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李明要自杀了。”
门外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手上抱着一摞笔记本,走进班里边拍桌子便说道:“李明要自杀了。”
看起来是刚从办公室帮老师拿东西回来,他满脸横肉,短粗的腿却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抱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停的喘着粗气。
“卧槽,都,都他妈别写了,你们,猜我刚才听见啥了?我刚听见老师说李明要自杀了,现在,呼,现在全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在聊这事呢。”说话这人叫陈硕,班级垫底前十他必是金榜提名,即便如此他还一天天地挺着自己大腹便便的身子叫嚷着说“这是属于偏科”,不过的与他身材和智商成反比的是那张灵巧的嘴,凭着这几分嘴上功夫,他愣是当上了政治课代表。
而这陈硕所在的高三6班,则是个典型的被高考压力榨取生命力的班级,就他跑进来的时候全班的人正在做这个月的第13套理科模拟习题,顺便提一下,今天是5月4号。难得在纷乱低碎的书写声中听到一些学习之外的东西,自然会引起这些苦行僧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抬头看着陈硕,此时他倒不急了,不紧不慢地把手上的那摞笔记本放到身旁的讲台上,拿起一个女孩桌上的矿泉水狠狠地灌了几大口,再粗犷的擦了擦嘴才又开口:“我刚才进去拿政治笔记,听见老张接了个电话,他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李明,还说什么‘危不危险,现在能不能联系上他本人’之类的。”陈硕故意卖了关子,说到一半便不再开口,而是带着一种恶趣味的笑容看着下面一双双渴望的双眼,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再低声道:“在我临出办公室之前,才最后他听问了句:你觉得有自杀的可能吗。”
话音刚落他一拍桌子,而他就学着另一位老师的样子:“张老师,这个李明应该是你们班那个在誓师大会上放网络歌曲的那个学生吧?怎么着,他当时把咱们学校弄得鸡飞狗跳的,现在自己还活不下去了?”随着陈硕这个拙劣的模仿,这个教室中的气氛终于活泛起来。
各种声讨和问题的蜂拥而至,有的关心李明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的人则更想知道跟老张打电话的人是谁,各种问题一时间让陈硕应接不暇,虽然这段不着边际的对话透露出的信息可能不足全部事件的百分之十,可陈硕却仍能摆出一副当事人的样子,理所应当的解答着各式各样的问题。
“打电话的应该是李明的家长,也就是他妈,我猜啊,准是李明被遣送回家以后离家出走了,走之前留了点什么东西,吓到他妈妈了,毕竟他精神有点问题,你们也知道的,别说他自杀,你说他要去吃屎我也信啊,而且老张当老师之前干过心理辅导的,也算半个心理医生,所以李明他妈给老张打电话很有可能就是问问李明的精神问题会不会有什么极端情况,谁成想老张直接爆了个猛料:“有可能自杀啊”
“而且他妈绝对是联系不上他了,上月快月底那回我没事干给他打了个电话寻思跟他吹会牛逼,结果他手机停机了,QQ不回,微信没有,再配上他家那个情况,不离家出走,简直就是浪费一这段千载良缘。”
陈硕抱着肚子指手画脚一顿分析,听得下面的几个女生捂嘴偷笑。笑归笑,但是你得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是当做了嘴上的一句玩笑话,尽管看起来是件人命关天的大事,但在这巨大的,不可名状的高考压力面前,一切的逻辑,语言,和事件都只是减压的过眼云烟而已。可能再过一个上午,这股风朝便会过去,一直到黄昏为止都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只是晚上睡前无聊时偶然有几个和陈硕同寝的人会突然地问一句“自杀那事真的假的”,而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直至高考也许都再也不会有人提起李明,这就是高三的生活。不过有个人不像他们,说“不像”有些不标准,应该说是“不得不不像”。
“你说话就说话,你老他妈他妈的行不行?”
