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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认真地活着

第四章 不认真地活着

晚饭的时候,蕾娜、路法等一行人在路法房间的偏厅里用餐。侍女们将一个个菜肴放到金属的盘子里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三分熟的牛排是用上好的小牛肉做的,上面打着两个金达利亚独有的火鸟蛋,摆在精致的金盘里,边上装饰着刚才花园里摘下来的鲜花。烟熏的猪头被切成了一片片,但仍然可以依稀地看出猪头的样子,红红黄黄的苹果围着猪头摆放作为猪头的配菜。汤是贝壳汤,肉已经被从壳里剔出来,但是还是放着各式各样的贝壳做为装饰,透亮的汤上还飘着绿色的葱丝。水果和蔬菜被很仔细地剥壳去皮去籽,雕成各自各样的动物、植物,盘子里俨然一个小森林。

“真是精致漂亮的菜。”

“这都西法公主喜欢的东西,不知道合不合蕾娜王子的口味。”

“我相信味道一定很好。”

“谢谢蕾娜王子。”

蕾娜不经意地问道:“西法公主是贵国的哪一位公主?”

“王子真爱开玩笑,我们国家自然只有眼前一位公主了。”

蕾娜默默地在心里想到路法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这么多,这些东西他应该最讨厌了才对,在旅游途中他对吃什么的东西可是发表了长篇大论。对于在白加雪拉国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金钱窘境,他本人可要负不少的责任。

“你们下去吧。”路法冷冷地说道。

“可是,西法公主不是最喜欢我们伺候着吃了吗?”

“我说你们可以下去了。”路法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

“是,公主殿下。”她们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侍女们怏怏地退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小声嘀咕着:“以前的西法公主不是这样的,这是怎么了?”“肯定是那个蕾娜王子的错。”

蕾娜看着路法脸色非常不好,轻声地说道:“路法?”

路法似乎在竭力地忍耐着什么,露出平时一样的笑容说道:“你们先吃吧!”

“路法……”

路法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到处逛来逛去。金达利亚的宫殿很大,金达利亚也很大,然而不管到哪里都是认识西法的人,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嗡嗡嗡嗡的声音不停地回响。

“你把那些侍卫、侍女支开了,真是多谢!”

“我只是告诉他们之前在哪里看你了而已。”

“原来你也会打马虎眼啊,卡琪。”

卡琪并没有回答,闭着眼睛靠在里路法有点距离的树上。

“你好像在生气,从之前开始一直在生气。”

突然,她一把匕首拿了出来,狠狠地刺向路法。路法侧头避开,往后退了开了,但是脸上还是被划破了一道,鲜血齐齐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不躲开?”

“我已经躲开了。”

“之前在林子的时候其实你完全有能力避开对方的攻击你却没有避开,为什么?”

“你后来不就来了吗?”

“可是你并不知道我会来,不是吗?”

“上次是,这次也是,明明可以避开的,为什么不躲开?”

“卡琪,你是在担心我吗?”路法笑嘻嘻地说道。

“我只是讨厌那些明明活着却不认真的家伙!”卡琪将沾了血的匕首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于卡琪来说,她已经无法让她所爱的人重新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讨厌和憎恨那些活着却不在乎死的家伙。

“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叹了口气,“我原来不想躲开。”

“路法……”路法抬起头,看见蕾娜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

“蕾娜公主,这么快就想我了。”

“不是!那个我猜你是不是不爱吃刚才的饭菜……所以我刚才偷偷借了一下你们的厨房。”说着,蕾娜提出一个篮子,将两三样菜端了出来。“所以,一起吃饭吧。”

“好啊。”

“对了,路法你的脸好像流血了。”

“没事,刚才有只可爱的鸟啄了我一下。”

“原来如此。”蕾娜把菜端了出来,“你先吃吧,时间比较紧,我就用现成的材料做了一点点。”

“肯定不会说的……”蕾娜早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路法好像在逃避什么,而金达利亚藏着什么秘密,但是路法肯定自己不会说,所以她只能力所能及地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什么?”

“我说,好吃吗?”

“只要没有鱼鳞,怎么样都好说啊。”

两个人,两个国家的公主,现在却坐在树下吃着晚饭,这场景远远地看过去,就像两只偷东西的小猫咪在分赃。

蕾娜已经在金达利亚呆了好几天,日子觉得相当无聊。每天不是跟伊利亚打打牌,就是跟利比在猜谜语。路法、卡琪两个人完全不见人影。今天清早伊利亚一起来就抓狂,因为这样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他很想去冒冒险。

“蕾娜,我们出去玩吧。”

“但是珂瑞依王子可能会随时召见的。”蕾娜已经不想以前一样只知道胡闹,况且在金达利亚这个若斯维拉的重要联盟国这里她更加不能做什么可能影响邦交的事情。

“都三天了,今天肯定也不会召见的。”

“伊利亚想要出去玩可以一个人出去。”

“不行!要玩就要一起去玩。”

“那我们再玩打牌、捉迷藏、猜谜语?”

