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接近半个废墟的医院,仰起头的少年,手里的珠子,耀眼的白光,宛如饕餮巨兽一般吞噬了苗响视线里的一切。
甚至连同他的身影也不例外。
少年的最后那一刻,是自己身子的蜷缩将咬在他脖子上的女孩拥了自己的怀里,默念着那一句话。
“之前的愿望不算!不能算数!不能算数!绝对不能!”
“——让候她忘记......姗姗和……不,让她忘记自己想要忘记的一切吧……”
白光消失,核聚变一般将空间扭曲到了一起,然后如花一般炸裂了开来.......
......
(二)
“前面的少年,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的手枪,然后双手抱头蹲下,投降!”
是扩音器的声音。
宛如石化了一般的少年被纳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呆滞之中拉了回来。
扬起的头看着不再是纯白色的天,再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视线落在了上面。 没有能拥抱着那个女孩,他记忆里的最后一个明明是蜷缩在一起将那个猫耳女孩拥抱在怀里。现在,满是伤疤的手,空荡荡,除了握住那一把左轮之外空无一物……
自己爱着的人,正穿着和他记忆里相违背的白色连衣裙躺在不得地方……
——女孩的四肢,被少年亲手炸掉的四肢神奇地回来了,但是致命的那几道枪口还在,左胸口的窟窿,和眉心的小洞额头上的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得脸,没能看得清她的死状……
嗯,死状,因为……
——那躺在碎石瓦砾上的猫耳女孩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呼吸。
最后他的无神的眼瞭望着这宛如末日一般的世界,二十余层高大医院主楼二十楼已经落下成为了地上的碎石,夹杂着各种的碎尸烂肉周围是包围的警车,扎眼的红蓝闪灯,带着浓烈硝烟味的冲锋枪,枪口本该对准是犯人。
此刻,对准的,正是那个抬头望着天空的少年。
他迷茫的眼看着这一切,想起了该想起的东西。
——哦,对。酿成这一场血流成河的惨剧就是他自己,假如那时候在天台自己拦住自己的妹妹的话,那么,医院里就不会有无辜遭殃的病人,也不会有路边被碎石的警车,也不会有自己奶奶的死亡……
更不会自己的双手沾满了女孩的血……
“啪啦……”
左轮的落下,在碎石地上敲出了响亮的声音。
他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心如死灰的微笑。
“请……逮捕我吧。”
龙草的药效逝去,没有本来的痉挛,有的是右的视力的急剧下降,还有那本来锻炼过的健硕四肢萎靡了起来不再拥有握拳的力气。
——失去的左眼一片黑暗。
冰冷的手铐狠狠地锁起了那满是鲜血的手。
(三)
摇摇晃晃的囚车,戴在少年手腕上的镣铐发出“铃铃铃”声响
白色的烟雾,从坐在少年隔壁的周局长嘴角叼着的卷烟里冒出,一张一合的龟裂嘴唇,说着最疼惜的话。
“傻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坦白的话,周叔叔我也帮不到你……”
没有回话,那个自从被逮捕到后就一直低着头的少年根本没有回话,和最初他见面的活泼家伙完全是两个人。
也是……在那样一副修罗炼狱的案发现场存活下来,哪有人的心智还能如之前一样单纯,何况他是最天真,最容易改变的年纪,人生的豆蔻年华。
周局长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想着该怎样向自己的那位老友交代他儿子的现状,不过,那坐在角落的少年却在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情。
少年的视线一直透过铁窗,瞄着车窗下完了雪的晴天,他在祈祷着他最后的希望。
——那个向白光许下的愿到底是哪个……
他的身体不断在打着寒颤,问了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
“叔叔,人死了…..是不是什么罪孽都没有了?”
“傻孩子!别想着自杀!你还年轻!好好说话!”
“不,叔叔,我没打算要死……我在想……那个犯人,那个酿成这个惨剧的犯人,他死了是不是什么罪都没有了?”
“法定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他死后,在地狱良心一样要遭谴责的。”
“那么我亲手枪决了他,是不是至少为他帮他减轻了负担,在世的……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
没有立刻的回答,只有周局长那不在抽的烟,灰色的烟头落在了冰冷的车位夹板上。
“错误犯下了就没法变了……伤痕一定带着,知道吗?小响…….弥补不过是无用的恳求,恳求被你犯下过错的人的原谅,假如你脸恳求都不愿意去做,那么……错误的痕迹只会越放越大……”
话毕,听完的少年嘴角咧起了难看的微笑。
“这样的啊……”
……
(四)
囚车停在了路中央,少年等到了他的答案。
打开了的囚车后尾的铁门,他落魄的脸呆滞的眼,望到同样和他落魄的人。
——破天散发遮住了他以往英气十足的脸,以前连灰尘都没有的黄色道袍如今四处都是烤焦了的破洞,左手仿造人皮的机械手臂,现在也只剩下了一般外面是裸露的电线。
“哟。”
大概……这是连少年都没有想到的开场白。
“恩,爷爷。”
依着车门的青年,外面是被打晕东倒西歪的警卫包括那个周叔叔。只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对话,只有两对同样落魄神情的双眼在对视着。
还带着泪痕红肿的眼望着那对一边已经永远的合上,另一边也只能眯起来的眸子。
青年的声音是意外的带着哽咽。
“谢谢,你就救下了纳,响。”
“我没有救下他,我…..贪生怕死,毙了她而已……”
“你又在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纳活下,还需要正正经经的身份,他这一死,罪名就没了,还有你觉得纳有可能这么简单的死了吗?我和你爸做到了,你的工作也做到了。”
黄袍青年抬了他的满是血迹右手,上面挂着一条木质的项链。
“剩下的,交给我们好了……”
“还有……我和候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了,我听到了你的许愿了,我会还你平常的人生……”
他走了,宛如从来没有来过,他问他,是否消掉他这一段记忆。
少年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这样回答的。
“请别再杀我一遍了,好吗?够了!”
