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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桐生的逃亡

第十八章 桐生的逃亡

(编者按:*提示的文章为分支剧情,交代了皆神村的过去,包括了五个家族历史、红贽祭的来历、虚的镇压过程、射影机的制作等)

*“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常立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气势汹汹地盯着桐生。

桐生吓得腿软,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剩下嘴巴“呀呀”地张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式神本来就是鬼怪,只是没有接收到月亮精气时容易受到控制。因工作量大我才召唤出肉眼可见的实体鬼魅来。这种魅一旦觉醒后果不堪设想。”

常立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字字珠玑、掷地有声,没有一个脏字,却教桐生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从此之后桐生对两位少年阴阳师的能力是俯首称臣。

“看来,对你们不能纵容,你们还是乖乖地和你们的家臣们好好修建房子吧。投机取巧的事情,别再来找我们了。”

说着,两个年轻的阴阳师遁入黑暗中,往府邸去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受伤的人们。

看着白天辛辛苦苦建好的房子成了残垣断壁,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桐生亲纲给围了起来,倒在地上的亲纲捡起了一把武士刀,边往后爬边大声地叫嚷着:

“别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啊!”

武士刀在空中划了几下,旋即刀柄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并转了180度,桐生痛得咿呀大叫,刀也应声落地。

“你还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这么多人命差点送在你手上!”

声音铿锵有力,它的来源自然是逢坂。后面的立花也是一脸的愠色和无奈,桐生只觉手腕要被扯下来了,一个劲求饶。

清忠这才放开了他,命人拿上绳索,将他五花大绑。同时挑选了几个得力的干将(包括立花及其部分家丁),并对大家宣布:

“我们几个要轮流看管这混蛋,在家园落成之前不能再让他胡作非为。每天定时负责他饮食和大小便,其他时间不许他自由行动。若有人违抗此规定,必将严惩!”

大家本就对桐生十分不满,看到他被禁足又有孔武有力、威风凛凛的将官们看守,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登时成了阶下囚,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无不拍手称快。桐生对着远去的清忠背影,咬牙切齿地大骂:

“逢坂你个小儿!只要你杀不了我我早晚有一天要你好看!”

逢坂真想一刀结果了这泼皮,但这有碍他的原则。于是对于桐生的嚷嚷,不置可否,权当做蛙鸣蝉叫了。

受了伤的人们咿咿呀呀地叫着,昏厥的也已被弄醒,哀声一片。好在没有人因此丧命,但房子是没得住了,今夜免不了又得露宿郊外。立花和逢坂将行军所带的跌打损伤药膏悉数拿了出来,将伤员统统包扎医治了,这里面也包括桐生家的老弱病残。不少老百姓都表示拥戴这两位大名,要跟着逢坂和立花,也有一些残兵和小年轻受不了桐生的瞎折腾和这些恐怖的鬼魅,不管大家的劝说逃了,只不过若是出不了村子的话,不知道他们去往何处求生。且深山老林里又是大晚上的恐怕凶多吉少。

吃五谷杂粮的人们加上适当调养,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个八九成了。家园还是得建,大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可正当大家信心满满地准备上工时,一个更为急迫的问题摆在眼前:粮食快吃完了。

由于伤员不少,大家都把能煮的能吃的全都拿了出来平分,用以果腹,别说足轻和百姓了,就连大名们用餐也已经成了问题。虽然逢坂和立花已经开始花钱找黑泽两兄弟买食物,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而且百来张嘴要靠落魄的大名养活,首先对于大名们来说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其次也没那么多钱,何况建房子请式神就已经用掉好一部分了,很快地,逢坂和立花就捉襟见肘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家饥肠辘辘地也没心思干活,于是清忠和鉴载一合计,决定找黑泽兄弟商量对策。

常立沉吟了一会儿,望着逢坂家后面一片荒地,若有所思地道:

“那边那块地可以用来种植蔬菜,旁边还可以种瓜果,还有立花家后面一片也可以,甚至开垦一片用来种水稻都没问题……”

“可是黑泽大人,”逢坂一脸困惑地道,“蔬菜和瓜果再快也要一季才能有收成啊,更别提水稻了……眼瞅着大家伙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这土壤合适吗?种什么都行?”

苇彦微微一笑,抢于常立前答道:

“不然。这里的水土和你们印象当中的不一样,种植蔬菜、瓜果很快就能收成了。水稻稍微慢一些,但前后相差不过一周。但主食仅限于水稻,小麦之类无法存活。”

苇彦信誓旦旦地说道,逢坂和立花听得目瞪口呆,好像他们真的种过一样。不过发生了这许多事,他们可一点都不敢不信这俩兄弟。因为他们的警告和预言都成真了,兄弟俩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就像两尊神一样。

“至于种子和收成分配……”

常立进一步补充着:

“你们可以先借,回头用收成的一部分来偿还。多余的部分还可以用于兑换鱼肉等较高级的食物,如果还有剩余,也可以拿来兑换你们的财物,按现时的市场价来算。”

