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诚国的偏远村庄,一个拓荒中诞生的小地方。
父母因为贫穷移居到这里,希望能够靠着自己的劳动过上不会挨饿的生活。
儿时除了在村子唯一的大路上玩耍、以及偶尔到稍远一点的湖边远游以外,我都必须帮父母做家务、干农活。
认识的朋友屈指可数,大姐姐是难得每天都能碰面的存在。
虽然有着显著的年龄差异,久而久之我们还是相互产生了青涩的恋慕。
大姐姐的家境也不是很好,不如说拓荒村的大家都几乎一样贫穷。
两家人因为孩子们的关系一来二回逐渐熟络了起来,最后也默许了我们的未来。
等到成年以后和大姐姐另立家庭,对我来说就是当时唯一的梦想。
一切的美好都被突然降临的病魔粉碎了。
父母忽然重病缠身,为了治病往最近的城市跑了不知多少遍,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积蓄很快花得一干二净。
高利贷者们用恶魔般的声音向父母劝诱,迫使他们不断地借钱继续购买疗效微弱的药治病。
最后,他们还是没能逃脱宿命,去了另一个世界,留下孤独一人的我和大笔的负债。
高利贷者找上门来,发现在我的身上榨取不到多少价值以后,转而把手伸向了与我相关的其他人。
大姐姐被抓走了。
留下的字条是欠款的数额、归还日期,以及逾期不还的后果。
向大地索要作物与果实这辈子都还不起那笔钱,我只能背井离乡,到城市里去谋求收入更高的工作。
回过神来的时候,拓荒队已经收留了我,沉重的体力工作开始了。
现实慢慢出现了一些转机:大姐姐从债主的手里偷偷逃了出来,我的工作也得到了拓荒队的认可,有了一次去神殿朝圣祈祷的机会。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或许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接回大姐姐,斩断我们和债主之间的关联。
然而就在毗邻神殿的莱特达克与技力之国,因为一些纠纷惹上了麻烦,同行的大姐姐被仇人“杀掉”了。
我的心中充满了怨恨,不顾一切地要到仇人的故乡去报仇雪恨。
一路上充满了波折和纠纷,也遇见了不少新的同伴。
拓荒队原谅了我的出走,并为我的复仇送了最后一程。
直到仇人即将被我亲手消灭,我才发现大姐姐并没有死,而是被仇人囚禁了起来。
复仇结束后,我们终于回到了诚国的拓荒队,开始弥补当时因恨意擅自出走而酿成的损失。
现在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我很满足,并且希望一切都够回到最初的美好。
这大概就是我的故事了。
拜尔蓝:呜呜呜……我错了……
拜尔蓝:居然会把第七剧先生想象成那种人,完全没有体会过您的悲惨遭遇……
拜尔蓝: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失礼!我会设法补偿您的!
第七剧:哈……没关系。
莲:主人……对不起……
怎么说呢……我只是把罂粟当初谱写的早期设定稍微润色修改了一下重新当做素材讲给拜尔蓝听罢了。
后面的故事当然也微调过一点。涉及到我许愿能力相关的过程当然没有说,只是阐述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结果不仅是拜尔蓝直接哭了个稀里哗啦,连莲都黯然地垂下了脑袋。
罂粟的故事在我安家以后也不是没有和莲讲过,不过确实没有讲得像今天这么详细。
她大概是因为刚才对罂粟无意的贬低心怀愧疚吧。
话说回来,真有那么煽情吗?作为当事人我好像没觉得有多催人泪下啊。
难道说是因为我知道存在着能让我远离死亡的许愿能力,所以途中的每一步都没有了多余的顾虑么?
要是换做一般人来思考,很多决策大概都是铤而走险不可取的。
拜尔蓝:这一定能成为一个好故事……我会好好再现您的故事的……呜呜……
第七剧:够了够了,你要有心的话赶紧进城去吧,说不定多听几个人的故事就会发现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拜尔蓝:那可不一定……这已经是我迄今为止亲耳听过的最曲折的个人经历了……
拜尔蓝:……或许仅次于“那个人”。
第七剧:那个人?
拜尔蓝:嗯……是我这次来诚国取材的主要目标,传闻说他正在诚国的拓荒队服役。
拜尔蓝:说起来第七剧先生也是拓荒队的成员,说不定也认识他呢!
第七剧:嗯?谁呀?该不会是普雷曼吧?
拜尔蓝:普雷曼?谁?完全没听说过。
第七剧:人家好歹是诚国拓荒队的老大、总指挥……那还能有谁比他更值得取材呢?
拜尔蓝的目标不是普雷曼的话其实是件好事。万一被挖掘到了不能告人的秘密,普雷曼的立场会很难堪。
拜尔蓝:他……
拜尔蓝:他的名字是艾顿,是一个在他的领域里站到了巅峰的人。
第七剧:呃……?
