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医院的走廊里由那个幼女的鬼魂引发出来的冲天光柱,消失后,坍塌的地面是一个天坑,或者一个没有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散发出来着幼女和女神的气息。
只是那里却成了绝缘之所,任谁都无法靠近的禁忌之地。
呆滞的猫耳女孩,赤色的瞳孔望着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红袍少女被吸入黑洞之后,不再理会自己身后墙壁里的少年,一步一酿跄的不稳脚步,走向那个无尽的深渊。
颤抖着两片樱色嘴唇,带着颤音的呼唤。
“孽......孽姐姐.....?你在的吧?你是在的吧!你现在可是纳唯一的亲人,你出来啊!你走了.....你走了!纳又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孽姐姐!你出来!从洞里面出来啊!纳不想要一个!纳不要啊!”
寂静的走廊,塌方的天花,落下的碎石,恸哭带着的咆哮,被黑洞散发出来的雷电,靠近就被击飞的女孩,瘫坐在地上身子,小孩一样的闹别扭。
只是,她不在乎,一次次地靠近,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瘪嘴的抽搐着粉鼻里的鼻涕,跪倒在黑洞边上,小手的伸出,又是一次雷电的击飞。
“好痛!孽姐姐!纳好痛,你还不出来吗?!”
她的苦苦哀求,却没能换来自己等候的身影。
只是人总不可以是孤单的,因为每一条生命与存在就是世界这个面的一个点,而面的形成就是点的组成,人不可能是永远的孤独,因为联系是无形的,或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总有着爱着你,思念着你的人。
而女孩的孤单,不远处就有着深爱着他的人。只是她并没有回头而已。
“候,你不是还有.....我吗?”
来自走廊的尽头另一端,镶嵌在墙壁里的男声,而声音的主人,那是一张相当凄惨的脸,脸青鼻肿,左边还是横流着的鲜血,裂开的苍白嘴唇还是笑这的弧度,仅仅因为他以为她需要她。
“哥,一直在你的身边......哪怕你在不在乎。”
相当漂亮的话,但是对于听者来说,却无疑是最辛辣的嘲讽。
——因为她是没有记忆之人,在她耳里不过是一句没有一句的疯人疯语,她凭什么去相信一个害怕自己又伤害过自己的人?
她能依赖的就是她睁开眼第一次看到人影,红袍少女对他的好,一直相依随行,哪怕知道自己是恶魔一般的不详黑猫存在,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身边的人对自己的态度,虚伪的少年是害怕中带着畏畏缩缩的痛爱,而红袍少女,却是宛如窒息一般的浓烈爱意与保护欲。
她要选择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还是害怕着自己的人?
答案是显然的,更重要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哥哥,那个一直在她脑海里面定义模模糊糊的词汇。
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一个用着美食诱惑过她的家伙,他的所在所为只有让她感到了疼痛,刀子的刺伤,挖坟的苦力,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看待自己如怪物一样的眼神。
——他说他是她的哥哥,却没有任何的依据,她的模糊记忆里叫哥哥的人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孩,会疼她,甚至想要保护她。
——而不是现在这个害怕着自己的少年,那个女孩是他带来的,因为他认识那个鬼魂女孩,还喊她奶奶,也就是说是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了自己的唯一可以依靠的红袍少女。
“闭嘴!你这个伪善者!你再装作是我的哥哥了!你有什么证据!人类!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还不让纳吃饱,让纳去工作!现在还想夺走纳唯一活下的依靠,你给我闭嘴!你个骗子!”
盛怒,炸毛的竖起猫耳,她的龇牙咧嘴,小手露出了锋利的尖爪,飞扑的身影,来到了那少年的墙壁面前。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对准了呆滞的少年脑袋。
之后,“轰隆!”又是坍塌的声音,那个女孩的急诊室完全的被毁坏了,镶嵌着少年的墙壁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石,碎石的下面是一滩滩的血迹,还有只露出半个身子少年,他的面朝下,不再有呼吸......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接近半废墟的医院,揣着粗气的猫耳女孩,垂下的小手滴着血,那个少年的血.....
