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级动物?
不对。
如果是在形容别的东西的话,这个词倒是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如果是用来形容人类,就有点不贴切了。
人类这种东西,说到底只能算这个世界的渣滓罢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道您怎么看?
“世界的渣滓吗。。。你这么说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也太极端了一点吧?”
极端?不对,其实并不极端哦,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极其的贴切世界的真理,并不是什么极端的想法,而是最本质的想法。
“是吗。。。那这样的话,您觉得人类应该被定位到哪个位置呢,难道连单细胞生物都不如吗?”
单细胞生物?不不,其实并没有到那个程度。要我说啊,把人类定位在狗狗之下就是最合适的。
“狗狗。。。偏偏是狗吗。。。说起来,您应该很喜欢狗吧?”
喜欢?不对,你看,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狗眼看人低。依我看,狗明明就是比人类高级的动物,人类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放轻松点吧,我一生的朋友,在这个没有章法没有自由没有权利没有乐趣的社会里摸爬滚打那么久,最后所得到的结果不还是没有意义嘛?
人类把自己放错了位置,根本连狗狗都不如。
“不,那个。。。”
等等,不管怎么说,我一定是没有办法说服她的。
“嘛。。。姑且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吧。”
我朝对方点点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一直到房间门口。
眼前皮肤苍白,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的女性正对着我面露微笑。细框眼镜下漆黑的瞳孔所散发出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但是我大概能猜得到,她压根就没有在看我,她在看着更远的地方,她的视线早已穿透了这个房间。先不说她究竟在看什么,但她脸上挂着的微笑,那正是她在思考的证明,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证明。
明明今天是有正事才来拜访的,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什么都解决不了。
只好改日再来打扰。
“我先告辞了,山秀小姐。”
“嗯,慢走。”
山秀小姐称呼我为朋友,向他人介绍我时也是这么说的。
被这样的怪人当作朋友,有种难以言表的感受,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算了,反正我也已经见过不少怪人了。
可是硬要这么说的话,像是山秀小姐这样的怪人我却见的不多。说来说去,她果然还是个怪人啊。。。比起怪人还要更怪的人,说的一定就是这个家伙。
我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黑色手链,搭在肩膀上的辫子滑落到我脸颊的一侧,据说在这种时候男性总是能闻到女生身上香波的味道。奇怪了,为什么我自己从来都闻不到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山秀小姐把我当作朋友看待,至少说明她还是多少对我有所认可的。
唉。
做为朋友,有的话我不清楚当不当讲。
怎么说呢。
山秀小姐明明就很喜欢狗啊。
同为爱狗之人的我对于她这一番言论居然还蛮有共鸣的。
我离开房间之前,刻意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我记得我到达山秀小姐的宅邸的时候才早上十点左右。
结果一早上的时间都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了。
山秀小姐,按照她的新理论,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全人类都被贬低了一遍。
感觉她只是把自己对狗狗的喜爱强行扩大了几倍,然后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吧。
真是有趣。
——那就来说说山秀小姐这个人吧。
说实在话,我并不清楚山秀小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因为她身边的人都称呼她为山秀小姐,所以我也这么叫她,因为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所以我也这么觉得。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对于有趣这一点,我是有亲身体验的,所以姑且也算是我自己对她的看法吧。
不过,山秀小姐在说起那些有趣的事的时候,偶尔也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毛骨悚然的原因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的,也许有的人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会觉得毛骨悚然,有的人看到蟑螂是会觉得毛骨悚然(这大概是在说我自己),而在和山秀小姐聊天时,一些平时不会引起自己注意的字眼,也许都会给人带来毛骨悚然的效果。
这样一来的话,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不就是山秀小姐本身了吗?
—— 哈哈哈,不好,要是被她知道我这么想,不晓得我会被怎么样。
言归正传。
山秀小姐是个善于否定的人,随时都把“不对”,“错误”这样的词挂在嘴边,你的每一句话她都可以立刻做出否定。
“不对不对,否定并不是我的本意。之所以否定,是因为那句话本来就是错误的,因此我的否定才与这个世界的真理贴切到极致。”
咦?
