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考试只是一次查漏补缺的机会，重要的不是分数多少，重点是你从中得到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不过从现实来讲，这话不过是一个看似伟大的借口罢了。
我叫宁澈，职业学生，成绩一般，现在我正在与父母开家庭会议，会议主题是关于我已开始一个月的新学期。
“儿子，”老爹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威严，“月考成绩下来了吧？”
“嗯，出来了。”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出来了？考的怎么样？”
“班里第一，年段第十三。”
“嗯，不错。”老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错个什么啊？”厨房中传出了，老妈的声音，“把各科分数和你爸说说。”
“咳，对，你妈说的没错，把分数说说吧。”老爹偷偷地抹了把汗。
“哦，我拿一下分数单。”嘴上这么答应着，我却伸手打了老爹一下，压低声音说道：“老爸，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你不是说你随便问下老妈就不深查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老爹的视线微微往厨房方向偏移，确定老妈暂时没有出来的趋势后又将目光移回我身上，“是不是老师已经说了什么了？你不会是考砸了故意骗我吧？我说儿子啊，没你这么坑爹的啊！”
“这是什么话，你自己看，”我将分数单甩给老爹，“我这么孝顺的儿子，怎么会坑爹？”
“从你的甩的动作就看出你不孝顺了......”老爹正打算教训我一顿，却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老婆你怎么出来了？”
“我就不能出来吗？”老妈擦着手上的水，“你们说了那么久，当我没听到啊？分数单呢？拿来我看看。”
“诶！得嘞！”我伸手抢走老爸手里的分数单，双手向老妈呈上，“您老请过目。”
“喂，儿子，你这样还算把你爸我放在眼里吗？”老爹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老爸啊，在老妈面前，比起父子，我们更像难兄难弟啊！”我熟练地搭住老爹的肩膀，“还有别装了，我俩抢了那么多年东西哪次真生气过？”
“要不你俩先聊着，我先退下？”许久未作声的老妈终于开口了，眼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满。
“不用了，你先和儿子说，我去阳台抽根烟。”老爹毫不犹豫地抛下我，独自开溜。走之前还在老妈的视觉盲区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对于这老爹，我只想说：亲生的，鉴定完毕。
“你觉得这次考的怎么样？”老妈的目光注视着我。
“还可以？”我试探性地回答道。
“不许有疑问，我要肯定的答案。”目光更加锐利了，似乎一把尖刀正顶着我的喉咙。
“还可以。”
“还可以？”老妈丝毫没有稍降辞色的意思，“排名看起来是挺好看的，但是这分数......啧啧啧，你知不知道这分数在A中（我所在学区的最好学校）连前一百名都没有。”
“那又怎样。”我感到有些厌烦，回答的语气中也出现了抵触的情感。
“什么叫那又怎样？你升学只是和你学校的人比？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那什么和那些学霸比？是不是又要像上次一样，考砸了然后碰运气升学？”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战栗，老妈口中的上一次是我一直不愿提起的事，“这次不会的。”我低下了头。
“不会了？你拿什么保证这次不会了？”分数单被摔在桌子上，而做出这一举动的人继续说着“你就用这种成绩让我相信你？”
“我下次会考好的。”我的声音已经低到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这时你说的，去吃饭吧，把你爸也叫上，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多大人了还和你一起闹腾。”
我走到阳台，看见老爹把烟抓在手上，丝毫没有叼上的意思，“老爸，吃饭了。”老爹看了我一眼，把烟塞回烟盒，拍了拍我的肩：“谈完啦？吃饭去吧。你妈也是为你好，你也是能理解的吧。”
“我懂，去吃饭吧。”
我没有在意老爹说了什么，只听到室内老妈和亲戚的通话：
“小澈啊？成绩出来了，考得还不错，班里第一，年段十三。这成绩够了，我不在乎他分数多高，只要他在学校开心就好......”
我很清楚，“孩子成绩不重要，开心就好”永远只是客套话，如果它真的不重要，也不会成为大人见面时的必聊话题。
我叫宁澈，职业学生，成绩，不谈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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