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如同地狱的歌声，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大地再次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攻击，整个地面就如同被撕裂的白纸一样，**干净净的分解了。
那种感觉，好像是有谁在把大地当成水果拼盘一样在轻松切割，坚硬的岩石，厚重的土层，在某种不可阻挡的力量面前如同新鲜的水果一样爽快的被切开。
“咔！咔！”在乐正言所在位置的两边，两道巨大的深渊交叉着封锁掉了她所有的退路。
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正慢慢从刚才爆炸的中心，那个巨大到几乎看不到底的大坑中走出来。
“嗒！”很轻巧的脚步声，但是在乐正言的耳中，这却是如同死神般的脚步声。
“咔吧……”面具话落，摔碎了一角。
乐正言半跪在地上，伸出发抖的手，试着捡起面具……
眼前的事物已经开始模糊了，算了，先把面具收好……
一次……两次……三次……
捡起面具，收进储物戒指里……
“唔……咳……”鲜血的血液从乐正言的嘴角落下。
将身体胡乱的用到这个地步，哪怕主神的攻击还没到，他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四肢好像变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从神经末端传来的痛苦，早就到了一个不可承受的极限，能像现在这样还勉强的半跪着而没有倒下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就是他的最后了吗？
“嗯……咳……”更多的鲜血从手腕，身体各处流出。仿佛全身都撕裂开一般的痛苦席卷了全身，这是他自己造成的结果。
过于强迫自己，甚至将力量提升到本身完全无法承受的结果就是这样，麻痹效果消失后，本来应该属于他身体的痛苦自然会回来。
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遥远天空中的雷声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眼中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口中铁锈般的味道越来越浓。
“嘎！”伴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一大口鲜血不由自主的从口中溢出，落到地上，染红了被火焰灼烧过的大地。
这就是他的极限了吗？
哪怕豁出一切，毁灭的全力一击，也没办法真正给他的对手造成真正的伤害。
战斗，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绝不，只要手还能动，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她就要继续战斗下去！
战斗啊！
乐正言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无意识的伸开，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抓住那件已经不存在的武器……被此世之恶保护的武器，虽然变成了刀，但是本质没变……
“在哪……武器，在哪……”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乐正言的话很单纯，并不是充满杀意的语言。
只是，单纯的，一心一意的，想要自己的武器，那把应该已经不存在了的武器。
在乐正言已经开始模糊的意识中，确实有感觉到那把武器的存在。
但是已经看不清楚面前风景的他，不会知道，那把剑，已经在他的最后一击中爆碎成了无数的碎片，零零星星的散落在被火焰烧焦的大地之上。
“……”已经看不清楚的乐正言张开自己的手，想像以前一样召唤自己的武器。
但是，这一次，她身体一部分的剑没能再回应她的呼唤。
准确的来说，是回不来，已经彻底崩碎掉的这把武器，已经没有了作为武器的能力，只留下了依然残留着乐正言气息的一些碎片而已。
“哈……啊……”
身体好痛。
痛到连站着也觉得辛苦，但是乐正言依然执着的召唤着自己的武器，那把只属于他的剑。
到了现在，胜利，还是失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剩下的，只是战斗到最后的执着，绝对不想就这样倒下的坚持。
