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选择自杀的人是懦夫、是失败者,其实不然,自杀需要巨大的勇气。
正如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的我,没错,我井上千里正站在随时会从教学楼上坠落的边缘。
当然,我才不会傻到从天台往下跳,再说天台边缘都有学校设立的高大铁丝网,这都是由于日本青少年高自杀率造成的产物。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无法接受一个小女孩是我妈妈的事实。
什么坑爹的世界啊,我心里想,如果无法将这个世界纠正回原来的世界到底还会发生多糟糕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妈妈……对啊,仔细回想一遍好像……好像妈妈的模样在我记忆里早已变得模糊,我看不清记忆中的妈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完全搞不懂的世界、完全搞不懂的事件。
我懊恼的蹲下,背靠铁丝网。
搞什么啊,这对我的世界观冲击也太大了,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眼前的既定场景是梦里的一个画面,但是美纱她们都是可以真实触及到的真正存在的人!
“千里,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害得我一阵好找呢,话说回来你妈妈正着急的到处找你。”
笨蛋新缓缓走到我旁边坐下,随即露出一脸轻松的模样。
“你认识‘那个人’?”
我相信是新的话一定能听懂我所指的那个人是谁。
新看了看我立即意会我指的是谁,恍然大悟的新一字一顿的说。
“千里怎么了?”
“她不是我妈妈,这点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
“有话就说,我们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一定会替你保住这个秘密的啦。”
我想了想,是新的话说出来也没关系,嗯,没错。
“现在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世界,所以现在的妈妈并不是我真正的妈妈。”我如是说。
大概是新没有听懂我刚才说的话,新不解的表情写在脸上,于是我又给新重新讲解一遍好让他能够清楚明白的了解我在说什么。再次听完我解释的新“哦”的托起长长的尾音,郑重的点头。
“我大概懂了,千里是说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对吗?”
我激动的拍打新,新身体前倾险些被我拍翻。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忍不住夸奖新。
“怎么可能嘛。”新不置可否的笑了,“首先这个世界不会改变,就算这个世界改变我们两个还是要好的朋友对吧,那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世界变成怎样,反正我们都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念书。”
新说的话好有道理,确实不管在哪个世界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原来的世界啊。”我喃喃自语。
“千里你很反感你妈妈吗?”
“没有啊,其实原来的我和妈妈感情很好,基本上没有吵过架。”
“那你干嘛要躲在这个地方。”
我说:“我有点乱,很乱,非常乱。”
“看见你没事就好,等下还有课,需要我告诉你妈妈吗?”
“我自己去好了。”
我说出的话语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因为我说得实在太小声了,可是笨蛋新没有问我说了什么,头也不回的跑下楼去,他就是这样的家伙。分明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还学别人来疏导我,我微笑着,不被你这个家伙带着去跳楼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幸运了。
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很简单对吧,只是原来的世界与现在的世界之间的比较而已。
我渐渐发觉自己莫名的纠结起来,我经常一心想着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当自己心里的想法不断放大后,逐渐的我开始害怕会到原来的世界,因为我记不起来原来世界的模样,或许留在这里更好。
抉择,无疑是人生中最艰难的。
“千里在想什么呢?”
稚嫩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映入眼帘的稚嫩面庞吓我一跳,是妈妈。
一个看着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妈妈,在大家眼里却是既定事实。
“妈……”
果然还是叫不出口,对于我来说她更像是个陌生人。
“心里有事就要说出来,以前的千里也是这样不愿意向别人分享自己的心事,只会一个人坐在一边,真是一个超级大闷鼓。”
“也许吧。”
妈妈握着我的手。
“笑一个,妈妈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可不是来看千里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千里再这样妈妈要不开心咯。”
按照妈妈说的,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
妈妈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应该能看出我的笑容十分虚假,可是她没有戳穿,反而脸上挂着的笑容更加灿烂。
“刚回国的时候我有点担心千里最近过得不好,我看见有美纱、美惠、日奈,这三个孩子来照顾你时感觉放心很多,没想到我家的千里这么有女人缘,简直和你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额,我想妈妈完全搞反了,根本不是美纱和美惠照顾我,一直以来可是我拼命的照顾她们啊!她们能不在家里给我添乱已经是万幸,一点也不奢求她们会照顾我。
“千里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还好啦,比起原本无聊的生活来说要好很多,自从美纱出现……”
糟糕,不小心把不能说的事情给说漏嘴了。
从妈妈的脸色判断似乎并不在乎这点,从未消失过的笑容排除我对她的偏见外,还是很亲切的。我好奇的抱起妈妈,根本就是小孩子的体重,妈妈红着脸转过头去。
“千、千里……”
“嗯!?”
“千里突然抱起我让我想起千里小时候,我也是这样抱着千里的。”
诶!?是这样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里才是千里应该待的地方。”
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我直直的盯着妈妈看,我忽然感觉后怕。
她的话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是妈妈,这点我很清楚,她想让我继续留在这个世界肯定有问题。一直以来没有出现过的妈妈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怎么想都很可疑,果然我还是不能放下警惕,否则随时都可能沦陷。
我放下妈妈直接跑开,以最快速度跑开。
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弯起的嘴角是如此诡异,诡异到仿佛下一秒要将我整个人生吞。
进入楼道,迅速转过转角,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呀。”倒在地上的我忍不住喊出声。
“哥哥你干嘛慌慌张张的?”
“美纱!?”
美纱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后说。
“刚才我看见妈妈从这里上来,我猜哥哥肯定在这里,跟过来一看果然是这样。”
“她不是妈妈!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的吧,如果真是美纱改变的世界的话!”
“哥哥你在说什么呢?”美纱不解的问。
那个人根本不是妈妈,她是恶魔,绝对的恶魔,披上人皮的恶魔。
嗒、嗒、嗒,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内,她来了。
我抓起美纱的手想要带着美纱一起跑,可是美纱极力反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美纱,一向很顺从的美纱居然会拒绝我带着她离开,我愣在原地几秒钟。
等到我回过神来,妈妈已经站在我面前,而美纱站在妈妈身后。
“千里跑什么,妈妈有话还没说完呢。”
“我不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你到底是谁!”
“我是奈绪子,你的妈妈啊,千里别闹了。”
我质疑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身上一刻,她的目光也不闪躲,同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美纱过来。”我说。
“不要,美纱要和妈妈在一起。”美纱反驳。
美纱开心的抱着自称妈妈的人,自称妈妈的人也很开心的笑了。
自称妈妈的人轻抚美纱的头。
“美纱真乖。”
连美纱也沦陷了,完了,这个世界彻底完了。
我疯狂的揉搓自己的头发,糟糕的事情总是接着一波又一波。
我宁愿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番剧里穿越的人都是这样办到的,只要大难不死一定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这是我剩下的唯一一个想法。我盯着二十多级的台阶,始终不敢向前踏空一步,只要迈出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试试?我不断在心里向自己询问,说不定可以的。
我闭上眼睛,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害怕,挪动右脚向前一步。
身体前倾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将我往后拖。
睁开眼一看,自称妈妈的女孩对我笑了。
自称妈妈的女孩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没用的,我不会让千里出任何意外,我啊,就是早苗奈绪子,你的妈妈啊。”
我也凑到她的耳边说。
“那我称之你为奈绪子好了,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我妈妈。”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在大家眼里我是就好了,你说呢,千里。”
“你可是我的敌人,不要说得好像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人。”
奈绪子捂着嘴,嫣然一笑。
“我们就是同一战线的人,千里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要是你想伤害我身边的朋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不会,我可是深爱着千里的妈妈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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