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我……怎么了?
意识似乎从身体中断开了许些时间,依诺璃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光。
天亮了吗?
不……
是火焰。
明黄色的火焰笼罩了整个世界,然而即便那烈火近在咫尺,依诺璃却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传来。
留给她的只有随着血液流失而到来的冰冷。
以及逐渐麻木的痛楚。
似乎想起来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似乎已经是这个宅邸中存活的最后一人了。
依诺璃趴在地上,四肢都在不听使唤地颤抖着。阵阵钝痛刺激着她的神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小姐……”
挣扎着抬起头,能够看到不远处位于烈火中心的身影。躯体已经被火焰灼烧的面目全非——又或许是依诺璃的眼睛已经分辨不清了。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是曾经将自己拯救的,那个纯真无暇的女孩?
还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个成熟知性的女孩?
是往日平淡而温和的生活……
还是现在冰冷的死亡。
如果……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啊……
只可惜,如同浸泡在刺骨冰水中的,独属于死亡的感觉在无情地诉说着现实。
自己就要死了。
模糊的意识中,依诺璃得知了这样的信息。
自己的一切都被毁了,被那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彻底毁灭了。
为什么来着。
啊啊……小姐她好像是……吸血鬼?
那又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搞不懂,想不起来。
但是依诺璃唯一知道的是……
似乎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身体,将依诺璃翻了过来。她微微睁开眼睛,进入眼中的是一个人影。
那是……赤红色的双眼。
不需要去思考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了,无论如何这都与自己无关,马上依诺璃的生命就会抵达终点。
吸血鬼……
圣堂……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
去死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少女发出了恶毒的诅咒。似乎有什么力量随着这股狂躁的情绪不断迸发,充斥在她的躯体与四肢当中。
愤怒,憎恶,疯狂。
对于生的渴望。
还有对于死亡的绝望。
全都,去死吧……!
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将生物大卸八块,把肌肉从骨头上一点一点地撕扯下来。
原本不属于她的黑暗的一面,被血族所残留的邪恶力量所激发了。
畅饮鲜血,吞噬血肉,播撒死亡,杀,杀,杀,杀——————
噗呲。
原本不断涌出的力量,随着刀刃的声响渐渐消散了。
留在依诺璃眼前的,只有黑暗。
——————
木材燃烧所发出的气味实在是刺鼻,灼热的温度让整个房子变得都像是烤箱一样。现在正是夜间,冲天的火光又好像是有一个太阳一样照耀一切。
或许小镇上的人早就已经发现了男爵宅邸的失火,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这种偏僻的小镇可没有那么万全的消防体系,能够燃烧到这种程度早就已经没救了。
自然失火是很难造成如此大规模的破坏的,如果没有错的话,这里还能闻到一股油料的味道。
星河言有些难受地吸了吸鼻子,虽然自己就算被火烧也不会死,但是身上的衣服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那些魔法师们用的就算被乱剑一通砍也不会破损的附魔防具,如果真的烧了个**那个就尴尬了。
“咳咳……”
从顶楼的创口溜了进来,星河言一路排查着宅邸内的情况——这并没有什么意义。除了正在燃烧的家具或是什么艺术品之类的,就只有被各种手段杀死的人类尸体。
大部分已经被火焰烧的分辨不清了。就比方说星河言面前的这幅画,似乎是历史上哪个著名艺术家所绘制的风景画,虽然没有沾上火焰,但是也已经被升起的黑烟熏了个漆黑。
“嗯?”
仔细一看画框的部分有一些细小的歪曲,星河言直接将画框摘下,果不其然在这之后隐藏着小小的隔间。伸手在隔间中摸索了一下,星河言从中取出了一颗嵌着大号红色宝石的戒指。
没有什么魔法波动,似乎只是单纯的贵重首饰——传家宝一样的东西?