所以，她想要武器，想要再握住那把熟悉的剑。
“……”在乐正言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抗着那把深红色长戟的主神停住了脚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他那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对面乐正言狼狈不堪的身影。
在那个倒影里，乐正言的双眼中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身躯轻轻的颤抖着。
但是却坚持着站在主神的面前。
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
“武器……”
“武器在……”
“哪里……”
尽管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东西，连站着都耗尽了全部的力量，但是乐正言依然渴望着武器，渴望着属于自己的，最后的……
“咔！”从身体的里面，传来了什么断裂开来的声音，好像是哪里的骨头断掉了。
大概是因为先前使出最后攻击的时候产生的后遗症吧。
“呃啊……咳……”身体某部分崩溃了的感觉让本来就伤痕累累的乐正言全身猛烈的一颤。
但是某种意志让他坚持着没有倒下去，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手，召唤着自己失去了的武器。
武器……
他的武器……
白色的长剑……
存在于幻想中，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长剑……
名字是——
啊，一直都是在使用，压根就没有去给它取名字，做它的主人，真是失败啊……
仿佛感受到了乐正言那绝望般的呼唤，细小的光芒在乐正言的手中闪烁，一点一点的。
但是，那不是武器，而是碎片。
属于长剑的碎片，不可能用来作任何战斗的残骸。
“？”感受到自己手中出现的东西，乐正言笑了。
啊，还真像啊。
只剩下一点点碎片的武器，和只剩下站着的力气的她，是多么的相象啊。
手指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用力的抓住那块细小的碎片，这已经是她剩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因为他的乱来，幻想已经破碎，一切仿佛没有意义了。
不过，没有后悔。
刚才的那一击，确实是他有生以来最强的一击，汇聚了他和它全部力量的一击。
“哈……哈……”乐正言露出了不知道是愉快还是洒脱的笑容，握住最后残骸的手用力的横在自己的身前。
他已经连用两只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这种状态，不用说去攻击主神，恐怕连接下他的一击都是奢望吧。
“……”看着这样的乐正言，主神毫不犹豫的将长戟贯穿乐正言的胸口，“你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做的，够多了。”
闯进神位面，弑杀了几百个实力不等的主神，几万个红名穿越者，还把神位面的世界屏障撕开一个大口子……
乐正言做的，的确够多了。
……
足够了吗？
够了，足够了……
真的吗？
假的。
怎么可能足够呢？
老子还没有杀够呢……
……
乐正言嘴唇动了动。
只有近在咫尺的主神才能听见——
“这个灵魂，还真是狼狈不堪啊……”
乐正言抬头，血色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主神立刻远离了乐正言。
“躲开了?”乐正言歪头，白色的长发变回黑色。
“看来，还能战斗。”主神的表情和语气依旧没有太多变动。
“抱歉，耽误了你那么多时间，虽说夺取控制权需要时间。”乐正言抬手，白色长剑的残骸被此世之恶包裹，一把黑色的逆刃刀出现在他手里。
“……”主神站在原地，等着乐正言往下说。
“嗯……睡了太久，忘了怎么杀人了。”乐正言挥了挥手里的逆刃刀，“心灵第一次破碎，让我变成了我们，然后心灵愈合，我睡着了。现在，心灵二次破碎，我就醒了，真不知道，灵魂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心……好像死了诶。”
话虽如此，但是乐正言仿佛在陈诉别人的事情一样，满脸不在意，鲜红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是?”
