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一片黑暗,黑暗到不能再黑暗的黑暗,瞳孔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眼前的这个画面,这是我主动的,还是说本能、本性所被动的?
少女抓住月火木的腿,遏制住了她的行动,但普通人又怎么可能阻止住月火木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源于月火木那还未消散的恐惧之心吧,所以,她才会看起来寸步难行的。
我的眼中,确实捕捉到了这个画面,不是虚假,也不是臆想,更不是自己为了满足我这卑微的愿望而产生的幻觉。
这是物质世界上的真实,主动和被动都是五五开。
因此,它毫无疑问可以当做论证的依据。
这个举动,不能被归到具有目的性的,为了救我不免显得滑稽逊色,是个人都无法认同这一加一等于三的不忠于他人的行为。
尽管我如何否定这令人发笑的行动缘由,它却依旧像警钟一般不断敲打着,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这是事实。
但我所认为的也一样是事实。
于是,唯一的解释......
或许,我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现象,说不定只要能够望见这个,我是否能够不再逃避呢?
对着虚幻之物抱有幻想,而那虚幻现在已经成为了尚未发育完全的事实。
我清楚,这在学校就能够见到。不如说,在这个黑暗还未成型的社会缩影中将会是此等简易天真的精神的最后居所。
那么,面前的这个现象,绝对是那些精神当中的一部分吧。但是,把它显现在物质世界中的前提却是榨干。“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结果,人们意外地愿意去那选择少得可怜的时间。
至少,在此时的我看来确实是如此。
不,不对,其实不是人,可是也是吧。总而言之,所谓的“人们”存在于他们精神当中的某部分,把它说成是本人虽有所牵强,但等式还是能够成立,把它说成是游离于精神之外的某种存在也不为过。
若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那么也就是所有人都具备的,或者说......所有人都被它所束缚住了,用细长的丝线串联起来。
那么,我是剪断了这根丝线吗?为了自己,为了和普通人别无两样的自己,我才做出的这种选择。
有些明白了,心中稍稍有些清晰,而照亮我的那光芒正是我的目标,是我近期的目标,同时,也是逃避的理由。
与那个逃避相反的逃避。
那么,为此我必须做出行动,有决定性的,能够“一决胜负”的举动,与普通人相同的举动。
遇到这种状况,我所做出的唯一选择肯定不是像英雄救美一样救出少女,也不可能是为了少女而牺牲自己,或是说服月火木,更不是两者同时兼备。
而是像个懦夫一样,拖着那沉重的双腿,只为自己跑吧。
“哥哥......”
噪音。
阻碍。
拼命甩脑袋,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我知道,刚开始或许会很困难,做什么事都是一开始困难不是吗?所以,决心是必要的。
跑走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开始远离那闪耀到令人作呕的光芒。
与之相对,照亮我的光芒则是充满了希望。
自私的希望。
那么,能将那个光芒称作是决心吗?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以近期目标、逃避的理由以及其他琐碎的精神等互不相符的零件组成的乱七八糟的勉强能够看作是决心的丑陋机械。
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决心,还是为了混淆精神与物质所诞生的怪诞。且不说这些,对于我,我自己,我自己此时的犹豫不决,对于懒惰,上天绝对会惩罚这一罪孽。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跑、仅仅是跑吗?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说不定事情还会因此变得更糟,即使我想要改变,可是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
不,是消耗完了。
喘气。
停了下来,被树木所遮挡的狭小通道显得更为阴暗,仿佛是在黑暗中的黑暗。
所以,无能为力了......
如同在我与追寻丝线的道路上随手画下的一道裂缝,却把我与丝线的距离相隔到千里之外。但是,今天可是七夕节来着,牛郎和织女不是应该相见的吗?
还是说,这个是谎言,说不定,牛郎和织女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合不来的两人,天河也只是为了把自己的精神变得不突兀而顺理成章创下的谎言。
那么,他们又为何相见?
为何相见?
人们,为了人们的愿望?仅仅是为了这个吗?仅仅是客观的原因吗?主观的成分一些都没有吗?或者说,只有主观吗?客观从开始就不存在吗?
那么,还不如......
未等我思考完毕,孔明灯就开始陨落。
有这种预感,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那场大火的结局......会熄灭、维持原状还是愈发强烈,全部都取决于空中那高呼自己是光源的物种。
而在这时,我看见了。
远远望去,似乎有什么人在那里。
女孩。
金色,不,黄色、暗色、暗黄色的头发,在黑暗中闪耀着。
似乎是......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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