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圣维尔丹蒂
#11
“人类啊，总是要试着向前迈进的。”
在这连光线都透不进的DHSC办公室内，无脸意味深长的这样对我说到，
“所以，光晴啊，你就回圣维尔丹蒂重新完成学业吧~”
“这不是彻底倒退了么！”
8月31日下午2点整，做完最后检查的我从LS特区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随后就直奔DHSC本部，自东海一战已经过去9天了，明明伤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但可恶的医生说着什么“这不科学”怎么都不肯放我回去，我看不科学的是他那腐朽的大脑吧。
至于DHSC那边不用想也肯定因为东海的事而忙的不可开交，毕竟第二天世界各大新闻报纸的头条可都是“中国和LS险败东海，损失惨重，DHSC是否如同虚设？”这种不负责任的报道，所幸关于阿波菲斯的事情都只字未提，看来这背后一定少不了严森和无脸的努力。拜此所赐，这一个多礼拜来我都没机会见到无脸，看着手中的冷钢拳刃，如果当时没有会错意的话，无脸一定知道些什么。
“请，这是你的牛奶。”
“快过头了吧！”
在我推开DHSC本部大门的同时，说超快也太过快这次根本就是预知程度的秘书摆着一张无机质的脸向我递来了一杯牛奶，接着就一句话也不说，迅速回到大厅往电梯去了，
“那个……法提斯特小姐？”
“Boss在等你。”
所以说为什么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哇！居然在进入电梯的同时就按下了关门按钮，你是想效率到什么程度才满意啊！无力吐槽法提斯特的我拼了命的向着电梯冲了过去，可恶牛奶都要洒出来了，还有1.94秒！啊啊啊！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我一口气喝光了牛奶，同时以棒球滑垒的姿势勉强挤进了电梯。
“嗤……咳，下次请快点跟上我。”
喂，你刚刚嗤了吧，用鼻音笑我了吧，笑了吧，法提斯特小姐？
接着，我就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法提斯特带到了无脸的办公室。
“呀，欢迎，光晴小朋友~”
“你在我身上装了发信器么？”
“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你差不多也该来找我了。”
“你的差不多可是精确到秒了啊，不说这个，我今天来……”
说到这里，无脸伸手示意我先打住，然后很正式的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接着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对我鞠了一个躬，
“首先作为上司，我为让你陷入危险却什么都没能做到而道歉，当然，严森也让我传达他的歉意，原本他是准备当面请求你原谅的，但是因为这次牵扯到军队和LS，我们这边也是……”
“我知道了。”
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的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想说下去，就开口打断了他，冷不防的听到这种煽情的话，害我浑身不舒服。
“你们没必要道歉，既然身为DHSC的督查官，我也是有做好相应心理准备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下面来谈谈工作吧~”
“毫无诚意啊！把感动还给我！”
“哈哈，别激动光晴小朋友，其实在那之前我还准备了几个超经典的笑话。你知道从前有一只……”
“不！够了你的心意我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请谈谈工作吧，Boss！”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
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无脸好像真的很想讲的样子，算了，这里就当做不知道吧。
“嘛，坐下来说吧。这次事件的全貌是这样的，以在妖精谷截获的魔石为契机，我们DHSC和LS通过调查找到了它的来源，在东海探测到阿波菲斯的残骸后，以DHSC作为桥梁，LS向我国申请调度了东海舰队作为打捞的支援，然后就是遭遇敌袭，最后打捞物被夺走，残余的阿波菲斯残骸也落入海沟，打捞已经是不可能了，就这样线索中断，我方损失惨重，以上。”
这些和我知道的大致一样，就结果而言无论是我方还是LS应该都算得上是糟糕的局面，但从无脸的语气听来好像有种这样也不错的感觉，
“那么，美军那边？”
“说是定期演习，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
“怎么可能有这种巧合，那些雇佣兵用的可都是美军的装备！”
“大人的世界光有合理两个字可是远远不够的。”
或许确实如此，被逮捕的敌人不过是些雇佣兵罢了，不管使用什么装备干了什么，都没办法作为证据，
“算了，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那么，尼卡斯，就是抢走魔石结晶的那些人，boss你应该认识吧？”
“恩……接下来的话题，大概要牵扯到这个世界的内侧了，你确定要听下去么？”
“你像是不想讲的样子吗？”
“哈，已经都写在脸上了么？看来我也老了呢。”
说到这里，无脸很难得的露出了有些高兴的表情，然后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那是大约18年前，也就是血色洗礼末期，那时我还是佣兵部队黑棘的一员，为了结束那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并寻找其中的真相，我带领自己的小队骸羽鸦跟随了当时LS南美分部的少校千源，随着调查和战斗的深入，我们逐渐意识到，这场席卷全球的灾难其实是有人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可是其发展远远超出了预期，主谋在中途就自食其果被狂乱的人群给干掉了，接着失控的计划被其他组织接手，野心和私欲导致了全球范围内持续三年的战乱，而为了守护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人，原本隶属LS的尼卡斯选择站在了与我们敌对的立场上，经过一连串惨烈的战斗后，以千源和玲的牺牲为代价才结束了争斗，所谓的血色洗礼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些大部分历史书里都有写啦，英雄千源，以及在各地守卫隔离区的战士，这些故事从小到大可是听到都要烂了，还有血色洗礼所带来的产物，人类进化的里程碑——支配者这些，所以说尼卡斯他们也是支配者，而且还是敌人么？”
“不不，从中间开始就错了，首先支配者并不是在血色洗礼后才出现的，而尼卡斯他们也不是敌人，严格来说也不属于支配者的范畴。”
“不是支配者？那么……血族？”
我有些不敢确定的小声问到，
“是的，就是血族。”
无脸停下脚步肯定了我的猜测，接着又继续走了起来，
“所谓血族，就是亚当和夏娃的眷属，而血色洗礼的本质……”
“就是这里！亚当！尼卡斯也提到什么亚当之子的，还有纯白之书，对了，还给了我这个。”
说到这里，我把为名血棘的拳刃递给了无脸，而他在接过后只看了一眼，就又继续了话题，
“别着急，一下子问太多我都回答不过来了，光晴小朋友，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抱歉。”
“恩，总之，血色洗礼的本质，其实和Demonicone有关，刚才有说到，支配者其实从魔星坠落之后就极为罕见的开始出现了，作为整个事件主谋的安塞尔博士从那之后就一直从事着这方面的研究，当然不只是他，世界各国的机关都在暗地里寻找着量产支配者的方法。毕竟，那强大的力量不管是谁看到都会为之倾倒，更别说拥有权力的当权者了，可是众所周知，Demonicone原本就非常稀少，而且一旦被能力者使用就会永久变性，永远处在那个人的支配下。那么有什么办法能使有限的魔石被更多的人使用呢，研究者想出了各种办法，而在那之中走在前列的，就是安塞尔，经过常年的研究加上偶然的机遇，他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血魔石，通过将混有Demonicone粉末的混浊液注射进人体，使人类自身能够产生魔理力场，这样不仅能够解决离开魔石就无法使用能力的弱点，并且能够用少量的Demonicone进行大量个体的长期观察实验。”
“那么他成功了？话说那很危险吧，到哪去找大量的志愿者？”
“是啊，当然非常危险，而结果也当然的是失败了，同时拐卖人口，非法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也败露，受到了舆论强烈的谴责，还免不了会有牢狱之灾，就在这个时候，实验体中的两个人，或者说是唯一存活下来的两个个体，从混乱中逃了出来，他们就是千源和玲，所有一切的开端。”