“嘛……叫我乐正言好了，算是最不在意自己的乐正言吧。”乐正言耸耸肩，然后握紧逆刃刀，冲向主神。
心灵代表着一个人的完整，现在，乐正言的心已经死了。代表善良的灵魂已经伤痕累累了，修复不知道要多久。所以，能战斗、还有能力行动的，只有“身体”了。
深红色的长戟化为风，化为影，化为致命的裁决，贯穿大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向乐正言砍来。
一如既往的不可预测，一如既往的强大，并且再也没有了攻击范围的限制，只要被这把长戟锁定的猎物，哪怕瞬间闪现到千米之外也无法逃过它的杀戮。
清脆的刀鸣声中，逆刃刀展现出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华丽姿态挡在了红色长戟的面前。
屏障已经被乐正言毁了，现在，两人的对战余波，没有任何东西阻挡。
周围的一切被瞬间移平。
第一道黑光被主神击碎，乐正言瞬间就施展出了第二道，第三道……第一万道，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
深红色的闪光连续闪现，主神也展现出了比更快的速度和力量，以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对抗着乐正言那如同绚烂星空一般的刀光。
一秒两万刀！主神的长戟依然稳定无比。
一秒四万刀！高频的剑音已经引发了巨大的音爆现象，庞大的冲击波直接轰出了十米高的巨浪，主神第一次退后一步。
一秒八万刀！这已经超越了斩空的频率，逆刃刀的影子在别人看起来甚至变得模糊不清，世间绝大多数的宝具，在这剑光面前都支撑不过一秒就会崩溃，主神这次退了三步。
一秒十六万刀！乐正言超越了任何人类的极限，完成了不存在的奇迹，并且不是用轻巧的长刀，而是用逆刃刀完成了。
速度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完全看不见剑影，光是刀光的余波就将周围的红名穿越者切成了碎片。
让其余人一退再退。
然而，这还不是极限，远远不是现在乐正言的极限。
一秒三十二万刀！灿烂的星空变成了星云，乐正言的速度再次突破极限，无数的黑羽飞舞中，那红色的闪光已经开始越来越慢。
然后，临界点到来！
一秒百万刀！
一秒百万剑，那已经是人类的身体结构不可能支持的速度，甚至可能这个世界从来都没出现过如此恐怖的高速刀。
主神再次展现出他那非同寻常的成长能力，明明在乐正言的刀速达到每秒十万的时候就不得不连续后退来缓解反震力，可当乐正言的刀速达到超越一切记录的每秒百万后，也依然没能击溃他的防御。
他的速度已经远远落后了，当乐正言的刀速达到百万剑后，他挥舞长戟的速度甚至都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可即使如此，他却依然准确的防御下了乐正言的所有刀光，仿佛可以永远的这样格档下去，哪怕乐正言将刀速继续提升到二百万，三百万，甚至千万都一样。
那是主神倚靠自身的领悟构筑而成的领域，属于他的绝对领域。
终于，在乐正言将刀速提升到人类想都别想的每秒两百万剑后，主神也踏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那是一道很慢很慢的，但是又不可阻挡的红色闪光，是主神手中深红长戟延伸而出的一击。
那并不是为了防御乐正言无数刀光所发出的一击，而是反过来对他所挥出的一击。
这一击看上去是这么的缓慢，乐正言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主神的动作。
比起他快到每秒百万的神速刀，这一击实在太过平凡，太过简单。
可就是看上去这么缓慢，这么简单的一击，却破碎了那漫天的星光，将百万道的剑光正面粉碎，然后准确的命中了乐正言。
“砰！”
大半个身体被毁，乐正言收回逆刃刀，伸手抓住碎裂的储物戒指，然后此世之恶覆盖、吸收；随即，伸手从愈合的身体里抽出自己的脊椎骨。
在脊椎骨抽离身体的瞬间，乐正言的身体变成了他穿越前的成年人姿态。
然后，乐正言将此世之恶全部注入手里脊椎骨，一节一节的脊椎骨瞬间合在一起，尖端变得锋利无比；同时，乐正言的身体缩水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主神看着乐正言手里的骨剑，开口，“仙骨……”
“送你了！不用谢！”乐正言说话前，骨剑在手中发出巨大的能量，斩在主神手里的长戟上。
震耳欲聋的武器交错声中，庞大的冲击波化为红黑交织的圆环，没有任何物质可以从这种力量下幸存下来。
“呵……”带着邪笑，乐正言看了一眼手中消散的骨剑，那是乐正言学会仙天门后，身体在仙天门的改造下的产品，也就是仙骨。如果乐正言不去动这个仙骨的话，乐正言仙天门大成甚至圆满不是梦。
可惜，乐正言直接毁了自己的仙骨，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感受到远处传来神阶的波动，乐正言看了一眼重伤的主神，来不及补刀，将仙骨残骸聚在一起，然后捏碎，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看准机会的主神立刻背后补刀，从长戟上滴落的血迹来看，是砍中了，死不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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