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斯维加的王宫悄无声息,宛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在这样宁静之下,蠢蠢欲动的人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向着若斯维拉的玫瑰色城墙,士兵们压低了声音前进,车轮响着低沉的嘎吱嘎吱的声响,是否很快玫瑰色城墙将会染上新的色彩。
杜兰特命令属下搭帐篷,准备围城营地,严禁不准生火只准吃干粮。他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吃着波儿森包得不规则的包子,暗暗地思考筹划如何利用攻城塔台、如何最快地放下吊桥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离护城河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奥兹拉的使者的假消息能够暂时麻痹若斯维拉国王的反应,借着城堡前的森林的庇护顺利到达发动奇袭,打他们个准备不足措手不及就可以大大减少己方的损失。夏洛一开始就没有参加他的行军队伍,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突然,周围亮如白昼。
“不是不准你们点火!”杜兰特从自己的帐篷里气愤地走出来,然而他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己就被周围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存放粮草的地方冒出滚滚浓烟,他们准备的食物和马的饲料如今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灰烬。
“快灭火!”杜兰特一下子就从焦急中回过神来,井井有条地开始分配任务:一部分人将剩下的东西隔离火源,一部分仍抬水灭火,另一部分立刻去附近的村庄还有后配存储区将粮食运过来。
总算军队又可以整齐有序地前进。
军队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床,营地又乱哄哄地吵成一团。
“报告!”一个衣衫不整的士兵手忙脚乱地滚了进来。
“什么事?”
“衣服都被扔进河里,大部分被冲走,盔甲都沉在河里。”
杜兰特急得走来走去,说道,“把盔甲捞上来,今天起大家都穿着衣服睡觉。另外今后增多哨岗。”
“是。”士兵慌慌张张地退下,将命令传了下去。
接下来,行军的日子各种各样的情况更是层出不穷。有时候喝的水变成了辣椒水,有时候马又被放跑了……尽管严加防范,但是对方总是能抓住时机,弄得杜兰特一行队伍焦头烂额。队伍还没有到达可以攻打城堡的范围,士兵的气势已经远远不如出发时的高昂,还好若斯维加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明天,就是正式攻城的日子,尽管还有一张王牌握在手里,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杜兰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夏洛也一直想查出是谁在做手脚,可每次都是差一点抓到又被对方逃走。没有火光,而月光也很黯淡,可是夏洛知道杜兰特的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焦急、痛苦和无奈,他走向了杜兰特的帐篷。
“杜兰特。”
“凯普麦?”
“我认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打断了夏洛的话。
无言的局面持续了很久,两个人的气氛也没有什么尴尬,四周只有酒水“咕隆咕隆”灌进喉咙的声音。
夜,已经深了。
杜兰特刚刚准备躺下来休息,“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和擂鼓声响起。他一出门周围立满了火把和奥兹拉的旗帜,看这形势自己的队伍已经完全被包围了。
“格雷阁下。”杜兰特朝着火把最为明亮的地方喊道,“我还好奇你的援军什么时候出现呢?”
“我现在来得难道不是时候?”卡琳·格雷笑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选择不跟你们站在一边?”
“你!我们不是已经立了盟约,你这算反悔吗?”
“反悔?”卡琳·格雷开始咯咯地笑出声来,“凭你们这些人就算能成功攻下城堡,你们能够命令和摆布因坦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都要不断周旋的那群贵族和教会?”
“这个……”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气全杀光反对的人,但是这样一来国家还能像样吗?我想要的利益,你们根本一开始就给不了。”
“你!那你为什么开始还要答应?”
“因为你们的行动本身,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筹码。”卡琳·格雷继续说道,“错就错在你们的成功大部分要依赖我们奥兹拉国的帮助。”
杜兰特忍了许久的怒火现在全部爆发出来,指着卡琳·格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先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你不用管这里的士兵家属的死活了吗?对对,那个叫波儿森的小女孩还叫我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呢?”卡琳故意提高了嗓门,拨开他的剑说道,“我劝你还是投降吧!”
“只有战死,绝没有投降。”
“你真的不用问问其他的意见。”卡琳·格雷示意杜兰特看一下后面情况。士兵们听到包围的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和叫喊声,整个心都不在了战场上。“哐当哐当”钉头锤、长矛、盾牌、盔甲掉在地上的碰撞的声音,断断续续,一阵接一阵,像极了丧钟的悲鸣。卡琳叫其中几个放下兵器的士兵将剩下的士兵用绳子捆绑在一边。最后,只剩下两个士兵与杜兰特站在一起。
“好,今天既然注定死在这里,至少也要让仇人的头留一个下来。”说着,示意士兵去把蕾娜带过来。
“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如果你找棺材里的蕾娜公主,她已经回城堡了。”
“卡琳·格雷!”杜兰特喊得咬牙切齿,就举着剑砍了过去。卡琳往后退了一步,一队士兵就挡在面前。杜兰特的剑砍倒不少人,自己身上却也中了不少的攻击。一把长满的钉头锤朝杜兰特身上招呼过来,一个士兵冲了上来挡在杜兰特的面前,眼看下一秒就要被打得脑浆迸裂、命丧当场,之间那个士兵左手一把短剑轻轻拨开比自己打上很多的钉头锤,右手长剑一扫将包围的士兵打退了去。然后,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将那个不投降的士兵和杜兰德提起来,飞快地远去。
很快,这个差点要成为战争之所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愧是夏洛·凯奈特,我很中意你。”卡琳慢了大半拍,才在原地拍着手说道,“还是说叫夏洛·凯普麦比较好呢。”
“蕾娜公主,这下你满意了吗?”
刚才那个最初放下武器的士兵摘下自己的假发,抹了抹满脸麻子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还好,到此为止了。”
“我以前真是太小看你了,居然猜到了我的真正目的。”
“因为家徽。”她指了指卡琳里面的衣服上与外面不一样的徽章,“里面的那个是因赫特家族的,外面的那个是海卡利家族的吧。”
“凭这个你就断定内乱,而我是来求助的?”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这里有秘密的味道。”蕾娜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知道了预想外的事情,阻止了预想外的行动。”
“所以就跟过来了?”
“最后确定是因为偷看了这个。”蕾娜拿出一封有皇室漆印的信封。
“那你开始只是在打马虎眼,真是胆子够大的公主,我可被你骗惨了。”
“卡琳你的计策不也把他们骗得很惨吗?提前插好旗帜、烧兵器、打击他们的士气、还有安排好的鼓声和哭声……”
“可是辣椒水什么的可不是我想的。”
“不过,也有起到一定的作用不是吗?”
忽然,卡琳的匕首放在蕾娜的脖子边上,“你之前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自然算数。”
“那后会有期。”
“最后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自己公主的地位吗?”卡琳随手拔起远远多出实际人数的旗帜,扔在了路边,带着自己的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亲信,骑着马走了。
“是为了什么呢?”蕾娜喃喃自语道,“一回过神来就已经这么做了。”
“嘶——”蕾娜打了个寒颤,心里着实有点,要是刚才这里的骗局被识破,事情就没有这么容易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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