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呐。”
黑发赤瞳身材修长的管家用手帕遮住红酒的瓶口,以极其熟练的姿势将瓷杯斟满。
坐在餐桌前头发茂盛的像是古代英国牧羊犬的卷发男子紧盯着他的动作,额头冷汗直冒。
“阿图森先生,怎么了,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
管家问道。
“‘锯齿’和‘勾爪’的领袖亲自为我倒酒,这还真的不敢恭维啊,威利斯,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威利斯看到了阿图森遮挡到鼻尖的卷发后那警戒的眼神。
“为来客献上丰盛的晚餐、礼貌的款待,这是一个优秀仆人必须要做到的事,阿图森先生不必这么拘束。”
“现在可不是悠闲地享受晚餐的时候,威利斯。”阿图森站了起来。
“请。”威利斯把折好的纸帕递到他的面前。
虽然阿图森根本没有进餐,但是关于用餐结束的礼仪还是要做到。
“圣托隆戴尔这次不知道招惹了谁,以摩那卡为中心,不断的发生灾害,空气海寒流从科丽镇流出,引发暴风雪,岩平区域发生地震,死伤数十人,而且镜地下迷宫内的魔物全都涌向外界,连接点居然还是在世界之花,好端端的一个学院现在变得像魔物狩猎场一样。”
“这些情报之前已经知道了。”威利斯淡淡的说。“兹那尔家少爷的信息查阅的如何?”
“贝利兰.兹那尔是吗,塔斯通王国大臣代利翁.兹那尔的独生子,小时候被世人称为天才魔法师,后来就销声匿迹,今年突然出现又入学世界之花,前不久这个贝利兰与你们家大小姐发生过打斗,结果是,在你们家大小姐单方面取胜的同时前来劝阻的魔法系老师差点被打伤。”
“哈哈哈哈哈!!”
威利斯失礼的笑出了声。
“是对你们家大小姐的优秀而感到愉悦吗。”
“我是在笑那个什么天才魔法师的少爷啊!哈哈哈,歌利尔老爷几乎就没教过大小姐什么厉害的魔法,居然都能差点把魔法系老师给打伤,你们这个学院的实力让我有点质疑啊。”
听到威利斯的这般嘲讽,阿图森有点生气。
“歌利尔先生所教导出来的人怎么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
“好了好了,你对老爷的抬举也不用太过头,他人在北陆,这么远也听不见。”
威利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生锈的方形金属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阿图森拿起看了看,这方环的四角都非常圆润且有些沉甸甸的。
“说起来可能有点难理解,这就是圣托隆戴尔发生灾害的起因。”
威利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着了一根墨色的香烟。
“圣托隆戴尔发生灾害的起因?”阿图森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宽敞的客厅里弥漫着菜色的香气,威利斯所点燃的香烟升起弯曲缭绕的烟雾,两种奇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阿图森心头一阵不安。
明亮的镂金吊灯在窗台上映出小簇的花环,窗外夜晚的天空看不见一颗星星。
威利斯把吹出的烟特意弄成圆形,缓缓的说道。
“即便是说了也非常的难以置信,圣托隆戴尔发生灾害的起因就是这个,虽然不是完整的,但你手上拿的那个东西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是一节锁链,拴在一根船锚后的锁链。”
————
你是一名战士。
你很强,你非常强,你取得了在族内的同龄人中最高的成就,所以你无需畏惧。
有谁在耳旁细语。
意识模糊的古佳伊抱着睡着的妹妹,行走在草绳编成的吊桥上。
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不踏实,不平整。
河水安静得如镜子,不流动,不作响。
她看见了河面倒映着她那瘦弱的身影,怀抱着的妹妹胸前肋骨分明。
古佳伊记起来了,这是在她七岁的时候发生的事。
跟随父母的商队出门旅行,途中被匪徒劫持,商队奋力反击后除了埋在尸堆中的古佳伊和妹妹塔伊,其余全部死亡。
箭纹狐狼族的地位在北陆根本就不值一提,虽然经过几代的经商这个族群已是今非昔比,但北陆始终是个崇尚武力的地方。
箭纹狐狼族人虽然狡猾凶狠,但普遍体格小巧,不善格斗,这样的族群被大部分北陆人所低看。
父母的商队在遇袭时,劫匪大肆屠杀反抗的族人,那仅存的一丝不屈最后倒塌在血泊里。
“就是个低等的种族啊,跟人类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劫匪笑道。
待他们离去后,古佳伊才和妹妹从众多亲属族人的尸体中爬了出来。
妹妹泣不成声,但她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她不是不心痛,而是本能告诉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哀悼死去的父母了,虽然很不舍,但她更想要活下去。
夜晚,食腐动物群涌而上,幸好古佳伊及时拉着妹妹逃走了。
已经几天了?记不清了,已经走了多久了?也记不清了。
饥饿、悲伤、痛苦、疲劳。
行走在吊桥上的脚步摇摇晃晃,仿佛下一步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要是,拥有力量该多好啊。
幼小的古佳伊冒出了这个想法。
抱着的妹妹已经饿得昏睡过去。
拥有力量的话,就可以捕捉些鱼来给妹妹填饱肚子了。
她又看向自己那瘦若竹竿的手臂。
拥有力量的话,就可以轻松的击退那些歹徒了,让他们知道,箭纹狐狼族不是什么低等弱小的种族。
拥有力量的话......
