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serker
“学生会会长的竞选,我当选了哦!很厉害吧!不过除了我以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但事实就是应当被人所知晓所以才会存在,因此把事实说出来这件事,是再正常不过的。
“就算班主任只是个半吊子的年轻老师,但我们班是最优秀的事实并不会改变,毕竟班长是我来当的!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安排,失败的可能性是没有的!”
这种事情就像是喝水一样,“喝水”是必然!“喝水”不存在对错!“喝水”是既存事实!所以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正常到可谓一种“必要”,无需着重点明的“必要”!
“升学是肯定的!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的我,如果高考的志愿不是东大的话,学校都会感到困扰的吧!志愿书这种东西留给那些束手束脚的人就好啦!”
就算很难有机会去想这个问题,但是……“喝水”这种事情,大概……挺麻烦的!
“所以,我不当选学生会长的可能性,根本就是零!这种事情,‘认识我的人’不可能不明白的。所以说……”
这种事和自言自语到底有什么区别?每天都如同喝水一般“例行公事”的我……
“你没有可能会明白的吧……”
她有些慵懒地扭动着身子,不时吐出的细舌搅动着空气中悬浮的宁静。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眨过,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名为习性的东西,但以往与此时此刻,她对我的这件事的配合……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大敢接着想。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午夜的钟声照常在这时候想起,房中的灯光如同夜空中孤独的星一般,微弱得不值一提。木屐在地板上沉闷的敲击声在不远处徘徊不定。这种不耐烦却又无关痛痒的“警告”已然成为名为临济安珍的少年的日常。
她依旧慵懒地躺在地板上,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今晚她的的确确是如约来了,但“如约”什么的,或许只是自己的妄想也说不定。理所当然地扭动雪白的腰肢,眼睛似有似无地望着自己。但那其中的意义根本没有去深究的必要。对于一个为了纳凉的来者来说,看着什么都意味着什么都没看吧!
“晚安!”
开关发出断头铡一般的响声,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浑浊不清。安珍望着看不见的天花板,心里想着她是否还在自己的房间,或许只是简单翻了个身,眼睛还在似有似无地看着自己。但在月光照不到的房间,这些想法不过是徒然。睡眠这种东西,会在什么时候找到自己呢?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我的……对吧。”
长时间的寂静……
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结局,本来自己的这种愿望就是不可能的奢望。
“晚安……”
咝咝……咝咝
不远处的地板传出微弱的摩擦声,那声音缓缓向自己靠近。脸庞处,一阵温热的吐息让安珍的脸上悄然浮出一丝安心。她悄悄钻进自己的领口,滑过自己的背脊,安详在自己的胸膛。那阵冰凉的触感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不能忍受的恶感,但对于安珍来说那是独一无二 的温暖。
她挽着自己!她与自己同眠!她让自己有了睡意。
“太好了……”
眼前的一切全然遁入黑夜,安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冷暖不知的被窝,就像母亲,破败不堪的子宫……
清晨的威风悄悄拂过走廊上的风铃,山中清新的空气唤醒了熟睡的人们。安珍如同往常一样早起,穿好校服。诵经声理所当然地在他敲响父亲的们时响起。
“父亲大人!”
“进来吧,安珍。”
双手拉开门,安珍将手提包放在放在门口,如往常一样跪坐在一位双目紧闭的僧人前面。
大厅内满是闭目诵经的僧人,刚刚燃起的香火味和过分一致的敲击木鱼声混在在空气中。
佛门圣地——人们管这让自己作呕的地方叫佛门圣地。
临济家——日本著名的佛道世家,每年来寺里朝拜上香的人数数以万计,寺内僧人的数量和名家的佛像亦是数不胜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僧人,便是临济寺的住持,亦是自己的生父。而儿女每天早上向父亲请安,也是这间寺庙的规矩。
下意识瞟了一眼某处,安珍照例行了请安礼,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安珍弯下腰去拿门兀自被再次开启,一声意料之内的男声让自己下意识皱起眉头。
“安珍还是起的这么早啊,每次最早向父亲大人请安的都是你。学校那边都还顺利吧?”
“还好……”
男子煞有急事地拍着自己的背,虚伪的笑容让自己浑身不适。父亲紧锁眉头,无声地催促着自己离开。母亲的身影不断浮现在自己的脑中,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影像如同走马灯一般冲击着自己的脑海。
产房,大火,魔术师,鲜血,武士刀……
还有……
“我学生会那边还有事,先告辞了父亲……姐夫。”
“路上小心啊!”