到这里，无脸停了下来，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咖啡喝了两口，好像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说一样，
“也就是说千源和玲是最初的人造支配者？”
“没错，同时也是，最初的血族。”
“……”
“在逃亡过程中玲身受重伤，和她血液融合后的血魔石就这样挥发到了空气中，具备了和普通人的血相融合的性质，并且，融入这种状态的血魔石，会使人产生强烈的杀意，最终丧失理智，陷入狂暴。以这为开端，西雅图在两天内成为了暴徒之城。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事态也不至于会扩展到全世界，只是在这之后，安塞尔又联合了其他有野心的科学家企图利用这种现象来支配人类，他们在各地用混有血魔石的材料建造起黑尖塔，并想要通过塔所发射的魔理力场操纵狂暴化的人类，建立无所畏惧的傀儡军团。”
“然后？”
“啊，有些扯远了，顺带一提最后他还是失败了。而所谓的血族，就是通过自身的意志克服了血液中的狂暴因子，从而成为血之支配者的一部分人。”
“说到底不还是支配者么……”
“区别在于，他们没有佩戴魔石，因为魔石本身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里面，以此为契机血族还获得了三种能力——血刃、血疗和血魂，当然根据每个人的特性不同，能够擅长的能力也只有一种，就算拼命精进也不可能三种全部完全掌握，能同时拥有三种完全能力的，只有亚当和夏娃两个人而已。”
“就是千源和玲？”
“没错，其中血刃和血魂都需要这种融入了血魔石的道具作为媒介，可以说是血族身体的延伸。”
“那岂不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接过无脸归还的血棘，我拿在手中端详了起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整个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很明显是长年累月使用所留下的，这把刀对尼卡斯来说一定是如同战友一般的存在吧。
“对了Boss，你刚才说血族是亚当和夏娃的眷属，也就是跟随千源和玲的人了，那么说你也是？”
“切，很遗憾，虽然我选择了那家伙，但是到最后也没能觉醒血族的力量，毕竟那家伙的血是安逸之血啊，而且说到底本来血族就是极少数的个例，全人类中也只有四个人凭自身的意志超越了那极致的狂乱，当然血液是可以遗传的，可以说现在所有人体内都流着千源和玲的血，这也是他们被称为亚当和夏娃的原因，只是混入了千源的血之后血魔石就不会暴走了，至于当初的那四个血族，如果有后代的话，可能会继承这种力量也说不定。”
“可是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后天混入的血液就算不发生排斥反应也是没办法遗传给下一代的吧，而且我调查过的资料中也没有提及亚当和夏娃的事……”
“你忘记了么，这可是魔理侧的事情。”
“就是无法适用物理法则的意思么。那么提问！亚当之子和阿波菲斯一族又是怎么回事？照你这么说所有人都应该是亚当之子吧？”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传闻说，是记载在纯白之书中的人物，至于纯白之书，则是记录了这个新筑世界始末的上帝之书，不过就连其是否真的存在也无从得知，可以确定的只有这本书和魔星有关。”
“这样啊……”
总觉得无脸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但至少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吧，至于他不想说的，应该也有他的道理，这里还是不要去刨根究底的好。
“那么Boss，这把刀该怎么办？”
“这个嘛，既然尼卡斯给你了就收着吧，可别拿去削苹果啊。”
“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么说你不打算教我使用方法么！”
“哈？我又不是血族，怎么可能知道使用方法。”
喂喂，那一脸被抛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是和男友怄气的女高中生么。
“切，那今天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故意小声调侃起了无脸来，其实和他谈过以后收获还是很大的，
“光晴小朋友，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啊，不，什么都没有，说起来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给我回来，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而且还有任务没有传达呢。”
“又有任务！”
“也不能算新任务啦，只是之前和LS友好合作项目的延续，总而言之，就请你从这学期开始回圣维尔丹蒂继续完成学业吧~”
“什么！让我回那个人间地狱！”
“别这么说嘛，圣维尔丹蒂可是就算放眼全球也称得上相当优秀的综合教育设施啊。”
说出这种模棱两可、事不关己话来的无脸又摆出了他那张营业式的微笑，如果换做一般人绝对会就这样掉进他的陷阱，可是我不同，我可是拥有着名为绝对时感体质的正义督查官——炎光晴，虽然自己很讨厌这个就是了，根据我的长期观察和实验，在有什么倒霉的事情要降临到别人头上的时候，无脸的无机质笑容会出现极其微小的变化，例如要委托危险的任务时，他的左脸颊肌肉会比右脸提前抽动0.2秒，而话中有话时，则会因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而使笑容产生0.4秒的延迟，就像现在这样，
“那么姑且听一下任务内容吧，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让我回去念书吧。”
“当然不是，任务的内容是，监视LS的娜塔莉亚·凉夜中尉，你看，东海和妖精谷时，通讯都在关键的时候被切断了吧，阿波菲斯的残骸也是由于她的暴走而落入海沟，另外东海行动情报的泄露也绝不是偶然，总之疑点还有很多。”
“你们是在怀疑凉夜么，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比起凉夜……”
“咦，一口一个凉夜，关系好像变得相当好呢，在任务中可不能融入私情啊，光晴小朋友。”
“怎么可能跟那个电波妹关系好，只是这太不合理了！”
“之前也说过了，大人的世界光有合理可是不行的，你不觉得在这里应该相信上司的判断么？”
“好吧，反正只是监视，任务就只有这个吧？”
“是的，我们这边委托的任务就只有这个。”
切，果然是这样么，又和妖精谷那时一样话外有话，总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情报严重不足，我也没有什么运筹帷幄的才能。
“对了光晴，今天是圣维尔丹蒂的开学典礼，你还是去一下的好，不然白罗莎小姐可能会生气呢。”
“罗刹姐？话说几点开始？”
“2点。”
……
“在我来之前就应该告诉我吧！”
#12
哈！哈！……开什么玩笑！
就算我从DHSC出来后立即打车到学校，之后用50米冲刺的速度全程跑到大礼堂，最终还是没能赶上开学典礼，而在去教务处报告情况顺便打听自己所在班级的时候，居然正面碰上了白罗莎，这个人如其名的罗刹恶鬼，是大我5岁的圣维尔丹蒂毕业生，2年前曾是我的班主任，没想到2年后又落到了她的手里，真是天意弄人啊！
“你小子居然敢翘掉开学典礼，给老娘站住！”
“听我解释啊，罗刹姐！”
“要说多少遍，是莎，是莎啊！还有在学校给我叫老师你个臭小子！”
“才没有自称老娘的老师啊！所以说全都是无脸的错啊！”
“啊？又是那个抢我学生的白眼狼么，姑且给你3秒钟说来听听吧。”
“怎么可能够！”
“还剩2秒，好了时间结束。”
“你就没打算听啊！”
“白老师又在教训学生……咦？这不是光晴么！”
“哈？”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从正面突然出现的壮硕男人就啪的对着我的肩膀用力拍了过来，意外受袭的我就这样旋转着向反方向飞了出去，接着撞上了来不及避开的白罗莎。呜啊————嗵！的一瞬间，脸好像陷入了什么超柔软的东西里面，继而由于冲力而被弹开，撞向了一旁的空教室，好在正面的窗户没有关上，于是我就这样半死不活的挂在了窗台上。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太用力了，白老师没事吧？”
用一副“呀踩到你了”语气向错误的对象道着歉的家伙，啊啊，绝对不会错了，就是那个糟糕的男人——鬼教官浩上，18年前拯救世界的英雄之一，LS的骄傲，如今却嗜酒如命，缩在这种地方当什么战术教官。