艾顿么?这么一说的话那个许愿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呢,要说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但问题是,在聊到艾顿的时候,拜尔蓝的眼神明显变得“危险”了起来。
那种含情脉脉地半眯的视线,仿佛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除了取材以外,他还抱有那种感情吗?
艾顿呀……你能接受得了这份同性的恋情吗?以你平时的表现看不出来有那方面的取向呀。
这或许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相思吧,嗯嗯……
这时的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从和拜尔蓝见面的时候起就已经完全误会了他的性取向。
咚-咚-!微沉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谈话。
莲:我去开门,大概是罂粟回来了。这声音是在用脚踢门吧,她说不定心情不太好呐。
在莲打开门的时候,原本没有看着门那边的我忽然被眼角的异样余光吸引了过去。
一大片阴影遮挡了门框,穿着拓荒队军官制服的艾顿正两手各抱着一个人矗立在那里。
呃,这算是说曹操曹操到么?
我和艾顿视线碰撞,只见他嘭嘭两声把手里的人丢在我家门口,我这才发现那两人都已经昏迷了过去。
莲:这是…………
艾顿:来的时候发现棕雀和这两个家伙在田里对峙,于是顺手解决了。
拜尔蓝:啊——那两个人是和之前那人一起想要欺辱我的冒险者!
艾顿:冒险者啊……
听到拜尔蓝的说法艾顿又把丢在地上的两个昏迷的人提了起来,表情也严肃了一些。
艾顿:既然如此就是我的管辖范围内了。
艾顿:……算了,走的时候再带上吧,先让他们躺下。
第七剧:…………
嘭嘭——又把两人丢在地上。这是在干嘛呢?变着花样折腾别人吗?
第七剧:我说……这样在人家门口丢了又捡的不太好吧?
艾顿:是么?那我把他们丢到门外去。
嘭嘭——!
第七剧:…………
第七剧: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吗?
艾顿:被人私闯住宅你会心情好吗?而且好像不是误闯,是心怀不轨特意往这边来的。
拜尔蓝:难道是逃出来的时候被跟踪了……
应该不是跟踪,我的可控领域没有察觉到这两个家伙的尾随。说不定他们有独特的许愿能力可以远距离追踪目标。
艾顿:第七剧,你希望怎么惩罚他们?
第七剧:这个嘛……警告一下丢出去就好了,让他们别再来这地方。
艾顿:就这样?
第七剧:对初犯的人稍微宽容一点没什么不好吧。要是太过粗暴反倒会让人记恨在心寻机报复。
倒不如说是今天艾顿的表现太过严苛了,以前他的严厉可不是体现在动手动脚的暴力上呐。
艾顿:是吗……
艾顿:——就算是普雷曼大人下令要培育的作物被他们踩坏了也要原谅他们吗?
第七剧:……
第七剧:…………
第七剧:踩坏了……多少?
艾顿:二十株左右。
第七剧:二十……
我……千辛万苦一口一口吃着挑出来的可以食用的植物……
整天整天地泡在没人的野外,就为了剧城的农业能早日走上正轨……
现在被这些家伙一脚就踩死了,破坏了我的业绩,影响我从普雷曼那里拿到的薪水……
说不定还要被普雷曼调戏“怎么连几株植物都照看不好呀呵呵”……
第七剧:………………
第七剧:艾顿大人,可以明天再来领走这两名罪犯吗?
艾顿:…………
艾顿:不行。看你这表情,有一种过夜会出人命的预感。
原本在一边笑看这场闹剧的拜尔蓝忽然一僵,身体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拜尔蓝:艾顿……
拜尔蓝:——艾顿!?!?!?
艾顿:?
好像是因为太过高兴和兴奋,拜尔蓝面带潮红地跳了起来,带着几乎是飞扑的气势朝艾顿跑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向自己命运的邂逅索求一个满足的拥抱。
此刻拜尔蓝的可爱姿态就算是已经知道真相的我都有点再度怀疑的感觉,艾顿长官多半要硬吃下“少女”的飞拥了。
哎呀呀,能看到艾顿因为“女人”而动摇的画面好像也挺有意思呢。
——噗砰!
然而我错了。
艾顿身体微微一偏躲过了拜尔蓝的“进攻”,绕到对方身后反手抓住对方手腕,重重地将拜尔蓝压制在地上。
只见拜尔蓝脸朝下,两只手腕同时被艾顿的一只大手锁死,后背也被艾顿的膝盖死死地顶住了。
我和莲都有点不明所以地愣住了。如此强势有力的制服手段,完全不像是艾顿会对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做出来的举动。
艾顿:——老实交代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拜尔蓝:什……么?
艾顿:居然连第七剧的住处都侵蚀了……是谁指使你在这里埋伏我的?这次又是哪一个炼金士想在我这里捞取好处!?
第七剧:…………
第七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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