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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 归途

初章 归途

冬去春来。

不算温暖的阳光照射大地,逐渐消融残存的积雪。

列车飞驰在连绵山脉中,我的思绪也是飘到一个月前。

“回去上学?为什么啊?”

听完父母的话,我有些发蒙,在大阪念得好好的,干嘛回老家呢?难不成……我真是捡来的,所以现在不要了?等等,那不是小时候的玩笑吗?

“别乱想,我和爸爸要出国工作一段时间,放心你和小薰俩人在这里,回去也是没办法啦,毕竟那里还有我们的同学。”年近四十的老妈摆弄着微卷的发梢,过分年轻的脸上满是无奈。

“薰儿也要去?”

哀嚎一声,以为独自生活可以为所欲为的美梦瞬间破灭。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让妹妹跟着喽?”

“啊?没有的事儿,哈哈哈,怎么会呢!”

老爹在一边戏谑地挤兑我,那副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如果他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薰儿,估计我会被小丫头打死。

“好,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办了,等小薰回来你跟她说吧!”

老妈双手一拍,笑吟吟地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爸爸则是沏好一壶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来,徒留我一人原地发呆。

“这就讲完了?太草率了吧!”

然后,我和妹妹就坐着火车向目的地百叶村进发。

砰!

脑袋一疼,抬头看见对面一个国中生模样的女孩正瞪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根激光剑模型,神色很不开心。

“怎么啦?上厕所?”

我打了个哈欠,连续几小时的车程真是有些考验人呢。

“还要多久啊?”摇晃着蓝色双马尾,小姑娘不满地叫了起来,“再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啊?刚去完厕所好不好!”

然后我就又被她敲了一下。

没错,面前百无聊赖的美少女正是在的妹妹——白羽薰。其实从半小时前她就是这个样子,谁让这家伙平常都宅在屋里呢,体力耐心自然比不过我。

“别着急,快要到了!”

没辙,只能先用哄小孩的方法糊弄过去再说。

“你刚才也是这么讲的……”

薰儿的脑袋垂了下去,无精打采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唉!”除了沉默我还能怎么办?如果嘴贱说待会儿下去还要坐一段电车,感觉这丫头会炸毛的。

临近终点站,车厢里没什么乘客了,空荡荡,静悄悄的。薰儿不知在和谁赌气,用力咬着饼干棒,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咦?

本来想看风景消磨一下时光,突然瞧见在不远处山脚的小溪边,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一闪而逝。虽然只是片刻,但我清楚的记得,在那东西上面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那是什么东西?妖怪?不可能吧!应该是我眼花错把水面的反光当成生物了,嗯对,就是这样。

“速度降下来了,反正也没别人,咱们把车窗……”

瞥了一眼用纸巾擦着剑的妹妹,我建议道,结果没等说完,薰儿一下子就跳起来打开了窗户,差点没把咱的手指夹掉。

呜呜——

虽然车速比刚才慢了好多,可风力依旧不小。我坐在正方向,所以感受颇为强烈,赶紧挪到妹妹旁边,舒服的伸直了腿。

薰儿没注意我,她一改之前的无精打采,张开双臂,满脸陶醉地低声吟唱:“聆听,彼方骑士的哀歌!撒旦的信徒们,于黑暗中苏醒吧,遵从吾辈的召唤,用天使的圣血迎接真祖降临!”

呃,忘了说,妹妹其实是一名轻度中二病患者。为什么说是轻度呢?因为她只有对某样东西感兴趣时才会发病,其它时间倒跟普通小女孩没啥区别。

正如此刻的窗外,虽然寒冬刚结束,这里却仿佛另成天地。油菜花盛开,漫山遍野的金黄之色夺人眼球。

美丽的风景总能抚慰心灵,让我觉得刚才被群山包围所产生的压抑感消散了不少。

“百叶村……”

尽管一直老家老家的叫着,但自从爷爷奶奶过世、外公外婆到千叶照看舅舅家小孩后我们也没再回去过,对它不熟悉也正常,只是隐约记得曾经有几个很要好的玩伴。时过境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白鸟镇到了,白鸟镇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不要忘记您的随身物品,我们下次旅途再会!”