“我不要紧，多亏了浩上先生才抓住这臭小子。”
“哈哈，没事就好，话说这家伙是光晴吧？”
把我像小猫一样提起来，接着凑到面前打量起来的浩上，说话时还能闻到一股酒臭味，
“是啊，这小子从这学期开始要复学了，不过才第一天就给我翘课也未免太嚣张了，老娘正想修理他呢！”
“都说了是无脸没通知我啊，还有别再自称老娘了，所以才找不到男朋友啊。”
“你小子闭嘴。”
哇——！被施以暴力的我只好暂时屈服，这时浩上那家伙在大口喝过酒后，又大大咧咧的拍起了我的头，
“哈哈哈哈，去做了骸骨的部下，光晴你这两年也没少吃苦吧。”
“啊啊，简直苦不堪言，在那之前能先把我放下来么，还有别大白天就在学校喝酒啊，你丫是教官吧，是英雄吧，给我拿出点样子来啊！”
“光晴你小子是怎么跟浩上先生说话的！”
“没事的白老师，跟他没大没小惯了。”
确实，浩上是LS的骄傲，是拯救了这个世界的英雄，所以我一直非常崇拜他，可是当我真正遇见他之后，看到他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总觉得非常的生气，明明别人怎样生活都不关我的事，但看到从小到大的偶像变成了这种整日酗酒的大叔，还是会觉得讨厌吧，就算别人再怎么尊敬他，自己亲眼所见的现实是不会改变的。
“浩上先生，请把他交给我吧，还得带他去开班会，学生们在等着呢。”
“啊，抱歉，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又要被羽矢骂了。”
“哼！还没离婚么，羽矢老师也太烂好人了！”
“待会再教训你小子！请慢走浩上先生。”
“好，改天见白老师，还有光晴。”
“切，谁要见你！”
“给我好好道别！”
“切，一路走好，酒鬼！好痛——！”
“哈哈，好了好了，就别为难他了，就此别过吧~”
露出好像打心底里感到高兴的笑容，浩上挥着手离开了。
“光晴你小子，好歹对浩上先生尊重一点啊，他可是非常关心你的。”
“谁要让那种大叔关心！”
“你！算了，跟我去教室吧，可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情来！”
“是是！”
我可是有任务在身啊，只要每天轻轻松松上上学就有工资拿，可没有比这更好混的工作了，谁会傻到去没事找事。
当然，这份天真仅仅持续了进入教室前的3分24秒而已。
“前辈达令♥~你终于来了~真是命运的相会啊~”
什么！前辈达令是虾米碗糕，这眼熟到让人全身发冷的公主头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是萝莉装，这样没问题么，罗刹姐你难道不打算管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莉夏？”
“你在说什么呢，达令，我可是学生啊~”
“……”
学生才不会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在那之前谁是你的达令！总感觉有奇怪的视线看过来了啊！这么说起来她好像确实是去年进入圣维尔丹蒂的，今年正好升高二，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莉夏别给我搞错了，在说你们的事之前先让这小子做下自我介绍吧，不然其他同学听起来也是一知半解的。”
“是，老师！”
搞错的只有顺序吗！
从接到无脸任务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没想到居然和莉夏同班，这样下去不妙啊，在事情变得麻烦前先顺水推舟把今天熬过去吧。
“那个，大家好，我叫……”
“叫做炎光晴呢。”
“原来是在晴朗炎热的日子光着身子猥琐少女的意思啊。”
“难怪有种奇怪的感觉。”
“特技是推倒手无寸铁的女生？在妖精谷和航母上都有过案底？真是人渣。”
“和这种家伙同班真的没问题么？”
“人渣。”
……
“从刚刚开始就在说什么啊！”
“看，发怒了。”
“真可怕。”
“人渣。”
最后那家伙你只是想说人渣这两个字吧！真是完全搞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议论什么。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发现洛琪雅也在这个班里。坐在一侧的洛琪雅正焦急的用手指提醒我看身后，后面的话，记得是电子黑板吧，在那之前穿着圣维尔丹蒂校服微微皱眉的洛琪雅真的是超可爱，虽然是男孩子……
莫名感到遗憾的我将意识拉回了现实，很高兴我的记忆并没有出现偏差，只是身后这块电子黑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文字，围绕中间最大的“炎光晴”三个字，四周排列着许许多多的小条目，似乎都是些关于我的资料。
可是，“喜欢的东西是胸部”，“讨厌的东西是过去的自己”，“自称少女杀手的超龄高中生”，“背负着伤痛回忆的黑暗王子”这种中二力爆表的条目是怎么回事！
啊啊，说到无线操作电子设备，
“是你搞的鬼吧，凉夜！”
从讲台一眼望去就能发现那一团趴在桌上偷笑的水色少女，还以为她是更加严肃的人才对，居然这样整我。
「回答正确+10分」
当黑板出现这一行字的同时，两侧分别出现了一个跳动的小人，小人坐在答题机上，机器正面显示着分数，似乎是每加10分就会往上升一格的设定，因为刚才我这边的小人就往上升了一格，不对，在那之前，
“为什么玩起抢答游戏了！”
「不错的吐槽+10分」
“这都能加分！”
「3连击+20分」
“在用吐槽交战么！”
「4连击+30分」
“给我适可而止啊！”
「最后一击+50分」
到这里，代表我的小人噌噌的不断向上，一瞬间就抵达了黑板顶层，就在我屏息凝神期待着会发生什么的时候，答题机仍然没有停止上升，于是，小人就这样……
「Gameover，吐槽有害身心健康，请好好工作。」
“是谁先吐槽就输的游戏啊！”
完全不理会我的抱怨，凉夜又自说自话的继续了话题，
「昨天，光晴没有来呢。」
这次是通过教室广播发出的声音，
“啊，因为今天早上才刚刚出院，抱歉。”
「别介意，我也没去。」
“请你介意一点……那不是没人去了么！”
“别担心小晴，我有去进行最后的检查。”
不愧是我的小天使洛琪雅！真是太可靠了！和某个电波妹就是不一样！
就在我打算好好夸奖下洛琪雅的时候，伴随着嗡嗡声，一大团透着奶香的布料毫无征兆的砸了过来，这个是？
「这个才……才不是为了你洗的！只是，实在太脏了就顺便洗了一下，对，是因为太脏了！」
扭过头的凉夜不知道为什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话说这不是上次去龙王号时我穿的睡衣么！
“为什么？为什么达令的睡衣会在小凉夜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梨花带雨般语调质问起来的是莉夏，好像从广播里还传来了十分悲情的背景音乐，一时间班里悉悉索索响起了“禽兽”，“人渣”之类的词汇，而罗刹姐则拍着我的肩膀说着什么“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的，但脚踏两只船这种事还是不提倡。”，就连洛琪雅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你们够了！我和莉夏只是同……”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关于DHSC的事情必须要保密，但事到如今再改口……
“同……同……同好而已，凉夜则是长期合作的关系！”
“禽兽！”，“人渣！”，“败类！”
越抹越黑了啊！
“好了好了，大家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糟糕的家伙身上吧，那么赶紧找个位置坐下吧光晴，储物间怎么样，非常适合你呢。”
罗刹姐你在用看什么渣滓的眼神看自己的学生啊！都说不是那样了！
“不管达令变得多鬼畜小莉夏都不会嫌弃呢，所以请让他坐在我身边吧！”
给我适可而止啊，这个设定是想玩多久！
可这么想的人似乎只有我一个，其他同学都好像被感动了的样子，坐在莉夏旁边的女生擦着眼泪收拾起了书包，然后拍了拍莉夏的肩膀，把座位让了出来。而且居然还有人从教室外面跑进了给她们递手帕，说起来外面这不是已经挤满了人了吗！莉夏你刚刚难道用广播把全班的对话都播出去了么！
之后的班会就一直笼罩在一层煽情氛围中（除了我所在的禽兽领域外），最后我还是被安排在了最后靠窗的位置（为了全体女生的安全考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那只是稍稍想起就恨不得捅死自己的1小时15分又42秒时间的了，只是回过神来已经快傍晚了，离开圣维尔丹蒂的我独自走在LS特区黄昏的街道。
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整个城市好像都变得慵懒了起来，结束工作的上班族提着公文包行走在泛旧的小道上，准备享受一天辛劳过后的美好时光，而我则拖着疲惫的躯体，不知道要去往哪好，明明作为有工作的社会人，如今却不得不回学校去念书，我的人生还真是一团糟啊。
就在我自怨自艾感慨人生不公的时候，前面小巷里突然蹿出一群毛绒绒的小家伙，
