其然也没有实际证据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他不过就是作为小人物，有个似曾相识的猜想：
“塞壬”是来做实验的。
它们挑起战火和争端，为的就是观察舰娘在和人类相处中产生的变化。
它们已经能够造出实力超群的舰娘，但心智尤其是人格方面带有缺陷。而碧蓝航线阵营中的舰娘带有明显人格特质，实力还会受到情感的波动。
但实验目的为何？现有资料太过有限，他不得而知，只能做出天马行空的猜测。
情感的波动，战力的影响……
伊其然咂咂嘴。
不会来实验“意念场”这种寻常玩意儿吧？这方面塞壬应该早就拥有了娴熟的技术……
如果单纯制作知情达理的舰娘呢？明明心智魔方技术都有可能是塞壬故意放出的。真若如此，说不定加把劲能尝试下呢……
莫非缺失情感和人格的数据库，不得已用这种方式收集？过于理性的生命体缺失此类能力屡见不鲜，但不会这么巧吧……
总不能是体验一把造物主的**，就把这个世界搅得乱七八糟吧……
……
“喂！你有在听吗？”
责备的语气连同水花声惊醒了深思的伊其然。妮莉斯正鼓着腮帮，将浴池中的水泼到他脚边。
“啊，什么？”
刚刚不小心想得入神，伊其然并未注意妮莉斯发言，匆忙回应。
“指挥官级别的就那么强，那幕后黑手……”
妮莉斯察觉到伊其然依旧吊着几句话，没有完全交代。她显然也注意到这三个家伙不是最终Boss，但绝对想不到背后是如此错综复杂。
这些质朴的误判，并不影响实际结论。
“啊，对。指挥官级别的塞壬个体，一人便可抗衡一大支舰娘军队。至于幕后黑手嘛——”
伊其然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又一次投下了重磅炸弹。
那个凝聚无数子系统的“塞壬”终极形态——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步入了传奇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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