“不是,安哥,我没骂街,我的意思是说小明他妈,我没有骂。”
一本写满各类注解和公式的数学书在空中完成了一个720度的复杂动作然后以一个几乎贴着陈硕的脸的位置飞了过去,撞在黑板上,再掉落在地上,犹如一只死鸟。
班里鸦雀无声,刚刚的热闹就如同这只‘死鸟’一般消逝了,犹如猎人惊散了嘈杂的鸟群,还以树本来的安静。
而突如其来的袭击也打断了陈硕的辩解,随后是书主人一句不容抗拒的话:“坐回你的位置上,上课呢。”
陈硕的身体仿佛僵住了,不敢再言,只是朝自己位置走去,心中只是期望这尊大神别在发怒,可偏偏就是怕啥来啥。
“大硕”
“安哥,咋了,又?”
“把书捡回来啊。”
这次陈硕很听话的跑回去把那本数学书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才敢递到了书主人的桌上,然后以一种和他那种猪般身体完全相反的灵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出练习册和班里的其他人一样假装似的沉醉在学习的海洋中去了。
只有那本数学书的主人,看着被尘土染上的扉页正中的安逸二字,又起了一股无名火,一把撕掉此页,缓慢地揉成纸团,整个过程唯有角落那台老旧的挂式空调在制冷时发出的艰难悲鸣声相伴,其他人都如临大敌般只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不敢支应一声。
当然,这只不过也全当是缓解五月初的繁忙与焦躁的小插曲,他们早已无暇顾及别人如何了,现在在他们眼里只有一样东西:学习。,随之窸窸窣窣的书写之声终于还是淹没了难得的寂静,紧张的高三生活也回归正轨,下课后陈硕帮一个个把头埋在书桌里的“鸵鸟”们发下作业本,结束了周五的上午是有两节极为“放松”的自习课。
摊在安逸面前是那还没有动过的语文试卷,这东西他是叫苦不迭,他知道,有一点他和刚刚的那个陈硕很像,那就是偏科!严重的偏科!!
他本人对学习这件事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只不过这个结论的前提是分科目的,在理科方面除了生物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安逸的拿手好戏,而文科方面就很难说了,因为他文课基本都是到周公哪里报道,所以成绩方面历年来就从未破百。为此老张找他谈过多次话,因为这种偏科的影响是非常严重的,如果放任不管只会让它变本加厉,就现在安逸的理科已经是实验尖刀班的水准了,可文科方面却只能在全校中游偏下的方面徘徊。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情况从他小学时候就已经有了,那时候安若帝总是把李明叫到自己家里去写作业,与自己正好相反,李明严重讨厌数学,所以显得语文方面成绩优异,两人也是优劣互补,自己喜欢的科目作业写完以后互换一抄,基本也就解决战斗了。
“啧,怎么又想到他。”安逸揉了揉太阳穴,不禁回想起这几天发生在身边的有关李明的事情,其实早在三天前,他就已经接到了李明母亲打来电话,告诉了他有关于李明失联的消息,问他有没有李明的其他联络方式。其实安若帝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大兴趣,因为他了解李明的性格,但还是象征性地给他在QQ上发了个消息,不过直到今天为止,他还都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在这种事上面其他的大人们都挺着急,但是安逸总是兴趣索然,毕竟李明这个人就是喜欢突然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小到大,他差不多已经对此习惯了,而且不光对是这件事,对其他的事,安逸其实也很难判断自己的情绪,是喜是悲,要是说起源,大概要追溯到他爷爷刚去世的时候了…………
正想着,手机轻微的震动把他拉回现实,他眉头微蹙,暗道不会是明夜回消息了吧,好在拿出手机之后才看见发起会话的人竟然是老妹儿。
老妹儿(安若帝给他妹妹的备注):哥,我分手了。
爱生活(安若帝的QQ昵称):额,你把那个小子甩了?过了许久安若帝才又收到消息。
老妹儿:我被他甩了!随后而来的便是一个刷屏的哭闹表情,安若帝麻烦地挠了挠头。等刷屏结束以后才又回复
爱生活:难受?
老妹儿:嗯。
爱生活:等着吧。
安若帝收起手机,又拿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干嘛呢?先别吃了,我这儿有个事,你把那个,内个谁,内个谁给我叫到后院,对就他,利索点,去吧回头带你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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