“站住！停下！咦？小晴？”
跟在野猫身后出现的，居然是我的小天使洛琪雅，
“小晴，快，帮我赶走那群坏蛋喵！”
坏蛋？喵？被洛琪雅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前面并不单单是一群野猫在跑，而是一只小猫在被一群野猫追赶，嘴里叼着一小块鱼骨的小猫十分瘦弱，后腿似乎还受伤了，跑起来一拐一拐的，没有被追上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大概了解到发生了什么，我随着洛琪雅一起追了上去，没想到在猫的世界里也会上演这样的追逐战，弱小就被欺凌，还真是和被凉夜的无人机追杀的我一模一样呢，想到这更加没办法放着不管了。
利用绝对时感的能力，我通过小猫的动作预判着它们前进的方向，不顾慌张的喊着错了错了的洛琪雅，在楼与楼之间来回穿梭，最后，终于在引起骚乱前救下了受伤的小猫。
“小晴好厉害！多亏了你才救下这孩子！”
““哪里，举手之劳，比起这个我听无脸说你受伤了？”
“啊？只是小伤没什么啦。”
发现我在看她，洛琪雅不自觉的把手向袖子里缩了缩，
“要小心呢，我听无脸说是你是因为帮助列昂德才受伤的吧？说起来一年前的军演，你被列昂德欺负是为了维护凉夜吧？明明被欺负的那么惨居然还救他，你也善良过头了啊。”
“那时的事你还记得？”
微微有些惊讶的望着我，洛琪雅很快又低下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检查起小猫的伤势，
“腿部有些感染呢……呐，小晴。如果说弱肉强食是正确的话，弱小就是错误？仅仅因为弱小，就要被欺负，就要被伤害，连住所都被夺走，连亲近的人都无法保护，仅仅因为没有力量，就要承受这一切，这样的世界才是错误的吧，小晴？”
不是在问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的洛琪雅，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小猫，她所说的我非常明白，正因为是如此善良的洛琪雅，所以再明白不过了。
“洛琪雅。”
“诶？”
“时候不早了呢，不如……”
“呀！糟了！抱歉小晴，我该回基地了，这孩子的伤就交给我吧，一定会治好它的！”
“哦，回基地么？也是呢，那就交给你了，学校见。”
咽下一起吃晚饭的邀请，我转身准备离开，自己一个人又要去哪好呢，回家也只是对着四面墙发呆罢了。
“归所哦！属于小晴的归所，还是存在的啊，所以别再愁眉苦脸的了！”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有些走远的洛琪雅喊了起来，归所吗，确实存在着呢，那想回却又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心情回去的归所。
#13
和洛琪雅道别后，我犹豫了一会儿，毕竟从这边过去有些绕远了，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回诺恩斯教堂一趟。
当我沿着金伦加大道向北，进入站台等候开往第四区的公交时，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不是列昂德么。
和平时动不动就发怒的样子不同，手臂打着石膏的列昂德一脸平静，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此时他正和街上的什么人交谈着，很快又坐上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等列昂德走后我才发现，在他身后的不就是LS特区医院吗！说起来马璐杰还住在里面，一想到和他在同一个大楼里待了9天，我就浑身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还是快点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为妙，反正往前走几站就是诺恩斯教堂了，干脆走过去吧，说起来我突然回去，马尔科一定会吓一跳吧。
“你回来啦，光晴。”
“反应好平淡！”
“你这孩子，跟炎罗一模一样，总是也不打声招呼就消失，又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用一副儒弱语气向我解释起来的，是围着围裙正在给孩子们准备晚餐的神父马尔科，戴着圆框眼镜的他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比起神父带孩子这种工作要更适合他吧。
“晴哥！你最近都没来看我们！”
“上次的英雄特辑超棒的，晴哥能一起看就好了！”
“还有模型和玩具，谢谢你给我们买！”
“光晴哥哥一起吃晚饭吧，我最近学会了拿手的菜呢。”
“真是一个个都长大了啊，今天就陪你们玩到睡觉好了。”
看到我来之后，围在餐桌前的孩子们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闹了起来，诺恩斯教堂除了作为教会外还兼具有孤儿院的功能，我小的时候也是生活在这里，然后被神父炎罗收养的。
“对了光晴，其实你不用每个月都寄钱回来，你才刚刚开始工作，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要用钱。”
“没事，钱够用就好，倒不如说花点小钱就能让这些小鬼开心才是非常划算呢。”
“前提是三餐要吃饱，平时需要花钱的地方不要苦了自己，合理的分配资产也是生活的一环，另外生活作息……”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趁马尔科打开话匣之前打断了他，
“好吧，不管怎么说你的善心上天一定会看在眼里的，愿主赐予你祝福。”
“哈，这个还是免了，如果那些祝福有用的话还真希望上帝能更合理的分配它们呢，至少别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就是了。”
“光晴，你又说这种话。”
听到我自嘲的话，马尔科难得的露出了有些认真的表情，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好了不提这个，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雪儿到上海那边的教会进行研修了，琴姨和洁西卡她们在整理卧室，马上就会下来了。”
“这样啊，对了马尔科，给我拿两个杯子，还有院子里的月季有开吗？”
我敲着手里的瓶子，往后院探起了脑袋，
“那是酒么？未成年人可不能喝酒。”
“还在把我当小孩子么，我可是已经19岁了，况且只是一小杯不会有事啦。”
“……好吧，过去的时候动静小一点哦，安憩园现在有客人在悼念亲人。”
“这个时候么，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从仍旧有些犹豫的马尔科手里接过杯子后，我穿过礼拜堂从一侧的小门进入了后院，在后院有一小块苗圃，平时是由孩子们照料的，当然如果没有琴姨和马尔科跟在后面进行各种补救措施的话，大概里面的花花草草早就变成肥料回归土壤了……在稍稍想起些往事后，我折了支快要凋谢的月季，离开后院往诺恩斯教堂后的小山坡去了。
那里就是安憩园，用来安葬神职人员和信徒的一小块墓地，我的养父炎罗，就葬在这里。
和马尔科说的一样，安憩园里面有人正在追思亲人，于是我尽可能小声的往里面走着，然后，就听到了那十分柔弱的细语声，
“……我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实验的时候也经常搞砸，总是在给你们添麻烦，这次还弄伤了小巨，菲丝他们可能没办法修复了，之前和那个家伙战斗的时候就差点坏掉，不过那家伙，很真诚的夸奖了安和雨泽呢，还救了我好几次，是个可靠的人呢，要是你们也能见到他就好了。咦，奇怪，眼泪怎么会，明明……”
“腓立比书第1章23，我正在两难之间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能够离开人世与上帝同在，可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怎么能够流泪呢。”
在凉夜身前放下月季后，我递了包纸巾过去，
“光晴？为为为……为什么是光晴，你怎么会在这！”
瞪大双眼，脸瞬间红到冒烟的凉夜当机似的惊叫了起来，
“哟，刚好路过罢了，叔叔阿姨好？看来你们和我老爸是邻居呢。”
“老爸？”
“恩，去找上帝了哦，丢下我一个人。”
“那这支花？”
“就当做见面礼好了，虽然有些寒酸，下次一定会好好准备的，我这边有这个就足够了。”
说到这，我学着浩上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真是，我可不想变成那样的废柴大叔。
“话！话说回来！你刚刚听到我说的话了？”
“嘘，小声点，这里可是灵魂安息的地方，至于你说的话那么小声怎么可能听得清楚。”
因为觉得如果在这里说实话下场可能会很惨，所以我选择了糊弄过去，
“那……那就好，不然就得肢解你了。”
