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人的葬礼,这一刻变成了两个。
明明扑街浑身是伤的少年还不知疲倦地为那个死去的神父,在礼堂的外面挖了一个坑埋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东西没有什么用,那些所谓的神,在这个世界怎么放肆发疯都能摆平一切,就像自己在七年犯下了是人不可饶恕的罪行,仅仅因为自己是他们口中的钥匙,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结束了。
放下了满是泥泞的铲子,背依靠在了门边,少年没有再一次进入了礼堂,选择了离开,仅仅在放下了一束白菊花后。
没人愿意多看自己的偶像悲凉的样子。嗯。
他,苗志远,是他苗响的偶像,从他知道他的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后,虽然中途他讨厌过他,但是最后在不断接近后才发现他的伟大。
没有一样的东西能永恒的,所谓的永远是多久?
他自己的爷爷给了他答案。
——至死不渝,我的死不是终点,你的结束才是我对你的爱凋零的那一刻。
一个友人的拥护,贯穿五百个春秋,从飒爽英姿的少年,到如今棺木里的老人,胸口上是刺眼的伤口。
他依旧能始终如一像他的那一句:“候,我一直在你的身后。”
伟大,是少年对自己爷爷的人生最好的诠释,能目睹一次次的悲剧没有后退,然而他做不到。
对,仅仅是一年的时间都做不到。
——再杀死一次那个女孩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爱配不上她给予的。
那么,只有悔恨地离开,他选择了放手。
十七岁的少年,岁月最后任性的时节,有了更加合适自己平淡的爱,他想为何不放弃那高不可攀的圣女呢?
自私?嗯,他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他竭力去弥补了都做不到,去让他笑起来,那么......还不如杀死她吧,一绝后患便没有了心头的刺,圣女也希望自己能这样活下去,让自己笑下去不是吗?
“候,对不起......”
“我只会对不起了......”
按下了自爆键的少年,选择了平淡的人生。
——他所希望的,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去到那里。
公主抱着少女,缓缓让地平线吞噬的少年,能做的不过不断无力地为自己的无能哭泣着。
......
(二)
又是平淡的一年,他的生活越来越滋润。
关于只有苗响和叶珊珊两个人的生活,哪怕她已经从那个女神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命只能活到18岁那一年,哪怕少年知道自己一年后又要再一次遇见那个女神领取自己的死亡。
默默不语的沉默,两人之间怀着自己的秘密,微笑的活下去。
“活在当下,活好每一刻,不是最重要嘛?干嘛想这么多遥远不可知的未来啊!”
被学弟学妹问道为何他们能拍拖如此之久都如此缠绵,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
(三)
或许这已经是结束了,假如,没有他的出现的话。
但是这一个故事就像时间一样,永远没有落幕,只有新的开始。
一年后的春天,他们的高三,他们的成年礼,他们的再相遇。
悲剧?喜剧?
结局早已定,一切都是人为的看法才有悲喜之分。
在时间的面前,一切都是平淡,故事翻过去的一页罢了。
(四)
“放开我啊!你们想干什么!”
一年后的开学,苗响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尖子班的学生们!对,不是一个,是一群!一群尖子生绑架自己到一个无人的课室!
而且还以五花大绑的方式束缚在一张椅子......
面对比自己文科生还要高大上一个头的精英理科班班长欧米茄的质问,少年一头雾水。
“你知道他是谁吗?”
大汉班长指着自己手机屏幕的一个萌妹问道。
不认识,这是少年的第一反应,连眼熟的程度都没有。
“不认识啊!”老实巴交的回答。
他的脑海里,自己确实除了叶珊珊这个大美人之外,他可没有幸认识到这种美丽程度的女生。
嗯,全方面制霸叶珊珊,气质也是任何男生都拒绝不了的天然呆萌气质,可爱的黑色鸭舌帽还配上个犯规的黑色猫耳,哈韩风宽大男装,缺少了扣着铁链的野性,却穿出了少女风的女孩,小粉舌添棒棒糖这种必杀技,有哪个男人能拒绝!
不可能有!哪怕连自己这个有了大美女当女朋友的人都不愿意承认。
只是自己不认识她这个事实必须承认,他实在不认识......
仅剩右眼的少年看到那些听到自己回答的精英理科生要生吃自己的样子,他相当的明白自己等会的下场。
他认命地合上了眼睛......
“阿门保佑......”
“啪!”
“啊!别打脸!”
“啪啪啪啪!”
......
(五)
关于少年不认识女孩这个事实,事后他后悔了。
嗯,坚持了一年的信念视乎在那一刻崩塌了。
哪怕是相见,他的心里没有了她,也没有认出来自己曾经所爱的人。
毕竟,在他的心里面,她的存在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女孩。
——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屁颠颠的矮个子,那头乌黑美丽的及腰长发,永远比自己身子要长的白袍裙摆拖在地上,**的小脚丫哒哒,奔跑的小碎步。
——美得不可方物的金色猫曈,里面似乎燃着希望的火焰,会眯起成为最美的月牙对着他微笑着。
——踮起脚尖的女孩,樱唇微笑,轻轻低语呼唤着他的名字。
“哥哥!”