随着两边树木的增多,一望无际的田野不见了,火车也驶近了终点站,广播里甜美的女声在各个车厢内回响。

“白鸟镇?不是百叶村吗?”

薰儿掐着腰在我面前质问,话说你都不看车票信息的吗?上面明明写着新大阪站到白鸟镇啊!

但是这个时候绝不能和妹妹讲道理,我也只能急中生智的说:“好啦,再坐一段电车就到了,乖,下车给你买苹果糖吃。”

果然,一听到那玩意儿,小妮子的表情就缓和下来了,但还是撅着嘴巴不依不饶:“说好了,我要两个!”

得,权当是我的错吧。

“到时候牙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吵死了吵死了,快走啊,车都停了。”

“……”

走下车,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我精神不少。和大阪不同,这里的站台十分简朴,但胜在非常干净,有种别样的美。

因为没几个乘客,我和薰儿很快就出站了。

“真舒服啊!”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惬意地活动着筋骨。车站跟小镇的中心地带不算远,在这就能望见远方聚集的低矮楼群。

车站大门口停放了十几辆单车,都是统一的青绿色,应该是为游玩的旅客提供代步工具用的,还挺贴心。

“薰儿,咱们走吧?”

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妹妹,我询问道。

“苹果糖!”

某人头也不回的提醒说。

“没忘啊,那快上车吧,行李昨天就到了,别让它们在门口放太久,被人拿走怎么办!”

……

公路两边依旧是农田,幼嫩的小麦轻轻摇曳,空气里充满了泥土的芬芳,披着大衣的稻草人杵在土里,上面还落着几只麻雀。

“没起到作用呢!”

偷笑一声,刚打算让专心看路的薰儿也瞧瞧时,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差点震坏我的耳膜。

“那是什么?”

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趴着一只掌心大小的绿色生物,三下两下的就跳出路面没了踪影。

还以为什么吓人的玩意儿,原来是只青蛙啊!我不由得笑出声,用指节敲敲薰儿的脑袋说:“小小的青蛙而已,在这儿生活免不了碰到的,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呜呜——我回去了!”

“等会儿,有话好好说,到时候交给我总行了吧?哎,别跑啊!”

费了半天劲,最后薰儿终于在三个苹果糖、两包薯片和未来料理全包的诱惑下跟我坐上了通往百叶村的电车。

无力的靠在窗户旁,我感觉生无可恋。虽然对自己的厨艺有点自信,但那只是没办法才学的技能,不代表我喜欢啊喂!

“唔——好吃。”

悲愤的瞪了一眼舔着苹果糖的薰儿,我的目光转向窗外,祈祷怡人的风景能治愈内心的伤痛。

火焰?

远处的一抹赤色吸引了我的眼球,这里居然有那么大一片红枫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那是‘红枫谷’,一年四季叶子都是火红火红的。是神的力量,他们一直在守护着这方土地。”

在我们隔壁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位老奶奶,虽是初次见面,但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我看到了对家乡虔诚的热爱,这让我对以后生活的小村子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婆婆,请问百叶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我们小时候来过,但真的没啥印象了。”

面对长者,我一直都抱有最大的敬意,他们是人生的导师,只言片语往往都会使自己受益终身。

“这里是被神眷顾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子,老婆子也说不清,只有以后你自己慢慢摸索才行。不过我看你和这片天地相性极好,一定能收获美丽的真物。”

老婆婆说完,好像很疲惫似的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真物么?

反复琢磨这最后的两个字,虽然搞不明白,但莫名的坚信,待我弄懂之日,必然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终于……回来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断断续续的话语被风吹进耳朵。

“薰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妹妹本来在摆弄着手机,闻言兴奋地抬起头:“怎么啦怎么啦?哥哥你终于要被召唤了吗?”

得,算我啥也没说。

中二病真是——没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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