说着,常立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两大袋种子,一袋蔬菜瓜果的种子,一袋水稻种子,分别给了他们,然后就拂袖而去了。

逢坂和立花半信半疑地带着一帮人去刨地、播种、施肥……立花家的水稻依山势而建,逢坂家的蔬菜果园则挨着家后头,坡下的一条湍流的溪水供给他们田地足够的养分。本来这些百姓就是乡下逃来的,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农活更是不在话下。不过因为抽调了人手,所以建房子这事就只能放缓,好在人口不多,种植的农作物也可以相应少一些,这样建房子的和播种插秧的人们相互交错换着工种,既不会太辛苦又能提高工作效率,大家干得是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正如阴阳师所说,两周时间种植的农作物就都可以收割了。大家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边体会着丰收的喜悦边啧啧称赞,纷纷感谢两位少年英雄的慷慨解囊。但是在这些人当中,却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直冷眼旁观着。那个人,就是仍被限制自由的桐生亲纲。

人的本性真难改,虽说自从被五花大绑之后乖了不少,但天生一肚子坏水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哪怕逢坂和立花将他们种植的食物分一部分给他,也帮他一起建了桐生家的房子(因为式神事件无法再次召唤式神,导致其家宅已经不能如他所愿富丽堂皇),但他可一点也不领情,在它看来那是一种耻辱,像乞讨一样的耻辱。他一定得做点什么把颜面讨回来,以宣誓他的足利家族血统,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天中午,轮到立花当值,立花帮他松绑,把饭菜端到他面前。桐生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让立花在此等一等,从他那个大箱子里翻了一番,摸出了两瓶酒,热情邀请着立花跟他一同用膳。立花见势也没什么恶意,就和他攀谈了起来。

酒过三巡,桐生想起了自己这一路辛酸往事,慢慢啜泣道:

“立花老弟啊,想当初我可是足利世家正统的后人啊。可是由良氏那天杀的,。要不是设计陷害我大将山越出羽,根本就打不过我们。又何得落到如此田地?还有那佐野,也是个混球,鹊巢鸠占不说,看到我们桐生家家道中落,也不帮一把。现在我又身陷囹圄,被困于这个不毛之地,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报仇雪恨,重振我桐生氏族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立花深有感慨,打了个酒嗝,微醺道:

“我能理解你!我因兄嫂被大友宗麟强占,咽不下这口气,愤而起兵。哪曾想竟有细作通风报信,导致未战先败,逃到这里。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一样?”

桐生嘬了一口酒,一脸不解地问到:

“兄弟,你说他们俩困住我们这些人有嘛好处啊?又不赚钱又不起义,看起来也不像要干什么大事业的样子……”

立花又打了个嗝,看着桐生的狼狈相,觉得甚是滑稽,就跟他八卦了起来:

“听说,黑泽俩兄弟本来不姓黑泽……”

“哦?那姓什么?”

桐生来了兴致,凑近问到。

“姓“土御门”。”

立花喝掉了面前那小半杯酒,喃喃地吐出几个字。

“什么?不可能吧?”

桐生表示难以置信。只见立花不紧不慢地说:

“是……真的……嗝……我曾经……无意间看到……嗝……在常立大人指贯裤的……露后面……有绣着这三个字……嗝……”

立花看来不是很胜酒力,些许青梅酒就已经能让他吐真言了。桐生喜出望外,赶忙多斟了一杯,恭敬地送到他面前,企图立花能多说点什么。换做以前,要让碍于面子的桐生这么干,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不……不信……你可……以……找个机会……撩一下……黑泽大人的……露……看看……我有没……骗你……”

这可是个大新闻!如果立花说的是真的话……自从镰仓幕府后,阴阳师祖师爷——安倍晴明的后人侍奉的皇权越来越没落,大家索性分道扬镳,改名换姓神隐了起来。有的云游四方去收妖济世,有的则为大名所用聘为军师。但据说有一只自称为“土御门”的阴阳师因为完全承袭祖辈的道术,能力出众备受青睐,大名们高价悬赏,争着要找到他们的下落。传说他们能呼风唤雨,能驱使鬼神……总之无所不能,只要找到土御门一族并能成功拉拢,那就有如神助,打败其他大名统一日本指日可待。结合之前发生的这许多事,说他们是“土御门”真可谓所言不虚。如果我能出去并将这一消息广布天下……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逢坂怒目圆瞪地跑了过来。

“啊没什么!”亲纲赶忙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我们在闲聊呢,这不无聊呢吗?”

“闲聊?你个戴罪之身有什么资格聊?赶紧吃完了给我回去呆着!还有你立花,干活时间喝什么酒?还是跟这种人……烂好人也不是这种烂法,这像话吗?”

逢坂把桐生又给绑了起来,另外派人看着他,搀扶着半醉的立花走了。桐生啐了一口,趁着他们俩不注意,将酒瓶子给踢碎了,偷偷拿了块碎片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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