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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节

第一章 第二节

“唉……到了,到了。”

失去对时间的关注才发现时间走的格外的快。

难不成时间也跟恋爱一样?

无聊的时候才找人家,也只会郁闷更添矛盾,兴奋时把人晾在一边,人也会不理不睬。

哇!受到当代中学生的过分熏陶连思考方向都变得奇怪了。

“发什么呆,快点下来。别让人家误会咱们学校的学生都这副呆相。”

陆枫想起了车上赵老师糟糕的睡相。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吗?自己就代表全校老师,不顾面子痛快的睡了一觉。

陆枫一脸不满。

“那你找个能代表那群学生的人来不就好了。”

“臭小子敢顶班主任的嘴,有必要用假期让你清楚辅导劳模是怎么来的了。”

哇。恶毒的工作狂,一定是没法正视找不到男朋友的事实才投身于工作不能自拔的。

陆枫服软下车。

“赵老师咱们……。”

见状听灯准备通知出发。

“姑娘等下。”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还未离开的时候,司机宋师傅叫住了听灯。

“姑娘留下看车吧。我正好也要带着小玲去她奶奶家,带路的事就交给我。”

“可以是可以……。”

听灯看向默不作声的陆枫。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陆同学要帮忙的。”

听灯询问的视线让陆枫颇感压力,做出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有什么关系?反正本来也不是你的工作。”

明明有着听灯更为不能拒绝的理由,可陆枫还是选择了“不用在意我”这样的说法。

“……是呢,感觉车子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哈哈~”

听灯有点不好意思的用右手食指抅抅脸颊。

“我会跟着一起下山,会帮忙的。”

听到宋师傅意料之中的发言陆枫还是松了口气,这种力气活,换个中年壮汉也是值得的。

只是宋师傅的体贴让陆枫颇为意外。没有说出“让女孩子受苦是不对的”的恩情陆枫打算记在心里。

“……陆同学,真是抱歉呢。”

“嘛,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吧?本来就是我恬不知耻的说出了连累你的话。”

“不,没有的。就算陆同学不说……总之是我擅自做出的约定。”

比起事件本身更注重约定……天使吗?这个人。

回想起听灯是个人类的事实,和车上那份危险动人的微笑。

陆枫再次说道。

“多亏你,宋师傅才能有空帮忙。啊,虽然更应该感谢的是宋师傅才对。”

“……也是呢。”

陆枫的期待落空。听灯理所当然般的不放在心上,带着不可推脱的坚决,说出意料之外的话。

“请让我做你的同桌。”

大概明白听灯的用意,但还是感觉差点就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

“……这、这种事不该只问我的意见。所以说……。”

“准了。”

赵明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果断的行使了班主任的权力。

“所以说同学们会有怨言的吧?”

“为后辈指明珍贵难得的机遇,是身为师长的职责之一。”赵明芯做出怜悯的样子用哀伤的口吻说“你的话说不定以后就没了呢。”

可能……确实不会有人这样做。虽然是有自己的希望,但这并不是这么值得悲伤的事情吧?请不要随便就可怜别人啊,差点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悲了。

陆枫确认自己精神上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抛开自己的感受,说出顾虑听灯现任同桌的想法只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过,陆枫并不讨厌只有一条选项的选择。

“那就拜托你了。”