绝对不是现在眼前这一位一五米,接近一米六左右,浑身满是色气,会刻意卖萌,S型叉腰,嘴刁棒棒糖,竖着马尾,单指着自己的脸,黑色的美目却是带着泪花,口齿不清撩拨着他大笑的女孩。
“噗!哈哈哈哈!”
“苗候哦~”
苗候?呵呵呵。
那一刻,连少年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嘴角掀起了一道肉眼难见的弧度。
然后是某人心碎幻灭的破碎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六)
这是一个千古的难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你选择爱你的?还是你爱的?
爱你的,幸福别人给予的。绵绵泉水细流,若君不怨,天长地久,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你爱的,自己所追求的幸福。每日殚精竭虑地思考着她的笑如何才能高挂在唇间,君一笑,一回眸,便是世界。
那么还没有厌倦的被爱,与不可高攀的献爱,前者是浸泡在糖罐,后者是炼狱里的一抹凉意。
他犹豫了。
只是,手与身体替他做出了选择。
——一张入部申请书递到了那个外貌已经不熟悉的女孩的面前。
“签了他入部,猫。”
他没想过自己能发出如此冷淡的声音。
只是,他仅剩的右眼里,只看到了那个哭着签下名字的女孩。
——啊,果然,我这样的人没办法给她幸福。
所以面对叶珊珊的责备,他不急不躁地说上了那一句话。
“你重要?还是她重要?”
呵呵呵,很完美的排除法。
......
(七)
叶珊珊去追了,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友去追了。
无论是什么情况,他这个选项都是有问题的。
嗯,而且还是相当有问题的那一种。
既然选择放弃候,她就不应该让珊珊去追,不理不问,都等到叶珊珊18岁诅咒将要发作的时候,让候无比善良的自己去献祭的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样,多情的珊珊就不会对那个被自己放弃的候多情,就不会有任何羁绊的产生,一切都会顺利起来。
啊,道理苗响自己都懂。
只是,独自一人坐在了社团部舍的椅子上的少年,望着两名少女离去的走廊,夕阳的斜斜落入,他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拳头紧紧的握住。
为什么呢?少年再一次问向了自己。
没能得出答案的少年,迷茫萦绕在了心头,一直规避的答案,他的身影缓缓地被斜阳下的黑影吞噬着。
......
(八)
一张突如其来的分手信,让那个少年手足无措。
叶珊珊责怪自己对待苗候的冷漠,让她产生了对自己的失望。
他不懂,明明这是为少女好啊,为什么少女会拒绝了自己?
人不应该都是自私的吗?他自私有错吗?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再一次爱上那个猫儿女孩,被一次次地伤害,哪怕不是那个女孩自愿的。
或许那就是命,苗响和苗候,就是两只浑身是刺的豪猪,他们是无法彼此拥抱的,即使再用力再努力去拥抱,最后都是两个人不断的受伤。
那样的爱有价值吗?为什么少女不懂他?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唯一救命稻草!
疯狂的手,失去的理智,一片片超长的道歉信,不断地从那个少年的手里撰写出来,只是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做,他没有退路,这一次不可以逃避。
——他很清晰地记得那个女神一年前对他说的话。
“这一次,再逃的话,一切都会完蛋,哪怕是神也不例外。”
团灭结局......
他觉得自己至少要保住那小小的幸福,那个和他在一起,七年下来都能每天快快乐乐笑着的少女。
在一起,一定要在一起。
少年不断默念着,那个没有主语的句子......
对,在一起,到底谁和谁?
......
(八)
然后,最后的当头一棒。
拿着道歉信的他,以为一切都能像七年前一样,只要他道歉就能得到那个少女的原谅。
满心欢喜的他,来到了他与她一同度过了七年时光的小茅屋。
只是,他没想到过会这样......
少女病了,嗯,他看得出,毕竟,七年下来,女孩一旦病起来,脸通红的可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一般来说的话,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对,七年下来都该这样的!
然而......
竹林间,桃花树下,伊人的,是那个猫耳女孩公主抱起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少年手上的道歉信,缓缓地从手里面滑落。
“啪嗒”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
(九)
黑猫乃不详者。
啊,对,他想起了那个美丽动人的女孩,是自己弟弟的事实。
——自己所爱的人一脸绯红的在自己弟弟的怀里,也是事实。
呵呵......
和他在一起的人,有哪一个是善终的啊?
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个的人影。
——自己逝去的奶奶,胸口挂着老大伤疤的爷爷,左眼隐隐作痛的自己!
对,不可以让珊珊也得到一样的下场。
呵呵呵呵呵!
对!不可以!不可以!那是我最后的幸福!
“妖孽!放下珊珊!”
少年喊了那个女孩一聲妖孽......
抽出了自己爷爷给他留下的四张道符。
他已经看到不到那对金色的眸子里,那溢出的泪花与爱意。
“嗯,好的,哥哥。”
猫儿女孩依旧温柔的回答,她的身子毫不犹豫地撞上了那一張張在自己龟速一样的道符,仍由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见了,哥哥~!”
她如了少年的愿消失在了苗响的眼里,不再回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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