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点屁事说起来也气人，昨晚上成宿的睡不着觉，就光顾着数羊来着，结果数了快两千只了才晃晃悠悠的算是睡了过去，没过个半个小时的，省里一通电话直接给我叫起来了。
我还寻思着，都他妈周六了你还叫我干啥？电视上都说熬一夜能少一天寿命，你还能让我早退休是怎么的？”
“后来才明白，原来是你小子要来东山，好嘛，一听是你侯大主任，当时就精神了，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操，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欠了你一天是命一样。”
“我倒不是说你欠我一条命，只是昨晚上数了两千只羊，今天晚上就吃了两条烤羊腿，我怕那两千只羊今晚上到梦里找我算账。”
苗局似乎有些喝大了，他说起话来似乎舌头有些打弯。
“我说，不就是俩羊腿吗？你要是嫌贵我自己掏钱不就行了？”
侯局一口口的啜着啤酒，他愣生生的用半瓶子啤酒忽悠的苗局喝下去两瓶红星二锅头。
“操！”苗局胳膊一甩，手里穿着肉串的铁签子被摔到了大马路上，顺着斜坡就滑进了下水道里。
“你他娘的跟我谈钱？”
“没，没跟你谈钱。”
“要是你觉得两条不够吃咱再要两条，你看看你啃的这么干净，我就光顾着吃羊肉串了，一口骨头棒子都没舔到。”
“你滚，老子掏的钱，老子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那就我自己掏钱自己买行不行？你看看给我馋的，铁签子都撸出火星子了。”
“我就自己买两根啊，你别跟我抢。”
“那他妈.....大半夜羊来找我咋办？”
“你看看，喝多了吧？大半夜的哪里能有羊去找你啊？你又不是草又不是母羊啊。”
“服务员！来！再来俩根烤羊腿，四把羊肉串！”
说罢，侯局把钱包掏出来，抽出两张大红钞子：“顺便把帐给结了！”
“你他妈抢什么？”
苗局晃悠着站了起来，一把就朝着侯局脑袋上拍了过去。
“没抢，我把我那份的帐给结了。”
“待会儿我还是先带你回市局里吧，我又不知道你家再哪里。”
也没想到你小子今天这么傻，愣是让我忽悠进去两瓶二锅头。
“你说说.....你说说老侯，在陕肃那会儿你是武警是我缉毒队的，咱俩好歹....咱俩好歹见过不少面是吧？”
得亏你还知道见过不少面，也就是见过几面，还不熟，我就奇怪了咱们根本就不熟你怎么就那么好忽悠呢？
“当.....当初你们武警.....去...去祁连山卖命，我...我们这群缉毒队的就去堵他们后路......”
“结果可...可好，还是让那帮孙子给溜了.....”
“那个时候你....你就没给过我们缉毒队的好脸色.....”
“后来听说你转业了......我也掉到了南边.....现在好死不死的不做缉毒了，反而爬到了市局的位子，想来想去，怎么着也该比你的官大了吧？”
“嘿！你小子爬到部里去了！”
“他娘的.....当年那口气就一直都争不过来了是吗？”
说到这儿，苗局好像发泄般的一手抄起几串还铁签子还烫的羊肉串，像撕吧干面包一样的撕吧起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羊肉的串上面。
“老苗，你别吃了，我一共就点了这些个，你一把下去我还吃啥啊？”
“他娘的我请客我自己多吃点都不行啊？”
放屁.....到底我自己花的钱。
这话可不能当着面说，老苗那一脸醉样要是再摊上这句话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子。
“得得得，您老吃吧。”侯局一个人无聊的窝在凳子上喝酒，眼瞅着自己那一串串羊肉串只剩下铁签子。
不过老苗好歹还没醉死过去，给他留下了两个羊腿。
“不吃了不吃了......一身酒肉味儿回去又要挨骂了....”说着，苗局打了个混含着肉味孜然味与炭火味的嗝。
“怎么着，媳妇不让喝酒啊？”
“不让......还酒呢.....成天都吃素的.....”
“剩下那些个钱都去庙里烧香了......”