虚徨之风自手中卷起,眼前的一切如泡影般消失。
北陆人脑中的概念只有弱肉强食,要是那个卡托莉奴足够强大,古佳伊便不会被唤起幼时脑海中的回忆。
但是太令人失望了。
古佳伊放下拳头,风暴气流从她的手臂上消散。
倒在地上的那个卡托莉奴一动不动。
所以如此强大的你,到底在畏惧什么?
狞笑着的巨大猫脸猛然出现在古佳伊的面前。
“!”
吃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奇怪的梦,古佳伊感到了异样。
盖在身上的被子有股劣质的怪味,四处都很昏暗,开在头顶的天窗洒下夜的光辉。
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照亮屋子里的是夜空的颜色。
意识清醒了,她觉得四肢像是玩具那样拆掉后又重新拼装上去的,酸痛得不行。
是副族长找到了她吗?这是哪里?城镇的旅馆?
视线转到一旁,古佳伊身上的短匕首和钢索钩刃以及腰带上的可折叠细剑都被拆卸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带着疑问的古佳伊下床绑好自己的高靴,把装备全都重新装回到了身上。
打开根本没有门栓的老旧木门,她看见的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古佳伊所走出来的房间位于这道走廊的尽头,一眼望去,走廊只有十个不到的房间,每隔一个房间的墙壁上都挂着快要燃尽的蜡烛台,光线十分暗淡,地板上铺着破烂的竹席,木质栏杆上被虫蛀得不成样子,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旅馆的样子,就算是对入住条件最低要求的流浪冒险家恐怕也会嫌弃这里的环境。
穿着红蓝交间制服的人时不时会从这走廊的房间里出入,手里端着像是治疗魔法器械一样的东西。
那制服的背上印着的是被藤蔓缠绕着的树叶十字架的图标。
“请问。”
古佳伊叫住了一位经过她身旁的女士,听到有人叫唤,她转过头来。
“怎么啦,小妹妹?”
这位女士所见到的是一个绑着银色高马尾的娇小少女,不由的表现出一副亲切的模样。
“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冒险者工会临时使用的救助站哟,小妹妹你是来找人的吗?”
“救助站?”古佳伊一怔。
“对啊,今早在科丽镇发生了空气海寒流涌出,失踪了大批的人群,这里是安置被冒险者工会从树海里救出来的伤员的地方。”
是早上发生的事故自己被救出来了吗?那副族长他们人呢?
思索时,这位女士弯下了腰和古佳伊保持一样的视线,像是在顾虑一直仰着头看她的这位小妹妹。
“小妹妹,你在找谁可以告诉我吗?”
不安。
她不顾那位女士的话,转头奔向走廊另一侧。
这次外出的族群狩猎,从出发的时候她就感到了不安。
那莫名其妙的梦里到底预兆着什么。
强烈的不安。
自己和卡托莉奴的战斗究竟是不是梦,她记不起来了。
所谓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还伪装成是机缘巧合的样子。
在古佳伊努力回想着那个卡托莉奴的容貌时,她在楼梯的拐角处撞到了一位金发少女。
垂及大腿的微卷金发,头顶扎有两束快要散落的贯天之角般的发鬏,面无表情的冰山美人,双瞳是璀璨的血翡翠。
她顿时就回想起来了。
你还在畏惧什么?
古佳伊龇起尖牙,脸上的表情拧成一团,兽爪从指甲里张开。
“卡托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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