表情异常认真的凉夜大小姐，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对我做出了“这次就饶你小命”的发言，
“请别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好么，意外的有说服力啊。”
“抱歉。”
之后，在互相做过有些奇怪的介绍后，我和凉夜就各自沉默着完成了对已故亲人的追悼，然后一起回到了教堂里面。
马尔科在知道凉夜是我同学后执意要留她下来一起吃晚饭，于是在闹腾的进餐后，我们又顺势和孩子们玩起了电视游戏，原本还想靠我拿手的格斗游戏给她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她居然直接通过电波发出指令，连续23回满血秒杀了我。
“你这是作弊！”就算最后输到信心全无的我这样歇斯底里的提出了抗议，孩子们却还是一直粘着她，一群吃里扒外的小崽子。
在吃过水果，看过小鬼们表演的小剧场后，琴姨以“不能让女孩子太晚回家”为理由让我送凉夜回去，一向古板保守马尔科也立即帮腔，于是在和孩子们约定好下次再一起玩后，我就和凉夜离开了诺恩斯大教堂。
#14
“说起来你住哪？”
在回到街上走了一段路后，我这么问了起来，而凉夜则快速掏出手机，回归了无口模式，
「现在的话住在维尔丹蒂的宿舍。」
“是吗，还以为是在LS基地的生活区呢。”
「家的话，确实在那边。」
“这样啊，维尔丹蒂和我方向相反呢，不过到地铁为止可以同路。”
「恩。」
之后，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慢悠悠的走在月夜的街道，对于我们这种年纪的人来说，9点实在算不上很晚，而这座城市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睡意，往来的行人车辆并没有减少，加上亮起的霓虹街灯，反而显得比白天还要热闹。
我为了寻找话题而四处张望着，却发现一眼看去竟然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搞什么，这不是让气氛更加尴尬了么。
就在我纠结着是就这样耗到地铁站还是学无脸那样说些冷笑比较好的时候，从前面拐角处出来了一大群在黑西装里穿上花衬衫的混混模样的家伙，那些人或拿着铁管小刀，或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一路上遇到行人就凑过去，真是有够惹人厌的，从各种意义上。
“哈，大晚上居然戴着墨镜，真是逊爆了。”
好不容易找到话题的我调侃了起来，可是说实在的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要说的话，
「是黑龙会的人。」
凉夜有些不悦的指出了我刻意回避的问题，
“嘛，假装没看到吧。”
「同意。」
为了不引起事端，我们决定就这样走过去，可回报我们的却是，
“嘿嘿，小妞长得不错嘛，要不要跟兄弟们去开心一下。”
完全无视凉夜身边还有我这个就算瘦弱姑且也算是男人的存在，黑龙会的那帮混混就一股脑围了过来，
「不，我要回家了。」
如实回答的凉夜面无表情的举起手机回应了混混的搭讪，
“什么？原来不会说话啊，没事哥几个可从来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人。”
“因为眼睛里面早就全是色了吧。”
莫名感到不悦的我，没好气的嘀咕了起来，
“你小子刚刚说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
站在最前面戴着墨镜的秃子用很标准的混混式威吓法对我吐起了唾沫星子，而其他小弟模样的家伙也好像很厉害似的摆弄起了手里的家伙。
没办法，这里还是利用下督查官的身份让这些白痴闭嘴吧，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DHSC督查官炎光晴，不想找麻烦的就快滚！另外墨镜就是有色眼镜。”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到，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
“三桶，又在惹事么，别忘了我们是替少爷出来找人的，你们几个，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说着，拿着两张照片的白西装走到了我们面前，手里的照片正好和我的证件摆到了一起，而那上面，
“这不是我嘛！”ד就是你！”
我和白西装同时叫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眼瞪着小眼愣了几秒，然后，
“快跑！”
没等白西装缓过神来，我就拉着凉夜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在穿过一条街拐进小巷后，凉夜突然拉住了我，
「跑不动了！」
才跑了不到100米啊……难道这家伙意外的不擅长运动，这么说起来在妖精谷的时候她也是坐着无人机车出现的。
“再坚持下吧，被追上的话很麻烦啊，又不能真的和他们打起来。”
「跑不动了－∧－！」
“我……好吧！那我去引开他们，你在这边躲好，之后用手机联系。哇——！”
准备牺牲自己去做诱饵的我刚踏出去半步，又被凉夜拉住衣角退了回来，
「真的要留下我一个人么？o(>﹏<)o」
用她那双珍珠般的黑色眼眸看着我，凉夜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恶，偏偏这种时候变得这么少女，要是平时也能这样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被迷倒的吧。
“好啦，黑龙会那些家伙就要追过来了，要是被他们在小巷里面截住可就真的无路可逃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用哄小孩子的口吻摸着凉夜的头，我再次转身准备踏入战场，然后，又一次被她给拉了回去，
“又怎么了……”
「我还没有光晴的号码！」
于是在迅速交换过号码后，我毅然决然的……再一次被凉夜拉住了！
“请问大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请小心！」
“我！好的，谢谢……”
连生气都做不到，战意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的我终于成功走出了小巷，
“找到了！快通知少爷！兄弟们给我上！”
喂！刚走出小巷就遇到从拐角过来的混混集团，而且人数还大幅增加了，果然是发动了呼叫同伴的卑劣技能么！没办法，我只好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往前跑了起来。
凉夜躲藏的小巷是金伦加大道北面还没有开发的老街区，白墙黑瓦的建筑风格和现代化的都市显得格格不入，而成片的排布方式使得房与房之间形成了许多错综复杂的小道，在不熟悉的情况下非常容易迷路，而且黑龙会人数远多于我们，所以如果带着凉夜在里面乱跑很可能被他们两头拦截，那可就真的惨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黑龙会那些家伙从这边引开，然后再想办法甩掉他们。
和老房子只隔了一条街的是花红酒绿的第六区，这边到处都是酒吧和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同时也是……黑龙会的老巢，可恶，完全没考虑到这点！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跑了。而身后那些人模人样的混混数量很明显的多了起来，和我想的一样，他们在这种地方要增加同伴还真是易如反掌，在我跑过一家夜总会的时候，从里面还冲出一大堆喝得半醉的杀马特少年，不说别的，光在心理上就给我了巨大的打击。
“给我站住，你这没种的臭小子！”
带头的白西装在后面向我热烈的告白着，只不过我可有多余的力气来回应他，而且这时前面一家店里又杀出一批混混，没办法我只好转身跑进了两座大楼间的甬道。
可恶，且不说这一带到处都是新造的大楼，就算是以前就有的部分，作为一个高中生（暂）平时也不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所以对我来说这边可是完全的未知领域，而和我不同，对于把这里当做据点每日厮混的黑龙会来说小巷里面的构造就跟后院一样摸得一清二楚吧。
于是，两者之间的差异很快就体现了出来，在小巷里面乱窜的我不断走进死胡同，而黑龙会则是顺风顺水，一边追击着我一边从各个方向拉起了包围网，很快，我就被逼进了死路，在意外发现一侧就是街面后，我放弃向前转而往那边去了，只要能从小巷出去，就还有希望。没想到，这却正是黑龙会设下的陷阱，在我进入岔路后，退路就被那些杀马特少年给堵上了，与此同时，由白西装带头的另一批混混从街面杀了进来。