侯局一听，捏着酒瓶的手不时地攥紧了些：
“老苗，你还信佛啊？”
“嘘！嘘嘘！”
谁知道苗局脑袋一甩，食指竖在嘴上就好像不撒开一样。
“别说.....说...说出去影响不好........”
“我.....我指不定过几年就要去省厅了......”
“得得得，没说，啥都不说。”说着，还假装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嘿....嘿.....”
“其实....其实也没啥不得说的..”
“偷.....偷摸说就行了.....别让人给听着就成.....”
“不不，不偷摸的，啥都不说啊。”
侯局一边应和着，一边打量着苗局的眼神。
“太晚了，别吃了，咱回去成不？”
“回.....成.....回家睡觉去.....”
“你把你家住哪告诉我，我招个出租车送你回去。”
“不....不用不用。我自己打电话就成......打电话就成.....”说着，苗局刚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来，一个没拿住，手机啪嚓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你瞅瞅你，手机都拿不住了。”
“开机密码给我，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苗局没回应，他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侯局身上，只有右手的大拇指一个劲儿的翘着。
“指纹啊？”
“咋就这墨迹呢？”
侯局还一个劲儿的抱怨着，可老苗已经打上了呼噜。
“喂？喂？”
“是苗德贵的妻子吗？”
“我姓侯，是他的同事，他喝多了，我得把他送回去，可我不知道他住哪里。”
“什么？让他自己打车？”
“不是....嫂子...嫂.....”
“嘿？挂了？”
这回侯局算是愣住了，没听说过谁家老公喝多了媳妇就把他扔出去不管这一说的。
“喂！喂！”
老苗！你醒醒，我和你可不熟啊！
“老苗？老苗？”
“醒醒！”
“唔.....呕.......”
“我的妈！”
侯局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就要将老苗给扔到地上，可他还是拽住了苗德贵的领子，没让他直接摔在地上。
“额......我还....还没到家呢？”
“那啥，老苗，嫂子说要你自己回去！”
“啥.....啥嫂子？”
“你媳妇！”
“哦.....哦....我媳妇......”
“那我给你打个车吧，你自己跟司机说。”
“.........好.......”
——————————————
“师傅，受累，搭把手！”
侯局刚拉开车门，可他发现苗德贵的肚子总是卡在车座上抬不起来。
“这咋喝成这个样.....”
司机明显的就不想拉这趟，可侯局两张大钞直接递给司机：“师傅劳驾给他带回去，钱就甭找了。”
“行.....行吧。”
“去哪里啊？”
“嘿！老苗！去哪里啊？”
侯局说着，抽了老苗脸上一下。
“哦.....哦......”
“海蓝.....海蓝花园。”
“得了师傅，您受累，海蓝花园。”
说完，侯局就像转身关门。
“操，差点忘了。”
“手机没还你。”
侯局眼睛一转，到底没有把手机给揣到衣兜里。
这回他将手机放回苗德贵的衣兜之后，才将车门关好，目送着出租车离去。
刚才那一巴掌他抽的可不轻，到现在他手上还疼着。
正常人早就该喊一嗓子了吧，起码皱皱眉头。
苗德贵看起来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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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
“啦啦啦.......”
“师傅，劳驾，市公安局门口停一下。”
“呦！没喝醉啊？”
“嘿！喝醉了就真回不来了。”
“得嘞，刚才你说从哪里停来着？”
“市公安局门口。”
“成！”
“师傅，唱的不错。”
“嘿嘿.....”
这回司机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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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沈立忍正看着照片上的人发呆，怎么着都想不起来自己和他有什么过节。
“是我。”
“我知道，你说。”
“我觉得老侯盯上我了。”
“他问我的事儿了吗？”
“没有，我装醉了。”
“......知道了。”
“你自己小心点。”
“嗯。”
沈立忍挂断电话，他继续对着手机上的照片发呆。
可不一会儿，他伸出手将电话听筒拿起来，播出了一串号码。
“喂？”
“我跟你发张照片，你帮我找个人。”
“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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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是沈国华！”
“马上回来。”
“明白。”
与沈国华擦身而过，苗德贵靠在一旁的墙边上，对着步话机小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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