悄然和上门,安正径直向寺院外走去,嘈杂的机车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自己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习惯性地回应街坊家的老人问候,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佛家名门的临济一家都是为这座城市带来安宁的佛陀。但正是这样在外人眼里神圣的一家,竟然也是不为人知的魔道家族,并且,族人的地位,是由自身魔术回路的强度来决定的。因此,即便是作为家里长男的自己,因为无法使用魔术而没有家族的继承权。
即便在学校自己的是风光无限的优等生,但在父亲和姐姐的眼里,自己一定是百无一用的废物。魔术名门的长男竟然没有魔术回路,那个好面子的父亲会对自己这么冷淡,怕也是情理之中吧。因此无论是招赘别家的魔术师,还是父亲的再娶。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自己这种人……
“恶心……”
即便是清晨,去往冬木的地铁中就挤满了上班族和学生。安珍将身子紧靠在车厢的角落,酒气未退的大叔和叽叽喳喳的女高中生让自己本能地感到恶心。即便自己得不到家里的肯定,但作为普通人的自己无疑是位于上层,和这些本身就等同于平庸的人待在一起,无疑是让自己难以忍受的。只要到了明年的高考,自己就可以从这个荒谬的圈子里跳出来,作为社会的上层人而自由地活下去。魔术什么的……
再可笑不过了!
“话说最近冬木发生了很多怪事啊!”
“唉?说来听听!”
“先是从一周前,就不断有人莫名其妙死于心脏骤停,但身体上确一点伤痕都没有。再是最近,柳洞寺附近,越来越多居民开始离奇地消失,警察在对现场进行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财务丢失,人生活的痕迹也都好好地保留。冰箱里的食物啊,要送去干洗店的衣服啊……简直就像是人凭空消失一般!”
“这么离奇?简直就像百慕大一样!”
“现在推特上都在说,或许是什么鬼怪在作祟呢!”
“别吓我啦!柳洞寺离我们学校不是没多远吗?搞得我都不想上学了!”
“都市传说啦!再说你上学本来也没什么用!”
“喂!你也有资格说我吗?和指甲油一起被怪物吃掉吧!”
无聊的人……有时间在意这些鬼话,还不如想想自己渺茫的未来好了。
列车前方到站……
不屑的看了一眼吵闹的女子高中生,安珍挤过人群,地铁的门恰好开启。与自己同制服的同学越来越多,同自己问好的声音也开始此起彼伏。自己作为优等生的一天,理所当然地开始了。
按惯例,每天的第一节课为班会。作为班长,开会前要做好班级同学的考勤,这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最近这几天,有件事让自己有些在意。
“远坂同学今天还是没有来吗?”
“是的,说是请了长假,大概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说不定是回英国去了。”
“不知道学校是这么想的!好了,你去忙吧!班会要开始了。”
打发走了那人,刚上任一个月左右的年轻教师推门而入,班会照常开始。
安珍表面上认真地听着老师无用的发言,但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这作为班长无疑是失职的行为,平日里认真的有些刻板的自己是绝对不会是最近这样的状态。或许自己不太愿意承认,也许自己对远坂同学,有些在意。
虽说转学到日本没有一个月,这位少女便业已是学校里的话题人物。品学兼优不说,长相上也十分出众。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生不同,沉默寡言的远坂有着高岭之花般的气质。这让一般人不愿意打扰她,或者说,是畏惧去打扰她。但这,恰恰是远坂吸引自己的地方。
最近的冬木……发生了很多怪事哦。
早上地铁上那两位女生的话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确电视中关于失踪和连环杀人的案件报道开始在最近骤增,隔壁班的藤村也是将近一周没来上课,甚至连正式的请假申请都没有上交给老师。不过据说那是黑道家的少爷,出门后是死是活本来就是不好说的事情,自己也就没有深究了。
“起立!”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班会到此结束。但临济安珍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并没有因此结束,除了课上的内容,自己的脑海中总有那么一团氤氲不明的思绪,挥之不去。如果那完全是远坂的话……那自己或许会轻松许多。但这种无关痛痒的失神,已经持续了不只一个月了。
在半恍惚的状态下,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午休的时间大部分人都选择去自己的地方吃午餐。同班同学的便当盒里是被排列整齐的美食,他们或是出自慈爱的母亲,或是处于热恋期的女朋友。同学们一个个面带着幸福的笑容,将桌子靠在一起享用四十分钟的满足。单这在他人眼里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在安珍眼里,却是如此可望不可及。
厌恶!他们的笑容让人厌恶!他们幸福的样子让人厌恶!但这些令人厌恶的人,都是在选举上支持自己的人,如果因为这些事就就要去“纠正”他们,那么必定会让他们生厌,加上谣言的作用,下一年的选举自己恐怕就无法连任。这是自己无法容忍的,不以高人一等的身份和这些社会腌臜早同一所学校读书,这件事自己无法容忍。
“班长不吃午餐吗?”