怎么回事,我的脑袋里已经开始出现山秀小姐的残像了吗。
否定既是真理。
不,山秀小姐的否定才是真理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山秀小姐的自我中心倒是让人一览无余。
我倒是没尝试过问她“如果你的否定才是错误的呢?”这样的问题。
因为觉得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我猜山秀小姐一定是水瓶座的女性,我对于星座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解,也没有任何贬低水瓶座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和山秀小姐成天就想着挑别人话里的毛病的言行蛮贴切的。
不过,山秀小姐的头脑发达程度也是不一般的,这也是我被派遣去寻求她的帮助的原因。
具体发达到哪种程度,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身体变小脑袋却依然聪明的名侦探的程度吧?
不,说不定还要更聪明一点?
至少山秀小姐身边不会一直有命案发生就是了。
好了,虽然可能简短了点,但大体上就是这样了。我所了解的山秀小姐就是这样了。
非常适合短发,皮肤白的吓人,瘦得皮包骨头,性格很糟糕,心理有点问题。
除此之外我对山秀小姐便是一无所知。
明明还不了解一个人,为什呢我还要在这里介绍关于她的事呢。我想可能走某个地方正有一个人在操作着我的一切想法和行为吧,不管有没有那样的人,我现在的确是在想这些东西就是了。
前话说得太多就会变得无聊,差不多该继续我的工作了。
要是山秀小姐在场的话,她大概会说出“不对,会变得无聊绝不是因为前话太长,而是前话的内容本身就那么无聊”之类的话吧。
正当我这么想着,手机铃声穿透外衣口袋,传入我的耳中。
我立即取出电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呼。。。”
——我还以为是山秀小姐用无法解释的超能力感受到了我的脑电波。
我接通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正气凌然的女声,那个声音正在催促着我。
“是,是。。。我马上就到。”
意识到自己马上还有工作要做,我不情愿地移动起来。
思考山秀小姐的事是会让人变得奇怪的,我还是做个正常人比较好。
02
我现在正在一家在当地完全算不上有名的咖啡馆里。
第一次到这家咖啡馆的时候我就震惊了。
原来在那样的地方都有咖啡馆吗。
严格来说这家咖啡馆的位置并不偏僻,紧挨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其实平时公园里的人不算太少,要是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多少还是能察觉到咖啡馆的存在的。
之所以会有震惊的感觉,其实不是因为咖啡馆在那里。之前不是说了吗,“在那样的地方”。
对吧,那样的地方。那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场所。那种场所居然包办了一家咖啡馆不说,还把招牌不要脸地挂在了咖啡馆门口。
我径直朝咖啡馆一楼设置的楼梯走去。
中途有几个员工向我问好,搞得我总是感觉自己是个大姐头一样,还是说都是因为我总是怂着一副臭脸的关系,让我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很友善。
没有这回事,我也是个充满少女心的女性,脸色很差只是因为喜欢熬夜的缘故吧。
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很年轻但很沉稳,还透着一股难得的正义感。
充满正义感的声音正在说着什么,听着好像很耳熟,
“您好,这里是赤木侦探事务所。”
——赤木侦探事务所。
对了,就是这个。
在这种时代,还有人把这样的招牌挂在门口,真是罕见。
与其说罕见,倒不如说是可怜吧。
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把事务所的招牌摆在显眼的位置的人都已经落魄了。
下一个就是你了吗。
等等,那么在这里工作的我岂不是也很可怜。
接下来就来谈谈这个所谓的侦探事务所吧。
赤木侦探事务所。
虽然名字叫赤木,但是事务所的主人,那个看上去中二病还没完全治好的女人并不姓赤木,和赤木一点边都沾不上。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啊?
好奇归好奇,我并没有正式地向那个人询问过。
这里的客人也总是以为事务所的管理者名叫赤木,因而那家伙也得到了赤木的名号。
同时,赤木也是一楼咖啡厅的经营者。
意外的有商业头脑。毕竟这个年代,侦探事务所大概是赚不到钱的吧?