“嗯,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告别听灯。

在宋师傅的介绍下陆枫对村子也渐渐有了了解。

合宁村分别位于两山山腰。一山座南,一山朝北。

至于为什么是分别——原来村子人口数不足两千,位居两山山脚,因为两山分别坐南朝北,四季雨水充沛,日照充足。一条小溪自东而西将合宁村从中切开一分为二。

有个过路的老道说两山之间叫“庚申间线”,建于此线的住宅多为阴宅,是大空亡。住在这里则贵者不寿,寿者穷。

老人们为了有更好的未来就以那条小溪为界,搬至两山山腰。

相隔不远不近。

有一点勾起了陆枫的兴趣。

那就是被彻底分开的村子,被叫做一个名字维持着统一,还有着共同的领导者。

人就该是那种稍有机会就会伸张权力的生物。人类拥有着动物界最中用的品质——相当程度的自知之明。

能在地上生存至今,无数大小战争的洗礼。

人们当然比任何都更加清楚。

什么是一个人做不到的,什么事非要借助他人不可。

另外,更重要的。

人类更加清楚,自己的敌人从来不都只有“非人类”这件事。

为了自保,为了获得更多。人在人群中寻找着新的集团。甚至数十人的小学班级都能将这点演绎的淋漓尽致,何况将近千人数的半个村落。照理应该不乏贪婪之人,凭借着自己组建的党派在这与世隔绝的地界,尽情压榨势微力薄之人,过着皇帝般的日子。

就算是最初的掌权者也只能去村子的一边,另一边的居民表现得太过安分守己。

身居两地亦不相离的意义是不是徒有其表?和平的表象下有着怎样的本质?

陆枫摇头。

他对这还太过陌生,仅以片刻听闻就去揣测这百年光景,未免也太过愚蠢。

陆枫看着气势汹汹淌在桥下的河川,怎么也想象不出它曾经的模样。

就算现在也不停的贪食着大地。

宋师傅带着女儿先进村了。

接头的是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的头皮被晒成明晃晃的褐色。

“你们是高华中学的人?”

老人用标准的男中音,标准的普通话发音提出疑问。

赵老师不由正了正身体。

“是的,我是学校的二年级教导主任赵明芯。这家伙是我的学生陆枫。”

赵老师看了眼身边的陆枫。

“你好。”

本来陆枫是想带上“爷爷”的,听见赵老师的“这家伙”时就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再说。

老人的气势也实在对不起那张褶皱的老脸。

也没多说什么,老人就直接带着两人走进村子。

沿着一条还算宽敞的路,陆枫和赵老师留意着路过的一扇扇紧锁的大门。

“这……陆枫,你不觉得有点可怕吗?”

赵明芯说。

“这两边的屋子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哦。”

看来赵老师是没听见车上的对话。

“嗯,是啊。”

“对吧,我就觉得。大上午的,烈日当空,鳞次栉比。”

赵老师吞了口唾沫。

“就是……没个人气儿。”

被这么一说,陆枫也觉背脊发凉。

不禁四下看了两眼。

陆枫不知道村子占地有多少平方。如果房子的密度以沿途所见为基准。确实,鳞次栉比说的没错

一家接着一家,规格几乎一致,想来是有着十分统一的规定。

半人高的院墙,让人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里头的一切。

蒲扇、板凳、和放在角落的碗筷。上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泥土。

让人轻易的就能想象到人们的生活。孩子们聚在一起各种游戏,大人们就坐在椅子上隔着矮墙聊天。

是啊,何等悠闲,何等安逸……何等孤寂。

明明这么多人,可陆枫还是觉得寂寞。

这么多的寂寞。

没过多久。

来到了一侧的林地,这里有百棵以上的紫薇和数不清的其他类型树木,一片接着一片。各种根部被打包好的种树靠在一边放着,应该过不久就会被人带走。顾客也应该不只有高华中学一家。

整个林地规模不小,曾经大隐于世的国度也随时代进步了呢。陆枫看着如此落英缤纷的景象。

紫薇花期是六月到九月,显然是离花败没多长时间了。

“可惜。”

陆枫脱口而出。

“怎么?是替不能欣赏的听灯可惜吗。”

“……”

“那孩子是不是超级棒的?有没有打算出手?”

班主任好歹要记住基本的校规啊。陆枫同样无视脱线的发问。

“不看着也没关系的吧?”

“……毕竟是车主的要求。”

说到底人这一生都不知道要错过多少,或许山脚小憩的时光意外的不赖,错过的是自己也说不准。

“对了……老师,有听字这个姓吗?”

“很在意吗?有也不奇怪的吧?”

“……也对。”

“不过……听灯父母没有姓听的。”

“那到底……”

“怎么样?要不自己去问个清楚?”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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