这还真是，来了个瓮中捉鳖啊，而且这种数量的敌人，在这种狭窄的小道里面，仅仅用不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现状了。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他们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围上来，那么，以哪种姿势挨揍会好受一些呢……在我半放弃的思考着现在下跪求饶还有没有用的时候，白西装开口了，
“臭小子，还真能跑啊！听人把话说完啊！”
“不跑难道我傻么！不过现在你可以说了，说的越久越好。”
在这会儿，之前的秃子递了一部手机给他，于是他停下讲起了电话，
“是，少爷，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尼约德酒吧后门。是，我们在这边守着。”
在挂断电话后，白西装又对我吼了起来，
“喂，臭小子，是我们少爷有事找你，就在这等他一会儿吧。”
好吧，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看来暂时他们还不会过来扁我。于是，在等了10分02秒之后，从街面那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家伙，
“少爷！为什么不坐车过来，有我们在这边守着不会让他跑掉的。”
“啊，车子在路上发生了……哦不，是为了公平起见我跑了5公里过来。”
“刚刚改口了吧！10分钟跑了5公里你以为你是快速公交么！而且车子在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超在意的啊！”
“切，其实，我跑了20分钟。”
“问题不在这吧！”
“那么30分钟？不能再多了！”
“你以为是买菜么！话说你是有多想强调自己是跑过来的！”
“唉！跑过来还真是累啊，累死我了，话说那个叫炎光晴的家伙在哪？”
“居然一边强调一边转移了话题！”
“少爷，那个就是炎光晴。”
在黄发装模作样地活动着腿脚的时候，白西装凑到他耳边回答了他的问题，
“咦，就是你么！果然厉害，难怪老哥会输给你。”
“哪里厉害了，从刚刚开始除了吐槽以外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就是这个！这完全不留情面的吐槽，不行！要去了！”
“不管是哪请你快点去吧……”
到这里，这个奇葩的黄毛深吸着气靠到了墙边，露出了一脸微妙的表情，就这样维持了1分22秒后，
“果然厉害。”
“有完没完了！没事的话就让我回家啊！”
“切，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么首先互相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名片，请惠存。”
说着，黄毛从小弟那里拿过了名片然后双手递了过来，没想到还挺有礼貌的，话说明明是黑手党居然还有名片，为表礼仪我也双手接过名片，仔细看了起来，
姓名马璐金，电话88xxxx34，地址LS特区第六区穆斯贝尔事务所，职业5公里跑者……
“你妹啊！哪有这种职业！我认输行了吧，别再提跑步了好吗！”
“切，居然发现了我5公里跑者的身份，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要回家了，请让一下。”
“好好！抱歉！其实是这张啦！”
接过他递来的另一张名片，已经懒得理他的我也不管还会看到什么奇葩的设定了，总之就是半死心的读了起来，
“姓名马璐金……事务所，职业，黑龙会龙涎堂堂主。马璐金就是你？那么……”
“没错，上个月我老哥真是受你们照顾了！”
说起来，仔细看的话这家伙和马璐杰倒确实有点像，只是要更加健硕一些，头发的染色也比哥哥自然许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加强升级版的马璐杰这种感觉吧。
“那么事到如今你才来找我们是想做什么？”
“到今天才明白一些事情而已，嘛，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毕竟是我老哥有错在先，所以，我会和你们一对一单挑，只是，如果到时候我因为太过生气而收不住手的话，就先对不住了！”
一边说着，马璐金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坚实的肌肉，明明体格跟我差不多，气势上却好像看到chariot那样让我联想到铜墙铁壁，这种身材如果没有长年累月的努力是不可能练出来的。
在把衣服丢给小弟后，马璐金从白西装那里接过一个手提箱，然后取出里面的东西开始装备起来。那是一套双手的铠甲，左手呈银色，在套上后末端还露出一截和表面金属材质不太一样的部分，而右手则厚实许多，从手腕开始黑色的突起物就如同鳞片一样一层一层叠到手肘，在超出的部分还有类似排气孔的设计，而手指部分是尖锐的爪状，简而言之，就是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来吧，炎光晴，刀枪棍棒随你选，手枪的话就算了，会伤到我小弟，还请见谅了。”
“看来没有拒绝的选项呢，算了，我有这双手就够了，那些东西在这种地方也只会碍手碍脚而已。”
“是吗，那么开始吧，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放你走，我的小弟也不会为难你，所以不用有所顾忌，全力上吧！”
“我可不会谢你，来吧！”
话音未落，马璐金就全力冲了过来，而我则站在原地观察着他的动作，由于双手装备着金属铠甲，他整个人的重心都向前倾斜，可见铠甲本身还是很有份量的，但就算这样，他的速度也算得上相当的快，一眨眼就移动到了我面前。
正面的勾拳瞄准我的下巴打了过来，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的速度，在出拳之前手臂的动作就暴露了拳路，连计算时间都不需要，我稍稍向后一仰就避开了，
“只有这种程度么？”
“哼！”
接着是反手一击，我用同样的方式躲了过去，并且在他收势之前，利用他自己的力道将他的右手按到了墙上，
“戴着这么重的装备，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吧，明明是黑社会用枪就好了啊。”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呢。”
有些失望似的，马璐金用左手的利爪刺了过来，我松开手躲了过去，然后挥拳反击，却被他用手臂挡下了，接着拉开距离后，他又向我冲了过来，右手的直拳，只能说单调到有些乏味，我懒洋洋的向后退着，趁他攻击后的空隙想打乱他的下盘，没想到他好像很适应打斗的样子，接连避开了我的反攻，然后，又是正面的攻击，这样可是——糟了！战斗一开始，黑龙会那些家伙就都闭上嘴安静了起来，结果注意力太过集中在马璐金身上，把他们的存在都给忘了，一直闪避攻击的我居然不知不觉退到了身后那群杀马特少年面前。
不仅仅是没有了退路，当我接近后，杀马特少年之壁立即粗暴的把我推了回来，速度相加，正面的直拳，命中！
脸颊被打中的我脑袋剧烈震荡着，居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对，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打算的，所以立即靠了过来，之后的攻击也是为了让我大意而设下的陷阱，用正面的攻击迫使我不断往后退，同时因为很容易躲开，我也没想过要绕到他身后去，就算我想这么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要他张开手臂就能把剩下的距离纳入攻击范围，真是彻底被摆了一道！
咳！在直拳击中我之后，马璐金又对着我的肚子用力踹了一脚，我整个人都离开地面向后飞了出去，之后又被后面开始欢呼起来的马仔推了回来。
这次是张开利爪的刺击，可恶。冷静下来，攻击的速度并没有变，只要在命中之前躲开就好了，于是我将注意力击中到了刺来的利爪，然后计算着，在极限时间内闪身躲开！
但是，却事与愿违了。
该说果然不仅仅是铠甲这么简单么，错误的预判反而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在我身体移动之前，马璐金的右手就发出爆音刺中了我，没能跟上这速度，我仍旧做出了向一侧闪躲的动作，于是在马璐金的攻击命中之后，我自己在肩膀上拉出了三道伤口，血顺着手臂向下滴落，好痛，但更多的是焦躁和不安。
“据说你连子弹都能躲开，不过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嘛，恩？这个？对了还没介绍过呢，这是爆炎之铠，由超硬合金制成的，本少爷的专属武器。”
在马璐金说这话的同时，右手铠甲末端的排气孔好像在回应主人的介绍似的冒出了一小撮火焰。右手……也就是说左边是另外一种能力，毕竟外形也不一样，等等，为什么他会知道我躲开子弹的事情，所以才没有用手枪来对付我么，但这种装备和为了能够使用而磨练的肉体，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对付我而临阵磨枪的产物。