虽然名字很诡异,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间小事务所真的介入过几次警方的调查。
就像我所的那样,这种靠咖啡厅盈利的侦探事务所居然还真的有点名堂。
一次是富豪家中的杀人案件,管家因为爱上了大小姐,所以将对方奸杀之后做成了肉干,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以此为生。
后半段是道听途说,不过我觉得有这样的变态似乎不足为奇。
另一次是住宅街里发生的盗窃案,小偷为了谋生,侮辱了黑帮的地盘,被捉住后因为口无遮拦而送了命。而小偷偷走的贵重物品下落不明,最后在山秀小姐的协助下在失窃地点附近的地铁站发现了失窃物。
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黑社会成员就是了。
最终这两起事件的调查结果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指使犯罪,而并非是自发性的。
大小姐的父母的命令和怂恿,以及小偷背后的地下组织才是两起案件的幕后人员。
听过分析以后就会发现,其实这种事情应该不难察觉的,只是没有被任何人指出而已。
有钱人和有枪的人怎么可以随便招惹呢。
最重要的是警局已经收了富豪家的礼金。
将这一疑点忽了的我们更不用说了。
最终揭开了真相的人,就是山秀小姐。
那也是我第一次和山秀小姐交流。那个人的思想和价值观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与之交流多多少少也能让自己获得一点头脑上的成长吧。虽然借助了外力,但是对于赤木来说,也算是丰功伟绩了吧?
“啊,你来啦,”赤木回过头看到我,和我打了个招呼,手里的电话已经放下,“之前那个女运动员暴毙的事件有了新的进展。”
“嗯,辛苦了。赤木小姐。”
我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事务所的面积不大不小,除去四张办公桌和一张小型会议桌,还能容下一间洗手间和一个小厨房放的空间。
说到厨房,在我到事务所工作的两个月里,这间厨房一次都没有派上过用场。
不用厨房的话为什么要装修厨房呢?
——难道是在等人做饭给她吃吗。
那样的话,楼下的咖啡厅也有厨房啊。
“怎么样,吉娃娃酱?你去找山秀小姐谈得如何?”
“什么啊,不要叫我吉娃娃酱,听起来怪恶心的。”
因为我昨天才和赤木提过我打算养狗的事,那家伙就突然开始称呼我为吉娃娃吗。这样对待自己的员工也太随便了吧。而且我明明想养长耳猎兔犬来着。
吉娃娃。
让我回想起了自己最近一次体检时,身高还是维持在一百六十公分的事。
“不要在意这些事情,吉娃娃酱。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山秀小姐说什么了,关于这次的事件。”
“在告诉我事件进度之前,还是要优先了解山秀小姐的意见吗?”
回想起早些时候和山秀小姐的对话,我叹了一口气。“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这次的事,就被她先灌输了一堆奇怪的思想。”
“喔。。。这样啊,那就是毫无收获咯?”赤木的表情很平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和山秀小姐接触更久的她应该也更了解山秀小姐的作风吧,“说起来,吉娃娃,你这是第几次和山秀小姐单独对话?”
“诶。。单独对话吗。。。一个月前有两次,加上这次也才三次而已。”
“三次吗。。。那你觉得山秀小姐怎么样?”
“诶,怎么样是指。。。?”
“山秀小姐是否可靠啊,之类的。”
是否可靠?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吗。赤木的话应该会有她自己的判断,那这是在试探我吗。
之前我好像调侃过赤木,说她一边自称名侦探,一边拼命去给山秀小姐添麻烦来着。
她不会对我怀恨在心吧。
也罢。
这种时候还是按自己的直觉来回答比较好。
“诶。。不知道。”
听完我的发言,赤木小姐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什么啊。我可没有办法在几次谈话后就了解一个人。倒是赤木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事件的进度?”
“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吉娃娃酱——女运动员死前的三个星期里连续和7名男子约会过,那7人虽然有很大的情杀嫌疑,但是最大的疑点在于女运动员女儿的日记。”
“日记。。你是说女儿日记本里的第一篇日记所提到的’想要报复的恶人'指的是女运动员吗?”
