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孩子?”
千羽·淑苑,妃的母亲,听到布伦尔的请求之后,沉默半响。
她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惊讶,不舍亦或是不安,甚至是饱含一丝恐惧,种种汇聚。
“嗯,虽然只是基于我个人的判断,我想妃是小娜最好的朋友,所以,非她不可呢。”
“小娜因为我的问题没办法普通地到千羽的初阶学院去,我希望她能够和朋友一起度过这个时期,直到她到中阶或者高阶学院。”
尚未知晓他们犹豫不觉的理由,只得一个一个去排除。
“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妃和小娜会一起接受课程,这方面请不必担心。”
“我的住址就在这附近,可以随时都探望到妃。”
所需的金钱,将要接受的教育,探望的可能,自己说的这些仍然没有让千羽·淑苑的表情有一丝放松。
她变得愈加无助,视线四处摇摆,几次将要道出的话语却咽在喉间,即使如此,她也固执地不向一旁的丈夫千羽·栢寻求意见。
似乎这些都不是对方为之担心的,这件事也不像那孩子说的那么容易。奇怪的是栢的态度,他一直缄口不语,神色严峻。
布伦尔没有从他身上读到不愿意让这么漂亮的孩子离开身边的想法,不耐烦,无所谓,还是无可奈何?
“这是我单方面无礼的请求,如果不愿意,请不要有所顾虑,请放心地说出来,如果有别的要求,也请一同告诉我。”
希望他们不要顾虑国王的身份,不然谈话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
“陛下。”
“栢!”淑苑像是要阻止他那样极力打断了他,呵斥他的名字。
“别支支吾吾了,那个孩子,要是……”
“她是我的孩子!”淑苑,第一次表现出了与一直保持文雅形象的她不符,声嘶力竭的样子,抓住他的手,似乎费劲了她全身力气那般,“无论怎样,妃她还是…。”
“她身上也流着我的血。”
“可是,之前约定好了,她的事情,都让我决定。”几近哀求的声音,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任意妄为。
听到他们的对话,布伦尔感到不知所措,他们谈论的仿佛不是同一件事情,明明提出请求的是自己,现在却是局外人的身份。
“我的唐突让你们感到如此困扰,实在…”
“不,不是,陛下。”栢很粗暴地打断了布伦尔,坐在椅子上的他反复握紧了自己的双拳,急躁而又显得惴惴不安,“那个孩子,她…”
他们有难言之隐,问题似乎是在妃的身上。
栢看到妻子沉郁如水的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住自己的头,他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把话语权交给了妻子。
看到低下头的丈夫,淑苑终于松了一口气。
“陛下,您提供的一切我们十分感激,我们也可以接受您的意见,只是…”
还是要被拒绝了,也许自己要拿出更多的诚意才行。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们,妃同意了。
这是妃的声音,微弱却又清晰,犹如低声耳语,本是银铃随风晃荡的悦耳,但这空洞的音调,着实令人——
不寒而栗。
视线立刻移到了窗外,辉耀斯靠着支柱闭目养神,莉娜特和妃背对着自己,她们似乎在堆雪人。窗户没有关好,从那小小的缝隙中渗出一丝风寒,乐呵呵的笑声若有若无。
利用灵术进行传音是可行的,在这个距离上有不少的灵术师能够办到,布伦尔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时的错觉,毕竟淑苑和栢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因此渗出些冷汗,还是说昨天太累了吗?
在不知道位置的情况下,使用灵术传递声音,对象只有确定的一人,难度要比单纯地传音高得多。
淑苑刚刚因为自己突然移开了视线而没有继续说下去,布伦尔随即向她因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并请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孩子…”
淑苑提到了妃,他们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太过于注重寻求他们的许可,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妃的想法是自己的疏忽。
“妃她,答应了。”
话音刚落,淑苑和栢仿佛是听见了不可置信的话语,栢慢慢地抬起头,似乎有夺命的猛兽向他袭来那般,满是胡渣子的脸在颤栗,淑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轻摇着头。
“这是小娜最先提出的,得到妃同意,我才来拜托二位。”
在布伦尔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栢焦急地问道,意识有所不妥之后又急急忙忙地补充,“我并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您是亲耳听到妃她这么说的?”
如果说,您不嫌弃的话,那大概,就没问题。
这算是她的应允吧,布伦尔点头示意。
“等等还是让她亲口告诉你们吧。”
“不了,我们愿意相信陛下您的话。”
为什么要在这里拒绝?难道比起国王的一己之言不愿意倾听女儿亲口所述吗?两者表达的意思并不冲突,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想再一次听到?
“再怎么样,妃也有向你们亲自传达……”
“要是妃表现出自己的意向如此,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淑苑的发言,栢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这就意味着,他们答应了?
刚才提到妃,他们露出的表情,分明带着一丝畏惧。
一声开门声无情地打断了他们将要继续的对话,因陷入其中,连辉耀斯上楼梯的故意发出咯吱声响都没有留意到。
“陛下,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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