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时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想不到日期。
抬眼望去,只有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人。
“没问题吧,毕竟受到了那样的电击。”一个男人对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问道。
那个看起来像医生的人拜了拜手说道:“没事的,这孩子的体质很特殊,一般一百五十伏特的电击是没有事的。”
我受到了电击?为什么我的记忆很模糊呢?
那个男人注意到我醒来了,径直走了过来,那张模糊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
啊,是你啊,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没事吧,等下就可以出去了,这些天辛苦你了。”男人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我想起来了,我是个实验体,刚刚在接受实验的过程中昏迷了。
“没事了,他们呢?有什么事吗?”我坐起身来。
男人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太阳叹了口气。
“没事了,没事了,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
“那真的太好了。”我突然笑了起来。
男人也笑了,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是吧,这种事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成功的。”
随后我便被这男人带走了。
为什么要实验呢?我为什么要站在这个地方呢?我都想不起来了,唯一想的起来的,就只有那个男人和那群人的笑容。
一辆车行驶了过了,我坐上车,跟那个男人道别了。
“我还能再次遇见你吗?”临走前我问道。
男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门口。
那个男人来接我了,我记得这个男的叫做雉则安。
“还不快点,现在就差你了。”他催促道。
“好,好的。”今天好像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我必须要参加。
“为什么而来到这个地方,你心中有数了吗?”雉则安说道。
“为什么呢?不明白,就算是为了我自己吧,那些伟大的话就让那些伟大的人来说就好了,对于我来说,参与这次实验,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是吗,那么就这样吧。”雉则安笑了。
看着坐在桌子旁的那些同龄人,我明白,他们都是由于各种不同的原因来着这里当实验体的,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会议的过程很简单,都是说明一些关于实验的相关的注意事项,然后就是关于实验本体。
我们都是一群有着基因缺陷的孩子,而我们所缺陷的都是情感,那些让人感动的事物,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聊而且愚蠢的事情,而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是生存不下去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区,准确的来说,是我们的祖先来自同一个地区。
这个机构,大概就是关于如何治理这种状况而生的。
而我们,无非就是最好的实验体。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那个记忆中不曾微笑过的女人,更是为了那群跟我一样而毫无办法只能生长在温室里的孩子们的未来。
为什么我有丰富的情感,很抱歉啊,那些东西都是后天通过特殊技术强行植入我的脑部的,副作用尚且不明,像那些为了别人而活的人在我看来愚蠢无比。
会议在沉思中结束了。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个女人指着一栋房子告诉我们以后就在那里生活。
反正死不了就无所谓,抱着这样的心情就这样住下了。
日后便是频繁的实验,实验过程无非就是感到肉体上的疼痛,反正也是为了自己才来的,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
同居的有三个女生,三个男生,都是像我一样十四岁左右的孩子。
真正让我们熟悉起来的,还是那次奇怪的事件。
有个叫做姬无月的男生倒下了,莫名原因,奇怪的是,在面对这种紧急情况的时候我们达到了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救人。
一个叫欧阳雪的女生率先站了出来,先做了紧急抢救工作,然后便吩咐我们分工工作,我很无奈地被分配到了寻找通讯渠道的任务。
我们住的地方只有树木和石头,而当晚却奇妙的停电了,我便只能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取得联系。
辛苦了一晚上,看着那个倒霉的人被送上救护车,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正当我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大脑突然急剧运作起来,就好像一万伏特的电流穿过头颅,随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很久,眼前出现了一道光芒,我站在一个荒芜的平原上,四下无人,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流动的云。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所措,突然一头雄鹰自天边飞过,四下开始变动,土地里长出了植物,石头溶解成清水,四下万象初新,一切都是转瞬之间。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是谁,但是却总是看不见,这个人似乎离我很近,却又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这就是你内心真实的世界,这也正是你的人生。”那道身影开口了,但是声音却很迷离,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的世界。”我站在那,看着周遭的一切。
“正是,你的未来,你的过去,你的现在,都是靠你把握,哪怕身边在没有一个人,你也会走下去。”
“你是谁?”我注意到水面反射出来的我的面孔一直在变化,由年轻到苍老,一直变幻无穷。
“另一个世界的你,亦是被你舍弃掉的自己。”这道身影拉下了头罩,当我想要看清楚时,他便伴随着满天星屑消失了。
身边的景象变换着,植株走向了死亡,河流开始干枯,最后,一切都不见了。
我突然醒了,手中窝着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了身下的女生的腹部,我看着眼前一切,茫然失措。
殷红的血留了出来,那个女孩的眼睛失去了色彩,但是那份微笑依旧醒目,我站起身来,举起了那把匕首,径直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做了,我倒在了地上,慢慢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了,看着学校医务室的天花板,我径直坐了起来,望着那太阳,想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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