“嗯。之前我们都以为日记里所提到的恶人是指对女儿进行虐待的前一任母亲。但是现在我怀疑日记的日期是虚假的,虽然日期本身没有被修改过的痕迹,但只要调查日记本的生产批次就能察觉到这一点。同时,女运动员的第7个约会对象同时也是女儿的男友,所以这其实是女儿对继母的情杀。”
生产批次吗。。。的确,在三月份才出厂的日记本上是不会出现一月份的日记的。
“没错,但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运动员的女儿会用刚刚出厂的日记本进行记录?女儿的房间里有几本老日记本,都是最近几个月的内容,最后一本日记还没有写完。”
“也许女儿只是单纯为了整理日记?整理的话就不会继续用老的日记本了吧。所以把以前的日记内容用新的日记本抄了一遍,只是还没有抄完,所以暂时只有一部分内容?这样一来的话,女儿的杀人动机也并不够充分吧。”
“女儿离开前任母亲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谁会用新买的日记本重新记录那么早以前的内容呢,而且为什么偏偏要从这种不愉快的内容开始。”
所以女儿用新的日记本写下了咒骂继母的话语,为了掩盖犯罪动机,补上了之后的几篇日记吗。
“可是就你所说,日记本的日期其实是没有修改痕迹的不是吗。这样就只会是单纯的重新记录吧?说不定她就是个喜欢整理的人呢。“
“吉娃娃酱,你有没有见过女儿使用的那本笔记?”赤木话锋一转,向我走来,把一张照片递给我。
那大概就是日记本的照片吧。
日记本款式很普通。封面上画着两只长相有些怪异的兔子。
“诶。。。这就是那本笔记本啊。。”
“。。。诶,吉娃娃酱,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感受到赤木投来的异样的眼光,我有点尴尬地抬起头,“怎么,封面上画的又是什么新奇的角色吗?”
“什么叫做又是。吉娃娃酱,你完全不上道啊。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帕菲兔兄弟】。这本笔记本是案发前一个星期才发售的。”
那样猎奇的外表却还能受到如此的欢迎吗。
帕菲兔兄弟。
——为什么你们能红火起来呢。
好像重点错了。
“案发前一个星期?“
“嗯。”赤木点点头,“母亲和第七位男士交往也正是案发前一个星期开始的。”
“所以我猜测第一篇日记的内容应该是在案发前一周之内记录的,从小被父母虐待的小孩往往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被横刀夺爱的吧。这种咒骂的话当然会写在日记本里,那么去买新的日记本,紧接着杀死相处时间不长的继母也是正常的吧?从作案的角度来说,在家中中毒而亡的运动员的尸体周围没有留下凶手的信息,在案发现场的第六位情人和作为同样住在家里的女儿,这两人之间必然有一个人会是凶手,那么女儿是凶手的概率一定大出不少吧?”
“女人的嫉妒心的确很可怕呢,不过到头来你还是在猜测啊。。。明明之前还头头是道的。”
“什么嘛!现在只需要解决第一篇日记的日期的问题就能够确定女儿的杀人动机了!”
你刚才的推理有一半大概是在瞎扯吧。
女儿察觉到自己的男友正在和继母偷情的话,一定会怒火中烧,而能够轻易给死者下毒的人也只有女儿,这么看似乎赤木的分析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同样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第六位情人一定也对女运动员怀恨在心吧?
明明作案动机是相同的,为什么赤木偏偏就对女儿的日记本揪着不放呢。
那么好奇的话,当面问问不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起平淡的杀人案件,赤木却能像是在演舞台剧一样兴奋的推理。
这种事乖乖交给警察不好吗。
之前也是,闭着眼睛瞎推理了半天,到了关键的地方还是要去寻求山秀小姐的帮助。
这次也没跑了。
够了,够了。
不管怎么说,两个没有脑子的人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的,我今天晚上还约了朋友,现在就先不和赤木这家伙胡闹了吧。
“赤木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今天我想提前下班。”
“你要逃了吗,吉娃娃酱,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呢。”
“是的。”
我不是很好奇水落石出之后是怎么回事啦。
“你要提前下班也不是不可以啦。。。”
哦?这家伙居然肯放我走吗,真是难得。
话说她今天好像涂了新的指甲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等等,那好像是我的指甲油吧?
