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过去，二人浮夸的动作也随悼词的终止结束。
身着白衣的女性拾起落在地上的枝桠。
半残的紫薇迎风摇曳，支离破碎的花瓣被抛向夜空。
“今日，我与我挚爱的半身于此，高举这象征真爱的母性之花于此……”
白衣女人神情哀伤，凄然真挚的泪水滑落。
理所当然般的白衣男性应声而上。
“安息吧，无辜无畏的亡灵，你的行程并不孤寂，你的希望并不孤单。”
……
二人走近，白衣男人向着三人唯一的长辈搭话。
“我们是远来的旅人误闯至此还请见谅。”
男人风度翩翩上身前倾，跟在后面的女性也欠身行礼。绅士淑女的气质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古老贵族。
赵明芯摇头，涂满鲜红的双手从不再出血的伤口移开。
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污渍或者痕迹，陆枫确认着，仍在一旁的手机都满是血痕。
想着……
可能跟自己一样。
都是泪都不曾流过一滴。
“果然，这是相当糟糕的事态吧？”
赵明芯迎着泛黄的车内灯光端详猩红的双手。
很悲伤吗？
很悲伤吧？
应该去悲伤吗？
应该去悲伤吧？
不知究竟如何，陆枫再怎样拷问内心答案也无从得知，无从知晓。空无一物的内心此刻静的发凉。
刨除环境，眼前只有一具尸体，早上结识的司机的尸体。
说过要帮助自己，帮助过自己的人的尸体。
去回味，去思考……
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陆枫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那具尸体。
很遗憾，除了这点惋惜跟遗憾陆枫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陆枫？”
回过神，陆枫注意到听灯关切的目光，不是太想说话。
做出个不知道是不是够格的笑脸来。
“这样……”
似乎明白了陆枫想要传达的感情，听灯再次看向老师的方向。
就像害怕三人寂寞，直到警笛匆匆而至那对白色的情侣方才离去。
*
*
*
九月三日，星期一
为防止再次迟到，陆枫将闹钟调在了凌晨六点。
至于说提早闹钟时间的结果……
“不行……不能走。”
“喂，刚才是有撞到你了吗？我道歉，现在我赶时间。”
“真是怪呢，跟这开学日期一样的怪呢，明明今天才是星期一，明明现在才六点多一点。”
少女拖着疲惫的上眼皮，上下打量面前的陆枫。
“为什么离非要做个听话的女孩，为什么离非要去听阿段的话。
人类的视角就是那样狭隘。明明有不同寻常的存在徘徊身边却硬要当作不存在，明明瑞依就是因为那施舍的救赎才不被救赎，扎克就是因为世人的浑噩才化身杀人魔的。”
瑞依、扎克，陆枫记得，那是《杀戮天使》的主人公。是寻求救赎的故事。
“喂……”
“真是怪呢，你……”
少女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早起跑步的类型呢。”
“噗……咳咳。”
还以为少女要吐出什么惊人的语言，这种无聊的闹剧陆枫觉得是时候结束了。虽然对迷糊女孩的“奇怪”并不反感。
陆枫不打算再去理会那无聊的梦话，稍微用力拨下少女的手走开。
“就像……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幽会……一样。”
迈开的脚步微顿，陆枫忍住会头的欲望。
确实，那个女孩说的没错。
放弃骑上自行车的原因，就是有些话想跟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谈。
“对不起”之一，或者救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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