“居然用这种乱来的武器。”
“毕竟对手可都是怪物啊。”
马璐金小声嘟囔了一句，至少这里的对手指的肯定不是我就对了。
确认过左手的伤势后，我重新摆好了架势，而马璐金则双手握拳摆出了拳击的预备动作，重心回到了身体中央，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能够驾驭这对铠甲，之前的动作只是在演戏而已。
在左手没办法自由活动的情况下，不能再采取防守反攻的行动模式，不管是力量，体力甚至是经验，对面都要在我之上，从正面上的话肯定没办法赢他，那么只能由我来获得主动，先试着限制他的行动然后逼他投降吧，正如古话说的那样，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为了抢得先机，我捂着肩膀跑动了起来，说是跑其实也就是跨了几步，小巷宽度大概在3米，被黑龙会围起来的长度只有不到20米，只是这次马璐金没有急着追上来，而是慢慢跟在我身后，我很轻松就和他交换了位置，向白西装那边跑了过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虽说想获得主动，但这周围根本没什么能够利用的东西，而在DHSC实习时学过的半吊子武术恐怕也起不了作用，什么印堂，听宫，鱼腰，率谷，晴明的，不说早就忘掉哪里是哪里了，就算知道要打中这些要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真是太难看了，炎光晴，凭你这种程度在尤格德拉希尔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在我身后自顾自说着不知所谓的话，马璐金突然冲了过来，左手的利爪，好像要贯穿我一样毫不留情的刺了过来，可恶！到底是普通的刺击还是会加速的攻击！在选项变成2个的时候所谓的预判也就失去了意义，但是不得不去做，在身体能跟上的速度内，我怎么能被打的这么狼狈！
——哈！——哈！大口的喘着粗气，血顺着伤口向下滴落，不过只是小伤罢了，在最后关头，马璐金的刺击擦过我腰间嵌到了墙里，而躲闪过攻击的我立即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把他的手和一旁的管道锁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形势就逆转了。”
我这样宣告到，可是马璐金却露出了有些想笑的表情，
“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这么努力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
“还在嘴硬么……”
“所以说你真是一点学习能力都没有啊，渣滓，左手的，是银雷之铠！”
在马璐金话音未落之际，左手的铠甲就噼啪噼啪的发出了青蓝色的光芒，而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就这样被电击击中，全身抽搐着，沿着墙瘫软了下去。
“放心，不会让你晕过去的，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马璐金一边说着，一边用爆炎之铠轻易的把手铐给切断了，
“像你这种弱小的人——”
对呢，我就是这样弱小的存在，
“——一定很想体验欺凌的感觉吧，”
在说什么，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
“很快就会结束了，之后就轮到那个女人。”
是指凉夜么，现在没有无人机在她身边，要是被抓住可就糟了，只能祈祷她已经跑掉了。
“喂！别给我睡过去啊，夜晚才刚刚开始呢！”
泄愤般使劲踹着我的肚子，马璐金大声嚷嚷了起来，已经感觉不到之前那种开玩笑般的气氛了，现在的他正如一开始所说的，被怒意所支配了。
这样下去，恐怕不仅仅是被打一顿这么简单，就算被他打到半死也不会有人来阻止，可恶！意识还在飘忽不定，现在还能做些什么，能做的事情，必须做些什么，可恶！贝雷塔在回圣维尔丹蒂之前交给法提斯特保管了，现在我身上能够作为武器的，就只剩下尼卡斯的血棘了——
想到这，好像在回应我似的，随着马璐金的肆虐，血棘一点一点从口袋里面滑了出来，当我被马璐金抓住衣领提起来时，我在地上摸索着抓住了血棘。
当沾满鲜血的手触碰到刀身的一瞬间，意识好像要崩溃一般强烈的摇摆了起来，眼中的画面忽而变红，下一瞬又变回了夜色，如此交错变换着。
恐惧，对压倒性强大敌人的恐惧一瞬间占领了我的身体，妖精谷的时候也好，巨人号的时候也好，只是侥幸打败几个敌人，勉强从战斗中活了下来，却误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不知不觉间就飘飘然了起来，明明几个月前自己还是靠着前辈的保护才能完成任务的菜鸟，现在居然敢独自一人和黑龙会杠上，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
但懊恼？不对，脑袋麻麻的，意识因为失血而变得越来越模糊，马璐金嘶吼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可是手中的血棘却格外清晰，接下来要做的仅仅是……杀掉！杀掉！杀掉！继恐惧之后，想要将眼前所见之物全部摧毁的冲动占据了我的大脑，这前所未有的解放感，让我无法自拔。
身体，自己行动了起来，不知为何非常熟练的将血棘的刀刃甩开，手就这样自下而上挥了起来。越过在空中飞舞的银色铠甲，我看到了马璐金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
切，太浅了么，也不知道声音到底有没有发出来，看到马璐金的左手仅仅被削去了一层金属，类似于饥饿的不满足感在我脑中肆虐，血，我想看到的是更多的血！是这样么，不对，我只是想打倒眼前的强敌而已。
因内心产生矛盾而不悦的我，一脚踹开了在原地发楞的马璐金，就像他之前对我做的那样，然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我挥舞起血棘追了上去。
在刀刃即将刺中马璐金脸颊的时候，他猛的抬起爆炎之铠挡下了我的攻击，
“哈！怎么回事，突然变强了！哈哈哈，算了，这样才有意思！”
靠着力量上的优势，马璐金把我推开后，重新站了起来，左手的伤口虽然很浅，但有明显的出血，银雷之铠看样子已经用不了了。
抬手对我做出挑衅的动作，马璐金再度攻了过来，这样才有意思么？居然跟我想的一样，那就不客气的好好享受这场厮杀吧！
由于两边都是左手受伤，我们用右手互相攻击着，刀尖对上铠甲，尖锐的金属音在小巷内激烈的迸发着。
我用刀身架开不断袭来的爆炎之铠，但马璐金却一直没有使用之前爆发式的攻击，而是用普通的速度进行短距离连击，大概是对我的刀刃还保持着警惕，所以只在确保能够防御的范围内展开攻击，而这么做的理由很明显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在等我出现破绽，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但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和他打斗的**，就算身上的伤痕在不断增加，也不想就这样说破，而是顺着他的攻击在爆炎之铠上一次次刻下痕迹。
“喂喂，这可是超硬合金做的啊！”
终于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马璐金有些不可思议的吼了起来，看来不安已经在他心中滋长，那么，差不多也该结束这场令人愉悦的厮杀了，在架开正面的刺击后，我猛的伸出左手掐住了马璐金的脖子。
“居然……还留了一手……”
“你也是一样吧！”
说话间，马璐金用损坏的银雷之铠扣住我的左手，这样两人就都没办法逃了。接着，正如我想的那样，马璐金将右手拉到身后，这便是他赌上全部的最后攻击，在出拳的同时，铠甲爆发出红炎使速度和力度一瞬间达到极限，而早就预判到这个动作的我，在极限时间内侧过头躲过了攻击，同时将血棘顶上正面袭来的爆炎之铠，然后，将它击穿！
伴随着黑色合金的碎裂，血棘越过马璐金的手臂继续向前，还差一点，只需要再稍稍用力，刀刃就可以将这个男人的头骨刺穿，然后就是他身后的那些杂碎，再然后，还有更多更多让人愉悦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前，赢的人是我！
——锵！
在刀尖即将刺入马璐金眼球的一刹那，一块金属板挡在了刀刃和马璐金之间，
「真是，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种黑的要死的地方，不过看来你也很辛苦呢，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刚刚那一下怎么想也太危险了吧，要反省哦，反省——」
透过无人机进入了说教模式的凉夜，抓着四轴飞行器从屋顶降到了我身边，同时复数的无人机从空中和街面聚集到了这里，把白西装他们给围了起来，