先不管这个,我现在就得走了。
“等一下,吉娃娃酱!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是再去找一趟山秀小姐吧,这个事件恐怕只有她能解开了!”
喂喂,不要得寸进尺好吗,总是拿这种小儿科的问题去找人家解决,会被讨厌的。
我才不要再去一趟啊。
虽然和山秀小姐聊天很愉快,但是跑腿很累。
“啊,吉娃娃酱,你的表情很难看诶,你就是因为总是这样才找不到男朋友的吧?”
啊,是吗,我的表情现在很难看吗。
那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惹人讨厌了。
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男朋友好吗,追我的男生多的去了。
不。
等等,后半句话应该是不存在的。
先不说有多少人追求我,有没有人追求我还是个问题。
”快去吧,吉娃娃酱。“
我才刚刚在这里落脚不超过半个小时,就又要回去找山秀小姐了吗。
要是她对之前人狗的话题意犹未尽的话,今天我大概只好爽约了。
我叹了口气。
这毕竟是我的工作,只好去完成了吧。
我无意间又瞟到一眼日记本的相片。
上面兔子兄弟似笑非笑的脸让我觉得有点恼火。
03
有点小激动呢。
我正在前往某位富豪的住所的路上。
关于富豪的事我是压根不晓得。
之前我好像谈论过山秀小姐。
有件事忘了说。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每次都让我不愿提起。
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
那个性格古怪让人捉摸不透的山秀小姐。
是个现充。
也许现充在她面前都会感到惭愧。
该说她完美还是可怕呢?
物以类聚,与山秀小姐为伍的往往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所谓的社会名流,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有钱人。
有钱人的娱乐大概也不会是多么单调的东西。
今天是山秀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识的珠宝公司的老板的生日。
在与我结束碰面之后,山秀小姐就前往了富豪的家中参加生日宴会。也正因此,我现在才不得不去富豪宅邸寻找山秀小姐。
没想到山秀小姐的交际圈居然会这么广。
这么说,山秀小姐其实也很有钱咯?
那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呢。
不管换个角度来看,有钱人一般都是怪人啊。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赤木还特地为我准备了正装。
“人靠衣装啊,吉娃娃酱,虽然很蠢但还是请你以这幅打扮前往目的地吧。”
总是有人说我看起来像是不良少女,没想到就算穿上了正装也无济于事吗。
仔细一想,不良少女穿上了正装,不就变成了黑道大姐头了吗。
嘛,我是说笑的。
黑道大姐头是不会替人跑腿的。
这么一想还怪难过的。
最后,没敢照镜子我就出门了。
这都不重要了。
我担心的是,即便我到达了富豪的家,恐怕也没有办法顺利进入吧。那样一来就只能在外面呼唤山秀小姐了。
就好像电视剧里的落魄女孩一样,呼喊着男主角的名字却只能被不知情的管家赶走。
真惨。
要是因此打扰了她的兴致而招来不满该怎么办。
麻烦。
好在对于这些事情我多多少少还有有些觉悟的,去做就是了。
我怀着这样的决心,就像敢死队员一样。
然而当我实际到达那间只能以豪华来形容于我的居住地毫无可比性的房屋前,迎来的却是驻守在门口的侍从的笑脸。
“您是吉娃娃小姐吧?”
“对,没错,是我。”
不对吧!