而她滴着血的指甲里是一小片的肉,来自人类的眼球
她办到了,她刚刚盛怒之下,下挥的爪子,似乎将她一只想要的少年那对明亮的左眼,弄下来一大半部分。
望着指甲里面带着血迹的白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没有任何的高兴,相反,她的心跳越来越狂,特别是在看着那些白肉。
想吐,憋不住,她半跪在了地上,将之前吃得人肉,悉数地吐了出来。
饿了,因为吃得又完全地吐了。
混沌的脑子告诉她自己必须去觅食,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后,就有着一块美味无穷的人肉,那个被压在巨石下、接近死去了的少年。
不想吃,不,绝对不可以吃。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她的身子开始发热,神志开始模糊。
必须去觅食,对,必须去!
嗯,之前孽说过了,医院的人类已经被催眠了,没有她的法术他们是不会醒来的,对,那样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吃人了。
还是......孽对自己最好,她是这样想的。
只是向前踏出的一步,后脚跟却被一股不大的力量被拉住了。
迷迷糊糊地赤色瞳孔回眸看到了自己的后脚跟上,是一个带着血颤抖的大手.......
“哥哥.....我.....说过的......无论怎么样.....都会阻止你的......”
“包庇......并不等于......纵容!”
“你不是.....说过吗?选项.....不仅是一个......为什么就不允许我害怕你......又爱着你.......?”
“这就是......你要的证明.....我作为哥哥的证明......”
“但是你先给于我问题的答案,我再给你我是你哥哥的证明。”
“杀人开心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女孩听不懂少年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了。
“不开心,特别是第一次,很难过,但是之后就麻木了,纳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有人陪的生活而已,能好好吃饱,能和别人好好聊天,一起普普通通的活下去而已。”
只是女孩给予了少年答案,少年却没有给予她回答,她除了看到少年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跟就没有别的东西,那么他又何来证明是自己的哥哥?
“大骗子!”
她的再一次大声咆哮,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受骗了。
所以这一次,女孩决定了,她不再防水。
她的后脚跟轻轻一甩就弄掉了那没有多少力气的大手,她的转身,这一次小脚的抬起,缓缓地脱下了少年用毛巾为她做的简单鞋套,**的小脚对准了他的脑袋。
只是在少女拖下鞋套的那一刻,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甩开少年的那一只手,却伸到了一块碎石的下面,然后抽出了一样银色的东西。
“嘭!”
响亮的声音贯彻了整个走廊......
.......
(二)
其实,那一刻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失败。
一句“哥,一直在你的身边啊......”
她却生气了,嗯,相当的生气,张开的樱唇,尖锐的虎牙,露出的锋利妖爪,她愤怒的咆哮。
“凭什么你是我的哥哥!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呢!.......”
之后的话,少年什么都听不清了,嗯,听不清了,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在了这一句话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哥哥身份还有证明,他以为那是天生赋予的称谓为什么要证明?没想过,对,他没想过。
他也没有想过现在自己的妹妹,可是认不出自己,自己又有凭什么资格去命令去指示自己的妹妹呢?
呵呵,少年笑了,无声的笑了,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对,他一直以为哥哥就是一个对自己妹妹好就行的职责,只是,那是误区,以她妹妹承认自己为哥哥的前提下,他才有资格去疼爱与用自己的心去撺掇少女的心。
但是,现在的自己没有得到她的承认却擅自靠近了她那满是防备的心,撺掇她的心意,还误以为了她缺少的是爱,是疼爱。
其实,什么都不是,女孩那一刻她不缺少是爱,她缺少的是一个人,有勇气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她是谁......
连自我都不清楚是谁,又何来谈的别一切东西呢?
何况自己还自大的以为对她好了,就能以哥哥的名义去阻止自己的妹妹。
真是大错特错了.....
她需要的是,自己证明着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她哥哥的身份。
那么自己该怎么样证明自己是她的哥哥呢?
很简单不再用嘴巴,就行了,嗯,之前的自己就是因为说太多,没有做太多,所以一切才蹦坏的。
那么......
少年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但是头上却等不及他回答了,碎石落下了......
他能做的不过是,近一个哥哥该有的职责,该尽的职责,哪怕还是多余的呐喊。
“苗候,小心!”
他却忘记了自己,自己的立场,又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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