“家里人太忙,没有时间做。”
“唉!还是说是因为寺庙里没有肉的缘故所以班长不愿意吃吗?斋饭不合胃口吧!”
“哈……我中午不怎么想吃东西。我去学生会那边拿点东西,你们快点吃吧,午休时间不多了。”
“真是优等生啊!”
厌恶!令人厌恶的人!垃圾还和我说得那么亲!我们很熟吗?
下意识提了一下眼睛,安珍用力将背挺直,从容地回应别人对自己的问候。一切都有着午休时该有的样子。但就像有谁在同自己开玩笑一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响起。
“兄长!用过午饭了吗?”
“不要在走廊上……美月?”
少女窘促地刹住脚步,或许是因为跑得太快的缘故,少女一只手扶住膝盖,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来不及再梳理略有凌乱的头发,少女抬起头,傻里傻气地冲自己绽开笑脸。
“不可以在走廊上奔跑!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吧!”
“嘿嘿!忘了。”
虽然有着如同日式人偶一般精致的面容,但这傻兮兮的笑容在自己眼里却是格外的碍眼。
临济美月,在户口本上明明确确是自己的妹妹,但却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父亲重娶后,随着继母一便过来的少女。原本小时候时常在父亲的工坊见面,但自己只是在浪费时间,修行的只有美月一个人而已。在确认自己没有魔术天赋后,连晚上的魔术修炼自己也不会参加,因此除了早晚餐会寒暄几句,平常自己和这位“妹妹”在印象中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对于自己的冷淡,美月却没有察觉,她的心思就像个天然的孩子,一直像个小孩子那样爱笑。或许,在美月眼里,自己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兄长,那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兄长。
但她终究也是一个魔术师,终究是临济家的既定继承人。在魔术师眼里,重要的从来不是血缘,而是对家族魔术回路的继承。按照父亲的说法,魔术回路是家族魔法术式的集合。通过每一代的传承,魔术回路会随着魔术师的成长不断沉淀,其中的魔术也会不断被优化。一般情况下,魔术天赋越好的人,也越可能完整地继承先代的魔术回路。而自己,则是对家族的魔术丝毫没有相性,不仅如此,自己对其余家的魔术也没有一丝相性。那个“慈眉善目”的僧人,居然多次将自己像商品一样带到没有继承人的魔术师家族中“推销”,一次又一次,自己被那些冷血的魔术师贬低得一无是处。在他们眼里,魔术便是一切,没有魔术天赋的自己,没有一丝的价值,也就是——废物。
自己其实并不讨厌美月,没有人会对这白壁般无暇的少女心生厌恶。但正是因为她如此干净,那么,若是她也在以后成了像其他魔术师一样的人……自己,也要被美月……
“有什么事情吗?”
“兄长你还没有用过午饭吧!美月今天早上做了便当,想和兄长一起吃。”
原本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开玩笑般伸出,美月双手捧着典雅的和风便当盒,隆重登场般,在安珍的面前傻乎乎地转着饭盒,天真的笑容如同她最美的妆容一般从不消失。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八卦的眼神,美月嘴里“噔噔”地念叨着,一手夸张地打开饭盒。一股温暖的气息旋即充斥着安珍的鼻腔,精美的和食考究地被装饰在盒子恰好的地方。虽然自己已经养成了不吃午餐的习惯,但这温暖的感觉,竟是让自己的肚子开始有了反应。
美月傻乎乎地咧着嘴,一颗小虎牙俏皮地露在外面。走廊上的人开始越来越多,女士们窃窃私语和男生们的羡慕吼叫声让自己感到反胃。但美月只是笑着在等待着回应,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造成的骚动。那天真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杂质,但精通着临济家魔术的美月,是否已经将魔术师那虚伪的假面……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了呢?有做过什么让美月想要依赖自己的事情吗?想不起来……
“我不饿!”