“利比,轮到你出主意了。”伊利亚把利比从口袋里拉出来。

“我困了,不要动我,我要睡觉,不知道小孩子要多睡觉的嘛。”

“你还小,你都几岁了?”

伊利亚和利比又开始吵闹,蕾娜在一边看着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蕾娜王子,珂瑞依王子有请。”一个使者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蕾娜。

蕾娜对着伊利亚说道:“今天我不在,你就先去玩吧。”

金达利亚的宫殿很大,蕾娜跟着侍者东走西转,渐渐将回去的路搞不清楚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珂瑞依王子所在的地方。”

“大厅不是在刚才的路口右转。”

“今天是在偏厅,王子稍安勿躁,很快就到了。”

蕾娜跟着侍者又走了一会儿,在一扇华丽的门前侍者停了下来说道:“就是这里,请进。”

蕾娜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并不明亮,珂瑞依就坐在正中央。她的头压得很低,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蕾娜却感受到了她不太善意的目光。

“蕾娜王子,最近一直忙于事务、无缘得见,所以特别邀您共进晚餐。”

“不胜荣幸。”

边上有侍女早已经拉开了椅子,请蕾娜就坐。珂瑞依王子就张口问道,“不知道蕾娜王子跟敝国西法公主的关系如何?”

“得益于两国的联盟决定,蕾娜王子跟贵国公主交情甚厚。”

“不知道蕾娜王子是否有意与我国结姻亲之好。”

“是否愿意王姐不应该先问一下我的意见吗?”路法打开门,站在门口质问着珂瑞依。

“我……”珂瑞依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我是打算问你的意见的吗?”

“这件事稍后在谈,我在蕾娜王子有很重要的事情,王姐应该不介意将她借给我吧。”

“如果这是西法的要求的话。”

“那么,谢谢王姐。祝王姐有个愉快的晚餐。”

路法牵着蕾娜走了出去问道:“刚才的东西你吃了没?”

“还没吃你就进来了。”

路法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没吃。”

“还好没吃?难道还会有毒不成。”

“有不有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会儿你可能吃不下了。”

“吃不下?这么说有好吃的?”

“来了这么多天都没陪你出去玩玩,我们一起出去吧。”

“嗯。”

路法带着蕾娜出去逛逛。街边的店开了热热闹闹,香香的食物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将独自里的馋虫勾了遍。

蕾娜走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两天她总觉得有个熟悉的人在附近,尤其是每当她一个人去珂瑞依那里的时候。

“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在附近?”

“不用管他,不用管他。”路法拉着蕾娜就去这里有名的市场走去。

“路法你知道。”

“知道什么?总之,这点小事不要在意。”

“嗯。”

“西法公主!”一个提着篮子走过的小女孩拍着手叫道。

“西法公主,贵安!”这次打招呼的是金达利亚第二贵族赛庚德的管家。

“西法公主,今天新进的花都是公主最喜欢的。”边上花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来喊道。

“西法公主,真是漂亮的人。”几个贵族小姐隔着远远的距离讨论着。

每个认识路法的人见到他,都会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叫道听到每个人都这么叫,蕾娜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也许就是路法之前一直没有带她出来玩的理由之一。路法牵着他的手越走越快,一直到了没有什么人的小巷子了。

“路法?路法?”蕾娜叫了他好几声,路法终于缓过神来。

“对不起,蕾娜。”路法赶紧放手,看着蕾娜被捏的红红的手腕,“弄疼你了吧。”

“没有。只不过路法你怎么了?”

“没事,突然想跑步了。”路法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捏着蕾娜的脸说道,“小公主不要那么爱操心。”

“真的没事?”

“有事。可以多叫几遍我的名字吗?”他还是用他平时那种戏谑的口气说话,可是琉璃色的眼睛却透露出悲伤。

蕾娜伸出手握住路法的手:“路法,路法,路法。路法,到底怎么了?”

“不要问,好吗?蕾娜。”路法抱住了蕾娜,用了能够弄疼自己也能弄疼别人的力气。

“好,路法。”蕾娜轻轻地拍拍路法的背说道。

“路法,你在哭吗?”

“没有。”

“路法,不难过。”蕾娜像小时候夏洛安慰自己一样的方式安慰路法。

“哈哈哈哈。”

“路法?”

“你这么容易上当,会弄得我更想骗你的。”

“原来路法是骗我的,吓了我一大跳。”蕾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内心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蕾娜王子。”

伊利亚经过巷子的时候,看见了蕾娜的身影,大声叫道:“这边不是蕾娜吗?”

“伊利亚。”蕾娜也向他们招了招手,“卡琪也在啊。”

“嗯,对,在附近的武器店遇上的。”

“接下来我们一起玩吧,蕾娜。”

“嗯,正好大家凑在了一起,人多玩起来也开心点。”

“切!”路法露出不满的表情。

蕾娜虽然跟他们玩得很开心,心里还是在意着路法的情况。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有些结就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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