这我可以肯定。
不要把对我的称呼统一化啊你们。
又是谁把这个新外号传到这里的。
——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是山秀小姐。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啊,明明是不一会之前才获得的称号,为什么这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来吧,我将您带到山秀小姐所在的房间。”
“啊。。。嗯。”
先不管之前的问题,我就这样昏头昏脑的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
至于我是经历了什么才到达这里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这么说绝不是夸张,有钱人的家真的像是迷宫一样呢。
我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所以也没见过多少奢侈的东西,像这样在有钱人的家里堂堂正正地吐槽还从来没有过。怎么说呢,有钱真是太好了。要是有人读得到我的想法,大概会觉得我是个势力的女人,但是你们想想看,只要有钱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不是问题了啊,说不定当上美国总统都不是问题呢。
有钱人蹲在圆形的小屋子里发推特,怎么想都是一副惬意的景象呢哈哈哈哈。
——言归正传。
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只开着一盏灯。
房间里好像放了很多玻璃罐子,但是没办法看清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
我的正前方坐着一个女人。
身穿黑色亚麻布外套,脸色苍白得让人怀疑那不是人类的脸,二十来岁,短发,带着一副精致的细框眼镜,五官谈不上精致也算不上惊艳,鼻头翘翘的,有点可爱,总是微笑着的嘴和专注地注视着前方的眼神有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这不是吉娃娃酱吗,真是巧。”
山秀小姐坐在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正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什么巧啊。。。山秀小姐你又说笑了。”
“不对,人与人的相遇本身就是巧合。珍惜每一次巧合才能迎来无憾的人生啊。”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是有问题想要请教你才来打扰的。”
这种时候说出口的不该是“你相信人与人之间有引力吗”之类的话吗。
“我知道,你早上去我家也是为了那件事吧?”
“嗯。。。山秀小姐您应该已经大概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女运动员中毒身亡的案件,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我决定直入主题,绕开那些容易岔开话题的对话。
要是一开始就被她带偏的话,就实在是太失败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的时间没有被浪费,就我自己来说也是毫无成就感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努力的目标就变成不被山秀小姐带跑话题了。
“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说想让我告诉你结果。哈士奇,你知道我最讨厌人的哪一点吗?”
“诶。。。不劳而获吗?”
“不劳而获。。。哈哈哈哈,不算不算,不劳而获的人虽然很招人讨厌,但是绝不是让我最讨厌的。”山秀小姐摇摇手,笑得更开心了。
“这样啊。。”完了,这样下去又要进入和案件无关的谈话中了。不过回想上一次山秀小姐的推理,似乎也是从这些没意义的对话上展开的。
这样一来的话我不就又失败了吗!
距离我上一次下定决心还没有过去三十秒,山秀小姐又一次把话题无情的岔开。
不过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
不,谁能忍住不去思索,像山秀小姐这么奇怪的人,究竟会讨厌什么,喜欢什么。
若是能有机会窥探到她的内心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最讨厌的啊,是那些自我定位过度偏差的人。”
自我定位偏差。说得简单点应该就是所谓的自大,或者自卑吧?
“那我就告诉你吧,吉娃娃酱。
人总是生下来就给自己安排了既定的位置,但是其实大家都错了,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否定。
若是不懂得否定现有的理论的话,人恐怕是永远无法取得进步的。
若是不懂得否定那些所谓的常理,你又怎么开辟出新的道路呢。
若是不懂得否定别人,你又怎么证明自己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隶属于一个物质的系统里的单元呢。
若是不懂得否定自己,你又怎么能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么渺小,又怎么认知你以外的世界呢。
人的先进在于否定。人与狗的差距就在于,狗狗的思考是为了生存,而人的思考是为了存在。”
失去了否定,或者说阐发自己的想法的人类,就成了狗吗。
若是不了解自己的存在,不了解其中的意义,甚至连狗都不如了吗。
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
也许给我取吉娃娃这样的外号也是情有可原。
“好了,吉娃娃酱,我们开始吧,今天的话题。”
“诶?”
山秀小姐不继续她的演说了吗。
我并没有被打动,也没有丝毫期许,只是单纯地感到惊讶,
这就开始了吗。
或者说,我终于得到了可以和山秀小姐正常交流的机会吗。
明明自称是我的朋友的,说起话来却根本不留情面啊。
无论如何。
以山秀小姐标志性的微笑作为开端。
今天和山秀小姐的对话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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