「所以说，把刀放下啊你个蠢材，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说什么呢，明明能够听懂，但总觉得那声音好远，脑袋里面麻麻的，没办法思考，只是，握着这把刀，就有一种非常愉悦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终于可以不再被世间的条条框框所束缚的解放感。
“原来是你啊，我很快乐呢，和他互相厮杀很快乐，能够杀死他，很快乐，能够把所有的一切都切开撕碎，好想这么做，还有你，手已经颤抖到快抑制不住了，但我一定会留到最后再享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可是，嘴却控制不住的动了起来，
「在说什么蠢话，脑袋被这家伙打坏了么……」
“我在说，想要撕碎你，杀掉，全部都杀掉，毕竟血从身体里面绽放的那一瞬间，真是美得让人无法自拔，现在最好离我远点呢，娜塔莉亚·凉夜，不然……”
——啪！和之前失控时不同，凉夜很生气的给了我一巴掌，眼角泛着泪花。
“不然怎么样！一口一个杀掉杀掉的，你明明就知道生命有多宝贵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她亲自开了口，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从你开始吧！”
享受着被那纤弱手掌打过的余韵，我将血棘指向了一脸不可思议的凉夜，那么，从哪开始好……脸颊好痛，我在干什么呢，我，真的想要杀了她吗，不对，是想的吧，想要这么做，可是为什么胸口却好难过，为什么手会摇摆不定，真的会快乐吗……内心似乎非常矛盾的样子，明明现在的自己是这么的自由，果然还是——！
“闭上眼，深呼吸，想象身体里面血液的流动，然后去感受，身体周围和血液相似的某种东西，试着让它缓和下来。”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只厚重的手搭在了我受伤的肩膀上，开什么玩笑，明明这么爽快，为什么要让它缓和下来，开什么玩笑，要来打扰我的话就从你开始！这时，手掌施加在我肩膀上的力量增加了，没办法反抗，好像在我身后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巨大的怪物，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仅仅是被一只手触碰，就连行动都做不到，同时身体里面某种沸腾的东西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刚才，确实有些太不像自己了，我都做了些什么。总之照他说的去试试看吧，闭上眼，做起深呼吸，然后想象着血液在身体里面流动，这时，漆黑一片的周围出现了一股狂乱的红色气流，仿佛要把我整个吞没似的不断将我缠绕，拖入黑暗。
啊啊，我也真是弱到家了，连这种想象中的物体都在肆意蹂躏着我，开什么玩笑！我能够感觉的到，明明是从我身体里面跑出来的东西，就别对我这个主人这么嚣张啊，全都给我回来！一口气将气流全部吞进肚子里面，我猛的睁开了眼。
#15
夺回意识后，世界又明亮了起来，
“哟光晴，感觉怎么样。”
在我身边这么说着的是满嘴酒气的浩上，而听到我醒了，凉夜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然后又生气似的鼓着嘴转了过去。
这里是……逐渐适应灯光后，我四处张望了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而这里是一间装饰华贵的房间，大约有50-70平米大小，我正躺着的沙发这边似乎是投飞镖和打扑克的地方，再向前有一个可供5-6人坐的吧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那，后面的柜子上好像摆放着很多很贵的酒，而在房间另一头一小段隔断后，则是并排的2台电视，在桌上还有话筒和手柄，应该是用来唱KTV和玩电视游戏的吧，里面似乎也有什么人的样子。
“恩？这么快就醒了吗？年轻真是好啊。”
这么说着，坐在吧台的老人一边倒着酒一边和蔼的看向了这边，而凉夜则很不爽似的又把脸转了回来。
“光晴，这是柳文斋先生，快，要不是他好心把私人包厢借给我们，你现在可是只能睡在外面的垃圾堆里了。”
“非常感谢……”
面前其貌不扬的老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黑龙会的元老吧，毕竟站在门口的保镖也都是黑龙会的人，
“哈哈哈，很有礼貌呢。还说外面怎么吵闹了起来，出去一看原来是我家小鬼和浩上的学生在打架，能打赢阿金真的很厉害呢，但是最后那一下可有些过头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啊。”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老人散发出来的气场纯粹到让我连呼吸都差点停止，被气势所压倒，我支支吾吾的道起了歉，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别在意，我已经听浩上说了，并不是你的错，放轻松就好。那么，那边的小姑娘似乎对我也有些误会呢，方便的话能告诉我缘由吗？”
老人爽朗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把话头转向了一脸不爽的凉夜那边，在他说完之后，隔断那边的人突然走了出来，原来是马璐金，他现在全身都缠满了绷带，而在一旁扶着他的是之前的白西装。
“我们两兄弟闯的祸由我们来承担，不准对老爷子无礼！”
情绪激动的马璐金大吼了起来，凉夜则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关你们的事。”
“阿金，他们现在是我的客人，先给我回去包扎伤口。”
“是，可是老爷子，虽然是我老哥有错在先，但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们，居然用那种残忍卑劣的手段偷袭我老哥，我跟他们早晚要做个了断！”
“残忍？卑劣？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马璐金的话，我有些不解的问了起来，
“怎么回事？用蓖麻素刺我老哥的就是你们吧！明明他都已经投降了，你们居然还做出这种事情！一想到他到现在还没办法开口说话，连床都不能下，我就全身发抖忍不住想要把你们打到残废让你们也尝尝我老哥的痛苦啊！”
“等等，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做。”
“怎么会搞错，是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亲口告诉我的！说你们因为我老哥反抗而怀恨在心，在他投降后为了泄愤就狠狠揍了他一顿，还给他注射了蓖麻毒素！”
“所以说医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用毒伞枪攻击你哥的是……”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么！我真是看错你了，医生怎么会骗人！”
“冷静点阿金，就算你哥再怎么不争气也是我们黑龙会的人，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们这边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事情我早就派人调查过了，DHSC的报告也看过了，想要刺杀你哥的可不是面前的这两位小朋友。”
“就像柳先生说的，犯人我们也还在追捕中，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黑发男人。”
“娃娃脸……难道说跟你差不多高，中等身材？”
“是的，难道？”
“混账！就是那个医生！”
大吼起来的马璐金一下子跳起来冲了出去，而白西装则“少爷少爷”的也跟着跑了出去，见柳文斋准备起身，浩上先站起来开了口，
“老爷子，阿杰那边就由我们过去吧，今天我的学生给你添麻烦了，下次再陪你喝个痛快。”
“啊，有你在的话我就放心了，那么那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是，光晴，凉夜我们也到医院去吧。”
“好，那么柳先生再见了。”
在和老人道别后，我也跟着浩上出去了，在离开房间时，我听到凉夜对老人说到，
“六年前，你们的所作所为永远也不会得到原谅，不管是黑龙会还是身为会长的你，我一定会将你们都绳之以法！”
会长？这个穿着polo衫看起来很文弱的老人居然是黑龙会的会长！难怪浩上和马璐金都叫他老爷子，还以为只是元老之类的，没想到就是那个黑龙会的会长本人！而六年前的2059年，正是凉夜父母碑文上雕刻的日期，同时，也是我老爸离世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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