他许下的愿望,最终视乎实现的是…….
——不想死,只想回到了平常的生活里。
……
(五)
心存幻想的少年再一次被他的自欺欺人所毁灭。
已经是囚衣加身的他,站在了法庭的审讯台上,铁窗成为了他视线里的一切,因为他送看到了一切只能从冰冷的缝隙里偷窥着。
对,他想要这样的结果,被责备的结果。
——他的良心在谴责着他,他不愿意只有一个人的苟活,他的善良告诉他需要惩罚。
只是,愿望已经许下,时间指只会前进,从来就没有倒退过。
“砰!”
代表着正义的木槌在法官庭上的木枕上敲响,带着假发的法官,推了推自己那带着黄斑的老花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稿子,意外的如虹锺般的朗声读出了关于少年的审判。
“镰刀锤子天朝国高级法院,10086案件审讯结果,被告人苗响,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无论是陪审团,还是后面的听众,都是雷鸣一般的欢庆着,少年的父亲,那个在外人眼里的霸道总裁,像个小孩一样捂着自己的脸在嚎啕大哭,,那个陪伴着他的天才女孩,意外的淡定,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她只是默默地握在手里的瓶子放入了自己的包包里,明眼人都知道那些都是医院里的危险用品,大概….拿来劫狱的。少年的同学无一例外的到场,男的尽是脱衣欢庆,女的都相拥而泣。
恩,没有人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缘极好的少年会是罪人,而他被判无罪也是社会舆论与媒体所希望的结果。
只是这一片欢庆的海洋里,有一个人不开心。
对,就是那个坐在那个铁窗里的少年,他呆滞的看着那人潮满满欢庆着的听众席上,那一个空着座位,那是留给女孩的席位。
——空荡荡。
“哥哥,无罪真好。”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身影,也看到了那座位上,双手撑着自己下巴,为自己无罪的消息微笑着的猫耳女孩。
少年紧要的牙关,握拳的双手拧出了淡淡的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敲响了铁窗的珠子,在法庭里弄出了响亮的违和吼声。
“一点都不好!我有罪啊!听不到吗?都说我有罪啊!”
……
(六)
“雷猴(你好)?司机,唔该黎(麻烦你)去香湾青山精神病院。”
一个相当年轻的少女,穿着不是她这个年纪能穿得白大褂,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踉踉跄跄坐上了一台出租车上。
本地的香湾人,听到了那蹩脚的粤语,不禁笑了笑,头都不用回就知道了自己这一次的客人来自哪里。
“呵呵,小姐。说普通话就就可以了,我会讲的。你们大陆人的粤语真蹩脚,听得很不舒服,对,怎么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啊?你们现在大陆很流行coser play吗?你在扮演医生?”
坐在后排的少女表情稍稍有些不悦,她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证明放在了前排的司机面前。
“大叔!我可是医生!国家承认的医生!不是coser!还有我已经从医整整八年了!别小瞧我们大陆人,虽然我粤语是很蹩脚……”
“呵呵,还真的啊……小姑娘厉害啊……是大叔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没小瞧你们大陆人,只是很好奇有人会穿着白大褂上街,想问问而已,对了,小姑娘,你去青山是给人治病吗?大老远的,从汴梁跑到香湾啊。”
“呃……我治不好他,我只是来探病的,还有给那个笨蛋带一些他要的古籍而已,恩,就是苦力……”
“哇…..这么厉害,谁这么狠心让你这个漂亮的姑娘给他当搬运工啊,真不愧是神经病啊!”
“呵呵,他才不是神经病,虽然在外界看来他是神经病,对了,他就是一个月前,那个在那场血色屠杀里唯一幸存的少年,最后又在法庭里发疯袭击法官的笨蛋……”
顿时,出租车里一片安静,在数秒后,爆发出了司机的吼叫。
“丢雷啊!(**啊!)裹个(那个)白痴仔企(在)青山?!猛料哦!”
……
作者闲谈:啊啊啊啊!要死了!回了躺老家和奶奶团聚,TMD果然农村没网络,找台电脑都难QAQ......终于能更新了,下一章就是第三卷的完结。
好吧,锅是思念的,明天思念会自动自觉地把之前说假期完结第三卷的话好好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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