将那外快收好,星河言尽可能地搜寻着线索,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净化者都是一些非常尽职尽责的家伙,他们既然点火烧了这里,就说明已经很自信地将所有活物全都【净化】掉了。
一路从顶楼来到一楼,除了火焰意外,星河言还发现了一些战斗的痕迹。圣堂所使用的这些制式武器非常容易辨认,用祝福圣银制作的兵器即便是在烈火中炙烤也很难被摧毁。而除此之外的当然还有……
这一次他们的狩猎目标了。
虽然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但是星河言在看到那个女性的尸体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同为血族,但是他并不认识这位女孩。虽然血族的数量不多,但是也并非是几百几千的程度,况且星河言本身的社交圈子也仅限于自己的任务而已。
似乎是潜伏在天御王朝的执行者之一……虽然掉包了一个小贵族,但是还是走漏了风声吗……
绕过因为燃烧而倒塌的物体,星河言一步一步走到大厅中央,看向了那个被钉在了墙壁上的尸体。
已经没救了。
“……安息吧。你已经从这黑暗的宿命中解脱了。”
星河言并不是来救人的。如果提前一步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那只是如果。
首要考虑的东西是这个女孩身份暴露的原因,排除神谕中奖的情况话,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这个身份的弟弟。或许是因为他在天央的高调言行引来了净化者的注意,因而排查到了这位边境男爵的私生女。
天御境内的血族暗线被一个接一个的拔除,就连据点都被攻破了几个。相比别的国家,这个地方对于血族来说可谓是非常危险。据说天御的教会分部的大主教是一位非常有谋略的战术家,还好星河言不用亲自跟他斗智斗勇。
“……嗯?”
原本打算离开的星河言,看到了位于血族尸体不远处的一个东西。他原本还以为是死尸——如果不是因为那玩意突然动了一下的话。
男子走上前去,将那个人轻轻地翻了过来,看清了容貌。
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女孩,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就连那一头白发都被染红了。蓝色的瞳仁已经彻底涣散,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毫无疑问是个死人。在星河言的感官之中,他可以确定少女现在的情况。
但是死人可不会行动。
“已经感染到这种程度了吗……”
星河言看着少女的状态,即便身受重伤也爬行了数十米的距离,从正门口来到了那具尸体前方,这已经不是濒死爆发出的力量可以解释得了。
这么大的出血量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但是很显然,那位大小姐暂时救了她一命。
是因为想要将这个女孩转化为自己的侍从?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星河言并不清楚,但是他明白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感染还不足以让少女拥有血族的生命力。
这便是血族的罪孽。仅仅是接触就能够带来如此的不幸,若是运气好的话,恐怕她会在巨大的的痛苦中转化成某种畸形的怪物吧。但是更大的可能,只是在这种折磨之中死去。
但是如果……他能够加一把火的话……
“——啊……”
少女的口中发出了无意义的嘶吼声,伤口的痛苦在不断折磨着她,但是却怎么也死不掉。似乎是发现了星河言的存在,她对着男人伸出了颤抖的手。
就像是在求救一样。
又像是在渴望着什么东西一样。
“……”
星河言单膝跪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少女。
火光冲天……
鲜血,还有痛苦……
净化……
直到这时,星河言才意识到这里的一切与当初有多么相像。
当初那个在火中挣扎的自己。
还有那无比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女孩。
原本平凡的少年的命运被彻底摧毁,有重新塑造了。
现在……
星河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悄无声息地割断了女孩的脖颈。
“黑暗中的永生仅仅是痛苦的开始。”
死亡又何尝不是解脱呢。
星河言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过去的记忆重新封印起——
砰!
“呃……!!”
就像是被利剑穿刺,又像是被锤子重击,星河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前一倾,随后便传来了阵阵剧痛。
是圣银……!
一瞬间就明白了情况,星河言咬紧了牙,伤口流出的血液就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一样来到了他的手心,随后用力地向后一甩——
啪!
毫无阻碍地切断了燃烧的柱子,原本被制成的天花板落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嚯,你不打算救她吗?你们这些吸血鬼一个个都是这样像是杂草一般长出来的吧?信使。”
“嘁……蹲我这么久就不怕被烧死——吗!”
再次甩出一道血刃,但是目的却并非是杀死对方。星河言很清楚那个灰发男的实力,硬碰硬虽说不是必输,但是胜算也不大,更何况他也不会单单一个人埋伏在这里。
将整个身体撕裂,一阵血雾顺着缝隙迅速移动,随后在远处的位置重组为人形——
然后非常自然地又挨了几枪。
并不是灰发男的攻击,果然还有同伙埋伏。星河言痛呼一声,再次将身体变为血雾,从窗户的缝隙穿了出去。
屠杀过后的一场追逐,宅邸中最后的生物也离开了这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漫天的大火也渐渐熄灭了。
一切都已消逝,如不曾存在过一般,只有许些废墟与残骸在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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