“唉!但是兄长应该还没有吃过午饭才是啊,不吃午饭身体会受不了的哦!”
“我说自己不饿!你会比我更清楚这点吗?”
“……对不起。”
原本傻傻的笑容旋即消散,美月垂着头,像是等待惩罚的孩子一般一动不动。
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了吗?周遭的学生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起来,不断有不满的咂舌声从暗处发出。美月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低垂下的面容,这简直就像是被霸凌的少女一样。但自己有做错什么吗?我只是不想吃而已!这很奇怪吗?为什么要和一个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称职的大哥这样亲呢?这才是最奇怪的!
奇怪的是美月!不是自己!
“你快回自己的班级吧!我学生会还有事情,先走了!”
“恩,兄长。学生会的……”
不愿再去看美月现在的样子,安珍下意识驱使着自己加快脚步向学生会走去。打开学生会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手下意识地来回抚摸桌面,没来由的乏力感袭向自己。那些不满的眼光与美月的身影不断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简直就像是我在欺负人一样!”
不安?或是罪恶感?在别人眼里,拒绝女孩子的好意,原来是那么恶劣的行为吗?但美月究竟有着什么想法?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
“终究只是个魔术师!”
“但她也是你妹妹啊,这点不要忘记。”
“是谁?子安老师!”
刚上任不久的数学老师子安正男,就像是原本就在处理事情一样,从档案柜中拿出一袋袋文件。惨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的血色,过于冷静的眼神让人不敢靠近。
“校长托我找点东西。吓着你了?”
“没有……老师你刚刚说什么?”
子安老师将手里的文件整齐地放在最近的桌子上,目光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的天空。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始缓缓走向自己。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生命力,明明快要到夏天了,却还是穿着一身深黑的西装,连手套都要戴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现在这位坐在自己旁边副会长座位的子安老师,让人感觉不像是活着的生物。
想吐!一种莫名熟悉的恶感在胃里翻滚,后背开始不自然地出冷汗。
“其实我也有个妹妹,只不过她对我不怎么亲近而已。你妹妹对你那么依赖,老师我真的很羡慕啊。”
老师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笑容,他好像很开心。老师与他妹妹,大概感情很好吧.
“老师和妹妹感情很好啊!她现在也在冬木市吗?”
“不是!她死了快一个月了。死在新宿,现在鬼魂也应该在新宿徘徊吧。这件事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大概也怪我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又能怎么办呢?”
尸体一般的表情再次出现,若无其事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自己恶心的感觉开始渐渐沸腾。子安老师——这个人一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安珍不想要再待在这里,本来自己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一刻也不想,想要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
“午休快结束了,我先回班级了。”
“恩,也是啊,回去吧。”
僵硬地起身,回身拿过文件,子安老师开始向门口走去。
他是否还在看着自己?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他想要封住那扇门!他不正常!
顾不得失礼与否,安珍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快走向门口。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宛如深渊的眼神看向自己,如同无言的死神。自己的魂魄即将不复存在……
走开!走开!
双手不断颤抖着,竟是打不开门。
“可以让一下吗?”
自己的身体如同尸体一般僵直不动。
冰冷的双手覆在自己满是汗珠的手背上,转动,门被打开。
“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但还是珍惜和妹妹在一起的日子好了。也许那种日子很快就要消散了,明天?后天?或许下一秒也说不定哦。”
“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你妹妹和我同病相怜的缘故吧。”
午休结束的钟声如晚钟般兀自响起在寂静的走廊上,只是一回头,子安老师便不在学生会的室内。学生会再次陷入空无一人的状态中,就像是没有人的时候一模一样。那象征着学生会长的位子,在空无一人的环境下显得寂寥无比。安珍自己很久没有像这般失落过,像是一具人偶,着装也好,定位也好,意义都是他人给予的,但人偶怎么看待?
人偶没有想法,所以人偶一无所有。在人偶眼里,现在的世界空无一物。
“起立!”
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安珍原本该去学生会处理事务。但学校周边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一切社团活动包括学生会都被取消。事务都是会员自己带到家里去完成。太阳依旧这般漫无目的地散发着光和热。这天如同自己上学时以,一模一样。乘坐同一班电车,同一群叽叽喳喳的女高中生,一样难闻的中年人,一样和周边的老年人打招呼。一天白日便这样消融,如同它从未存在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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